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对顾天昊说:“顾总,你看背面,这应该是她没错。”便带着孩子转身回孤儿院了。
顾天昊将相片翻过来,看到后面写着“董珍妮,三岁留影”。非常珍惜的将照片放进了钱包里。
走到顾天昊的车旁,苏晓云忍不住问:“照片上的小女孩是谁?你为什么要找她?”
那种仇恨的感觉又强烈的袭上心头,内心怒海翻搅,表面只冷淡的说:“是我是散多年的妹妹。”
苏晓云没察觉他复杂的情绪,还以为他为了失散的妹妹心情不好,惊讶的说:“妹妹?照片上的女孩是你妹妹?”
顾天昊点点头,打开车门,直接坐到驾驶座上,不断告诉自己,他应该可以放下仇恨,放下吧。
苏晓云自己拉开车门,坐到他旁边的副座上,想起他珍藏的那张温馨的全家福,头一回开始关心起他来,问:“你说你和你妹妹失散了,那你父母呢?他们现在都在美国吗?还好吗?”
“他们早就死了,妹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惜已经找不到了。”
没想到他是孤儿,还以为他在美国有个幸福的家呢?苏晓云唏嘘的安慰他说:“只要不放弃一定会找到的。你可以把我妈当成你的妈妈一样,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亲人。”
顾天昊努力驱散自己负面的情绪,微微一笑说:“我还以为你要当我妹妹呢?吓死我了。”
苏晓云有些脸红的不再理他,看向一边。
“对了,我有样东西要送你。”顾天昊又打开车门,下车把后座放着的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拿到手里,跑到她坐着的副座窗边,送给她说,“喜欢吗?”
路边来往的人都在望着他们这边,好奇他们在干什么。
苏晓云心里喜欢,嘴上却说:“你怎么也喜欢搞这些俗套?”
“不喜欢?”顾天昊有点郁闷的说,“我也觉得挺老土的,都是张振春给我出得馊主意,算了,我明天把这花拿到办公室去给秘书插在公司接待室的花瓶里。”
他说着准备把玫瑰花再丢回后座。
苏晓云立刻伸出手,将玫瑰花抱到怀中,不放说:“买都买了,我拿回去再说。”
顾天昊发现她流露出喜欢的神情,却装作没看出来说:“放家里也行。”
又绕到左边车门,坐回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
苏晓云捧着花,低着头数有多少朵玫瑰,努力想着花语里几朵玫瑰代表什么意思。
忽然发现有朵玫瑰花的枝干上套着一个闪闪的金属东西,奇怪的将那枝玫瑰花单独抽了出来,才看清一枚钻戒。
是公主心形的款,又闪又漂亮,她不由将戒指套着自己的无名指上很合适。
“这是不是代表你答应了?”顾天昊盯着前方开车用眼角的余光看在眼里,欣喜的说。
苏晓云想要摘下戒指,两颊发烫的说:“答应什么?我觉得好看,随便试一下。”
顾天昊一只手离开方向盘,紧紧抓住她戴上戒指的那只手,不让她取下来,像以往一样霸道的说:“戴上了就算是答应了,不准摘下。”
“可是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
顾天昊像个十几岁的少年,就怕会被她找出各种理由拒绝,急着打断她,心跳的厉害,说:“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准备,婚礼等到了美国再举行,戴着戒指并不代表你就是我的专属之类的,只是代表我给你的一个信物,我不会因为这就要求你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你仍是自由的。”
苏晓云只觉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涌动,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但没有取下戒指说:“别闹了,好好开车。”
然后将戴着戒指的手藏到了抱着的玫瑰花后。
顾天昊刹那间感受到原来幸福的滋味就是这样的,与得到、**、占有统统无关,他很肯定这才是他今后人生里最想要的,只希望能和她永远如此的幸福。
二周后,孩子的肺炎痊愈出院,苏晓云和母亲日夜守着孩子心细照料就不用说了。
顾天昊也表现出了对孩子极其的疼爱,每天从公司回家都是他推着孩子出去散步,苏晓云则在家里休息。
周末放假也是他带着孩子在小区里晒太阳,没过多久他就和小区里的那些带孩子的爹爹婆婆们混熟了,聊起育儿经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抱着孩子回到家里,就和苏母把小区里所有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进行比较,反正两个人说来说去那家的孩子都不如自己家的好,没有自己家的漂亮,没有自己家的长得胖,没有自己家的可爱……
苏晓云在一边看他和母亲说得一个劲的,真实受不了,把几个月大的小婴儿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小孩,心里对他感到一丝愧疚,有时真恨不得这孩子是他的,那该多完美。
周日的上午阳光明媚,顾天昊又是一个人推着宝宝到小区里晒太阳。
苏晓云站在家里靠小区内景的窗边,望着已到楼下的顾天昊将宝宝推到小区的观赏水池边,小心的从婴儿推车里抱起宝宝,放在怀里,坐到休闲椅子上晒着太阳。
他拿着摇铃玩具,逗着宝宝手舞足蹈的咯咯的笑。
