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杀谷昭也行。”系统很轻易就改了口,“君则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你随便选一个人吧。”
顾惜子忍不住咬了咬牙:“非要在他们三人中选吗?”
她其实有一点儿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系统给她颁布的任务,都是让她杀人?
“怎么,不愿意了?”系统嗤笑道,“先前对待城主夫人,你可没这么心慈手软。”
“那还不是你命令的!”顾惜子咬牙道,虽然她不清楚系统为何让她迫害城主和城主夫人,但在兑换万人迷体质的诱惑下,她还是出手做了。
原因很简单,就算那两人没有丝毫对不起她,但他们只是书里平平无奇的npc而已,出场不过几次,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要有太多心理压力,你想想看,只要你杀了他们其中一人,就能获得积分兑换【痴情水】了,到那时,君则那男人还不是死心塌地对你好了……”
系统放缓了声音,循循善诱道,“到时候你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是你做的。而且在这修仙界,杀人夺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要学会适应。”
系统的最后这句话,仿佛触动了顾惜子,仿佛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对啊,这里是修仙界,为了修炼资源不择手段的修仙界,杀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杀一个人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只要杀那个人,君则便是她的了。
一想到君则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顾惜子心一横,满脸狠色地道:“那我选择杀——相道友。”
“很好。”系统这下终于满意了,“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不会失手。”
顾惜子心底的最后一抹良知已然湮灭,主动问道:“怎么杀她?难道还是用先前的办法吗?”
先前对付城主和城主夫人的时候,她便是用了离间二人的方法,让他们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其实城主夫人偷偷卖掉边漠山的原石矿,并不是因为想要私下转移财产资源,而是因为城主自从上一次闭关进阶失败后就受了内伤,她知道城主舍不得边漠山那些原石矿,毕竟是整个顾家在边漠城的立身之本,她便想要私下偷偷卖掉,然后去外面找最好的炼丹师来给他炼丹治伤。
可这一切,被顾惜子故意歪曲事实,用留影石捏造了一切假象,让城主误以为城主夫人想要卖掉所有的原石矿偷偷离开,跟别的男人厮混……
最后的发展也如故惜子所预料的一般,两人在练功房里对峙争吵,而后大打出手,原本就因进阶失败,境界修为不稳的城主差点走火入魔昏迷,而城主夫人也因此受了不小的内伤。
顾惜子生怕两人误会解开,便乘机从系统那里兑换了损伤识海的灭魂针,让城主夫人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婆子,再也不能跟城主解除误会。
但相苏来的那一日,系统又告诉她,必须让城主夫人彻底死去,才能获得积分奖励。
于是,那一晚,才有了那一遭。
——疯疯癫癫的城主夫人再次“误闯”进城主闭关静修的练功房,打断了城主的修炼,险些害他命丧黄泉。
可城主终究念着那一段情,并没有处死城主夫人,是以才有了相苏看到的那一幕,顾惜子亲手用灭魂针了结城主夫人的性命。
“……我自有办法,你别多问,到时候按照我说的做就是。”系统却仿佛顾忌着什么,没有多说什么。
顾惜子便也没有过多询问,反正她孤身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系统,她再无信任之人。
……
这让在隔壁营帐里偷听这一切的相苏着急不已,怎么不说下去了,她还要听听这邪念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杀了自己呢!
可恶啊,这邪念为了夺取他人气运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想必他让顾惜子残害城主和城主夫人,也是为了夺取那两人的气运。如今发现了她和君则的气运异乎寻常,就撺掇着顾惜子对他们下手!
但相苏岂会让他得逞!
她果断唤出自己的系统,再一次询问道:“系统,倘若我收拾那抹异界之魂时不小心伤了那具躯壳,该如何?”
这一次,系统没有装死,认真回应了她:
【系统:伤了那便伤了,只要别把具躯壳弄坏就行,毕竟你也是替天行道,相信那具躯壳的主人也不会责怪你。】
相苏沉默了。
良久,她忽然发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具躯壳的主人,是谁?我认识她吗?”
【系统:……】
系统倏地沉默了,显然是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看来是我曾经认识的人了。”相苏眯眼笑了笑。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大抵也摸清了系统的脾性。他拒绝回答的问题,往往是自己问到点子上,亦或者猜中了正确答案。
【系统:……呵。】
头一次,系统没有急着否认她的话,只发出低低的笑音。
只是,这抹笑音中不易觉察地带着些许宠溺:
【系统:总之,你放手去做吧,出事了我给你担着。】
听到这句保证的话语,相苏心头不觉一暖,忍不住笑着打趣:“怎么保我?万一以后我当真出了事,难不成你连神界的主宰天尊都敢违抗?”
她问完话,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了十分大逆不道的话,连忙尴尬地笑了几声,试图掩盖自己方才的话。
整个安静的营帐里一时间只有自己的笑声,是以,她没有听见系统那句低不可闻的保证:
【系统:护你,会一直护你……】
毕竟,就算是主宰神界的天尊,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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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系统的保证,相苏便敢放心大胆地开始谋划如何对付顾惜子这抹异界之魂。
然而,这几天下来,她一直找不到机会。
顾惜子也不知道和她的系统在谋划着什么,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人。
相苏这几天也不敢轻举妄动。
系统跟她说过,除了解决顾惜子这缕异界之魂,还有藏在她身上的那抹邪念,必须一击即杀!
