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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医院。

卫言罕见跟着出了外勤,吓得锦辰以为他就这么得了斯德哥尔摩,但卫言自己来解释就是:

虽然第一天晚上就被锦队解了药物控制,但装傻几天还要时不时被骚扰一下的仇还是不小,非要看着顾焕落网,晚上回去睡觉才不会做噩梦。

地下医院作为这几年来药物研发据点,规模并不小,锦辰一边搜查一边痛骂那被逮捕的副市长,难怪碧水停车场破败成这个鬼样子都不翻新。

副市长落马,如今又是十年前的案件并案调查,所有上头的压力都在锦辰背上,恨不得盯着他调查的一举一动。

“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会不会顾焕压根就不在里面。”易天粗略搜查了一遍才回来给锦辰回话,锦辰注视着大厅里的一切,沉声说:“这里不需要什么工作人员,只要懂配药的亲信可以进来就行,人多才奇怪。”

顾焕会躲在哪里呢。

地毯式搜索都没有,难道是顾路明故意给了个假消息。

正当他疑惑时,邬霖突然凑在耳边说了句话,“我可以闻到。”

闻到什么。

锦辰讶异且无声向邬霖投去眼神,后者抿了抿唇,不太确定道:“那天在画廊地下室里,我闻到从逃生通道飘来的药水味,十年前,我在鬼蝶身上也闻到过。”

“或许我逃走后,顾焕就是鬼蝶的接班人。”

但破案绝对不能仅仅靠着直觉,邬霖也深知这一点,如果他的判断失误就是在浪费时间。

“算了,我……”“走,我相信你。”

锦辰让人在外面继续搜查信徒和鬼蝶的亲信,带着邬霖和段小白往里面去。

易天本来也想跟着,但见卫言这弱鸡模样还害怕的表情,只能跟在他身边继续搜。

约莫过了几分钟,邬霖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通风的新风管道口,用手机打字给锦辰看。

里面有味道……是正在移动的味道。

锦辰当机立断,和段小白默契交换眼神。

随后一手牵着邬霖,一手紧握着枪,赶到下一个可以出来的管道口,埋伏起来。

与此同时,段小白在另一端发出枪声,让顾焕误以为他们在另一头。

果然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

锦辰都已经做好和顾焕有一场恶战的准备,谁料通风管道打开,一具尸体落下。

是顾焕!

锦辰迅速护着邬霖退后,举枪对准通道口,爬上去看了才发现没有其他人。

至于移动的声音……只是一根穿透顾焕的铁丝,扇叶转动就会拖动铁丝按照固定的方向移动。

“顾焕的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邬霖和从通风口下来的锦辰面面相觑,皆不太明白,顾焕会被谁所杀。

难道是鬼蝶放弃了这枚棋。

“锦队!”郁珏和柯修翻找线索赶回来,看向邬霖的眼神有些复杂,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惊讶顾焕的尸体。

“我们发现了一些……对邬法医不太有利的线索。”

锦辰眼神一凛,要知道今天来查案的可不只有自己人,他想把东西压下来隐瞒都不行。

邬霖瞳孔骤然紧缩。

——“首先你要学会杀人……来,我教你。”

记忆和此刻的场景结合,让邬霖难以呼吸。

他真的杀过人吗。

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可如今……

邬霖看向锦辰,眸底第一次出现苦涩的情绪。

——

“你自己看看,这些资料里都是邬霖曾经帮助鬼蝶干的错事,随便哪样拎出来都能让他坐牢!”

局长几乎暴跳如雷,办公室里的市厅干部、省级领导就这么听着,就算已经得知锦辰的身份也不能有任何好话可以说。

毕竟他和邬霖的关系就摆在这里。

“如果邬霖不避嫌,你就得和他一起走。”省级领导温和对锦辰说:“先让他停职处理,我们破例让你继续查这个案子,才能还他清白啊。”

邬霖是不是清白的另说,锦辰知道这是在让他把自己择出去,最好不要承认和邬霖有关系。

他沉默良久,突然问局长:“当年老穆被鬼蝶杀死,究竟是替您挡枪被杀,还是自杀。”

“什么?当然不是自杀。”局长不懂锦辰怎么突然问这个,又说:“其实当初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突然接到围剿任务,赶到现场时正好被鬼蝶的人抓住,连正脸都没有来得及看,老穆就推开我正中一枪……当时围了好多人啊,老穆死了,他们就都走了。”

局长每每提起这件事,悲痛的情绪就止不住,搓了把脸才起身。

很多时候,特别是看到邬霖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想,如果当时他没有被赶来的特警救走,而是和老穆共同面对那些犯罪分子,或许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那帮人是早就盯上了老穆,甚至……盯上了邬霖。

锦辰往外走时还在想。

老穆不是自杀,为什么从桑雪的记忆里看会是自杀。

那天邬霖又在干什么,之后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遗忘这段记忆。

直到他看见安静在办公室等他的邬霖,清瘦的背影挺得很直,听见声音转过头来,也噙着浅淡的笑意。

“我被停职了,是不是。”

分明是带着笑意的,却还是让人心疼得很。

锦辰无声吐了口浊气,快走几步把人狠狠搂进怀里,“我没有阻止。”

“我知道,不怪你。”邬霖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当然知道这段时间,锦辰为了他扛住了多大的压力,甚至不惜暴露家里的关系。

邬霖稍稍仰头,鼻尖溢出温热的气息,在锦辰唇角吻上。

“我相信你可以调查出来真相,但无论会不会撞上鬼蝶……”

有些颤动的指尖轻轻拂过锦辰的眉眼和脸庞,邬霖蹭着他的唇轻声说:“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不要让自己受伤。”

锦辰喉结滑动,清晰感知到邬霖的担忧,搂着他靠近,额头相抵,加重了这个缠绵的吻。

可这个吻,又夹杂了太多东西,让锦辰第一直觉有些恐慌。

他鲜少会有这样的情绪。

锦辰低声唤他,“乖宝,你不要乱跑。”

“既然相信我,就不要单独行动,无论是去干什么。”

邬霖埋在他的颈窝里,无声闭眼,无法压抑猛烈跳动的心跳——那是他和锦辰在一起时,才能体会到的鲜活。

“好。”

“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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