没想到曾经一心想死的她,还能有可爱的孩子,体贴的丈夫,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晓云,看天昊对小孩比亲生的还好,你再相信他是真心的吧。我也可以放心了。”母亲将煮好的红糖水端给她,也从窗户处望见了正抱着孩子晒太阳的顾天昊,庆幸自己当初没看错他,心软的让他再次见到了苏晓云,他是最值得自己女儿托付终身的人。
苏晓云接过红糖水,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从嘴里一直甜到了心里。
母亲看她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好了很多,笑容时常挂在脸上,也为她感到高兴。
“对了,也该给孩子起个名了,总不能一直宝宝的叫着,你们想好名字没?”
“妈,你觉得叫什么好,我想了好久也没想到一个感觉好点的名字。”
母亲已经想好了,就看他们喜不喜欢,说:“不如叫君逸,用你爸名字顺逸里的一个逸字。他要还活着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外孙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希望他在天之灵能保佑你的小孩平安健康。君是君子的君,愿他长大后成为一个有君子风范的男人。”
“君逸,顾君逸。”苏晓云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是纪念父亲又像是父亲生命的延续,赞同的说,“妈,你想得这个名字很好,就用这个吧。等会天昊回来我跟他说说。”
中午吃饭时,苏晓云跟顾天昊说起了给孩子取好了名字的事。
“你想好了,给宝宝起了什么名字?”顾天昊边吃着菜边问。
苏晓云觉得顾天昊也一定会喜欢这个名字的,说:“是妈妈想的,以后就叫他顾君逸,你看好不好?”
顾天昊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问:“君逸的逸什么逸?”
“就是安逸的逸。”苏晓云想到父亲,仍有些伤心的说,“也是我爸名字里的一个字,有纪念我爸意义。”
这名字却让顾天昊感到有些不安,毕竟苏顺逸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如果有一天苏晓云知道了真相还会原谅他吗?会再次离他而去吗?他真得不敢想,只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这些真相。
苏晓云见他没什么喜欢的反应,说:“你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吗?”
顾天昊找不到说不好的合理的理由,只有掩饰自己的不安说:“没有,这个名字挺好的。”
“那就叫顾君逸,以后我们的宝宝就有名字了,是不是,小逸逸。”母亲开心的逗了逗躺在婴儿床上自己抓着小玩具在玩的小宝宝,宝宝发出了笑声。
母亲忙对苏晓云他们说:“你们看他笑了,他也喜欢自己的这个名字。”
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有顾天昊觉得这样的幸福也许会稍纵即逝,就像是一种说不清的轮回,当初他是那么的恨苏顺逸,听到这三个字就会咬牙切齿,现在却是真得很喜欢顾君逸这个小生命,是完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照顾他爱他。
又到了遍地落叶,满目萧瑟的深秋时节,易建军下班回到住处,经过2502时愣愣的站在门口,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苏晓云会算好时间,推开门,冲他甜甜一笑的说:“你下班了,我做好了饭菜,要不要一起吃?”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可以冲淡记忆,也可以让某些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
她走了都快一年,而好多事情都仿若昨天。
想念就像是依墙攀爬的藤蔓,在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蔓延。
茫然的解开西服的扣子,伸出手想去敲门,却收了回来,虽然时常会心痛的想起她,但他还是清醒的明白她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从里面打开门迎接他。
“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进去。”素萍拧着刚买的菜,从电梯出来,看他站在门口发呆奇怪的问。
建军立刻露出笑容,拿过她拧着的菜,说:“老婆,我忘记了带钥匙。”
素萍从包里掏出钥匙边开门边说:“那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就先不买菜尽快赶回来,免得你在门口一直站着。灵珊最近去北京了,也不在隔壁,难道你忘了。”
“没有。”建军和她一起进屋,扯开这茬说,“她不是说在这里找了工作吗?怎么总在回北京?那还不如留在北京的妈妈身边,免得两边跑来跑去多累。”
素萍在厨房里将菜都从袋子里拿了出来,该洗得洗,该切得切,说:“你还是她哥哥,连她那点小心思都不知道。”
“什么心思?”他每天忙来忙去,灵珊在这里时他也没时间陪她,最多偶尔一起吃个饭,聊天时他作为兄长关心下她的近况,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其他事都没太留意。
素萍回头看了看站在厨房门口的他,麻利的将菜放到盆里,神秘的一笑说:“她喜欢上严家的少爷了。”
“严家的少爷?谁啊?”
