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了车队出事故的位置。
出事故的是车队里的另一辆大巴。
它撞在路边的一个大楼上,整个车侧翻过来,发动机舱正在呼呼冒黑烟。
车里二十多名幸存者迷茫地站在路边,有好几个还捂着脑袋,指缝里的血还在往下滴嗒。
别的车上幸存者此时围了个大圈,半看热闹半帮忙,在一旁瞎出着主意。
老张此时从旁边挤了过来,胳膊上缠着块破布,里面渗着鲜血。
他给白谷雨递了根烟。
白谷雨摆摆手示意不抽,他便自己点着,深吸了一口:
“这大巴车好像雪地胎坏了,刚才下坡侧滑,直接怼我车上了。”
“胳膊要紧吗?”白谷雨看了看他的伤口。
“没事儿,就是得疼几天。”老张满不在乎地裹了口烟。
“唐霜,帮忙包扎一下吧。”白谷雨说道。
唐霜回到车上取了医药箱,给老张重新消毒包扎,又给了他两片消炎药。
“身边有个医生就是好,要不这几天我非得遭点罪!”
老张笑呵呵地从兜里摸出包溜溜梅,塞进唐霜兜里:
“这玩意太甜,我不爱吃,你们小女生喜欢,你替我吃了吧。”
唐霜酷爱甜食,看老张也顺眼了很多,交代他下周再换次药。
这时候其他受伤的幸存者看到这边有医生,也纷纷过来求助。
“医生,我这脑袋蹭掉块皮,哗哗出血,你帮我看看吧……”
“活菩萨,帮帮忙吧。”
唐霜向白谷雨投来询问的目光。
“想去就去吧。”
白谷雨也没拒绝,只交代了一句要收费,收多少不重要,但不能白治。
他太懂末日里的人性了,如果唐霜敢不收费,那么没人会记得她的善良,只会想从她身上获得更多的好处。
给我治疗都白治了,这人一定条件不错,那么给我点物资,也没什么关系吧……
片刻后。
司机从发动机舱里钻出来,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完喽,发动机已经变形啦,这车报废了。”
车上的乘客一听,都急了。
“卧槽!你别开玩笑,现在车坏了我们怎么办?”
“对啊!我们可是付了车费的!你不给我们拉到地方就得把东西退回来!”
“呜呜呜……我们不会死在这儿吧……”
一时间乱作一团。
司机抖着手也有些不知所措,目光充满祈求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这人正是陈宝身边的三胖子。
“胖领导,你看这怎么办啊?”
三胖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呵呵一笑,对车上的乘客说道:
“大家不要急,发生了这样的事故,我们车队领导不会坐视不管滴……
这样吧,我们有两辆拉物资的面包车,现在还有些空余,就分给你们吧……
车费嘛……
每人十斤大米,或者其他等值物资。”
大巴车上的幸存者一听,傻了,这特么车费也太贵了,都翻好几倍了。
十斤大米,这基本掏空了他们的腰包,如果真的交了出去,那么等不到白河营地,就得饿死。
众人乱成一锅粥,唾沫横飞地与三胖子争论。
“太贵了,你这是要我们命啊!”
“求求你了,我孩子还小……”
而三胖子也不生气,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仿佛已经吃定了这群人。
果然,众人见争论无效,也只能愤然答应,毕竟车在三胖子手里,不坐就得在这冰天雪地里等死。
而且陈宝他们据说有枪,哪敢招惹啊……
至于食物……
唉~
走一步看一步吧。
众人一起使劲,把大巴车翻了过来,收物资的收物资,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
车队里弥漫着消极的气氛。
……
“俏丽哇!你tm本身就是医生,给我儿子包扎一下也不费劲,就非得收费吗?”
突然,一阵女人破马张飞的叫骂声传来,紧接着是唐霜委屈的声音:
“你儿子手臂都骨折了,我收的大米都不够吃一口的,你还骂人,我不给你治了!”
“不治?你个小骚b真坏啊!我儿子这么优秀,你凭啥不治!你为啥非得害他!
今天必须给我儿子治,否则我撕烂你的嘴!”
老娘们说完就要上手,爪子奔着唐霜的脸就去了。
啪!
她刚扬起手,胳臂就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是个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
“别tm拦着,我今儿非收拾收拾这小娘们儿!”
啪!
白谷雨扬起手就给了她一个大脑拍!
把她后脖颈子拍通红。
“你要撕烂谁的嘴?”白谷雨咬着后槽牙问道。
老娘们被打得一缩脖,愣了两秒钟,随后就像炸了似的开始干嚎,一边嚎一边跳着脚骂街:
“没王法啦!要了命喽~
医生没医德啦,给我儿子治坏啦,赶紧给我赔钱,否则我跟你们拼啦!”
这是她百试不厌的招数。
在末日之前,对付不让她占用车位的邻居,还有不允许她偷鸡蛋的超市老板,都十拿九稳。
一般人看见她跟抽风似的舞姿,没有不害怕的。
可惜今天碰见白谷雨了。
白谷雨就笑呵呵地看着她跳脚骂街,仿佛饶有趣味。
老娘们骂了一会儿,身上出虚汗实在没劲,便停了下来。
最近没吃饱,不在状态,否则她能连骂半个小时,完爆一众说唱歌手。
“你快点给我儿子包扎!否则我们娘俩死了就是你害得。”
老娘们浑身颤抖,一边翻白眼一边口吐白沫,看着非常吓人。
她七八岁的儿子也在一边哇哇大哭,周围又聚集起了看热闹的人群。
白谷雨笑呵呵地收起医药箱,拉着唐霜向剩余的伤者抱了个拳:
“各位,你们也看到了,这老b养……
啊不,这位大姐不讲道理,我们不治了,各位保重,回见。”
说完拉着唐霜转身就走。
老娘们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了,叉着腰拦在白谷雨面前:
“不行!你必须治!否则我跟你们拼……”
咣!
话没说完,白谷雨一记黑虎掏心脚,直接把她踹飞四五米。
老娘们像个炮弹似的摔在雪地上,四肢扭曲着,一动不动了。
白谷雨来到她面前,把她翻了过来。
这老娘们儿这回真翻白眼了,嘴里咕噜咕噜的倒着气儿,仿佛马上要死。
白谷雨撇了撇嘴,扔下她扬长而去。
求生路上他不愿惹是生非,否则以他动不动就杀人分尸做刺身的性格,这样的老娘们儿,一刀能砍死两个。
老娘们儿缓了半天才爬起来,坐地上又开始哭嚎,结果好几个受伤的幸存者一拥而上,又揍了她一顿。
“cNm!要不是你个老登,我们早就包扎好了!”
“凑!打死你个臭傻波一,要那点大米还嫌贵,这回医生走了,我们怎么办!”
“该,不就是看人家小姑娘年轻,就撒泼耍赖嘛!”
“三胖子找她要十斤大米车费,她怎么不敢满地打滚呢!这回碰到茬子了吧……”
“就是,这回看谁给她家的小瘪犊子接手。”
众人奚落了一会儿,便纷纷散去。
老娘们儿擦擦脸上的血,也一骨碌爬了起来,灰溜溜地上了车。
车队再次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