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丢了呢。”
白瓷气喘吁吁回到金店门口,便见冷筏若手中捧着一个盒子不知在思索什么。
她疑惑凑过去,“这是什么啊?是你新买的吗?”
冷筏若将盒子收起来,摇摇头,视线转而落在白瓷已经冒出一层薄汗的额头,眸光微烁,她抬手,轻轻擦去白瓷额头的汗,有些无奈道。
“你为什么要去找我?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会丢?”
“还不是因为你迟迟不回来。”白瓷略显委屈的撇撇嘴,转而从兜里掏出两个盒子,打开,“金镯已经打造好了,漂不漂亮?”
“嗯,漂亮。”冷筏若拿起一个仔细端详,上面栀子花的纹理给整个金镯映衬出一抹温柔。
她将金镯套上手腕,转念想到什么,又问白瓷,“两个镯子的钱你都付了?”
“对啊,本来说我们俩一人一个,但是你不在嘛,我就全部给了。”
见冷筏若掏出手机正要转账,白瓷急忙按住,“哎——你干嘛跟我这么客气?不用给我了,你要是真的在意,下次我生日你也送我礼物不好吗?”
“那就先欠着,我不会忘记的。”冷筏若一本正经说完,在白瓷聊天框背后打上备注,这才满意收起手机。
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白瓷无奈扶额,忍不住戳了戳冷筏若的脸颊,“你呀你,以后要是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就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闻言,冷筏若眸底划过笑意,冲白瓷扬扬下巴,反问道,“你会吗?”
白瓷恍然答应过来自己被调侃,上手去挠冷筏若的腰,“好啊你,阿若,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不想冷筏若无情挡住她的手臂,神色陡然凝重,目不转睛盯着远处。
“怎么了?”
白瓷察觉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便见本该在医院照顾女儿的杨雷偷摸进入一家美发店,时不时环顾四周,显然是做贼心虚。
白瓷皱眉,“真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见他,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如今亲眼看到,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啊。”
“走,过去看看。”
冷筏若自然拽着白瓷的手走过去,白瓷微愣,感受到手腕袭来的冷意,心里一股异样油然而生。
真是奇怪了。
以前阿若又不是没有牵过她,怎么今天感觉不一样了?
大概是这两天太累了吧?
白瓷摇摇头,压下纷乱的思绪,抬头间,发现已经进入了美发店,而理发师只有一位,是个染着红毛的青年,年纪不大,神态却非常嚣张。
“两位美女是想洗头,剪头还是染发啊?别看我店里的装潢差,这理发的功夫在这家商场里可没人比得过我。”
说话间,红发青年得意靠近冷筏若,目光轻佻的打量着她的身段。
“美女,长得这么漂亮,要不来个洗剪吹一条龙服务啊?你要是累了,还能在我这店里歇一会呢。”
话落,红发青年作势便要上手去摸冷筏若的腰身,下一秒,却被另一只手扣住。
红发青年一愣,对上白瓷咬牙切齿的模样,“洗剪吹是吧?要不要我也上手给你服务服务啊?我保证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咔嚓!
“啊啊啊!”
随着骨头折断的清脆声响起,红发青年捂着手腕惨叫倒地。
“两个贱人!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吧!”
白瓷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等红发青年反应,她抬起一只脚,狠狠踩在红发青年的手腕上。
“啊啊啊!松脚!松脚啊!”
红发青年面上血色褪尽,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我的手要废了,有没有人啊,快报警!这里有人要谋害我!”
大概是红发青年平时的作风太差,不论多少商家和客人路过,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白瓷笑着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
“不好意思啊,报警没用,你要是真想找警察,倒不如就让警察过来好好看看监控,看究竟是你骚扰在先,还是我动手在先啊?”
“不不不,美女,有,有话好好说啊。”
红发青年被吓得直哆嗦,即使手腕被折断,也忍着痛赔出一副笑脸,“五湖四海皆兄弟,今天这事也是我不对,要不我免费给你们做一套护洗怎么样?”
免费护洗?
白瓷笑出声,回眸看向冷筏若,“阿若,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他这么烂的地方真的会有客人来吗?”
冷筏若并未言语,只神色冷淡看着红发青年,淡淡问道,“刚才进你店里的那个男人去哪儿了?”
他这家店四面都是墙,杨雷不可能原地消失,所以一定有什么机关或者暗门,红发青年愣了愣,猛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冲两人嘿嘿一笑。
“哎呦,你们不早说,原来是雷哥的朋友啊!”
