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谁都不知道对方在哪睡的。
临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四人才围在一张桌子吃饭。
夜颜拿着筷子都还忍不住打‘呵’,蓝文鹤突然从她手里抢过紫筷,嫌弃得恨不得把她扔远点。
“昨晚做贼去了吗?女人家家的,坐没坐相吃没吃相,你看看你这样子,是打算把唾沫喷一桌然后你吃独食?”
夜颜,“……”
慕凌苍俊脸沉下,眸光跟冷刀子似的剜向他。
见状,季若婕偷偷摸到蓝文鹤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刚才没听小妹说吗,小舞半夜偷偷到他们房里,摆明了是要对付我们,人家小妹和小妹夫整宿的替我们应付敌人,你不知道感激也就罢了,有何资格在这里唠叨?”
蓝文鹤斜眼瞪了她一记,“哼!”看在昨晚‘吃饱喝足’的份上,他不跟她一般见识。
今日这桌饭菜没问题,大家吃得也欢快。
饭间,夜颜故意把小舞叫上了楼,让她去厨房叫厨子多做了一份汤。
待小舞把汤端来,当着面她拿紫筷在汤里搅了搅,发现紫筷没变色以后,才对他们三人道,“汤没事,可以喝了。”
小舞盯着她手里紫色的筷子,大为不解,“夜小姐,这箸子好特别啊,你方才这样搅拌,是有何用?”
夜颜把紫筷在半空中扬了扬,对她笑道,“这紫筷比银针还厉害,但凡有毒的东西,哪怕无色无味它都能验出来。我们出门在外,不谨慎些怎么能行呢?”
小舞盯着紫筷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许是察觉到自己神色有异,紧接着她又低下头,显得很卑微的样子。
夜颜又对她道,“你还没用膳吧?那快去用。下午我们要去查看一下附近的情况,你跟我们一起去。”
“是。”
对她的吩咐,小舞似乎从来没反驳过,都是毕恭毕敬的应着。
目送她离开,夜颜才对其他三人挤眉弄眼。
蓝文鹤对着门口哼了一声,满满的不屑。
季若婕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一直都冷着脸。对这个叫小舞的女子,从她开口求收留的时候她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现在印证了她接近他们是别有居心,她当然更不可能给她好脸。
只有慕凌苍面色从容的给夜颜夹着菜,示意她多吃些。
午后,他们分成两队,蓝文鹤和季若婕去衙门,夜颜和慕凌苍负责去镇上查看情况。
小舞当然是跟着夜颜他们的。
从昨日杀了山贼的二当家以后,镇上的百姓得到了安慰,今日街上的人都开始变多了,那些闭门的商户也打开门开始做生意了。
他们在镇上巡了一圈,确定四周没什么安全隐患后,这才折返准备回客栈。
然而,就在这时,一路上都没出声的小舞突然惊呼起来,“夜小姐快看!”
夜颜下意识的回头,只见她指着不远处一条巷子。她朝巷子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正搂着一个女人亲昵的往巷子深处而去。
她就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道,“走吧。”
小舞很是惊讶和不解,“夜小姐,那不是二公子吗?他怎么能背着季小姐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夜颜眼角斜向她,“你能肯定他是我二哥?”
小舞低下头,“我……”
“就一个背影长得像我二哥而已,用不着惊讶。我相信我二哥的人品,别说他爱我二嫂了,就算他风流多情,也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是。我看花眼了。”
听出她话里的不满,小舞也没再坚持自己看到的。
夜颜冷声道,“小舞,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我们最讨厌的就是搬弄是非之人。你若想跟我们在一起,那就要学会谨言慎行,否则惹来什么祸,没人救得了你。”
说完,她也不等小舞应声,跟慕凌苍并肩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想必辛氏应该没什么招了,这样拙劣的招式居然能用两次,真把他们当成白痴了吗?
