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咬牙切齿,满脸的皱褶变得极其狰狞。
夜颜假装被吓到,用力的将她推开,激动的叫嚷起来,“你干什么呀?我真的没有杀师太,是那个蒙脸的坏人杀的!她还想杀我,我就用木棍把她打死了!”
老妪脸上青筋都露出来了,脱口怒道,“你是如何打死她的?难道你武功比她还高?”
她这话落下的时候,张荞茵和申氏都变了脸。
夜颜更是做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身子不停的往后退,“你……你怎么知道那人有武功?”
老妪还想说什么,被床边的申氏厉声喝道,“兰嫂,退下!”
她不甘心的回头,见申氏眼底带着怒气,这才低下头退后,“是。”
申氏看着紧张的夜颜,老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你会功夫?”
夜颜也很干脆的点头,“我年少的时候跟人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刚才跟那个蒙面人打架时,还把脚给崴到了,现在腰也疼……”
她一边委屈的说着一边捏着身体各处。
申氏扭头朝身旁的张荞茵看去,婆媳俩无声的交流着各自的主见,凭她能如此坦荡从容的承认,相信她是没说谎的。
要是她藏有猫腻,又岂敢跑回来向她们诉说,反正没人看见,找个地方把人埋了不是更省事?
张荞茵接着问道,“她们的尸首现在在何处?”
夜颜又开始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就在五里外的小竹林里面……我把那蒙面人杀了以后……听到有人来了……好像是……是怡丰镇派出来巡视的……我害怕被抓走……就跑了回来……”
闻言,张荞茵和申氏又同时变了脸。
本想追问尸首下落好去把尸首处理掉,眼下被怡丰镇巡视的发现了,那她们肯定不能再去。
申氏看了看门外的天色,突然道,“发生这样的事,你一定被吓坏了。你先回屋休息吧,等用过午饭我们再去打听静妙师太的尸首。”
夜颜惊慌不已的望着她,“方婶她娘,万一别人怀疑是我杀的静妙师太呢?”
申氏沉声道,“你放心便是,如果有人问起来,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也怕坏人还有同伙,也怕遭人报复。”
有她如此保证,夜颜感激得热泪盈眶,“方婶、方婶她娘,你们真是大好人啊!我这就先回去了,有何事你们尽管吩咐,就算要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她起身时还故意左右摆动,还是扶着门框离开的。
她离开后,先前动怒的兰嫂斥声骂道,“这老乞婆太可恨了,我一定要替桂嫂报仇!”
申氏一记冷眼瞪过去,“自己没本事,能怨别人吗?让她去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尼姑她都做不到,这等废物死了也是活该!”
张荞茵叹道,“娘,真没看出来这个老乞婆的身手如此厉害,桂嫂武功不差,居然能让她打死。这个老乞婆,我们可不能再小看了!”
申氏瞪着房门口,老脸上也布满了恨意。虽说她嘴上骂桂嫂无用,可桂嫂到底是她身边做事的。自己的人被打死,她能不气?
想到什么,她突然皱起眉头,“兰嫂,你去后面坡下看看,为何秋菊嫂还没回来!”
兰嫂正准备应声,张荞茵安慰道,“娘,秋菊嫂天亮出去的,就算最快也要午后才回来。万一路上遇到怡丰镇的官兵巡视,她还得耽误一些时辰,您呀不必着急。”
申氏想了想,确实是自己太着急了。
她没有再提之前的事,而是朝另外一名安静的老妪吩咐起来,“红嫂,今日的午饭你去准备。”
虽然桂嫂死了很让她气愤,但只要她杀了静妙师太,那也算她完成了命令,这事再提也没多大意义。
接下来她们要做的事,就是对付隔壁那对夫妇——祁滟熠和他的女人!
她已经让秋菊嫂回去报信了,如果顺利,今晚就能把他们活捉到手!
有这么个太子在他们手中,不怕她家昌明完不成大业!
想想,真是老天都在帮他们诸葛家!