免得他逃出去又附在别人身上。
到那时,事情就变得麻烦多了。
邪念被发现一次,后面学会静静隐藏后就非常难以找到了。
所以,对付顾惜子和那抹邪念时,相苏必须一次性成功,绝对不能让对方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因而,在真正下手对付顾惜子前,相苏必须弄清楚,那抹邪念还给顾惜子兑换过什么逆天宝物。
这邪念毕竟只是一抹天地间残存的意念,并无实质的杀伤力,然而一旦依附到人体之上,便能依靠窃取他人气运,从而篡改天道运行之理,从大千世间获得源源不断的神奇之物。
那所谓的万人迷体质便是其中之一。
说是万人迷体质,实质只是一股让人心生好感的魅惑蛊术而已。
顾惜子绝对想不到,自己机关算尽,害死自己自己的亲生母亲,最后换来的只不过是一种蛊术的影响效果。
相苏又等了两天,顾惜子终于出现在了边漠山。
只是,这一次,她身边多了一个人。
土黄色的法衣破破烂烂的,灰头土脸,形容枯槁,身材干瘦,浑身透着股阴邪气息。
这人的出现看得相苏一愣,悟道境?
修为不低啊……
“这位是黄道友,是我为父亲找来的炼丹师。”顾惜子向众人解释,“大家都知道我父亲因修炼出了岔子身受重伤,这位好心的黄道友愿意收购一批原石矿为代价替我父亲炼丹疗伤。”
好心?
相苏打量着面前的黄袍男人,两颗眼珠子滴溜地转,仿佛在打着什么算盘,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说他是个炼丹师,相苏更是半个字不信!
这人破破烂烂的,气质猥琐阴邪,身上哪有半分炼丹师的模样,倒像是邪修。
顾惜子失踪这几天,为何会找个这样的人来?
难道是开出了什么条件,让这个人来对付她?
这样想也有可能,毕竟顾惜子虽然也有着悟道境的修为,但穿越过来的时间尚短,且不思进取,不用使用体内的仙灵之力,找个修为高强的人来对付她倒是很有可能。
但这可不行!
相苏想要顾惜子亲手来对付她,以便她好摸清顾惜子身上都有些什么底牌。
“呵呵,各位道友好,我乃是路过边漠城的一名十阶炼丹师,姓黄名朋,大家唤我黄道友便好。”
顾惜子介绍完后,这黄朋嫌弃顾惜子的话没有彰显出他的厉害,又自顾自地介绍了一遍,着重提了自己是十阶炼丹师的事。
此话一出,周围一圈人面上果然露出了惊讶而敬重的表情。
“哇!竟然是十阶炼丹师!那岂不是离玄阶炼丹师只差一步之遥了!”
在灵界,十阶炼丹师以上的,便是玄阶炼丹师、圣阶炼丹师、帝阶炼丹师和神阶炼丹师。
但这些都只是传说中的存在。
尤其是神阶炼丹师,那可是传说中只有飞升神界之人才能匹敌的尊称。
而在灵界,单是出一个玄阶炼丹师,都是极其了不起人人追捧的存在!
相苏看着大家震惊的面色,心头不觉嘀咕,玄阶炼丹师很厉害吗?自己随手就能炼出帝阶级别的丹药来,岂不是已经超越了灵界炼丹师的范畴?
相苏这边嘀咕着,却不知一旁顾惜子悄悄望向自己的眼神,带了一丝隐晦算计和得意。
这几天,经过几个矿工修士的辛勤劳作,也开采出来了不少原石矿。
原本这些原石矿是要卖给相苏的,但如今这个黄道友一来,便被顾惜子大手一挥决定先卖给了黄道友。
凤凰一听,第一个就不满了:“顾小姐,做生意讲究一个信用和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家主……相道友先预定的这批原石矿,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卖给别人?”
顾惜子只知理亏,便一脸可怜巴巴地道:“我、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父亲病重在即,急需丹药救治,相道友,你就行行好,先将这批原石矿让给黄道友吧,我保证下一批开采出来的原石矿一定卖给你!”
相苏看着她佯装可怜乞求的模样,心头一阵冷笑。
说她担忧父亲病重,她是半个字都不信!
明明自己父亲变成这样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她会舍得用这么珍贵的原石矿去换一粒丹药?
只怕这个顾惜子不想将这批原石矿卖给她是另有算计。
她倒要看看,这个顾惜子究竟要搞什么花招。
想罢,相苏也露出一脸担心的模样,拉住了准备争论的凤凰,道:“算了,顾道友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她一片孝心想要救治城主,我也不能拦着,这批原石矿便让给黄道友吧。”
说完,她还对黄朋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希望黄道友尽快炼出丹药治好顾道友的父亲吧,也好让她了却这桩心事。”
“一定一定!”黄朋听着便笑着应下,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可他那两颗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悠着,隐晦地落在凤凰那张美艳的脸上,有些贪婪地舔了舔干瘪的唇。
他这副模样自然一丝不漏地落在了相苏眼底。
联想此人身上那股阴邪气息,相苏大概能猜到顾惜子将这个人带回来的意图了。
要是没猜错,这个黄朋应当是靠采补修炼的邪修。
……
果然,一到了晚上,顾惜子就将黄朋独自叫到隐蔽的角落。
“你这次的目标是那个姓相的女人,别搞错人了!”
白天黄朋一直盯着凤凰看的样子自然也落在顾惜子眼底,她不放心,索性又将人叫来叮嘱一遍。
“那个姓相的又老又丑,修为也不高,你大老远的叫我来这一趟,不得给我些补偿。”黄朋没了白天安分守己的模样,不满地道。
“你要什么?”顾惜子闻言皱起了眉,“我再给你加些原石矿。”
“切,谁稀罕你那点原石矿了。”黄朋撇了撇嘴,随即似想到什么,枯槁的面容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我不要什么原石矿,我要那个穿红裙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