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谢锦衣都在想着去余太后宫里找包袱的事情。
大白天的,肯定进不去。
若是晚上去找,又太过冒险。
毕竟皇宫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何况,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不想假手他人。
除了赵璟桓,她不敢相信别人。
但让赵璟桓晚上带她去皇宫,貌似又不太可能。
除非,宫里有夜宴什么的……好在过几天就是除夕,接下来还有上元节,除夕要守岁,就算她入府拜年,也得初一晨起的时候去,那就只有上元节了。
上元赏月,宫里年年有夜宴。
但上元节的时候她尚未过门,能不能去宫里参加夜宴还很难说……再往后就是中秋节了,又要过大半年,中秋节的确等得太久了。
虽然她不知道余太后的那个包袱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既然她让宁嬷嬷妥善保管,那说明肯定是对扳倒萧太后有用处的,或许余太后早就察觉到了萧太后要对她下黑手,所以才提前有所准备也说不定。
徐沛办事向来雷厉风行。
很快打听到了消息,去医馆告诉谢锦衣。
原来萧显买的那块带有王气的地,是陈宏文帮忙推荐的。
“谢姑娘,萧显一案的关键就在于这地是不是带有王气。”徐沛一针见血地说到了问题的关键,“若是此地没有王气,那萧显就会从轻处罚,建平伯世子自然也没事,但若是有的话,那自然是谁求情也没用的。”
陈宏文帮助萧显侵占带有王气的地。
摆明了就是此案的帮凶。
在案子没处理完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独善其中的。
“那就请侯爷帮忙打点一二,让世子在牢里好过一些。”谢锦衣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徐沛道,“姑娘放心,在案子没有审决之前,不会有人为难世子的,若是要送东西什么的,尽管来找我,我跟刑部那边还算熟悉,递点衣物吃食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多谢侯爷。”谢锦衣道谢。
谢锦玉早就回安平伯府等着了。
见了谢锦衣,就像是见了救命稻草般,抓住她的手,泣道:“五妹妹,求你救救世子,他是冤枉的,他跟萧大将军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大姐姐不要着急,小心伤了孩子。”谢锦衣安慰道,“你放心,世子没事,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就放出来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前世陈宏文是被牵扯进了一桩人命案子里,丢了爵位不说,还被流放充军。
想不到这辈子他还是逃不过被人牵连的命运,只是让谢锦衣想不到的是,这次竟然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五姑娘,你去找景王殿下了吗?”魏氏忙问道,“殿下怎么说?总得先想办法把人弄出来再说啊,世子哪能受了那牢狱之苦……”
“你不要着急,先听五姑娘怎么说?”顾老夫人皱眉道,“五姑娘,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萧大将军的罪名之一是侵占了一块有王气的地,而这块地是世子帮忙引荐的。”谢锦衣淡淡道,“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只要萧大将军罪名成立,世子是脱不了干系的,何况在案件没有审理清楚之前,世子不可能独善其中,更不可能从牢里放出来。”
“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跟萧大将军有所牵扯。”谢锦玉泣道,“这可如何是好!”
小袁氏只会假惺惺地看笑话。
而她又有身孕,膝下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要照顾……
“啊,那,那怎么行啊!”魏氏惊讶道,“五姑娘,若是需要银子你就只管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世子受这个无妄之灾的。”
她觉得景王殿下终究是王爷,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怎么连谢锦衣都没有办法呢?
还是谢锦衣记恨之前的事情,不肯真心相帮?
谢锦衣不搭理魏氏,对谢锦玉道:“我知道大姐姐在府上不易,如今世子又出了事,大姐姐不妨把玲儿珑儿送到府上来,让我们帮你带着,你只管安心养胎即可,用不了几天,世子就没事了。”
虽说魏氏忙着给谢锦月准备嫁妆。
但给谢锦玉带孩子,她肯定是很乐意的。
“这个好说,你只管把孩子送回来。”顾老夫人忙道,“祖母虽然不中用,但给你照顾几日小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当下便吩咐薛妈妈去建平伯府接孩子。
魏氏自然更不会反对:“干脆你们母子都在府上住下来,安心等着世子的消息便是。”
“祖母和母亲帮我带孩子,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谢锦玉摇头道,“至于我还是回府等着的好。”
又对谢锦衣道:“有劳五妹妹了,世子的事,还望五妹妹多多上心。”
“大姐姐放心!”谢锦衣道,“大姐姐回府也好,刚好回去收拾一下衣物和吃食,直接送到永安侯府即可,永安侯答应帮咱们送东西的。”
“好,那我回去准备。”谢锦玉急匆匆地回了府。
魏氏心疼得直掉眼泪:“玉儿大着个肚子,还四处奔波,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好了,你也不要怨天尤人了。”顾老夫人不耐烦道,“谁还没有个三灾六难的,等过了这个坎,有她的福享呢!”
哪能那么多事事顺心,平安如意!
在这个世上,谁又活得容易呢?
谢锦衣什么都没说,不声不响地回了清心苑。
好在谢锦玉还是个通情达理的。
要不然,她又不得安宁了。
“姑娘累了一天,快歇歇吧!”丁嬷嬷迎了出来,“都年底了,姑娘还在外面跑,医馆也该歇着了吧?”
她从宫里的绣院借调了四个绣娘前来帮忙,这几日也是忙得热火朝天的。
谢锦衣对女红不通,也从不过问。
倒让丁嬷嬷觉得惶恐,她总觉得谢锦衣应该自己静下心来,做一做自己的嫁衣的,哪怕是绣朵花。
“师叔说,后天就歇业。”谢锦衣笑笑,“最近有劳嬷嬷了,等医馆歇业,我跟你们一起做针线。”
其实玄空今儿就不想出诊了。
实际上,师父一回来,他就没有心思坐在医馆里了,他说他最喜欢跟师父下棋,他想回卧龙寺找师父下棋。
“好。”见谢锦衣如此痛快,丁嬷嬷不好再说什么。
夜里,谢锦衣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余太后的那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