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围观的人不少,
但顶多就是一百两百的参与,输红了眼的毕竟在少数,而我站过来一下子就掏出来七百块的主儿,无疑算的上是大主顾了。
“买定离手,这位大哥,你买哪个碗?”
姑娘朝我笑了笑,伸手就把钱接过去往兜里揣。
“这个就行,猜二,做五。”
我随手指了一个碗,开口就说了一下。
猜二,做五,
意思是猜中间的碗里有两个球,做五则是五倍。
其实说几都没问题,这姑娘手速的确挺快,但跟我比那不是差了一点半点。
我跟着花姨八年时间,第一年练的就是眼,而这第二年就已经出徒,开始练手了,三仙归洞这戏法上的小玩意都是我平时拿来消遣的。
我早就练到了鬼手的地步。
就算是拿高频摄像机来,我都不怕。
“那成,准备了,开!”
姑娘没说什么,而是胸有成竹的抬手准备开碗,一群人的目光都紧盯着中间的那个碗,而这时候,我打了个哈切,伸了个懒腰。
小碗掀开。
其中赫然是两个小球。
姑娘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惊诧万分,她跟吆喝的壮汉对视一眼,似乎也有些惊愣。显然没料到,本来胸有成竹的事情,会突然发生变故。
不过姑娘定了定神,
“恭喜这位大哥,700买中了五倍,恭喜大哥,中了三千五百块。”
尽管很不情愿,但姑娘还是利落的从钱包里数出了三十五张老人头递过来,一时间,周围的人眼珠子都红了。
要知道这可是九几年,
一张百元钞票都是大钞,购买力很强的。
普通人的工资一个月才一百多块,而我这一下子就中了三千五百块,普通人一年都不一定能攒够这么多,顿时参与的人更多了。
而我则是一笑,
接过巨款,反手再次拍在了摊位上,再次一指。
“猜三,做十!”
十倍!
三千五,这是十足的大手笔了。
姑娘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不过碍于周围的人不少,她看了壮汉一眼,全神贯注的开始移动身前的空碗,一时间,眼花缭乱。
可惜没卵用。
“开!”
“中了,又中了,压了三千五,十倍就是三万五,好家伙,城里一套房就出来了啊。”
“长见识了,咱们攒半辈子也没攒三万五啊,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一群人一瞧碗里头的球,顿时炸开了锅。
这时候,姑娘的脸色直接就变了,一连输了两局,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子。
“怎么办!”
一旁的壮汉凑过来,登时目露凶光。
“赔!”
姑娘咬着银牙,盯着我足足看了好几秒,才拿出钱包,直接倒翻过来往出倒钱,她们摆了一天的摊,挣的钱也不过是两三万,一把就被我赢了个精光。
我借过钱,看都没看,立马就要继续。
可手还没落下,就被壮汉上前一步,拉住了腕子。
“兄弟,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你捞过界了吧。要零花,我们兄妹当孝敬,但得寸进尺,小心横死在阴沟里。”
我挑眉一冷,丝毫不惧。
“怎么着,当庄家,吃的鬼肥溜圆,挨打了就要往回缩?天底下没这个道理吧。”
壮汉一怒,顿时就要发作。
周围的人顿时不乐意了。
他们中很多人都输了不少钱,如今这坐庄的碰到了硬茬子就想往回缩,哪里那么容易,一时间沸反盈天。
却在这时候,
姑娘拉住了壮汉的行动,朝着他使了个眼色,后者才甩了甩胳膊离开,而后,姑娘看着我,一张嘴就是地道的切口。
“蘑菇?(什么人)”
“我是我!佛珠心中坐。”
“猛龙山上猛龙游,南来北往土泥鳅,潭水深千尺,江里深谭藏着蛟。兄弟你点子这么足,想压人一头,莫要烫掉皮,惹了一身骚。”
“那我还真要猛龙过江。”
我俩的对话速度很快,旁人听的一头雾水,可人群中的这兄妹的那些托一听这话都变了脸色。
意思很简单,
这姑娘用切口探我的口风,打探我的来历,而我一句不是猛龙不过江,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一群人围了上来,眼瞅着就要动手。
“嘿,多新鲜,不是猛龙不过江,你就不怕淹死在这里?”
“想在我崔胖子的地头上撒野,也不提前看看出门黄历,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传出去怕不是以为我崔胖子欺负你。”
就在这时候,
一个声音响起。
我扭头一看,便见到一个穿金戴银的胖子正在一群大手的簇拥下走过来,凶神恶煞的架势,吓的周围的行人连连避让。
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刚刚那个离开的壮汉。
正主儿来了。
“这武斗地儿的阴沟还翻不了我的龙舟,就怕这浪花太大,淹死你们这些泥鳅。”
我一笑,淡定回道。
崔胖子一怔,他还是头一次在自家的地头上被人这么挤兑,于是,崔胖子哼了一声,招呼着一群打手就驱赶人群,提前清场。
只是人散的差不多了,崔胖子瞧见站在摊前的青年,顿时脸上肥肉一抖,他揉了揉眼睛,随即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
“小满爷,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崔胖子脸上带着笑。
一群打手们都看愣了。
摊主两兄妹也是一头雾水,崔胖子是他们这一片武斗地儿的堂头儿,面子大过天,啥时候露出过这般殷勤的嘴脸?
“老崔,别来无恙。”
我伸手拍了拍崔胖子的肩头,笑道。
而这也是我专程来武斗地儿的真正原因,当初我和花姨游历江湖的时候,第一站走的就是这长安城,和这崔胖子斗过一场,我赢了。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嘿,我道是谁能破了秀儿的三仙归洞,要是早知道是你小满爷,我也用不着大费周折了,还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来踢场子了呢。”
“小满爷,咱换个地方?”
崔胖子左右看了一眼,眼瞧着不少人在远处指指点点,不由得开口道。
我点点头,
很快崔胖子就带着我去了他的大本营,一家开在城隍庙中心地带的古玩店,这也是崔胖子明面上的生意。
恐怕没人能想到,这么大一家古玩店的老板,暗地里却是控着武斗地儿的堂头。
寒暄了一阵,
我直接表明了来意。
谁曾想,一听我要打听花姨的行踪,崔胖子顿时直挠头。
“小满爷,不瞒你说,你要是有别的事儿找我,那我一个脑袋来,两个脑袋去,真是没二话,上刀山下油锅都成。”
“可你那位花姨是什么道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真要想躲着你,你都找不到,找我来打听那不是闹吗?”
“事儿我可以帮你留意,但成不成,可不能保证。”
闻声,我点点头。
这不出我的意料,没人比我更了解花姨的本事,凭崔胖子的能耐还摸不到花姨的根底,想找到花姨,只能靠我自己。
而我寻崔胖子也不光是为了问这个。
忽然,
我目光一闪,落在古玩店的珍宝上。
“没看出来,几年不见,你倒是发财了?”
我笑了一下,
“哪的话,小打小闹,小打小闹而已,再说了,我崔浩能有今天的声色还不都是托您的福。”
崔胖子搓着手,笑的精明市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