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文背对着我坐在床上,已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看到你就想发狂。看到你美丽清纯的样子我觉得你是在装,可你若稍微有些放纵的表情我又觉得你很贱。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可我又不能放开你!”
“希文!”我无法再保持平静,他说得这些话让我为他心痛。我明了他的感觉,这样的爱恨我也曾经历过,因为真切的爱过怨过恨过我懂得了很多,也成长了。
“有一天我从外面花天酒地的回来时,猛然意识到其实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你嫁给我只需要一个人给你一个安定的归宿,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永远无法和他相比!”希文说着说着声音已有些沙哑。
“我曾经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可我是真心真意的爱上你才会嫁给你。”
“如果你爱我,在看到我领口的唇印,闻到我身上女人的香水味,还能无动于衷吗?你为什么不问我昨晚到底去哪里喝酒了,为什么会受伤?你从来没骂过我、指责过我,和我哭闹过!这样还叫爱我在乎我吗?相爱的人难道不是相互平等的吗?可你一直都像个愧疚的仆人唯唯诺诺,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你也许还有更大的秘密瞒着我,你对我所说的那些爱全部都是伪装的!”
我爬上床,缓缓伸开双臂,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啜泣的说:“我没指责你没和你闹,那是因为我明白我了解,你这样做其实你心里比我还难受。我也曾经像你一样愚蠢的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如果你再也无法信任我了,也许我们都该放手,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希文沉默了,有冰凉的水滴落在我的手上,他轻轻的掰开我抱着他的双手,身体有点发抖的说:“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他穿好衣服默默的出门了,我仍然跪在床上,始终不敢抬头看他一眼,泪如雨下。
我好害怕他会说,好的,那就离吧。还好他没有一口答应。
在我被爱伤得体无完肤后,还能遇到像希文这样深爱自己的人,是我的幸运,我不希望又错过他而遗憾终身。
我心底自私的希望他能变得不在乎我的过去,不计较我心里到底爱谁多一点。
后来的一个月里我们一直过得平平静静,希文每天按时去公司,按时回家。
我在家里一边努力的找工作,一边换着花样给他准备晚餐。
我们之间说话也变得客客气气的,他也不再一味的沉默冷淡。
他已知道我失业了,偶尔会问我,在家里闷不闷?要不要他托熟人帮我找份工作?
我们还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各自盖着被子,没有肌肤之亲,有时会在睡前聊一聊以前读大学的事情,回忆我们谈恋爱时的情景,也会聊到马斯现在和琼莉的感情进展。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只是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还隔在我们中间,无法像从前那样幸福。
我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他最终的答案。
有天琼莉刚好休息,她约我逛街。我们俩一直逛到下午三四点,我看看时间说:“不早了,我要回去做饭了。”
琼莉拉着不让我走,说:“你不要搞得这么贤惠好不好,难得出来逛下,多陪我一会,直接跟秦希文打电话,让他自己解决吃饭的事。”
她正说着,希文的电话打了过来,说他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
琼莉高兴的说:“这下正好,可以陪我继续逛了。”
我笑她说:“怎么不叫马斯陪你逛?”
她叹口气说:“男人都不喜欢逛街,跟他逛一点意思都没有,问什么都敷衍的说好看,可以,买吧!你说这那还有逛街的乐趣。”
我们逛到晚饭时间,她非要请我到商场顶楼的西餐厅吃饭。
我还奇怪她今天变大方了,推辞说:“你发财了?还是不要去了,那家西餐厅老贵,又没什么好吃的。”
琼莉执意要去,“我们姐妹这么多年,没发财就不能请你吃餐好的。”
“是你请客撒?”我不放心再确认一遍。
“放心,决不让你掏钱。”
我们到的时候好像离吃饭时间还早点,西餐厅里还没什么人,琼莉对门口的服务员眨眨眼睛说:“两位。”
服务员心领神会的领着我们往里走,当我们路过一处空座位时,我被桌上一大束白色和粉色混扎在一起的香水百合所吸引,不由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琼莉说:“是谁这么浪漫,事先定好了座位,还准备了这么大一束花。”
她说着大大咧咧的抱起这束花,我忙说:“当心,别动坏了人家的花。”好在不知什么时候服务员已经没跟在我们身旁。
我捧过她手里的花,准备放到桌上,说:“快放好,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她还是蛮不在乎的抽出花中的卡片,打开说:“看看是送给谁的?”
