江浅浅回到家的时候,陆薄深正阴沉着脸坐在玄幻处盯着她。
看到他看她,她毫不客气的剜了他一眼,上楼,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陆薄深一晚上没找到江浅浅,故意坐在楼下等她,原本是想等她回来,质问她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为什么电话总是关机?可谁知这女人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再加上知道自己理亏,也就没好意思再呛她。
确定她安全回来了,他也就放心了。
江浅浅窝在床上,思来想去,还是给刘秘书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刘秘书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这么多年,这是江浅浅头一次给他打电话,“太太,您找我有事?”
“你好刘秘书,我想问一下最近江家到了什么境地了?”
她不想问陆薄深,问他大概又要不欢而散,还不如问刘秘书来得快些。
显然,刘秘书没想到她会问生意上的事儿,还以为她要为江家求情,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她,“太太,江家大概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这个我左右不了,要不您问问陆总?”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来求情的。”江浅浅解释道,“我就是想知道,按照现在的趋势,江家还能撑几天?”
“最多十天。”
“好的,多谢。”
陆薄深不高兴,到公司整个人气场非常低,下属都吓得不敢说话。
刘秘书拿着一叠会议资料,战战兢兢的汇报工作,陆薄深人坐在办公椅上,但心却在家里飘着。
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在哪里过的夜?难道,是和霍廷在一起?想到这里,陆薄深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惊得刘秘书手里的文件掉了一地。
“去查一下昨天晚上江浅浅去哪了?”
“啊?”
刘秘书偷偷看了陆薄深一眼,昨天不是他把人赶下车的吗?怎么现在又关心人家去哪里了?
陆薄深蹙眉,“嗯?”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刘秘书边捡地上的文件边答应,出门之前,还是把早上江浅浅打电话找他的事告诉了陆薄深。
“你是说,她只是想知道江家还能撑多久?不是来求情的?”
“是的,太太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了,你去吧。”
陆薄深把玩着手里的签字笔,他知道江浅浅和江家的关系是不太好,但是以前她却总缠着自己给一些项目给江家,对江盛提出的要求基本上也是有求必应。这次却置之不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江浅浅自从知道江家时日无多开始,手里就一直开着机,她在等,等江盛主动来求她。
越是棘手的事,越能沉得住气的那个,才有资格和别人提条件;而气急败坏坐立不安的那个,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江家的产业她本身就不稀罕,她只关心江江。
江江莫名其妙的就发烧坏了脑子,听到生日歌就会犯病,整个人变得暴躁不堪,她不信这只是普通的生病。
而像杜鹃和江夏夏那母女俩,无疑就是仗着江盛的偏爱趾高气扬。而江盛最爱的只有他自己和江家的产业,以整个江家作为诱饵,她不信江盛还会护着她们两个。
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果然,江浅浅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接起电话,江盛咆哮的声音震得耳朵疼,“你怎么回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手机为什么一直是关机状态?”
“爸,我手机坏了,刚买到新手机。”江浅浅不咸不淡,不急不缓的说着。
“你现在立刻去找陆薄深,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夏夏不就是给他下了点春药吗?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
江浅浅垂下眸子,这就是她父亲说出来的话,他的小女儿给大女儿的女婿下春药,被轻描淡写的说成是无关紧要的事。
“爸,夏夏给我老公下药,你竟然还向着她?”
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江盛踢倒了,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的声音和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你还揪着这点小事不放,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江家把你养这么大,还不如养条狗!”
“等你调整好情绪再来和我说话。”
江浅浅不想再听江盛狗叫,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这通电话,把她仅剩的那一点点恻隐之心全部都打散了。
但凡江盛有那么一秒钟为她考虑,她也会想办法去求陆薄深,就算不成功,她也会试试。
可江盛,心里根本没有她。
手机被江盛摔在地上,瞬间变得稀碎。胸口剧烈起伏,语无伦次的骂着,“真是反了天了,这个白眼儿狼,居然敢挂我电话,反了反了。”
杜娟抱着江深的胳膊,让他的胳膊触碰到自己胸前的柔软,轻轻扭动着身体撒娇,“别气了别气了,陆薄深怎么说也是江家的女婿,不会真的赶尽杀绝的。”
江盛用力抽开手,巨大的力道差点把杜娟掀倒在地上,“都是你生的好女儿,好端端的非要去勾引陆薄深,那浪荡的样子简直和你一个样!做事也不处理的干净一些,现在反而还要连累家里!”
江夏夏听着江盛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还是头一次被人用这么难听的话羞辱,以前挨骂的永远都是江浅浅,她哪受过这种罪?
“爸爸,我还不是为了江家好,姐姐嫁给陆家这么多年一直没孩子,要是我能怀上姐夫的孩子,给陆家生下长孙,陆家还不是我们江家的。”江夏夏把眼底的不悦埋藏起来,攥紧手掌,可怜巴巴的看着江盛。
“就是,夏夏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杜娟见江盛生气了,扭着要贴在江盛盛上给江夏夏帮腔。
江夏夏叹了口气,“唉……姐姐之所以会挂电话,估计是她说了姐夫也不会听她的。”
“爸爸,今天晚上叫姐姐来家里吃饭吧,我们再和她好好聊聊,要是她能带姐夫来就最好了。”
江夏夏现在的心思,要是陆薄深不来,她会借机再羞辱江浅浅一番;如果陆薄深来,她一定再找机会让他要了她。
江盛原本也是心思缜密的人,现在也没了主心骨,竟然鬼使神差的听了江夏夏的话,又要给江浅浅打电话。
“爸爸,您和姐姐好好说,现在我们有求于人家。”江夏夏提醒江盛,她怕江盛整个搞砸了。
江盛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摔碎了,气得又摔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