看出申氏的心思,张荞茵起身走向红嫂,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塞到她手中,并用眼神示意她要如何做。
红嫂恭敬的接过,“是,太夫人、夫人。”
见此情景,之前还一脸怒火的兰嫂看向门外,嘴角咧出一丝阴冷的笑。
先给这些人下药,晚些时候桂嫂就带人前来,到时候庙里的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那个杀死桂嫂的老乞婆,她一定要亲手宰了她替桂嫂报仇!
…
见到夜颜回来,季若婕赶紧关上门把她往里拉,“小妹,你不是跟静妙师太去罗华城了吗?怎么如此快就回来了?”
夜颜朝草席上的‘二大爷’看去,只见他懒洋洋的靠着墙,身旁放着一壶茶,茶杯里冒着热气,还有清香的气息飘散出来。
她眼抽的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我说二大爷,你当来这里是度假的啊?”
人家都开始行动了,这家伙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喝茶!
蓝文鹤摇着腿儿,不以为意的道,“不是来度假,难不成你让本王出去打架?”他指了指自己那张‘古稀老脸’,“你看看我这一把岁数,能做何事?”
夜颜一口恶血卡在喉咙里,真是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好吧,她就当这货是个老花瓶!
季若婕坐到她身边,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又问道,“小妹,是不是出何事了?你快说呀,真是急死我了。”
夜颜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二嫂,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蓝文鹤虽然懒,但还是从草席上取了一只空杯,给她斟了一杯香茶。
夜颜也不客气,先喝了一小口,这才把从静妙师太那里听来的事说给了他们听,也包括她刚刚在申氏和张荞茵房里演得那出戏。
听完后,蓝文鹤坐直身,难得正经起来,咬牙溢道,“这几个老牙棒,看本王怎么收拾她们!”
季若婕也接着骂道,“这些人不论到哪里都不忘祸害无辜,就算把他们凌迟处死也不够解恨!”
夜颜也叹气道,“是啊,本来一个诸葛昌明就够狡猾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罗克,奸淫掠虐无恶不作,真是一个恨字都没法形容的。”
各自感慨后,季若婕问道,“小妹,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这几个老东西就在我们眼皮下,我们不可能就这样放了她们!”
夜颜笑了笑,“二嫂莫急,凌苍已经在外面布置了,现在谁也进不了这间小庙,就算有来,也是有来无回!申氏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底细,而怡丰镇的火药还没布置完毕,我们现在只能在外面陪她们玩。”
蓝文鹤心有不耐,“玩什么玩?这几个老牙棒弄死才解气!”
夜颜直接送他一对白眼,“你还是懒着喝你的茶吧!都说了怡丰镇里面的火药还没布置完毕,现在提前把诸葛昌明和罗克逼出来,你有几成把握能弄死他们?如果弄不死他们,那后面再想把他们引进怡丰镇就很难了,你知不知道?”
她还想把那对婆媳带去怡丰镇呢,可这样一来,诸葛昌明和罗克肯定会想方设法去怡丰镇救人。
镇里都还没布置妥当,提前让他们去,那这几个月不是白忙活了?
她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沉住气,除掉一个两个不算什么,她要把这些无恶不作的畜生玩意儿全除掉!
不让他们粉身碎骨,她死都不甘心!
蓝文鹤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撇着嘴自顾自的喝闷茶。
夜颜也没搭理她,认真的叮嘱季若婕,“二嫂,我说了,那对婆媳身边的老婆子深藏不露,不管后面发生何事,你尽可能的离她们远些,说什么也不能离开二哥半步。”
季若婕点头应道,“我知道的,放心吧小妹,就算去茅厕,我也会拉着你二哥一起的。”
夜颜忍不住失笑,“这样再好不过了。”
正在这时,对面某人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得了吧,跟你上茅厕,只有我给你提裤子的份,让你帮我搭把手你就不乐意了!”