哎呀,我拿她真是没有办法,拦都拦不住,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
她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张大嘴巴望着我说:“卓雅,这花是送给你的。”
我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别闹了,快把卡片给人家放好。”
她把卡片递给我,“不信你自己看。”
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接过卡片,看到上面写着:雅,因为我对你的无法停息的爱,我终于像你一样懂得了爱的慈悲和宽容,我决定无论以后再遇到任何事情,都会陪你一生一世,爱你的文。
我惊喜的看着琼莉,琼莉眼中泛着泪光微笑着向我点点头。
我感觉一双温柔有力的手从背后环住我,“你愿意永远不背弃跟我一生一世的承诺吗?”
“希文,我愿意!”我感动的眼眶已湿润。
琼莉吸了一口气说:“马斯要是能这么浪漫就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继续浪漫,我走了。”
我破涕为笑的对她说:“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大方。”
她笑嘻嘻的说:“你不要把我看死了,下次我请你到比这里还贵的地方吃饭。”
希文已放开我,对琼莉说:“今天谢谢你,下次我请你和马斯吃饭。”
“那我不客气了,我真是想花钱都花不出去。”她向我们挥挥手就走了。
服务员微笑的问我们:“可以上餐了吗?”
我和希文相对而坐,希文说:“可以。”
服务员点燃了餐桌上的烛台,我还捧着那束花,在幸福的傻笑,感觉是不是在做梦,希文给我的答案让我异常感动,“谢谢你!”
在烛光中希文的面容看上去格外英俊,他终于又恢复了以往温柔体贴的模样,说:“不要老跟我说对不起,谢谢!我需要的是一个与我相伴终身的爱人,而不是一个仆人。你说你这辈子只能不顾一切用尽全力疯狂的去爱一次,而我这一辈子只能不顾一切用尽全力疯狂的爱你一个人。”
我放下手中的那一大束花,紧紧的握住希文放在餐桌上的手。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欠刘东阳的,而希文上辈子一定是欠的我,这就是佛说的轮回。
在两个人的爱情里也许没有绝对的公平,总有一方爱另一方多一些,我说:“希文,如果你觉得我爱你爱得还不够,我会一生来努力爱你,我们的爱不是用来挥霍的,而是用岁月来慢慢沉淀的。”
希文反握住我的手,说:“对不起,我为前段时间自己的行为向你道歉。”
“刚才是谁说不要说对不起的,你自己怎么又说了。”
希文开朗的笑了起来,说:“不说了,不说了,以后我们谁也不许说了。还有以后不许你再提离婚两个字,永远都不许提!”
我赖皮的说:“我什么时候提过这两个字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洛卓雅,你明明提过,而且还连着说了两次。”
“是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餐前面包和配汤已上桌,我向他吐吐舌头,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先喝汤的哦。”
他啃了口面包,望着我无可奈何的笑了。希文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牢牢的掌控着自己的心,无论她做过什么事情,他都无法不爱她,不原谅她。
今晚我和希文又找到了在马来西亚小岛上度蜜月的感觉,从西餐厅出来我们手牵着手漫步在夜色迷离的街市中,我有种失而复得的欣慰。
我想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希文终究没有弃我而去。我再想到刘东阳时,心中竟然一点恨意都没有了,那些过去悲痛不堪的往事也变得不再重要。
上天故意安排让我先遇到刘东阳再遇到秦希文,让我在经历爱恨过后更懂得把握手中的幸福。
早上我在希文温柔动情的亲吻中醒来,我翻过身,揉了揉眼睛说:“你醒了,几点了,我这就去做早餐。”
我坐起来穿上衣服,他拉着我的手说:“你今天不用你做早饭。”
“是不是不早了,你出去吃吗?”
他摇摇头,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神秘的一笑,有点心急的拉着我到餐厅。
我长大嘴巴,惊讶的看着餐桌上放着的煎蛋、烤面包、热牛奶、稀饭,说:“这都是你做的?你也会做这些吗?”
