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墨的角度看不到夏卿也的表情,但能看到秦愿脸上挂着笑,说不出的——
“虚伪!”
时墨回头,见姜浚新站在旁边把饼干咬得咔嚓咔嚓,盯着秦愿一脸鄙夷,仿佛咬的是他。
时墨心里一动,问:“你认识他?”
“这种人渣我怎么可能认识。”
姜浚新哼了声,看了时墨一眼,注意到他手上的巧克力,表情从不屑变成了然,又变成看戏般的不怀好意,道:“不过我知道他是谁,我姐的初恋情人,交往过好几年,虽说现在分了,但久别重逢生死与共破镜——哎你去哪里?别打扰人家!”
姜浚新嘴上这么叫着,身体却站在原地不动,其实巴不得他赶紧去把那两人分开。
季锦里搭上他肩膀,八卦道:“弟弟啊,那人真是我师父的初恋?”
姜浚新已经从卫承洵那里知道了一些夏卿也的事,毕竟事情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他了。
所以他知道季锦里口中的师父是谁,就是有些不服气,凭什么一个外人都能当她弟子,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谁是你弟弟。”姜浚新偏身甩开他的手,道:“别以为你是明星就能趁机套近乎。”
季锦里虽然不比他大多少,但出道早,为人处世要成熟得多,笑着撕开一包薯片,道:“凭我是你姐的亲传大弟子,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传了我什么?”
姜浚新果然上钩了,“传了你什么?”
季锦里毫无明星包袱的吃起薯片,眯着眼睛笑道:“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就告诉你。”
……
时墨朝书架走过去,听到夏卿也说:“快则一天,慢则几年……不好说啊。”
秦愿瞪大眼睛:“几年!我们等得了那么长时间吗!”
夏卿也:“等不了也得等啊,还是你有什么办法?”
秦愿:“……我没有。”
夏卿也:“所以急也没用啊,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一死嘛。”
她把死亡说的想睡一觉那么简单,秦愿脸都白了,瞥见时墨走过来,立即找了个借口闪人。
时墨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夏卿也道:“怎么不吃东西,你不饿吗?”
“还好。”夏卿也笑着转过身,背靠着后面的台架,道:“我现在这身体不吃东西也不会死。”
时墨脚步一顿,随机快步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番,“为什么这么说?难道——”
夏卿也笑了笑,道:“其实上一次我受伤,用魔气封住血脉就已经对这具身体产生了影响,这一次在虚无中待的太久,为了抵御寒冷动用了魔气,如今这躯体已经半魔化,不进食也没有影响。”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影响?”
“嗯……我想想,还有就是这具身体不会老,受了伤只要有魔气就能复原,不需要睡觉不需要吃东西也不会疲劳,唯一的坏处——”
夏卿也伸手指了指他,“不能直接碰到鉴珠,会对我产生伤害的。”
闻言,时墨下意识将拥有圣骨之力的手往后背,这一动,夏卿也便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
“你拿的什么?”
“吃的。”
时墨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个行为有些傻,将巧克力拿出来,递过去说:“不需要吃东西,但可以吃东西的吧。”
“当然可以。”夏卿也笑着接过巧克力盒,却不急着打开,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心形的,你这是在向我告白吗?”
时墨看着她的神色变幻,手指握紧又再次松开,眼底闪动的光芒趋于平静,轻轻“嗯”了一声。
夏卿也抬头,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没听清,你说的什么?”
时墨忽然笑了起来,指了指她手中的巧克力,一语双关地说道:“还不明显吗,我把心给你了。”
夏卿也低下头,抱着巧克力笑了起来,一开始还只是抖,后面笑的身子都要歪了。
时墨第一次告白遇到这种情况,也是很无奈,转身和她并排靠着台架,道:“有那么好笑么,你这样我会很尴尬。”
“你也会尴尬!”夏卿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真没看出来。”
时墨看着她,“没看出来我会尴尬,还是没看出来我喜欢你。”
心意一旦表露后,后面的话就不难说出口了。
夏卿也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笑着道:“时先生,没记错的话,你可是决定终身不娶的啊。”
时墨点头:“没错,现在我也是这么坚持的。”
夏卿也眯起眼睛瞪他,“不娶何撩!怎么,你也想当渣男!”
