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颇具书香气息的房间,
屋子里挂着一幅幅好看的字画。
方想很纳闷,这是什么地方?
他往里走去,书房?
他看到里面摆着的书桌前,
正端坐着一个穿着粉红色外套的小女孩。
方想好奇地走过去,想知道她是谁。
靠近一看,小女孩手里正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瘦小白净的小男孩。
这不是自己吗?
方想猛然一惊:“你,你是谁?”
小女孩抬起头来,她的模样和长相都变了。
这哪是小女孩,分明就是穿着卡通图案睡衣的许宛桃。
……
“呼!”
方想猛地坐起身来,古香古色的书房不见了,
小女孩也不见了。
他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地铺上。
许宛桃不见了,旁边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我怎么睡着了?”
方想有些纳闷,
当时听完许宛桃的话,
他似乎就感觉到了睡意,
之后,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睡觉并不是重点。
“问题是,我怎么做梦了?”
他挠了挠头,自从变成僵尸以后,
方想可从未做过梦。
他起身,整理整理,把地铺收了起来。
方想走出卧室,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爸。”
“日晒三竿了,你才起来。”
他刚好看到父亲坐在院子里,
维修着家里一些瘸腿的桌椅。
“睡过了,妈呢?”
方想东瞅瞅,西看看。
“别找了,你妈跟宛桃出门了。”
“哦,我说一大早怎么没人影了,她们干什么去了?”
“你梁子伯伯还记得不?”
“嗯,知道。”
方想点了点头。
“他家的婶子癫痫犯了,到现在都没醒,过去看看。”
“哦,我妈去不就行了?干嘛带许宛桃。”
“嘿,学会护媳妇了。”
“哪有。”
方想尴尬地翻了个白眼。
“啧!”
他老爹咋了一声,把手里的工具放下,站了起来,
笑眯眯地凑到方想面前:“昨晚怎么样?”
“什么?”
方想脸上一红,老爹也太不正经了。
“装什么装,臭小子!搞定了不?我跟你妈可都等着抱孙子呢!”
“咳咳,还没结婚呢,你别乱说。”
“你俩都住一屋了,干材烈火也烧不起来?你小子是不是爷们?”
“那啥,我出去转转。”
方想扭头就往外走,
聊不下去了,这糟老头子,坏滴很!
“臭小子,吃了早饭再出去。”
“不用了,我不饿。”
方想可不想再待下去了,谁知道老爹还会问点啥。
……
这是一处巨大的坟场,从入口进,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走到头。
整座坟场中心,有一圆井,井里就是北僵张氏家族所在。
圆井往下一百丈大约就到底了,从这里开始,四通八达,里面就像一座巨大的地下城。
此时在一座古堡般城楼二层的某间屋子里,正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
要是方想见了,一定能认出他们,这些家伙就是前一阵子,跟着张日天去方想宿舍找事的那群僵尸。
他们在,张日天自然就在,骚包男也在。
“吸,呼!”
张日天坐在太师椅上,猛吸了一口烟,低声问道:“你确定吗?”
骚包男猛然点头:“确定,非常确定,这消息是我从刑家打听来的。”
“刑家,他们又从哪知道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骚包男摇了摇头。
“嗯,”张日天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手一挥:“既然许家不留她了,我发发善心,收留她!”
“天哥,你现在娶她回来,还有什么价值?”
“娶她?哼,谁说我要娶她!”张日天脸上闪过一抹阴毒:“老子要把她弄回来,当宠物一样养起来!”
咯嘣咯嘣,他攥得拳头直响,脑海中浮现出之前被许宛桃羞辱的情景。
天道有轮回!
臭婊子!这次我全都还给你!
……
方想从家里的胡同走出来,
刚好看到村里的大爷大妈们。
他们就跟开会一样,
坐在一起,围成圈,叽叽喳喳能聊一天。
“你们听说没,梁子家的女人,癫痫犯了。”
“是啊,口吐白沫,那样子太吓人了。”
“正常情况,也该醒了,可昨天医生来过,用了药,也没好,一直昏迷着。”
“不好说,该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谁知道,她前几天往后山沟的老坟去了。”
“那地方可去不得。”
“是,听说以前有人往老坟去,结果半路就失踪了。”
“邪乎。”
“听说她是给梁子找治咳嗽的草药。”
“那也去不得。”
“嗯,是个好女人。”
“是啊,就是命不好。”
方想站在旁边把该听的都听了,大概明白了一些。
要说以前,他肯定觉得这些人封建迷信,胡说八道。
但经历了那么多以后,他再去想之前关于老坟的传说,心里也觉得那里挺邪门的。
“小想子,回来啦。”
这时候,围着的老头才注意到他站在旁边。
“哎,三爷爷好,六姥姥,五老婶子,三老姑,七老姑,八老姨,你们都在这呢。”
“哎,真没想到,你小子现在出息了!”
“是啊,那媳妇水灵啊!”
“我们家虎子就没这福气。”
呵呵,你家虎子想娶,我让给他,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自己娶个僵尸。
他们也不管方想听没听,那嘴真是叭叭叭问个不停,丝毫停不下来。
趁他们没注意,方想逃也似的溜走了。
“呼!”
他吐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满脸的无奈。
方想在村子里溜达着,倒是见到不少长辈,同龄或者稍微年长者的,基本都不在村子里,他们大多外出务工了。
走着走着,方想发现自己到了梁子伯伯家院子这边。
门口不少人正探着脑袋往里面看,似乎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方想走了过来,大家也没注意到他,他往里面看去,刚好看到趴在地上的啃草的梁子家的大娘。
“唔唔唔!”
她撅着屁股,四肢朝地,趴在那一边拱,一边咧着嘴咬食着地上喂牲口的干草,脸上全是土,已经看不出长相来了。
“她干嘛呢?”
门口也有跟方想一样刚围过来的,他们不太了解情况。
“啃草,前面癫痫,刚好一些,就开始啃草了。”
“癫痫跟啃草有啥关系?”
“谁知道,估计是中邪了。”
有人指着院子里站着围观的那些人,其中就有满脸无奈,耷拉着双手驼背站着的梁子,他看上去约莫五六十岁,一张方脸,挺憨厚的模样。
“怎么没人拦着?”
“拦?谁靠近咬谁!你看梁子的手,差点被咬烂了。”
方想皱了皱眉,看向梁子的手,确实有一道血痕,伤口很深。
院子里的人群中,他也看到了挽着自己母亲的许宛桃。
“不对劲啊,你们快看!”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方想也随着看了过去,他突然推开堵着门口的人,猛地朝里面跑去。
“妈,许宛桃,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