一个男人整天跟自己的妻子恩爱着,差不多十二个时辰都在一起,这样都还能跑出去偷吃,那这个男人也真是神了。
说句难听的话,吃伟哥也没这么厉害吧?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辛氏想把她引过去。
至于原因嘛,简单得很。他们一直提防着,小舞昨晚又失手,站在辛氏的角度,绝对是气炸了。
这一气炸,肯定要把气撒到她头上来。把她引过去,说不定就是想好好收拾她。
虽然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想,但是出于职业的原因,她对自己分析事情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回到客栈,蓝文鹤和季若婕早就已经从衙门回来了。
夜颜也没告诉他们小舞见到的那一幕,只是向他们说明了一下出去巡视的情况。
天快黑的时候,罗华城来人了。
从这里到罗华城,快马加鞭的话也要一天时间,只用了一天一夜,说明罗华城的人速度也挺快的。
大批的官兵进到镇里,虽然动静大,但对当地百姓来说,这些官兵的到来更像是一剂镇定剂,彻底的让他们安了心。
得知华玉王在此,来的人还是罗华城的城府方坤。
蓝文鹤在客栈接见他,慕凌苍没露面,就夜颜和季若婕在旁边听他们议事。
他们商议的主要是让谁来代管衙门的事务,以及如何安抚镇上受山贼欺凌过的百姓。
方坤表示会从城府拿出库银给予镇上的百姓一定的抚慰。
代管的官员也由他负责安排。
看得出来他处事还是挺有能力的,等他们把方方面面的事商议完后,夜颜才开始补充自己的想法。
“方大人,据本宫得到的消息,此山贼乃是血盟庄的余孽罗克,他此次出现主要的目的除了报仇以外,还会不停的掠夺财物以壮大他的势力。”
她这话一出,方坤听得很是认真,可蓝文鹤和季若婕却惊诧无比,“小妹,罗克不是死了吗?”
夜颜沉着脸向他解释道,“二皇兄、二皇嫂,你们忘了他的尸体在城门上失踪了吗?我在看到吴书吏的尸体时,从他被人杀害的手法就怀疑上了罗克。昨日我与凌苍前去他们藏身之处时,罗克给我留了信,从信中我能肯定,是他无疑。”
蓝文鹤皱起浓眉,“信呢?”
夜颜撇了一下嘴,“他在信中调戏我,信被凌苍当场捏成了碎末。”
方坤突然问道,“文妍公主,据下官所闻,那血盟庄很是了得,罗克既是血盟庄的余孽,那我们要如何对付他?”
夜颜认真道,“你们放心,血盟庄是靠蛊虫才在江湖上有点实力。如今蛊虫不在罗克身上,你们不用担心他会用蛊虫伤人。一会儿我会把他的模样画出来,你拿着画像让画师照着画,然后在你可控制的地界上广贴告示,悬赏捉拿此人。当然,这赏金不能低,越高越好,回头我们会向皇上书信禀报,让他从国库拿银子给你们填补上。只要能抓住此人,钱不是问题。”
就荣国的实力,她相信随手拿个几万两出来根本不是难事。
方坤沉着应道,“是,下官会办好此事的。”
夜颜又接着道,“除了悬赏捉人外,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加派官兵四处巡逻,我们不希望任何地方再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发现哪个地方的官员不作为、或者被人举报,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可姑息养奸!”
方坤再次沉着应道,“是,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保护百姓安宁。”
对夜颜提出的悬赏和加强巡逻这两点,蓝文鹤也没有任何异议。这种事考虑得越周祥越好,事关荣国百姓的安危,他再好强好胜也不会为这种事去争风头。
在方坤应声后,他也沉着脸道,“速速按文妍公主所交代的去办,镇上的事务交由你的人做主,明日我们就起程。希望本王回来路过此地时,一切安然无恙。待本王回京后,会将各地官员所有政绩如实禀报皇上,到时候皇上定会论功行赏的。方坤,希望你好好作为,护好一方百姓,皇上求才似渴,有心从地方上挑选可塑之才进京予以重任,希望你能抓住机会。”
方坤赶紧跪地向他行了个大礼,“多谢王爷指点,下官一定不负众望。”
看着他那受宠若惊的样子,夜颜也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蓝文鹤这次出来,也真是有这层意思的,她早都知道了。蓝文濠嫌朝中那帮老头儿难管,早都想来次‘大换血’了。
以前她还担心这两兄弟会因为皇位而争得手足相残,现在想想,真是被蓝文鹤的德性给误解了。
估计不是她一个人想错了。
但事实上,他们两兄弟配合得相当的好。难怪蓝铮可以直接放手不管,两个儿子心里都装着荣国,他压根不用操心半分。
…
第二天,夜颜他们继续上路。
就在他们前脚离开客栈,祁滟熠后脚进了客栈大门。
起初他也没在意,等在桌边坐下后才发现掌柜和店小二正盯着他打量。
他狐疑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没觉得自己有那里不妥后,才抬头朝他们询问道,“请问,你们不做生意吗?”
