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对情况的不太了解,伍双选择了请教万能的诗蔻蒂。
“教皇城里,有什么异常吗?”
“额?你怎么觉得我就能知道?”
诗蔻蒂声音在耳机当中响起,其中充斥着茫然与错愕。
显然是对他如此不加怀疑的信任,感到手足无措。
伍双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还用说吗?什么地方你进不去?教廷又算得了什么?直接黑进去不就行了么?实在不行,搞个卫星来看一看嘛。”
面对着这个对于超凡不甚了解,而产生的天真误会,诗蔻蒂只觉得是这个让她感到老谋深算的家伙,又一次看似无意的试探。
都这个时候了,我忙前忙后那么久,你还在想算计我是吧?!
光是想一想,她都觉得阵阵恼火。
但由于俩人眼下的合作关系,以及伍双那的确是天真得她都有些分析不出恶意的语气,让她只能生生将这一口气憋回了去,闷闷不乐地解释道:
“教廷作为一个传承千年的组织,有着自己的独特的体系与传统,他们自身的超凡者也与其他组织截然不同,由此衍生出来的各种仪式与炼金术,也与常见的那些大有不同,并且因为很少与外人交流,其他人对他们的资料也不多,我这边也找不到多少。
此外,教皇城作为教廷核心地区,自然是有着各种方法保护自己的秘密,很多都是规则,甚至概念上的防护,就算是拿卫星去看,也是一片糊。”
“这么离谱?比学院还厉害?”伍双暗自咋舌,看来自己这次潜入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啊。
“学院是哪时候才建起来的?这教皇城又是多久以前的?光城墙就好几圈,再说了,学院那是教人的地方,也就后山一小块是严格管控的地区,哪有什么可比性?”诗蔻蒂吐槽道。
“连监听通讯都不行?”伍双试图进行最后一点尝试。
哪怕没法提供开全图的服务,监听一下通讯也好啊,总比他两眼一抹黑,连教皇城里有什么事都不知道的,要好得多。
但诗蔻蒂悻悻的声音让他绝了这个念头。
“通讯?人家内部线路,伱让我怎么进入?总得有个端口才行吧?”
虽然是这么吐槽着,可随后,诗蔻蒂又话锋一转,语气也开始变得有些古怪。
“这教皇城的确很难查,不过,我通过城外马路上的摄像头,发现教皇城里,升起了一缕黑烟。”
“额?有这发现你为啥不早说?”
“早说你就不问我能不能监控教皇城了吗?再说了,不跟你解释那么多,你怎么能知道,我有多辛苦?”
“.”
听到这一番很有道理的反问,伍双也哑口无言,只能思索诗蔻蒂给出的这么一个无厘头的情报。
“烟?难道他们在搞篝火晚会?”
“在教皇城里?你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一帮修道士。”
两人吐槽完,忽然意识到一种可怕的可能。
“卧槽,不会是出事了吧?”
