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偃看了眼许清晏，没有说话。
其实他心中对于月神下凡，也挺好奇的。虽说月神之前的意思是来人间游玩，但他心中还是有那么丁点怀疑与不信。
当然，最主要的是根据刚刚神兽所说，神明一般都不在意凡人死活。可月神为何不同？
“月神离群索居，不喜跟别的神明打交道。经常没事就喜欢从天上看看人间，时日久了，就想来凡间瞧瞧。”
许清晏颔首：“原来如此，不知月神娘娘有何忌讳之处？我等也好注意。”
系统继续按照曦月的话，给她补上人设和缺漏：“也没什么，就是月神不喜杀戮。因为曾经跟别的神明赌约，下凡做过一世凡人，所以与别的神明比会稍微在乎凡人生死。但有时脾气不大好，你们最好不要招惹祂。”
原来月神下凡做过一世凡人……
在场的几人瞬间就懂了，为何刚刚神兽说神明不在乎凡人生死，月神看起来却在乎，甚至还下凡游玩。
因为做过人，所以能够与凡人感同身受，将凡人性命放在眼里。
也因为来过人间，看过人间繁华，所以回到天上后才会再次下凡。
心中的疑惑散去，在场几人心中各自有了思量。
何钰忍不住小声问道：“神兽大人，月神娘娘下凡做凡人那一世，是什么身份啊？”
其实他最想知道的是，那一世月神娘娘有没有嫁人，嫁的是什么人？是不是代表着月神娘娘其实也会对人动心？
不知道月神娘娘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月神那是跟神打赌所以做了一世凡人，具体投胎转世成什么人，都是秘密的。”
其实是曦月懒得编，所以让系统这样回的。
多编多错嘛。
何钰有些失望。
“那神兽大人可知月神娘娘打算在凡间游玩多久？”许清晏试探的开口。
何偃与何钰瞬间精神起来，仔细听着。
想到001的宿主那几千年时间，自家宿主信仰值积累的比001宿主快多了，应该只需要几百年吧？
系统不确定的想着，口中道：“这个要看月神心情，可能待上一段时间就离开，也可能待上个几十年。不过几十上百年对于神明来说，都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几人沉默，几十年几乎就是凡人的一生，几百年更是一个家族几辈人的一生。可对于神明来说，却不过只是一瞬间。
系统从何偃手中飞起来，朝着几人道：“我要回去了，改天找你们玩。”
——
曦月看着面前站着的赫连曜，已经猜到了这位秦王过来的原因。
祭祀。
事实的确如此，赫连曜从许清晏那里听了神兽的那些话，心中便有了计较，因此亲自过来拜见月神。
“月神娘娘不喜祭祀？”他开口，哪怕心中已经知道答案，但此时还是郑重的问了这么一句。
曦月乐于配合他，淡淡道：“脏。”
赫连曜朝着她行了一礼，语气认真：“有月神娘娘这句话，大雍从此再无人祭！”
曦月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去。心中却想的是别的几个国家。
希望神明不喜用活人性命祭祀这件事传出去后，别的国家百姓听闻后会取消这一习俗。
但曦月知道，完全断绝只凭月神不喜这件事做不到。
月神不喜，与百姓们祭祀的神明有何关系？百姓们没见过月神，也不信奉月神，可能并不会将这当回事。
祭祀流传至今，不知有多少人参加过，特别是如同这次临安郡一般世世代代都举办祭祀的，估计更是多不胜数。
临安郡因为她的出现，应当再也不会做祭祀这种事。但别的地方呢……
接下来若是不出意外，她会在大雍待下去。大雍上下若是开始信奉月神，再加上皇室这边严令禁止，祭祀之风可能会停止。
别的地方可不会，除非不管哪里举办祭祀，都会受到惩罚，人们才会惧怕并真正断了祭祀。
她看了看自己的信仰值，也不够将领域扩大到整个世界。
有什么办法能够知道哪些地方有祭祀呢……
将飞回来的系统捉住，笑眯眯的道：“乖乖，你能查到这个世界哪里还有祭祀吗？”
系统瞪大眼睛，快速摇头：“这我查不到，如果这是网络时代，我还可以通过监控各地网络发现。但这个时代，我可做不到盯着全世界这么大的范围。”
曦月放过了它，视线在技能里翻看着，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
神明之眼虽然能看到任何想看到的地方，但关键她也不知哪里有祭祀，世界这么大，不可能用神明之眼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的搜寻。
这个问题她一直思考到晚上，直到看见高悬天空的明月，忽然有了主意。
这一日临安郡发生了如此大事，自然没几个人能睡着的。特别是那将近上万人，全都待在原地怎么也走不出去，看的围观之人一个个啧啧称奇。
许清晏则是忙成了狗，他调查历年来参与祭祀的所有人，哪些是首恶，哪些是次恶，哪些是助纣为虐……
也幸好这么多人都被月神娘娘施法离不开原地，否则仅靠殿下这次带来的几百人，以及郡守府的那么一点人，还真没办法将这些人看住。
府衙大牢也没地儿关这么多人，很容易在罪名还没查出来之前，这些人就已经跑了大半。
何偃也特意找人到处散播消息，将此次祭祀出现的神明乃月神之事四处传播，且特意点明月神以及天上的神明们都厌恶祭祀之事。
不需要特意说明，人们在听到月神之后，自己就联想到了前段时日天降异象之事。
如今想来，定然就是月神下凡了。
到了晚上，临安郡忽然来了上万兵马，是秦王去附近的驻军那里调来的。
手握大雍兵马大权，秦王拥有可以调遣各地驻军的权力，这也是皇帝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的原因。
许清晏这边也查的差不多了，见秦王带着兵马到来，忍不住松了口气。
立即禀报道：“殿下，被月神娘娘困在河边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除了三十二名首恶按律法需要斩首，一百一十四名次恶需抄家流放外，其余者皆要杖刑罚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