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筏若眉眼浮现一抹温和,“到时候你挑吧,不管你选择的是什么样的灯,我都会喜欢的。”
“我就知道,阿若你真好。”白瓷作势又要凑过来,却被冷筏若无情按住脑袋。”
“白瓷,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普及一件事情。”
之前因为许多事情耽误,而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白瓷歪着头疑惑,“什么事?”
冷筏若拉着白瓷起身,见白母和白恒安正在厨房里聊着什么,便将白瓷推入房间,随即从里面反锁上门。
白瓷一屁股坐在床上,愣愣看着面前神色有几分严肃的冷筏若,一头雾水,“阿若,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事情啊?不会是关于那些自杀案的吧?”
毕竟只有在碰到这些案子的时候,阿若才会是这种表情。冷筏若并未急着开口,只掏出手机,从网页调出一张照片,摆在白瓷面前。
“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
白瓷疑惑的抓了抓脑袋,“什么身份?阿若,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你确定不是在和我打哑谜吗?”
“我没什么心思和你打哑谜。”
冷筏若指了指照片上的一对男女,不等白瓷反应,率先公布答案,“这两个人很明显是情侣,你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亲密距离,那是只有情侣才有的。”
白瓷若有所思点点头,“可是亲人的亲密距离不也是这样的吗?我和我妈还有我哥都这样。”
“爱人和亲人之间的亲密距离是不同的,如果我用专业术语讲解,你未必听得懂,你看下一张照片。”冷筏若细长的指尖划过,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女立在一起的照片。
两人看似关系友好,但只是简单的勾肩搭背,白瓷一眼便得出结论,“他们是好朋友!对吗?”
“没错,那么这张呢?”冷筏若抿了抿唇,调出最后一张,赫然是两个女人接吻的照片。
这个照片对于白瓷来讲无疑是巨大的冲击,她舌头打结半晌,嘴巴张到最大,却依旧没能蹦出一个字来。
“阿若,她们……是情侣?”
“显而易见,毕竟亲人之间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冷筏若的最后一句话无异于是在间接点拨。
但凡白瓷动脑筋想想,都该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有太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亲人范畴,虽说她还没搞清楚她对白瓷的感觉,但在这件事情发展方向变得更为奇怪之前,她一定要亲手制止。
毕竟如果白瓷稀里糊涂的做了一些亲密的事,她处于一个清醒的位置,便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你能明白我的话么?”沉默中,冷筏若率先打破僵局,她紧盯着白瓷,试图从白瓷的脸上看出一丝变化。
但下一秒,白瓷嘿嘿一笑,“阿若,你给我看这张照片,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对方是个女的?”
冷筏若险些气结,话已至此,白瓷却还是无法理解,难道真的是天生缺了一根筋?
不,或许是她的点明方式过于隐晦,而白瓷压根没有朝着那个方向想吧……
冷筏若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将手机收起起身,“我没有喜欢的人,刚才只是一个心理测试而已,你不要多想。”
话落,转身出了房门,既然今天的点拨行不通,便只能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咔嗒!
随着房门再次关闭,白瓷整个身体从床边滑落,双手抱住膝盖,狠狠吸了几口气,即使如此,依旧没能压下她面红心跳的征兆。
完了完了。
阿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那么希望阿若误会呢?
还有那张两个女人接吻的照片……
脑海中回荡着那暧昧旖旎的画面,白瓷莫名回想起那天冷筏若被下了药之后,在车里的场景。
冷筏若素白的手抚摸上她的腰间,下一秒,白瓷便有了反应,她压制着几乎要尖叫出来的情绪,双手捂住脑袋,头发几乎都要被她扯下来。
该死啊,她怎么还想深入了?
那可是阿若呀!
十几分钟后,白恒安收拾好厨房,见冷筏若和白母正坐在沙发上聊着天,便一脚踢开白瓷房门。
“在那蹲着干什么呢?灯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收拾收拾下楼吧。”
白瓷面上的红晕稍微褪去,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扭捏揪住衣角,“哥,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看着白瓷难为情的样子,白恒安皱眉,“你不会是又在外面闯什么祸了吧?你现在已经是老师,一定要注意形象,不然……”
“没有没有,没有闯祸,再说了,我现在可是人民教师,怎么可能搞事情呢?我只想问你一句……”
白瓷犹豫了几秒之后,终究还是问出口,“哥,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啊?”
刹那间,白恒安如鲠在喉,望着白瓷认真的神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个男人,性取向自然是喜欢女的,不过白瓷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莫非……
白恒安不动声色将房门关上,彻底将白母和冷筏若的聊天声隔绝在门外。
他倚靠在门后,静静的看着白瓷,眉头轻皱。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和若若果然已经在一起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你还是趁早告诉妈,她也好提前准备。”
闻言,白瓷瞬间傻了眼,“哎呀,准备什么啊!哥,你误会了!阿若可是我的好妹妹呀,我要是真和阿若在一起,那不就代表我是一个禽兽吗!”
“你也知道啊?”
白恒安的眼神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无语,“你不觉得你对若若的关心有些过头吗?妈都看出来你们两个有些不对劲,你不会自己意识不到吧?”
“意识到什么?我对阿若就是单纯的姐妹关系,你也知道阿若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好不容易能够融入到咱们的家庭里面,我当然要对她好一些了,这不是当姐姐的责任吗?”
