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特意给赵禹上了放了板栗的清蒸板鸭。
热气腾腾地放在了赵禹面前,谢锦衣刚掏出银针要试毒,太子妃便率先夹了一块亲自试吃,冯贵妃看在眼里,微微蹙眉,对谢锦衣道:“晚上还有夜宴,皇上会过来,你跟禹儿留下用膳吧!”
“不用了,我们待会儿就回去。”谢锦衣收起银针,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太子妃,又道,“禹儿的病刚好,不能在外久呆,我给他配了些药膳,晚上还得吃。”
赵禹中毒的事,的确是她疏忽了。
珠宝司的小太监只是幕后黑手推出来的挡箭牌,此事她自然会彻查下去。
眼下赵禹虽然已无大碍,但她还是想好好给他调养一下身子,养得更壮实些,她知道,赵禹肩负着赵璟宗和赵璟桓兄弟俩全部的希望和心血。
只是,眼下太子妃明显跟她有了嫌隙……她虽然不在意跟太子妃的关系如何,但毕竟关系到赵禹。
“弟妹,殿下不在,弟妹忙着打理景王府,还要照顾禹儿,实在是辛苦,这几天太子时常念叨禹儿,我想把他带回去住些日子,就不劳烦弟妹了。”太子妃夹了块鸭肉给赵禹,浅笑道,“难为弟妹自己都没有生养,却还要帮我们照看孩子,我这个当亲娘的实在惭愧。”
程琳玉和程琬玉的话,她一个字都不落地听了进去。
做梦也没想到,谢锦衣竟然是这样的人。
若是她的禹儿再在景王府住下去,那指不定还要出多少事呢!
“嫂嫂这是不放心我吗?”谢锦衣不动声色地问道。
没有人愿意给别人养孩子。
而是她嫁过来的时候,赵禹就住在景王府,她对赵禹的百般照顾,也不过是一份责任而已。
“弟妹说哪里话,我怎么会不相信弟妹?”太子妃依然笑盈盈道,“禹儿在府上叨扰已久,给弟妹添了不少麻烦,我是过意不去,加上太子想念禹儿,我想让他回去住几天。”
“景王殿下之前不是说,初一十五才能回去吗?”冯贵妃见妯娌俩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忙道,“再过八九日就是初一了,等那天再回去也不迟,若是景王殿下回来怪罪景王妃,岂不是委屈了景王妃。”
“娘娘多虑了。”太子妃面无表情道,“景王那边我自会说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景王妃无关。”
“这……”冯贵妃从来没见过太子妃如此强硬,扭头看谢锦衣。
“禹儿是嫂嫂的孩子,自然嫂嫂说了算。”谢锦衣淡淡道,“既然嫂嫂想接他回去,那我岂能拦着,待会儿回府,我就让伺候禹儿的奶娘丫鬟一并回去住些日子就是。”
她并不怕赵璟桓回来怪罪她。
凡事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多谢弟妹体谅。”太子妃客套疏离地笑。
待宴席散后,太子妃像是唯恐谢锦衣变卦,急急忙忙地带着赵禹走了,临走的时候,赵禹很是开心地走到谢锦衣面前道,“婶娘,我回去住几天,等我回来,咱们在一起荡秋千好不好?”
“好!”谢锦衣笑笑,“回去后,别忘了温习功课。”
“嗯!”赵禹使劲地点点头,开开心心地跟着太子妃走了。
冯贵妃哭笑不得。
拉着谢锦衣去了园子逛:“太子妃心思重,听说了赵禹的事,是担心坏了,你也要理解她当娘的心。”
“我自然是理解的。”谢锦衣浅笑道,“她接回去也好,我也轻松些,何况我并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怕是赵禹也受委屈了。”
孩子是人家的。
她何苦来着。
“看看赵禹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了,你照顾得很好。”冯贵妃安慰道,“这事怎么怪也怪不到你身上,你放心,此事有眉目了,我一直留意着呢!”
“是她们做的,对不对?”除了慈宁宫,还会有谁。
虽然不是亲眼目睹,却不代表她猜不到。
除了她们,她想不到别人。
“是,但不是程姑姑亲自动的手。”冯贵妃低声道,“事发那天,程琳玉进过宫,有人看见她出入过珠宝司,说是奉太后旨去珠宝司挑选几块玉石给太后安眠用。”
“原来是她。”谢锦衣其实并不惊讶。
既然是程琳玉做的,也等于是慈宁宫做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冯贵妃停下脚步,看着谢锦衣,“萧显没了,太后想提拔徐家父子,自然对程琳玉更看重些,而她要投靠太后,难免会做些自认为高明的事来博得太后欢心,你瞧着吧,她很快就再出新招的,咱们可得好好防着她。”
一想到赵璟川在西北与狼共舞,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赵璟川生性善良实诚,岂能是徐慎行的对手。
“与其防着她,不如主动出击来得利索。”谢锦衣眸底冷芒渐盛,“此事虽然没有证据,但咱们可以创造证据,岂能这么轻易地饶了她,她想离间我跟太子妃,我岂能让她好过。”
当年她被徐氏捧杀,宠溺地无法无天,骄纵跋扈,名声尽毁,何尝没有程琳玉在一边推波助澜。
如今,索性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就是。
“好,那咱们就将她们一军。”冯贵妃咬唇道,“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本宫最是痛恨在宫里兴风作浪之人。”
“娘娘不要着急,我自有主意。”谢锦衣一回头,见程琳玉跟程琬玉正在不远处赏花,很是其乐融融的样子,便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告辞。”
“当心点。”冯贵妃率先出了园子。
谢锦衣带着紫玉不紧不慢地朝两人走了过去。
“我倒是谁,原来是五姐姐。”程琳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咱们姐妹能在这里见面,还当真是有缘。”
“将军夫人真是健忘,昔日你毒害我祖母,已经被赶出谢家,早就不再是谢家的人了,亦不是我的姐妹。”谢锦衣冷声道,“何况,今日你我身份不同,我是景王妃,你是将军夫人,你怎敢跟我互称姐妹?”
“你……”程琳玉语塞,脸涨得通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景王妃又怎样?”程琬玉上前帮腔道,“景王妃就可以如此咄咄逼人,欺负臣子之妻?”
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
一记耳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你敢打我?”程琬玉捂着脸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