时墨:“没记错的话,先撩的可是你。”
夏卿也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打开从里面拿了一颗放嘴里,慢悠悠道:“我娶,你嫁吗!”
时墨:“嫁。”
夏卿也噎了一下,“喂喂时掌门,你的高冷呢!矜持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什么样?”
“以前你会说,做梦!”
“那你就当我在做梦,配合我一下。”
“怎么配合?”
时墨看着她,笑道:“之前的约定继续,在我死之前你还是掌门夫人。”
要命!用这种眼神注视着,声音还无比温柔,这谁拒绝得了啊!
但夏卿也不是一般人,只犹豫了一秒就拒绝道:“不行,说好我娶你的,你才是夫人!”
“那我要准备嫁妆吗?”
“嗯龙鳞凤羽这种奇珍异宝我就不找你要了,东海夜明珠随便来十个八个,千年灵草至少五株吧,还有别的等想到再说。”
时墨摇头,“夜明珠我还能给你凑几个,灵草就没可能了,别说千年份的,百年以上的都难找,看来,我是嫁不出去了。”
夏卿也递了颗巧克力过去,笑道:“慢慢攒呗,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等。”
可我却缺的就是时间。
时墨接过巧克力,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这是夏卿也帮他恢复的味觉,所以每次吃东西时他都会想到她,甜的、酸的、苦的、辣的,每一种滋味里都有她,汇聚在心里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角落,渐渐有了重量。
当他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心刨开给她看时,被一句话轻飘飘就给堵住了。
她知道他拿不出夜明珠和灵草,提出这种要求,等于是变相拒绝了。
其实以夏卿也难以捉摸的性格,同意和拒绝都有可能,时墨倒是也有心理准备,没有过多纠结,而且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刚才秦愿来找你,有事?”他问。
夏卿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是看见他才过来的吧,吃醋了?”
时墨:“听说他是你初恋?”
“咳咳咳!”夏卿也一下子呛到,使劲咳了起来。
时墨赶紧给她拧了瓶水递过去,“我就随便问问,你也不用那么激动。”
“谁激——咳咳!”夏卿也接过水喝了两口,顺过气才接着说道:“你听谁说的初恋啊!”
时墨:“你弟弟。”
夏卿也抬头,正好瞧见姜浚新几人躲在柜台后方偷看,被她发现后立即埋头吃面。
夏卿也觉得好笑,“那小子知道什么呀,再说,就算是初恋,那也是这具身体主人的初恋,不是我的初恋。”
时墨其实也知道这点,只是看着她和秦愿说说笑笑还是不太舒服,“那你还和他啰嗦什么。”
说到一半,他脸色突然变得奇怪起来,“现在小新知道你不是她姐姐,怎么我看他好像并不在意?”
夏卿也:“刚才卫承洵找过我,说怕小新伤心难过,和他说的是夏卿也就是我投生的,前二十多年没有记忆,后面出事了才找回的记忆和能力,这小子中二病晚期,兴奋都来不及哪会有别的想法。”
时墨心情有些复杂,他并不赞同她夺人躯体的做法,即便原主是自愿的,但要不是她出言蛊惑,女孩也许能获救。
可要是女孩自杀成功,亡灵就会被禁锢在江中不得解脱,而他也不会认识现在的夏卿也,姜浚新可能会变得更加叛逆。
“我就是见完卫承洵碰上秦愿的。”夏卿也继续刚才的话题,“他问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其实吧,他就是见这里吃的多,想留下来不跟着我们继续冒险了。”
时墨:“那你觉得呢?”
夏卿也:“我才管他是死是活呢,这人在原主最艰难的时候提出分手,现在被困在这里简直是活该。”
时墨:“我没问他,我是想说这也是个问题,接下来越接近魔意,魔物实力越强,这里的食物够大家坚持一阵子,留下或许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