他得意的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的,只是你从来没给过我机会表现。以前我读书住校,在外地一个人工作时,都是自己弄给自己吃的。”
我坐到餐桌上急着品尝起来,他看着我的吃相,拿不准的说:“不过我的手艺跟你比还是差些。”
我笑吟吟的说:“很好吃啊,你再不吃,我把两份都吃光的哦。”
他忙坐下护住自己的一份,说:“你太能吃了吧,这么多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今早他一直在家里磨蹭着不愿出门,我为他打好领带,将他向门口推去,说:“快去吧!再不去,你们公司的员工就该到家里来找你办公了。”
他转过身又抱住我说:“要不就让他们来家里算了,我怕我一天不见你会好想你的。”
我握起两个小拳头捶打他的胸膛说:“别闹了,我还是想一个人在家清净些。”
这时门铃真响了,我挣开他,笑说:“你的员工真的来找你了。”
“还早呢,谁会来找我,肯定是马斯那小子。”
我看都没看,就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和一个便衣,他们都亮出了警官证。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刘东阳是不是又出事了,警察又来找我协助调查。
希文走到我前面将我护到身后,穿便衣的那个警察开口问:“你是盛世豪庭装饰公司的老板秦希文吗?”
希文莫名的点点头,“是的。”
那便衣警察倏地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迅速拷住希文的双手,“现在我们怀疑你涉嫌走私贩运毒品,跟我们走一趟吧!”
希文毫无防备的想挣脱手铐,“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搞错了,我怎么可能贩毒!”
两个警察快速架住他的胳膊,说:“请你配合下,跟我们一起回去协助调查。”
我无法置信的想拽回希文,说:“你们一定抓错了人,我老公绝对不可能做犯法的事。”
两个警察架着希文往电梯里走,我在后面跟着追着,一直追到小区楼下的警车旁,看着警察就要将希文带走,我都快急哭了得说:“你们要抓就抓我吧,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两个警察马上眼神犀利的看向我,说:“你也有份参与?”
希文已镇定下来,好笑的说:“怎么可能,我都没做过的事,我老婆更搞不清楚,她这完全是担心我乱说话。”
便衣警察又看了我一眼,说:“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应该去找个律师。”
穿制服的警察按着希文的头想让他坐到警车里去,希文转过身,对我微笑的说:“老婆,我只是去协助调查而已,肯定是误会,我从来没做过犯法的事,你不用担心。”
我忍着眼泪笑着说:“嗯,我知道,我一定会帮你请最好的律师的。”
他坐到警车里神态平静自若的向我挥着手,我看到他手腕上铮亮的手铐心里担心害怕极了,警车已扬长而去。
先前为了刘东阳杀人的事,我也协助过警方调查,可从来没被上过手铐,我感觉希文这次的事情肯定很严重。
回到家里我早已六神无主,满脑子想着该如何找个好律师。
希文的手机还留在家里,一直在响,我拿起他的手机,看到是马斯打过来的。
“希文哥,我们公司从泰国进口的一批家具被海关查扣了,说是藏有非法禁运品。”马斯在电话里语气焦急,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抢着说了。
“马斯,我是洛卓雅,希文刚被警察带走了,说他走私贩运毒品。”
马斯在电话那头惊讶的说:“怎么会这样,难道海关说的禁运品就是毒品。”
我激动的说:“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家具里怎么会藏有毒品?你知道哪里能请到最好的律师吗?”
“嫂子,我在公司等你,我知道一家律师事务所,那里面有个律师是我爸的朋友,我们可以找他咨询一下。”
我忙挂断电话,来到希文公司,公司里的员工还在正常工作。
看来希文被警察带走的事,除了马斯,还没其他人知道。
我和马斯在去律师事务所的路上,他告诉我希文的装饰公司前段时间接了一个大客户的装修订单。
那个客户在南湖边购置了一栋新建的豪宅,找到希文的公司来装修。
当时公司几个设计师都和那个客户谈过自己的设计方案,可那个客户很挑剔,一直都不满意。
最后是希文根据客户的要求亲自出的设计方案,以神秘简约浪漫的泰式风格为主,那个客户看过设计图后非常满意,要求由希文完全负责这个装修项目,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一个月前希文从泰国一个家具厂家订了一批泰式家具,准备用于这次的装修项目,可是没想到竟出来了这种事。
我问马斯:“这个客户是什么人?”