他正想转身,却发觉自己还被白瓷提着,忙讪笑着拍拍白瓷的手。
“美女,你这劲儿可真大,不过你还是先把我放开吧,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带你们去找雷哥啊?”
冷筏若一个眼神示意,白瓷立刻松开,双手插兜,假装凶狠的瞪着红发青年,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赶紧的!”
“哎,哎,好嘞。”
红发青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但怕白瓷再收拾他,手忙脚乱的拨开面前挡路的凳子,走到最里面的那堵墙面前,只轻轻一推,便出现一个昏暗的通道。
他扭头对冷筏若和白瓷弯弯腰。
“雷哥去里面玩去了,你们要是想找他,直接进去就行,不过这个时候雷哥刚开盘,未必肯理你们,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可千万要手下留情。”
白瓷瞥了他一眼,“我们会手下留情,你,带路!”
“啊?我也要去?可是我店里还有生意啊,万一有人来找我,错过了,我岂不是……”
红发青年话音未落,便见冷筏若从怀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在他眼前晃了晃。
“只要你乖乖听话,钱少不了你的,孰轻孰重,你应该掂量的清楚。”
“当,当然掂量的清楚!”
红发青年眼珠子盯着那钱直溜溜得转,仿佛下一秒便会流出口水来,似是觉得失态,他忙讪讪抹了把脸,推开门进入。“这里面有不少通道,二位美女跟紧我啊!”
随着红发青年率先进入门内,冷筏若和白瓷对视一眼,紧随其后,门后的路果然如红发青年所说,不仅曲折,而且有不少通道。
白瓷四处打量着,发现有的地方不仅漏水,而且还隐约闻到一股臭味,她捂着鼻子问道,“其他的通道都通往什么地方啊?还有,这里不是商场吗,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害,那些企业家建造商场的时候经常会留下这种地方,至于为的什么,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红发青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继续在前面带路。
而白瓷朝冷筏若伸出手,“阿若,握紧我的手,一会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场景,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冷筏若微怔。
她和白瓷之间似乎总是这样,在别人眼里,她是高冷的冰山,在白瓷眼里,她却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白瓷在外人看来虽然是成熟温柔的老师,但在她面前却格外幼稚。
原来这么多年来,她们早就将彼此最真挚的一面交给对方了。
冷筏若没有犹豫,握住那温暖的掌心,目光触及白瓷那灿烂的笑容,好似被灼烧一般,迅速移开。
果然,这种感觉只有对白瓷有,那么究竟是亲情,还是……
一个答案在冷筏若的心中隐约浮现,但她却不敢确定,毕竟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清这种感觉,又如何下定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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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
“哎……怎么又输了!我明明已经算好了,怎么可能不赢!”
“行了行了,不玩了,今天走霉运,不管来几把都是一样的,走了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起哄的声音。
“雷哥别走啊!要不再来一局?就一局,你看你这么点背,说不定下一局就翻盘了呢!”
“是啊雷哥,你说兄弟们好不容易等到你过来,你要是走了,我们几个人怎么可能玩的尽兴啊?”
借着微弱的亮光,冷筏若看到杨雷的身影再次坐了回去,正打算洗牌,红发青年高兴的凑了过去。
“雷哥,你不行啊,之前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怎么运气这么差?”
杨雷叹气摇着头,“没办法,这两天事情太多,说不定也是被那些事儿影响的吧,行了,再来,我就不信我赢不了!”
“雷哥,先别想着赢了,有两个美女找你,是你朋友吧?”红发青年说着,指了指冷筏若和白瓷的方向。
当杨雷目光看来的刹那,冷筏若锁定他眼底的震惊,错愕乃至慌乱。
他紧张的搓了搓手,急忙小跑过来,又恢复成那为家庭奔波劳累的慈父影响,“冷小姐,白老师,你们怎么过来了?”
白瓷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往他身后望了一眼,“杨大哥,你们在打牌吗?”
“啊,是啊,因为我这几个朋友今天都没事,所以把我叫过来打打牌,放松放松,你们放心,悠悠我拜托护士照顾着,不会有事的,而且……”
杨雷尴尬的咳嗽一声,突然压低声音,“我也想趁这个机会找他们借点钱,不然悠悠的医药费又得拖着了,白老师,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这么做的啊。”
冷筏若眼中化开一片冷意,只淡淡道,“我们出去再说吧。”
“好,好。”
杨雷想到什么,又跑回去和几个兄弟叮嘱了几句,便拉着红发青年一同离开那乌烟瘴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