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听我家侯爷说,秦王去年巡视边境的时候,跟天香阁来往密切,好像还跟他们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清平郡主努力回忆道,“至于是什么生意,侯爷说他也不清楚,我也就没有细问,再就是前几天侯爷留给我的暗卫无意在秦王府附近拦截了一只西域过来的信鸽,上面就写着让他尽快还债,否则之前达成的交易就不算数了等等,所以我就觉得秦王这批失踪的军粮说不定跟天香阁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批军粮总得往外运送吧?”谢锦衣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沉吟道,“你说他们会怎么运送呢?”
西域一带多为放牧为生。
这几年全靠互市来支撑日常供给。
如今战端一起,互市封闭,西域那边受得影响最大,如果秦王跟天香阁有生意上的往来而私吞了军粮,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清平郡主大刺刺道,“反正我也是瞎猜的,这事关键还得看皇上的意思,皇上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咱们也没办法,我这个人最烦想这些弯弯绕绕的,我还是喜欢直接开揍,若是能把天香阁一窝端了,那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再不济把秦王打一顿,往死里打,看他敢不敢再做这样的事了,皇上就是对他太好了。”
“虎毒不食子,皇上自有皇上的考量。”谢锦衣自是不好评价显庆帝,紫玉掀帘走进来,低声道,“王妃,门房那边来人说,明威将军求见,您看……”
“不见。”谢锦衣脸色一沉,吩咐道,“以后他再来,不用通报,我不想见他。”
前天已经来了一次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
紫玉道是。
“明威将军最近琐事繁忙,怎么有空来找你?”清平郡主笑道,“那一窝子蠢货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谢锦衣知道清平郡主跟徐二夫人以及程琳玉不睦,时有口角发生,幸好清平郡主身份高贵,性情又很是刚烈,徐二夫人和程琳玉倒是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慈宁宫备受冷落,程姑姑也夹着尾巴做人,按说二房应该更低调点才是,却不成想,他们却搞起了窝里斗。”清平郡主冷笑道,“程琳玉暗中牵线给她公公徐振找了个小妾,徐振不敢带回家,就养在外面,徐二夫人得知是程琳玉帮的忙,二话不说就给徐慎行抬了两房姨娘,个个绝色,徐慎行也没有拒绝,差点把程琳玉气疯,他们那一房,婆婆不是婆婆,媳妇不是媳妇,让我很是生气,我已经下了逐客令了,让他们三天之内,滚出永安侯府,省得脏了我家的地。”
“如今侯爷有子,无需徐慎行袭爵,让他们自己立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谢锦衣无意对徐慎行赶尽杀绝,但最近徐慎行频频来府上见她,让她着实恶心,她不介意在这件事情上落井下石。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清平郡主抠着指甲道,“我说过了,若是他们不走,三日过后,我就带人清理二房,我说到做到。”
谢锦衣笑而不语。
她相信清平郡主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待清平郡主走后,谢锦衣便找赵五爷商量兰城那边的事:“反正那批军粮在兰城,务必派人盯着他们,看那批粮食是怎么出的城,不要打草惊蛇,只是盯紧了就好。”
若真如清平郡主所言,但倒是不必急着把军粮抢回来。
反正都是往西域运嘛!
赵五爷道:“王妃放心,属下今天就安排。”
“京城这边的事,你也要盯着,若是人手不够,就让何进顶上。”谢锦衣不容置疑道,“殿下不在京城,咱们得时刻警觉着,力所能及的事务必要做周全。”
之前她一直怀疑秦王要谋反,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而是他跟天香阁有交易,至于什么交易,她就不得而知了。
“王妃,是出了什么事了吗?”赵五爷一头雾水。
没有证据的事,谢锦衣自然不会开口直言,嘱咐道:“多事之秋,还是谨慎点好。”
赵五爷道是。
谢锦衣算了算日子,才让紫玉象征性地回安平伯府报喜。
顾老夫人早有准备,带了魏氏和杨氏大包小包地来看府上探望。
容婉柔亲自出面招待,在清风殿款待婆媳三人,尽显贤太子妃的气度和长嫂的亲厚,顾老夫人和魏氏看在眼里,也喜在眼里,说了一连串的客套话,容婉柔比她们更为客套,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虚伪热闹。
谢锦衣虽然胃口好了许多,却也闻不得大鱼大肉的味道,在清风殿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回了屋,杨氏也随之跟了进去,关切地问道:“都过了三个月了,王妃还觉得难受吗?”
“有点,无碍的。”谢锦衣道,说来挺奇怪的,自从她有孕后,喜欢吃的东西都是之前不爱吃的,她一直不喜欢冬瓜,如今就喜欢吃冬瓜盅,就连她最不喜欢吃的青菜,也是顿顿不可少,反而是之前喜欢吃的,现在都不怎么爱吃了。
“那殿下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杨氏又问道。
她是过来人。
知道女人这个时候最希望自己的夫君陪在身边,否则,身边人再多,也会觉得寂寞。
“我也不知道呢!”谢锦衣神色黯淡,“总得战事结束了以后吧!”
见她伤怀,杨氏忙转了话题,悄声道:“昨儿我上街,远远瞧着程琳玉跟伯爷在一起喝茶,两人聊了好久,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我见程琳玉眼睛红红地,像是哭过,最近京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没发生什么,边境不宁,京城也跟着不安,想必多多少少地牵扯到了徐家吧!”谢锦衣不想把永安侯府的琐事说给杨氏听,“这些事情你不要打听,省得惹祸上身。”
“王妃放心,我晓得。”杨氏连连点头,“我只是觉得程琳玉自从嫁到徐家,就一直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样子,如今冷不丁哭得那么伤心,有些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谢锦衣淡淡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世事原本如此,只不过是有些人太过执拗,自负习惯了,受不得半点打击,所以才徒生了太多的烦恼而已。”
慈宁宫一倒,徐家败落是早晚的事。
眼下,不过是个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