他声音温润,模样又生得异常俊美,一身白袍翩翩如仙,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人物。掌柜和小二这才赶紧迎上去,客客气气的问道,“客官,你是远道而来吧?”
祁滟熠点了点头。
掌柜立马推出好客的笑容,“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客房,还有全镇最有名的酒菜。”
祁滟熠温润一笑,从腰间取出一粒碎银给他,“我要一间房,酒菜也来一些。”
掌柜高兴的收下银子后,赶紧吩咐小二,“快给客官上最好的酒菜。”
因为山贼作乱,他们已经好久没做成生意了。
虽然这两日他们客栈被京城来的张大人包下,可为了感谢那位张大人替他们镇上除害,他没收一文钱。
面前这笔生意,算是重新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对他来说真是有一种喜事上门的感觉。
很快,饭菜上了桌,祁滟熠道了声谢后开始进食。
尽管两日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但他优雅依旧,举手投足皆流露着极好的教养,掌柜和小二又偷偷观察了他片刻,更加放心了。
没办法,他们实在是被山贼弄怕了。以前那些贼人到过他们客栈来,那副穷凶极恶的姿态简直是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噩梦。
确定他不是坏人后,小二赶紧把掌柜拉到柜台里,从袖中拿出两锭银子,并压低声音道,“掌柜的,阿福说这是张大人临走前给的,说是这两日的饭钱。”
掌柜惊讶不已,拿过两锭沉沉的银子,感动得热泪盈眶,“张大人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小二咧着嘴点头,“是啊,还没见过像张大人这样为民着想的好官呢!”
主仆俩欣喜又感动着,没发现店里进来一名女客。
“掌柜的,来点吃的。”
听到声音,主仆俩才赶紧打住。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那么小心翼翼了,毕竟对方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跟山贼扯不上关系才对。
小二忙上前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女子在祁滟熠身旁的桌子坐下,许是赶路饿急了,也没注意看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个包袱,就随手把包袱也放在了凳子上。
“小二,我饿得难受,随便上点菜,再给我一间房,哦对了,再要一桶热水送到我房里,我吃完饭就用。”
“好嘞,客官你稍等。”小二热情的应声后跑向了厨房。
进食的祁滟熠几乎没抬一下眼睛,虽然他优雅的吃着东西,可思绪却早已飞走,看似盯着饭菜的双眼,眼眸中却深藏着忧愁和苦涩。
他母后又跑了!
尽管这一次她不像上次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尽管她在信中表明她不会再犯错事,可是她身无分文的离开,他如何能放心?
找了她半个月,始终没有她的音信,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
陷入忧愁和苦涩中的他,都没有发现身旁多了个女人,更没有发现她的包袱与自己的包袱放在一起,而且两个包袱眼色极其相近。
女子后来,但吃得比他快,狼吞虎咽的就差把盘子里的汤汁给喝了。嘴一抹,她拍了一锭碎银后,随手抓起凳子上的包袱就‘噔噔’上楼去了。
没过多久,祁滟熠也填饱了肚子,他也没细看包袱的位置不对,提起来就往楼上去。
这一阵子他都没好好休息,实在疲累得很,他也让小二送了一桶热水到房里。
就在他刚进浴桶中准备好好洗洗时,对门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他微微皱眉,然后坐在浴桶中闭目养神。
然而,没多久,房门突然被人用狠劲儿撞开,他还来不及呵斥是何人,一抹娇小的身影闯进屏风中,直指他怒道,“我的包袱呢?我的包袱在何处?是不是你拿的?”