“严洛寒,她跟我说她在美国时就对人家有好感,在我看来什么好感,就是喜欢。现在是严少在北京她就往北京跑,严少来这边,她就会回来。这边的工作她两天打渔三天晒网的早辞了。”
“什么?严洛寒也喜欢她吗?”他简直不敢置信,在他眼里这个妹妹一直就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完全不懂人心的险恶,怎么能喜欢上严洛寒那么花的人。
素萍将葱蒜切好,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应该还没向人家表白吧。不过我觉得他们两人要是能在一起的话也挺般配的。家世相当,严家的老爷子肯定也会喜欢像灵珊这样的女孩做孙媳妇”
“不行,他们两个绝对不行!”易建军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坚决反对说。
“为什么不行?严洛寒是你的朋友,灵珊是你妹妹,两个人就是天作之合”素萍感觉建军好像没站在她身后了,回头一看,他已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拿起一张报纸在看,挡着了他的脸。
素萍煮上饭,继续切菜,有些不解,她还以为建军知道了自己妹妹有机会和严洛寒成双成对,攀上严家这棵大树,他会很高兴,没想到他竟然反对。
建军盯着报纸上的新闻,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看来要找个时间和灵珊好好谈谈,她长大了,也应该恋爱结婚,但找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找严洛寒。
一是严洛寒太花,根本不可能完全把心放在灵珊身上;二是他和严洛寒之间的那些事不希望灵珊卷进去。
就算他需要利用严洛寒帮他达成一些事,也不能牺牲自己的亲妹妹。
没过多长时间,家里菜香四溢,看着素萍端着做好的菜从厨房出来,对他说:“吃饭了。”
他竟有种她变成了苏晓云的幻觉,放下报纸,过去从身后抱住她说:“好香!知道吗?我好想你,好爱你。”
素萍心中幸福荡漾,但她生在长在军人家庭,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是不苟言笑的军人,养成了她从小独立干练爱憎分明的个性,很少会有小女儿的情态。
喜欢建军这样的柔情,又觉得太肉麻,放下手里的菜,打了打他搂紧她的胳膊说:“我不是调过来天天在你身边了吗?还有什么好想的,别肉麻了,吃饭吧。”
建军从幻觉中回过神来,松开她说:“那吃饭吧。”
素萍做得菜偏北方人的口味,不如苏晓云做得南方口味的菜式精致,建军不太爱吃,可还是只当填饱肚子的吃着。
吃过饭,素萍就在房里玩电脑,建军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各搞各的互不打扰。
建军不停得换台,想着要是和苏晓云在一起的话,他们会一起看一份报纸,或者固定看她喜欢的节目。
她会靠在他怀里,表现出自己的感受,看喜剧时会笑得前仆后仰,即使建军觉得没那么好笑,也会被她感染的一起笑。
看到类似虐童的新闻会气愤填膺的直跳脚,恨不得要去惩恶扬善。
他最怕她看那些悲情连续剧,一盒纸巾都不够她哭得。
就是一个这样看似真性情的她,却利用了他背叛了他。
为什么她现在人都不在了,还时时刻刻的占据着他的身心。
“建军,都快十一点了,我们休息吧。”素萍从房里出来,催促他睡觉。
他关了电视,配合的说:“好。”
素萍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每天晚上十点睡觉,早上六点起床,不熬夜,也不爱睡懒觉。
建军躺在床上,感到现在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有报仇,几乎没有一丝生气。
也许在他决定报复苏晓云利用苏晓云时,他就对自己的生活判了死刑。
而这一切只是想让顾天昊落到万劫不复的地狱里去,所有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感到睡着身旁的素萍动了一下,她也还没睡吗?