烟意味着火焰,火焰意味着灰烬,灰烬.难道邪教徒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在发现有外部势力介入,加上教廷内部已经找到了叛徒的情况下,邪教徒们很可能会来个鱼死网破也说不定,更别说,此刻的教廷,有一部分的注意力,已经被他所转移,可谓是机会难得。
“糟糕.”伍双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
如果事情真是他所猜想的那样,那导致这一事情发生的因素里,可还有一份他要背的锅。
哪怕这个锅只是他误打误撞下,不小心造成的。
“能联系到艾德蒙吗?”他试着问道。
虽说,无论何时,他与艾德蒙之间,尽可能减少联系是最好,可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得冒着风险去确定一下。
诗蔻蒂很快就给了他答复。
“不行,打不通。”
“嘶”
伍双扯了扯嘴角,因为这一句打不通,好像已经足够说明眼下的情况了。
但现在,他也不可能扭头就走,进都进来了,总得去确认一下情况,再者,也得完成酒店的交易,不然这面子里子都过不去,可不太好。
这座城市里,他已经惹了教廷,不想再让另一个能够跟教廷抗衡的势力难堪。
不然,局势若变成前有狼来后有虎,那他可就得抱头鼠窜了。
“走吧,上去。”诗蔻蒂小声催促道,“地图我看过了,你的位置,大概在审判所的东南角地下,离审判所的档案库不远,只要跨过两个地牢区,一个武器储备库,以及一个审讯区和三个办公区就好,哦,武器库和审讯区之间,还有个训练场,可能会有不少审判所新人在训练。”
“这也能说是就好?说得那么轻飘飘”
伍双每听到一个区域,表情就不由得蛋疼一丝,在听完之后,整个脸都拧巴了起来。
他已经能够想到,自己被一群审判所的人,追得鸡飞狗跳的场面了。
但去还是得去的。
只见,他的身体缓缓化作一股淡淡的雾气,沿着阶梯向上飘去。
沿着地牢阴暗潮湿的走廊,飘过一间又一间散发着馊味与血腥,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垂死之物的牢房,伍双总算是在那向上的阶梯尽头,看到了一缕阳光。
追寻着这道光芒,他飘出了地牢。
这是一个位于三四米高的城墙下,一座不起眼的小建筑,从外边来看,就像是个仓库,门口还有着一个看守室,只不过里边的看守也不见了而已。
伍双从伪装成仓库的地牢内飘出,来到这个看守室里,查看了一圈,也不由得感叹道:“嚯,这也真是有够复古的。”
以他九十多的侦查能力,在这间有着四个座位的看守室里,愣是没找到一个现代的电子设备,唯一的看起来稍微有点科技感的,还是一个相当复古的手摇电话。
由于戴着手套,他完全不在意自己会不会留下指纹,径直就拿起话筒听了一下,可惜里边只有嘟嘟作响的声音。
将话筒放回去后,伍双打量起了这看守室里的其他地方。
地牢里,没有看守和巡逻人员就已经很离谱了,结果在地牢外边也没见着人,看守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说,看守室外,与远处的主要建筑间的大段空地上,也见不到一个人,着实是有些离谱。
“看起来他们离开得很紧张。”
见到桌面上打翻的咖啡,所遗留下来的水渍,伍双挑了挑眉毛。
桌子上那份被打湿的报纸,已经绘声绘色地演绎了一段意味深长的故事。
一个正在打发无聊时间的看守,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报纸,这估计还是教廷内,为数不多能够知晓外界信息的方式,忽然就一个电话打来,里边惊人的消息让看守震惊,慌忙离开的看守不小心打翻了咖啡,却连收拾的想法都没有,慌慌张张地就冲了出去。
“看墙上。”
“嗯,见到了。”
其实不用诗蔻蒂的提醒,他早就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一串串钥匙,大部分都是地牢里的牢房钥匙,但还有一部分是其他地方的钥匙。
这个看守室备着那么多钥匙,显然是为了不时之需。
可这么多钥匙里,唯独有一把不见了。
“武器库?”
伍双诧异地念出唯一不见的那把钥匙:“他们这是要对付谁?”
武器库的钥匙,在平日里,肯定是有专人携带的,甚至武器库本身就应该有人看管,而需要这里的看守拿着备用钥匙赶去,那只能说是武器库出事了。
难道是先前的爆炸?
那也不对啊,他迟疑地望向不远处的主体建筑,作为审判所的基地,这个哥特风的建筑颇为阴沉,却也称得上是恢弘,而且表面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损坏的地方,浓烟也不是从这里升起,而是在远处.
伍双挠了挠头,没能搞清楚情况的他,只能选择取下看守室里的所有钥匙,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扭头继续向着远处前进。
在确定真的没有人后,他疑惑地走进了审判所。
“这不对吧?那么简单?”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什么陷阱,比如艾德蒙被抓住,严刑拷问出了在与他合作,而他正打算潜入审判所,于是审判所将计就计地设下埋伏之类的事情。
正疑惑着,走在审判所里的伍双一扭头,就看见了几具尸体。
“我去.”