“咳咳……”
夜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过去。
季若婕瞬间面红耳赤,对着他就是一脚蹬过去,“你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此情此景,夜颜真是待不下去了,赶紧从草席上爬起来,“那个,我去外面转转,看能不能找机会跟心彩他们说说话。”
走到门口时,她又突然回头,憋着笑对某人道,“二大爷,不是我说你,你一把年纪了还是要悠着点,万一闪着你老人家的腰,会把人笑死的。”
“你这死丫头,信不信我——”
蓝文鹤脸黑的想起身去追人,奈何夜颜一溜烟跑了出去,他话都没骂完。
季若婕又给他蹬了一脚过去,“嚷什么嚷?不嫌丢人啊?”
小妹也没说错,他们现在的年纪加起来都一百好几十岁了,要是让人看到他不正经的样子,还不得笑死?
蓝文鹤抓着她的脚,然后扑向她,抱着就是一顿啃,“丢什么人?你是我女人,我还碰不得了?别说不是真的七老八十,就算真到了那年岁,我也一样能办你!”
季若婕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对着他胸口捶了两下,“行了,别耍嘴皮子功夫了,人家小妹夫在外面忙得不得了,你倒好,不但偷懒不做事,还让小妹夫给你送茶叶来,真是有些过分!”
蓝文鹤也没敢真放肆,过了一番嘴瘾后也就把她放开了,毕竟这是在外面,万一有人突然闯进来,确实有损他二大爷的形象……
坐回原位,他端着茶杯继续品尝,眸光落在对面女人身上,越看嘴角笑得越邪肆。
对面的她一脸皱纹,但皱纹下面却是满色的红晕,这情景说不出有多逗,反正他很喜欢……
瞧着他那不正经的眼神,季若婕脱口骂道,“看什么看?老不正经!”
“噗!”蓝文鹤一口茶从嘴里华丽丽的喷出。
…
眼看着快到晌午了,静舍师太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着生火做饭。
刚生起火就见红嫂进了灶房。
“静妙啊,今日的午饭我帮你做吧。”
看她径直去拿篮子里的菜,静舍快速过去,一把将篮子抢到自己手中。
红嫂捞了个空,瞬间冷了脸,扭头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要做何?我看你一个人要照顾这么多人,想帮你分担点,难道你还不领情?”
静舍把篮子藏到身后,然后一动不动的瞪着她。
红嫂冷哼一声,随即又去找米缸准备淘米。
见状,静舍猛的冲过去将她狠狠撞开。
“哎哟!”红嫂也没想到她敢这样,虽然没被她削瘦的身板撞倒,但也撞疼了。
稳住身子,她双眼一瞪,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啪’!
火辣辣的耳巴子让静舍偏了头,但她还是抓着菜篮挡在米缸前面,不甘示弱的瞪着对面凶恶的中年妇人。
瞧她还不识趣,红嫂真来气了,上前就准备狠狠教训她一顿。
然而,就在她刚抓住静舍的衣襟,抬手准备再抽她耳光时,一道危险的气息从她身后迅猛的冲来。
她几乎没有迟疑,在放开静舍的同时快速往旁边闪扑。
“啊!”
“师太!”
吕心彩也没想到红嫂会这么敏锐,最重要的是红嫂跑了,她使出去的鞭子来不及收回,即便她在最后一瞬间扯回了鞭子,但鞭尾依旧甩在了静舍腰间。
星星火光飞溅,疼得静舍失声惨叫。
吕心彩更是吓得飞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师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静舍疼得连站都站不直,从没受过这样的鞭打,更没见过如此厉害的鞭子,就像要把她劈成两段似的。
“师太!”吕心彩赶紧把鞭子收进怀里,然后将她往肩上一抗,拔腿就往她和静妙住的房间跑,“你忍忍啊,我带你回房看看!”
禅房离灶房不远,听到灶房传来的动静,祁滟熠从房里出来,就见自家女人扛着他蒙面的母后从花园里飞奔过去。
他脸色突变,赶紧追了上去,“彩儿,出何事了?”
