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室大殿另一边。
光线昏暗的寝宫内,装潢华丽尊贵的内卧里,笼着帷幔床榻上,隐隐约约有两道人影着……
房间里气息暧昧缠绵,屋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滚!”
正在兴头上却被打扰了,里面的人立即发出了一声极其暴躁的怒吼。
屋外的敲门声顿了顿,但随即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三殿下,国师打伤殿下出事逃了……”
“你说什么?!”帷幔被撩起一角,皇甫祁墨从里面探出头来,满脸震惊之色。
但下一秒,一只柔若无骨的细长胳膊就攀上了他精瘦强壮的手臂,“三殿下……”
是柔腻娇媚的撒娇女音。
哪知皇甫祁墨半点也不领情,甩开那条手臂,下了床。
他瞥了眼床榻上微微蹙着柳眉,嗔怒看他的女子。
她有一双仿若黑曜石般晶莹的凤眸,里面水光潋滟,仿若一泓清泉,尤其眼角微微上挑的时候,竟然跟相苏有六分神似。
但,可惜了,终究不是她。
除了那双眼睛稍微有点像,无论是脸还是声音,都不及那人半分。
找来了那么女人,也就只有她有几分神似……
皇甫祁墨的神情恍惚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抓起边上的外衫披上,再也不看床上的女人一眼,转身出去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不是才回寝宫半日吗,怎么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瞥见皇甫祁墨随意披上身上的衣服,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来报信的太监立即将头低了下去,道:“殿下似乎是受了极重的伤,眼下司空小姐正陪在身旁……”
“速速带路!”
——
到了皇甫冶容的寝宫,皇甫祁墨已然穿戴整齐,他撩起帘子,进入内室,里面除了躺着昏迷不醒的皇甫冶容,就只有相苏和皇甫语兰两人。
“我已将殿下的灵脉悉数封锁,那巫蛊暂时陷入沉睡,伤不了他。”
“多谢相小姐了。”言罢,皇甫语兰看向了床上的皇甫冶容,眼神充满担忧,“不知父皇何时能醒来?”
相苏道:“我已喂他服过灵药,稍后便能醒来。”
“巫蛊?什么巫蛊?父皇为何会中了那样的毒?!”听见二人谈话的皇甫祁墨大步走了进来,扫了眼相苏略带疲惫的面容,心下惊疑。
他很少见相苏露出这般疲惫的模样。
相苏揉了揉额角,似乎是已经累得不想再说话了,只给身边的皇甫语兰使了个眼色。
皇甫语兰心领神会,立即向皇甫祁墨解释起来。
相苏便坐在床边,两指搭在皇甫冶容露出的手腕上,看似在给他探脉,检查身体情况,实则正在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仙力。
方才说什么喂过灵药的鬼话,那都是她骗人的。
巫蛊已经完全被激了凶性,除非用敖亓的心头血将其引出,否则在皇甫冶容体内作威作福,永不罢休!
按照原定的计划,敖亓必然会取出心头血救治皇甫冶容,为他引出巫蛊。但相苏怎么也没想到,皇甫冶容会在中途醒来,与敖亓决裂,还将人逼走了……
明明,他看上去那么相信依赖敖亓,心里却对他充满了那么深的怨念……
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彻底让相苏看不懂了。
她不相信,若是心里真的痛恨一个人,怎么能忍受对方待在自己身边那么久?
甚至放纵对方与自己亲密接触……
而且,他们二人之间不经意露出来的一些亲密举动,那样的自然从容……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感觉,就好似皇甫冶容故意放走敖亓一样……
相苏沉了沉眉,继续往皇甫冶容体内输送仙力。
仙力比灵力强大数十倍,一份仙力差不多就能转化成十份灵力。巫蛊只有吸足了灵力,才不会蚕食皇甫冶容的血肉。
相苏看着面板上显示她的仙力条已经快见底,这才停止了输送。
这么多的仙力,足够他体内的巫蛊吸取五六天了。
但这样终究不是办法。
巫蛊吸收完了她的仙力,最后还是会对皇甫冶容出手。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拿到敖亓的心头血,引出巫蛊,才能救治皇甫冶容。
可是,如今去哪儿找敖亓……
心思沉了沉,相苏缓缓收回手,起身准备离开。
习惯了经脉里仙力充盈的感觉,如今经脉里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要赶紧回去,进空间吃个系统出产的食物补充一下仙力。
顺便再想想办法,看看系统商城里还有没有解决巫蛊的东西。
“等一下。”见她要走,皇甫祁墨忽然叫住了她。
闻声,相苏回头来,“三殿下还有何事?”
皇甫祁墨凝视着她那张清丽的面容,几不可见地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之前在寝宫里找跟她相似的女人发泄的事……
不知是心虚还是羞耻,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忽然有些不敢去面对相苏的脸,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
相苏顿时有些不耐烦地蹙了下眉头,道:“三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那我先退下了。”
她现在体内的仙力已经告竭,加之先前在大殿上用过一次屠魔剑,整个人疲惫得紧,实在没有心力跟他周旋。
“等等!”皇甫祁墨能感觉到她的耐心已经耗尽,再也不敢磨叽,连忙掏出一只拇指头大小的玉瓶,“这是万年灵露,能快速恢复灵力。”
顿了顿,他有些不好意的地低下头,“你为了救治父皇,应该耗费了不少的灵力,我能感觉得出来……这个东西就给你用吧。”
“三殿下自个儿的东西,还是好生拿着吧。”相苏瞥了他手里的小玉瓶一眼,口气淡淡地道。
话毕,再也不停留,转身就走。
皇甫祁墨被她这漠然的态度整得一愣,顿时呆在了原地。
一瞬间,一股愤恨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不由攥紧了小玉瓶,手指一点点收紧。
“墨儿,”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他肩头上,身后响起皇甫语兰语重心长的声音,“相小姐,她不是你能肖想之人。”
可这话反而刺激了皇甫祁墨。
他撇开皇甫语兰的手,冷声道:“我肖想了又能怎样?!”
言罢,他看也不看皇甫语兰一眼,转身大步出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