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马上要到一楼,匡刺从陈枚怀里挣了出来,迅速调整好情绪,拿出卸妆油,对着电梯壁简单卸了妆。
然后眯着眼看陈枚:“你刚刚说我凶?”
陈枚看着匡刺一脸“你要敢说实话,我就灭了你”的表情,道:
“没……我说你气势磅礴,最……可爱。”
·
在匡刺和陈枚走后没多久,病房里蒋湶、连心几人挨个对冷热简单表示了下关心。
然后就都很有眼力见地都出了病房,江竞还很贴心的帮着关上了房门,让陆递和冷热二人单独相处。
没有眼力不行啊……
没看到陆递那“你们有话都憋着以后再说,现在别打扰我们两人独处”的眼神吗?
他们再不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等病房里的人都走了,陆递便起身,拿了水杯,把棉签沾湿,给冷热嘴唇上点水――这事这几天都是他在做。
冷热昏迷时,只能靠输液维持身体必需的营养,嘴唇干了,也就这样用水润着。
刚刚看冷热和匡刺说话时,几次抿唇,陆递就知道冷热干了。
然而冷热渴的厉害,可怜兮兮地看着陆递:“不能直接给水吗?”
陆递整个人僵住,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冷热现在已经醒了,可以自主吞咽。
陆递道:“等一会儿。”
他起身,去旁边桌子倒水。
倒第一杯,觉得烫了。
第二杯,觉得凉了。
第三杯,觉得少了。
冷热看着陆递倒第四杯时,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唤他名字:“陆递……”
陆递回头看她。
冷热直视着陆递的眼睛,轻声道:“陆递,我在这。”
冷热清楚地看到陆递的睫毛颤了颤。
心中突然就涌上一阵酸涩,泪水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她这段日子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陆递的离去让她悲痛欲绝,可被留在这里的陆递呢?
他看着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不动也不说话,又该是如何煎熬?
冷热想到这里,眼泪就猛地掉了下来,她可以想像到陆递守在她床边不眠不休的情景。
陆递,瘦了许多……
为陆递而心疼的情绪犹如倾盘大雨,瞬间将冷热淋了个湿透。
冷热想起身走到陆递身边,抱着他的腰吻他。
可惜她也知道:
虽然刚醒过来时她觉得乏力,但等适应过来后,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过她一个昏迷了一个月的“病人”,应该是虚弱无力的,如果刚醒来就能下床走路甚至还能KISS,那就真的是一件极惊恐的事了。
陆递拿着水杯,走到冷热身边,抬手帮冷热擦眼泪:“哭什么?”
冷热终于没忍住,扑到陆递怀里哭起来,她自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小声啜泣,带着脆弱的破碎的哭腔,直揪着陆递的心。
陆递垂了眼,没说什么,只将下巴轻抵着冷热额角,温柔地吻着她的鬓发。
只不过陆递这么一哄,冷热反而更想哭了。
因为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在,冷热。别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