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法医离开,白恒安和冷筏若前往之前她和白瓷所在的楼层,抵达时已经有不少警察在取证。
“你就没什么想要告诉我的?”白恒安边打量着楼身上奇怪的楼梯,边对冷筏若开门见山询问道。
冷筏若心里斟酌片刻语句后,才缓缓开口。
“我和白瓷今天过来的时候只是想看落日,确实没想到会发生命案,至于那个女人,是在我和白瓷发现异常,打算离开时从楼上掉下去的,至于通往楼上的路就是外面的楼梯。”
“然后呢?”
显然冷筏若透露的信息令白恒安不满意,他想要的,是关于这场命案背后的线索。
冷筏若抿唇,“和造成之前自杀案的幕后黑手有关,而且他们是一个组织,这一次,估计也是冲着我来的。”
“想到了,不过他们已经杀了这个女人,如果是冲着你来,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让你见证一场死亡?”
白恒安思维敏锐,很快便看透这其后的本质,三言两语便点破冷筏若的心思。
冷筏若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
看着冷筏若略显犹豫的神色,白恒安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严肃。
“你应该明白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关乎你一个人,我是警察,警察的职责就是抓住罪犯,我们有同一个目标,即使这样,我也不足以让你信任吗?那么韩雨呢?难道你信任她?”
冷筏若呼吸微滞。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白恒安……
他早就知道她已经和韩雨见面了,虽然他不知道她们谈话的内容,但韩雨当天留在咨询室那么长时间,以白恒安的智商绝对猜得到韩雨找她的目的。
不过,她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有些事如果让警察知道,恐怕会打草惊蛇。
何况目前还不清楚海德拉的真正目的,有些事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冷筏若扶额,“白大哥,这件事白瓷不知道,刚才我和她发现有人在场的时候,分别追往不同的方向,她见到的是那个年轻人,而我见到的,是那个组织中的一员。”
“你是说,你见到了对方的样子?”
“不,对方带着斗篷,也戴了变声器,我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一个代号,叫海德拉。”
白恒安一愣,眉心顿时紧锁。
海德拉……
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可是怎么偏偏想不起来了?
“那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说那个女人是他送我的见面礼,然后就离开了。”
冷筏若刻意隐瞒了黑雾网站的事,毕竟这件事,需要她自己去搞清楚。
白恒安陷入沉默。
“见面礼?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些人,怎么能把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称为见面礼呢……该死……”
“虽然不知道海德拉的目的,不过,只要查这个女人的社会关系,应该有会有所发现,只不过这一次……恐怕还是得以自杀结案。”
砰!
话音刚落,白恒安便一拳狠狠捶向一旁的窗户,瞬间将那些残碎的玻璃击落,手背也被划出几道血痕。
“再这么下去,恐怕以后每个自杀结案的人都得含冤莫白,到时候,警察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那些人还真是畜生不如!”
冷筏若不语,只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白恒安,“白大哥,先擦擦手吧,不管怎么样,这场战役是持久战,如果我们先被击倒,那群人岂不是会更猖狂?”
看着冷静镇定的冷筏若,白恒安自问自己的情绪控制力不如她。
缓和几秒后,他接过纸巾,将手背上的血迹擦掉,“谢谢,你说得对,我们不仅要迎难而上,还要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公之于众!”
冷筏若望了一眼天边的月色,仿佛被浸染上鲜红的血液一般,诡异且阴森。
她自问不是一个正义感特别强烈的人,而且从目前为止,那个组织杀的人都是一些有罪之人。
如果真的要按白恒安所说的,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
亦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真正的正义吗?
法律有难以抵达的阴暗之地,而那个组织只在黑暗里行事,全然不顾法律,从她的角度看来,这就像是两个极端。
但……法不容情,却有情,而那个组织的所作所为只会给大众带来恐慌,因而她该站在哪一方,高下立见。
“白大哥,我也要去做笔录,就先下去了,至于海德拉的事,还需要你多多上心。”
冷筏若正欲离开,白恒安却突然指了指那通往顶层的楼梯。
“不急,我们上去看看,你是心理师,也了解那些人,应该能够在案发现场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好。”
冷筏若和白恒安分别在腰间绑了绳子,一前一后,爬上最高层。
最高层上只有一个废弃的颜料桶和一些已经破旧斑驳的铁杆,白恒安一脚跨过,来到女人落楼时站立的位置。
“哎?冷姐,你也来了啊?这里是案发现场,队长,您带她过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突然一道声音落在耳边,冷筏若寻声望去,便见小八冲她挥了挥手,不知是不是在工作期间,小八相比之前的八卦和好笑,神态中多了一丝严谨和稳重。
冷筏若走过去,解释道,“白队长认为我经历的自杀案比较多,或许能看出什么线索来。”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回头局长知道了肯定得生气。”
“有什么线索?”
小八和冷筏若的对话被白恒安打断,只见白恒安站在方才女人跳楼的位置,寒风中,他高大的身影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便会踩空掉落,小八急忙抓住他腰间的绳子。
“队长,您也太拼了,这里除了有两个人的脚印什么也没有,所以那个混混说的是真的,他没有上楼,的确是在楼下看到了女人和另一个人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