他愣住的同时,注意到那几具尸体,身上穿着的都是审判所的衣着,看起来都还是从背后杀死的,尸体从外边拖回来,被刻意摆放过,估计是其他审判所的成员做的。
“这情况是.内乱了?”
伍双的目光,从这几具摆放在走廊的尸体上,又移动到了一旁的房间里,从屋内一排排架子,还有那厚重的铁门与铁栏窗来看,应该是武器库没错了,原本坐在铁窗后的审判所成员,正仰面靠在椅子上,鲜血顺着额头留下,上边只有一个血窟窿,连反抗都没有。
这完全是在被控制,或者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额?
他感觉自己之前可能想错了,难道是大审判官是叛徒,然后带领着一部分成员反叛,结果与另一批没打算反叛的成员爆发了冲突?
看着凌乱的武器库,他有点怀疑自个的推测。
如果是这么一来的话,那主战场应该在这里才对啊,怎么他连人都没看到几个?
“别管那么多了,快去档案室,拿到足够的资料,才有分析的可能。”诗蔻蒂催促道。
“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去大审判官的办公室看看,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这么大的动静,身为领导的大审判官,怎么说也应该出来主持大局吧?这样一来,那他的办公室,岂不就空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进去看看怎么行?”
伍双则是表达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比起档案室而言,掌控整个审判所的大审判官,可能有更加关键的资料。
“万一他在呢?”
“.那就跑呗。”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万一撞见了大审判官,他觉得自己还是跑快点比较好,哪怕不知实力,那大审判官也不是他能去碰的。
逗逗小兵可以,可大审判官都什么年纪了,要是耍出什么问题来,那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正想着,前方走廊外,忽然跑进来了不少人,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与紧张的呼喊。
“快快快!!!把伤员搬进来!留下几个人照看,剩下的跟着我,再去冲一波!”
几名手持突击步枪,又或者是魔杖,短刀之类超凡物品,堪称混搭的审判所成员冲进了走廊,迅速把守住了走廊的各个位置,然后呼喊着外边的人进入。
看着远处,被放在担架上抬进来的一堆伤员,伍双暗自惊讶之余,也悄然躲进了旁边的屋里,免得这帮人发现他的踪影,同时又再低声向着诗蔻蒂嘱咐道:“再联络一下艾德蒙,这情况太复杂了”
原本催促他赶快去档案室的诗蔻蒂,在见到这一情况后,也迅速开始拨通了号码。
终于,在眼前的审判所成员们,放好伤员,又准备再冲出去的时候,艾德蒙的通讯被拨通了。
从耳机的那头,传来的是艾德蒙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因为疼痛,而不断倒吸凉气的声音,在接起电话的时候,甚至没来得及注意号码,直接大声地问道:
“谁?!”
“我,出了什么事?”
伍双简明扼要地问及了眼下的情况,得到的答复是艾德蒙郁闷不已的回答。
“他政变了!该死的!”
“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亚历山德罗那家伙,我刚刚才好不容易从他手上逃掉,可恶,那该死的老东西,差点把我杀了!”艾德蒙在那头痛骂着,却也仍不忘继续往下解释情况:“他们显然是按耐不住了,我才拿着调查令过来,骑士团那边就发生了冲突,消息不可能传得那么快,显然是早有预谋的,你现在在哪?”
“审判所这边,我在确定大审判官这边的情况。”
伍双一边说着,一边又一次化作雾气,向着楼上飘去,依照着诗蔻蒂的指引,迅速靠近那位大审判官的办公室。
在听到他的话后,艾德蒙则是怒不可遏地说道:“大审判官?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他在围攻教皇!”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应该不是他.”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我现在就在看着他的尸体。”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