夜颜正在花园的墙角捣鼓东西,听到鞭子响她就知道出事了,赶过去时吕心彩已经扛着人从灶房里跑出来了。
她本打算跟上去,但余光瞥到灶房里的老妪,她假装不解的问道,“大婶,出何事了?那位姑娘要做何呀?”
红嫂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盯着吕心彩离开的方向,眼底全是阴毒的气息。
那尼姑居然是装哑……
见夜颜还想追问下去,她突然喝道,“没你的事,回房去!”
夜颜假装被吓到,然后退出了灶房。
走了几步,她回头瞧了一眼。红嫂也没去追人,而是捡起地上的菜篮子,把里面的菜全倒进了盆里,然后又去米缸里舀米……
她眼眸微眯,嘴角倏然划出一丝冷笑。
能让申氏和张荞茵的人主动给大家做饭,这顿饭怕是不简单哦!
她路过申氏和张荞茵住的房门时,那个叫兰嫂的老妇人打开了房门,并朝门外探了探,见她路过,一句话也没说,又把房门给关上了。
她也没打招呼,毕竟之前这老东西才凶过她。
为了不让她们起疑心,她先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季若婕打开门正准备偷偷出去探问动静,见她回来,赶紧把她拉进屋里,“小妹,出何事了?我怎么听到心彩在那边喊叫?”
夜颜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何事了,不过我看那个静舍师太好像受了伤。”
季若婕又惊讶又紧张,“受伤了?那可严重?”
夜颜不想给她造成压力,虚虚笑道,“二嫂,你别担心,太子和心彩身上都有凌苍特制的伤药,我相信静舍不会有事的。你跟二哥千万别出去,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我等下偷偷溜去看看,如果伤得严重,再把凌苍叫出来。”
季若婕这才安了几分心,但也不忘交代她,“你也要当心点!”
…
禅房里,吕心彩刚把静舍放在床上,还来不及替她检查伤势,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跑进来。
看着床上浑身抽搐的人,祁滟熠的情绪也一下子失控了,“母后!”
吕心彩猛的怔住,双手僵硬的放在静舍身上,缓缓的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母后?”
祁滟熠一把抓下静舍脸上的白巾,露出她没有施粉的素颜。
吕心彩惊得直起身,连退了两步,“呀!她容貌没事啊?”
听说她容貌被毁才蒙脸的,她一直深信不疑,哪怕昨天晚上见到她半张脸完好的,她都没怀疑。
没想到这师太压根就是骗人的……
骗人的……
想到什么,她又朝祁滟熠看去,“滟熠,你怎知道她……”
话刚问出一半,她才反应过来他叫的那一声‘母后’是什么意思。
刹那间,她完全傻了眼,盯着床上一脸痛苦的师太,脑子里就跟装满了蜜蜂似的,一片‘嗡嗡’声。
这位是她婆婆?
她那个素未蒙面的婆婆?
那个据说很任性妄为的婆婆?
虽然从来没有人在她耳边说过她婆婆的坏话,但是她听过不少事,自己的总结就是,这个婆婆很固执、很自私、也很不好相处……
然而,眼前的人和事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先不说她婆婆现在是尼姑,就是这两日的相处,她也没发现这个婆婆有可恶的地方。
静舍脸上的白巾被抓掉,她也没抢回去,而是卷缩成一团,极力的低头不让他们看到自己。
祁滟熠恼火的低吼起来,“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真以为与他们狼狈为奸就能给你带来荣华富贵?你看看自己的样子,这就是你要的荣华富贵?”
她一直不吭声,哪怕疼得满头都是细汗,可她也死咬着牙关倔强的撑着。吕心彩回过神,赶紧把激动中的男人拉开,“滟熠,她受伤了,你别闹行吗?”
天知道,她现在才是最不好受的。
这还没跟婆婆相认呢,就把婆婆给打伤了。如果婆婆以后给她小鞋穿,那她还怎么活啊?