马斯回想说:“我和希文哥到那座豪宅实地看过房子的结构和面积,见过一次那个客户,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浑身上下都穿得昂贵的名牌,长得还不错。至于是做什么的我们都不太清楚,一般客户自己不说,我们也不会问。”
“希文为什么会想到帮她设计泰式风格的家装呢?”
“当时希文哥问她对装修的想法,她说她喜欢简单的泰式雕花大木床四周悬挂着轻柔的纱幔,又神秘又浪漫。希文哥就是根据她的这个想法给她做出的整体设计。”
我们刚到律师事务门口,马斯就接到公司秘书小汪打来的电话,小汪在电话里紧张的讲,有几个警察来公司说要调查情况,她打希文的电话一直联系不上,她问马斯该怎么办,该怎么回答警察的问题。
马斯要她让公司里的人有什么事实话实说没什么可害怕的,可挂断电话后,马斯急着想回公司。
我让马斯尽快回公司,安定员工的心情,我自己跟律师谈是一样的。
马斯说:“你进去后找一个叫张峰的律师,就说是我朋友,他就知道了。”说完便又赶回公司。
那个叫张峰的律师听说我是马斯的朋友,对我很热情。
我跟他说了希文被警察带走的经过,以及从马斯那里了解的一些关于这件事情的情况。
张峰认真的听着我说,没有插嘴,等我说完后,他沉默了一会说:“警察将你老公抓走,说明他们手上还是掌握了一些你老公有可能涉嫌参与有组织的国际贩毒活动的证据。还有你知道这次被海关查扣的毒品的类型和数量吗?这决定了警方将这个案子是做为普通案件,大案或者特大案件来处理。”
我心里更没底了摇摇头说:“这些都还不清楚,可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老公肯定不知道这批进口的家具里会藏有毒品,他是无辜的。”
“这个案子的关键就是警方他要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你老公在明知藏有毒品的情况下还进口了这批家具,他们才能立案起诉你老公。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找到证明你老公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无辜的成为了帮那些犯罪分子走私毒品的人。”张峰冷静的分析说。
“怎么才能证明我老公是无辜的?”
“这个现在我也不好说,要等我明天到公安局了解案情,见过你老公后,我再具体跟你说。”
我心急如焚的说:“还要等到明天吗?张律师你今天不能去吗?”
“洛女士,这是有一定司法程序的,是急不来的,你先签一份委托书,委托我成为你老公这个案子的律师。”他安慰我说,“如果你老公是清白的,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签了委托书后,我只有回家等张峰的消息。马斯给我来电话说,警察已经走了,公司这边没事了。我也告诉他,律师这边我也谈好了。
他又担心的说:“那座豪宅装修已近尾声,不能如期交付家具,怎么跟客户解释?要不要重新再订一批家具?”
他的口气好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让我拿主意,可我从来都没干涉过希文公司里的事,也不敢贸然出主意,我说:“马斯,现在我心里乱的很,希文公司里的事你自己做主吧,如果有决定不了又不太紧急的事还是等希文出来后再说,你看呢?”
马斯说:“好的,嫂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希文哥肯不会有事的。”
等待律师消息的过程我觉得太漫长了,那怕只是一天一夜,不知道希文现在关在公安局里的情况怎样?
至从再见到刘东阳后,我和希文两个人老出事,不是他有事就是我有事,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想我是不是要去求个平安符什么的才行。
下午琼莉给我打电话,说晚上过来陪我,我很感谢她,能在这个时候来陪我,我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胡思乱想,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总是好的。
晚上我和琼莉两个人都睡不着,她是因为挑床不习惯睡不着,我是心里实在想不通,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希文身上。
我们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聊天。
我又跟琼莉唠叨了一遍这件事情况和经过,琼莉握住我的手说:“警察是怎么搞得,不查清楚就随便抓人。你放心,秦希文一定会没事的。”
琼莉一直在安慰我,可我心里有很多疑惑,“琼莉,你说为什么正常进口的家具里会藏有毒品呢?”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秦希文呢?秦希文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琼莉猜测说。
我脑海里马上浮现一个人,那就是刘东阳,但再一想那次希文在金太阳闹事,我去要他放人时,他说过不再追究,不可能现在又来害希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