侧身拥住她,将手伸到她衣服内,问:“你想吗?”
他是素萍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他喜欢素萍的绝对纯洁,但和她**时又是极其索然无味的。
没有苏晓云的柔情,没有苏晓云的投入,也没有苏晓云的那种野性,他猜素萍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性冷淡。
和素萍做这事不需要任何的**,他直接脱去素萍的裤子,例行公事的做完后,就很累的睡了。
素萍去洗过后,回到床上想和他说会话,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可她却睡不着了,总觉得是不是有哪里不对,正常的夫妻生活都应该是这样的吗?她老感觉建军每次都是在敷衍一样,是因为她哪里做得不好吗?
有时她也想大胆一点放纵自己去迎合建军,但她一想到建军每次看到女人穿着过于暴露的图片,或是那个女人乱搞男女关系惹祸的新闻,还有哪怕电视里演戏的移情别恋,他都会很不屑的说一句,“不知羞耻。”
就怕自己也成为他心里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在床上她始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令他满意。
第二天上午,易建军在办公室里给灵珊打了个电话,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严洛寒?
灵珊没有直接承认,但建军听她有点羞涩的语气,就知道素萍说得没错,她肯定是喜欢上严洛寒了。
在电话里,建军告诫她说,严洛寒根本就不适合她,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这个小女孩能够驾驭的。
灵珊不服气的说:“哥,什么小女孩,我都二十四了,我很清楚什么样的男人适合自己,不用你操心。”
建军拿出兄长的身份压她说:“爸不在了,长兄为父,我当然要操心。这件事上你一定要听我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他在一起。”
“哥,我和他现在仅仅只是朋友,你千万不要对他乱说什么。我的事你别管,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朋友也不行,你最好离他远点。”在和严洛寒的关系里,建军已经占了上风,如果严洛寒知道灵珊喜欢他,反过来利用灵珊要挟他,那不光是他的计划有可能会泡汤,就连灵珊也会伤到很大的伤害。
灵珊不明白的说:“你是不是误会了洛寒哥是个花心的人?他表面上看着花心,其实他是幽默,热心,能力又很强的人,在美国留学时刚好我和他租住的地方离得很近,他帮过我不少,我们自然就成了朋友。我和他为什么连朋友都不能做?”
“有些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是你亲哥哥,总不会害你吧,你相信我就完了。再说严洛寒是不可能会喜欢你的,在他眼里最多把你当成好玩的猎物,他”
“有你这样打击自己的妹妹的吗?”
“我不是打击你,是说事实!如果你想找个人谈恋爱结婚,我可以给你介绍个比他可靠比他更好的人。”
“哥,你怎么变得越来越不讲道理了。我什么也没想过,也不会像你一样为了结婚而结婚。嫂子那么爱你,你还不是心里只装着背叛过你的苏晓云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灵珊生气的挂了电话,感觉他哥简直就像传统的封建家长,在限制她的恋爱自由。
那时刚去美国留学不久,就得知父亲因为那种事跳楼自杀,感觉天都要塌了。母亲在经济上一时也很拮据,留学的学费生活费一下子变得要全靠自己挣,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打工,心情也一直都非常低迷。
直到在一次华人留学生聚会上,遇见了严洛寒,她才渐渐走出低落的状态。
记得那次聚会来了好多刚到美国留学不久的新生,大家彼此都不认识,但气氛一点也不拘谨,因为都是年轻人的关系,氛围很轻松。
大家聚在一起玩游戏、打麻将、聊八卦,只有她心思重重的独自站在窗边。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不和他们一起玩吗?”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高大俊美,笑容灿烂的男生站在身后,紧张、心动、一见钟情的感觉全部涌上心头。
她强壮镇定的回答:“我不想玩,只想站在窗边透透气。”
也许当时严洛寒看出她有烦心事,说:“那我陪你说说话,我叫严洛寒,你呢?”
“易灵珊。”
那天严洛寒很幽默,说了好多逗她开心的话,让她郁闷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聚会结束后,她只要一想起严洛寒,就会有种从未有过的快乐感觉。
后来她和严洛寒还保持着联系,聊多了发现他们挺有缘的,原来他们租住的地方仅隔一条马路,而且更巧的是他认识她哥,和她哥还是大学同学。
但至从严洛寒知道她是易建军的妹妹后,对她不再热络,刻意保持着朋友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