她是不懂人情世故,可是家长里短的事也没少听说。想当初道观附近的村庄,她去偷鸡的时候也顺便听了许多闲话家长,五成以上都是婆婆和媳妇之间的事。
就在她重新碰到魏闵芝的身子时,祁滟熠又一把拉开她,并对她也吼了起来,“你管她做何?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可恶?收起你的好心,否则被她害死你都找不到地儿叫冤!”
吕心彩听得心惊胆颤,僵硬的收回双手。
可就在这时,她却听到床上的人发出哽咽的哭声,再看床单上,被一颗颗的泪水浸湿……
她皱起眉头,突然伸手把他推开,“你旁边去,别妨碍我给母后检查伤势!”
不管这婆婆是好是坏,总归是她把人打伤了,本来错得就是她,再不管的话,更是错上加错。
怕他再把自己拉开,她干脆霸道的坐上床头,见他还满脸是怒的瞪着自己,她忍不住恼道,“我刚使鞭子不小心伤到了母后,你先转过身去,我给看看伤势严重与否!”
祁滟熠眸孔突睁,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
她被烈火鞭伤到了?
“转过身去!”
听到自家女人的低吼声,他这才回过神,然后僵硬的背过身去关门。
吕心彩重新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上魏闵芝的身子,一脸歉意的道,“母后,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到那个女人欺负你就想帮你,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快……我、我帮你看看伤到哪了,你别怕,我和滟熠身上有伤药,等下擦了药就没事的。”
魏闵芝浑身哆嗦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哭泣,但也没有拒绝她的碰触,任她小心翼翼的解开自己身上的素衣……
虽然打在她身上的只是一截鞭尾,但依旧让她侧腰破了皮,而且周围的肌肤也变得红肿起来。
吕心彩把伤药拿出来,很轻很轻的抹到她伤口上,一边抹还一边安慰她,“这药很管用的,现在是有些疼,但等一会儿就会缓减。母后,真的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乱用鞭子了。”
她那时真没想太多,就跟平常一样,先抽了人再说,根本没想过会造成这样的失误……
等她给魏闵芝重新穿好素衣,不远处的男人已经没了耐性,到床边抓起她的手腕就准备带她离开,“走,别管她!”
吕心彩也没想到他对自己母后的态度会如此过激,赶紧拖着他不让他走,“滟熠,你别这样嘛,有什么好好说行吗?”
他这次出来不就是找人的吗?
现在找到人了,怎么就不管了呢?
祁滟熠指着床上,铁青着脸对她道,“你知道她为人吗?你知道她在这里的目的吗?你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你现在对她好,她也不会领情的,回头就把你给利用了!”
吕心彩抱着他手臂,揪心的看着他,“可是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找她吗?就算她不愿意跟我们回去,那你也得问清楚才行。”
“滟熠……”
床上,突然传来哭泣的声音。
吕心彩扭头看去,只见她脸上全是泪水,刚才给她上药的时候都没见她这样。
眼前的中年女子,不然脂粉,虽然脸上有浅浅的岁月痕迹,但依旧白皙漂亮。最重要的是,她没看出这个母后有多可恶,只从她泪眼中看到了伤心难过,还有许多类似愧疚的情绪。
她松开祁滟熠的手臂,走过去重新坐在床头,抽出手绢给她擦拭起泪水来。
“母后,你不要哭嘛,有什么就好好说,你这样哭我看着也怪难受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记恨我好不好?”
“你跟她说这些做何?我说了,她不会领你的情,更不会记你的好!”祁滟熠又试图去抓她。
“滟熠!”
“滟熠……”
吕心彩和魏闵芝同时唤道,只不过一个充满激动、一个充满悲伤。
祁滟熠看着她们俩,突然间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祁滟熠扭头冷声问道。
“我。”
听到是夜颜的声音,他这才收了几分气性,然后转身去开门。
夜颜手里还拄着拐杖,走进屋里才直起腰背。
然而,当她看到床上的女人时,惊得往后弹跳,“魏、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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