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瑛忽然觉得冬凌去得太不值了,她并未真正伤害到苏玉珊,却被五马分尸,着实可悲!
苏玉珊假仁假义,却拿着一把无形的匕首直直的刺进她心底,扎得她鲜血横流!她疼得难以自已,却还得强装微笑,笑面众人,假装自己并不在乎。
自始至终,太后都冷着一张脸,苏玉珊已然习惯,并不会因此而影响心情。
如今她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家人,旁人如何看待她,又有什么所谓呢?
册封礼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苏玉珊如释重负,回宫之后立马褪去冠服。
这皇贵妃的吉服虽然华美,却太过沉重,春日的晌午已经有些炎热,层层吉服会使人格外闷热,是以她一回到寝宫就换了湖蓝团花大襟便服,又取下凤冠,梳了个两把头,这才稍稍自在些。
先前只是颁布诏书,虽然旁人尊称她一声皇贵妃,但在没有举行册封典礼之前,她终究不是真正的皇贵妃。
自今日起,有了册宝,她才名正言顺!
册宝带来荣誉的同时,也有可能招来祸端,人生无常,她无法预判将来所发生之事,只希望这个身份能给她的四个孩子们带来更多的福音,改变他们的命运。
五月初,距离玉珊生孩子已满一百天,弘历认为玉珊已经休养好了,便打算将高琇雯的协理后宫之权收回来。
心知皇帝早有这样的打算,与其等人来要,不若自个儿奉上,于是高琇雯在皇帝来钟粹宫用膳之际,主动道:
“皇贵妃的身子恢复得差不离,料想已能处理后宫之事,臣妾也就不必再赶鸭子上架,协理后宫。”
她倒是识趣,倒省得他再费口舌,弘历顺势应承道:“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往后这些事交给玉珊来处理即可。”
她忙活了大半年,最后也只得了一句辛苦而已。
高琇雯心下冷笑,面上笑容柔美,“不辛苦,能为皇上和皇贵妃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朝中的臣子也是这般爱打官腔,弘历心道高琇雯若是在官场,必定游刃有余。
她虽是虚情假意,但弘历就喜欢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至少不会像太后那般难缠。
太后还想为高琇雯争取这个权利,哪料她竟自个儿放弃了,太后直叹她的性子太和善,不争不抢的,竟是不懂把握住权利。
高琇雯但笑不语,卯足了劲儿在太后面前维持人淡如菊的形象。
自此后,苏玉珊继续管理后宫,五阿哥一天天的长大,越来越像玉珊,她不禁在想,这个孩子到底是五阿哥永琪,还是历史上纯妃的儿子---六阿哥永瑢呢?
儿子的名字不是她能决定的,只能等着他种痘之后再定名,到时便见分晓。
一开始,容瑜和永璋都嫌弃这个弟弟,随着他慢慢长大,乾隆六年二月初,五阿哥已满周岁,目睹他的变化,容瑜对弟弟的关注逐渐增多,
“额娘,弟弟他在冲我笑哎!”
“额娘,弟弟会坐了哎!”
“额娘,弟弟发了两颗小牙牙,小牙牙好可爱,弟弟是不是可以吃东西啦?”
容瑜整日的把小弟弟挂在嘴边,浑忘了她还有另一个弟弟。
阿玛一回来就抱弟弟,额娘也在悉心照料弟弟,所有人都围着这个孩子转,永璋只觉自个儿被家人忽略了,越发讨厌这个小弟弟。
这日天暖,容瑜已学罢功课,闲来无事的她和郑言芝一起,跟随母亲弟弟去御花园游玩。
头一回看到那么多繁花,五阿哥激动得直跺小脚,欢快的向前跑去,苏玉珊在身后提醒他慢一些,才学会走路的五阿哥哪肯放慢脚步,越唤他跑得越快!
小太监们小跑着跟在身后,伸长了手臂相护,生怕五阿哥摔跤受伤。
容瑜亦跟在身后,耐心的教弟弟认识这些奇妙的世间万物,“这是花花,漂亮的花花。”
一岁的五阿哥已经开始学说话,但他只会说娘娘和姐姐,身为姐姐的容瑜颇为自豪,继续教弟弟说话。
五阿哥的一双大眼睛紧盯着姐姐的口型,认真的学着,只可惜他学得不标准,从他口中喊出来便成了发发。
苏玉珊掩唇轻笑,耐心的纠正他的发音,“是花花,花花。”
为了让儿子更好的感知颜色和香气,苏玉珊让人采了一些花,递给儿子,让他去看,去闻,去感知。
拿着一束花的五阿哥学着姐姐的模样,将花朵放在鼻前嗅着,陌生而又奇异的香气令他很欣喜。
他开心的拿着花朵,又被周围飞舞的蝴蝶所吸引,转身跑去追蝴蝶。
初春的御花园中百花斗艳,正适合作画,两位师傅带着学生们在园中作绘,几位皇子和伴读们皆在场,现下有两刻钟休息的空闲。
瞧见弟弟的身影,永璜行至他身前,笑哄道:“这花花很漂亮,给哥哥一支好不好?”
五阿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花,感觉有很多,便没犹豫,递给大哥一支。
永璜欣慰的接过那支迎春花,暗叹果然是一家人,弟弟对他还是很大方的。
紧跟着其他人也来哄他要花花,永璜这才发觉五弟不止对他一个人大方,对其他人也毫不吝啬,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支。
直至手中的花花只剩一支时,五阿哥才惊觉眼前还有两个人。
五阿哥并不认识他们,容瑜却是瞧得一清二楚,没有拿到花的两人正是明义和勒珠尔。??
永瑛最喜欢看戏,眼下五阿哥手中只有一枝花,他倒想看看,五阿哥究竟会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