白瓷说的有理有据,但是不知为什么,当视线触及到白恒安审视探究的目光时,她却有几分心虚。
她对阿若是姐姐和妹妹的感情没错,但为什么说出来之后,心里面总会有些不舒坦呢?而白恒安看着纠结的白瓷有几分无奈。
“我对这方面的事情没有经验,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句,有的时候对一个人好,不是要看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是要看她下意识的举动,不过我想在你大部分下意识的举动里,若若一定是占百分之九十九的吧?”
又或者说已经占据到了百分之百。
毕竟之前看到白瓷护犊子的架势,他便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
而现在距离那会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她们之间的感情未必不会更深厚。
只不过看白瓷这个样子似乎并没有看透,而他作为一个局外人,虽然是白瓷的哥哥,却也不能说太多。
以后的路,还是要靠她们自己走。
“哥,你说的话是没错,但我对阿若确实是亲人之间的感情,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白瓷掌心早已经冒出冷汗,她急忙上前一把拨开白恒安,刚打开门,正要前往客厅,却突然撞上一道人影。
“阿若?你怎么在门口呢?”白瓷心里面一咯噔。
刚才的对话阿若不会都已经听见了吧?她会不会误会什么?思及此,白瓷意识到几分不对劲。
奇怪。
她和阿若之间的关系的确是亲人之间的感情,这有什么可误会的呢?
冷筏若淡淡看了一眼白瓷,又看了一眼白恒安,面上毫无波澜。
“阿姨说我们该出发了,如果去的时间早的话,占据一个好的位置,说不定还能放河灯。”
在距离灯会的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河,那条河虽然不宽,但是在灯会的时候也有不少人会通过放河灯来寄予自己的愿望。
从小时候开始,她便不怎么相信许愿这种东西,但从今年开始,她或许愿意去相信。
白恒安点点头,“走吧。”他从白瓷和冷筏若的身边走过,余光瞥了一眼自家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妹妹,不免有些好笑。
在若若面前,张牙舞爪,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瓷总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她们两个人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谁是谁的克星。
“阿若。”
白瓷弱弱的喊了一声,却不敢去看冷筏若表情,“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你都听到什么了啊?”
万一听到哥哥误会她对阿若有什么非分之想,那阿若又会怎么想她呢?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变态吧?
看着白瓷脸上五彩纷呈的表情变化,冷筏若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刚才听到白瓷的一番话之后,她的心里面仿佛被针扎一样的刺痛。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白瓷这副样子,她依旧无法计较和生气。
曾经白瓷对她说过,她就像是自己的守护神,不论以后在什么地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永远都会守护着自己。
而如今这守护二字的含义似乎早就变了味道。
不仅是白瓷,就连她自己也不懂。
“听你提到了我的名字,你说我是你的亲人,说我从小母亲便去世了,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白瓷,其实不管你现在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我想说你也是我的亲人,不仅仅是你,白姨是,白大哥也是,你们于我的意义并不只是简单的关照,而是照亮我生命里的一盏灯。”
说到这,冷筏若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我这个人的性格一向比较冷淡,能够遇见你们,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所以任何事情的发展于我们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互相扶持,给予对方最大的帮助,对么?”
她很少说这些话。
但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觉得这些话一定要说。
如果她不说的话,白瓷恐怕今天晚上又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别看白瓷平时大大咧咧的,却也是一个心思非常细腻的人,她并不想因为方才的对话而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亦或者说,刚才的小插曲其实根本不足以撼动她们的关系。
闻言,白瓷眸底闪烁起亮光。
她激动得抱住冷筏若,“阿若,说真的,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能看透我的心,好像我看不懂的问题,你总能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我看我不是你的守护神,你才是我的守护神呢!”
“好了,不用进行这种客套的恭维了,阿姨和白大哥还在楼下等着呢,我们赶紧下去吧。”
“好!”
白瓷美滋滋挽住冷筏若的胳膊。
她依旧没意识到曾经那些亲密的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方才冷筏若站在门外,听到白瓷对白恒安所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她忽然觉得点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在她看来,只要白瓷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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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在楼上说什么悄悄话呢?”看到冷筏若和白瓷下楼,白母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即坐上了车。
白恒安并未说什么,只不过看白瓷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他自觉拉开后座的车门,“灯会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我们开车过去会比较方便一些。”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冷筏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冷筏若听清,“若若,今天晚上的灯会警方会有一次抓捕行动,和赵德行有关。”
冷筏若一愣。
赵德行?
之前白恒安还不愿意告诉她关于赵德行的事,为什么现在反而……
几乎是瞬间,冷筏若心里冒出一个答案——公安局有变故。
而且这场变故,一定和那位薛局长有关。冷筏若不动声色点点头,“谢谢白大哥提醒。”
有些话言尽于此,至于怎么做,便要看她自己的打算了。
冷筏若坐上车,刚关上车门,白瓷便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了过来,冷筏若想要推开,奈何白瓷黏的太紧,只能任由她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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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次去灯会,你没有约小区里的王大爷吗?说不定可以很好的促进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哦。”
白瓷靠在冷筏若的肩头,笑眯眯的伸出手戳了戳副驾驶座白母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