这一幕,祁滟熠又懵又尴尬。
懵的是不知道这女人说什么,尴尬的是他一丝不挂,尽管是在浴桶中,可对方只要再近一步就能一览无遗。
想来温润的他此时此刻也起了怒意,眸光不悦的瞪着她。
正准备呵斥对方离开,可他这一瞪眼突然发现对方身上的衣物有些熟悉。
再定眼一看,突然有些傻了。
这……这不是他的衣袍吗?
对方很娇小,把长袍穿得不伦不类,甚至有好长一截拖在地上,可他还是认出了这是自己的!
女人见他没反应,跺着脚凶了一句,“你给我等着,等我把包袱找到再跟你算账!”
威胁完后,她跑出屏风。
祁滟熠听到她在房间里跑动的脚步声,很快又听到她怒火声传来,“果然在你这里!真是太不要脸了,连女人的东西也敢随便拿!”
他,“……”
想出去,可刚起身就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
不得已,他只能等对方跑出去后才赶紧跳出浴桶。
到床边一看,自己放在床上的包袱居然没了。
他正大骇,突然女子从对门冲进来。
“啊!流氓!”
“……”
女子尖叫着,将手里的东西往房里一扔就跑回了对门。
他立在原地,脸色都开始变得铁青。
谁是流氓?
谁擅自跑他房里来的?
见被她扔在地上的东西正是自己的包袱,他回过神后赶紧过去捡起来,并顺手将房门关上。
打开包袱查看了一下,什么东西都在,唯独少了一件长袍。
他拿起一件里衣刚穿上,房门猛得又被人闯开,之间刚才那个女子又出现在他房门口,恶狠狠的扔了一件衣物进来,还附带了一句骂人的话,“光天化日居然不穿衣服,真是不要脸!”
他,“……”
那件被她扔进来的衣物正是之前穿在她身上的长袍,至于她骂人的话,他后牙紧紧咬着,拳头也捏得紧紧的。
他在自己房里沐浴,得罪谁了?
还有,谁见过穿着衣服沐浴的?
究竟是谁不要脸!
把长袍从地上捡了起来,他正准备叠好放进包袱里,突然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显然是女人穿过才染上的,他浓眉顿时蹙紧,想都没想直接给扔到了床角边。
坐在床边,他铁青着脸细细回想,推测出应该是之前拿错了包袱。
但拿错包袱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好在包袱里的东西都没丢失,显然对方也不是有意的。
想到这,他心里的怒火才渐渐变小。
一路寻人的他本来就疲累到了极点,好不容易落脚休息,他刚躺下,房门又被人敲响。
“没人!”心烦意燥的他难得发一次脾气。
“公子,是我。”门外响起女子轻柔的声音。
虽然这声音与之前凶神恶煞的声音很是不同,但他也听得出来是同一人。
他嫌恶的闭上眼,不打算理睬。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女子又一次粗暴的将房门闯开。
他气不打一处来,呼啦坐起身,铁青着脸瞪着她,“你可知‘要脸’两字如何写?”
女子收起闯门的暴脾气,低着头走了进来,态度一下子变得柔弱娇气,“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之前是我把包袱拿错了,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要生气。”
祁滟熠指着门外,“出去!”
女子委屈的扁着嘴,用她又圆又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公子,你别气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在我如此有诚意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祁滟熠瞪着她,都快被她气笑了。
当然,肯定是冷笑。
“不请自入,这叫有诚意?”
“我……”女子嘟起嘴,小声怨道,“谁让你不开门呢。”
“……”
听着她说的话,祁滟熠只觉得心口聚起了一团血气,随时都有可能吐一口出来。
见他不说话,女子咬了咬唇,突然又换成了温柔的语气,“公子,你是不是天秦国的人?我也要去天秦国,可是我盘缠快没有了,估计走到半路就得去讨饭。我刚看你包袱里有好多银票,我想着跟谁乞讨都一样,不如就跟你乞讨吧,你能带我去天秦国吗?”
见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她赶紧又道,“你放心,我是麻雀腑脏,每天只吃一点点东西就可以了,很好养的。”
她不但见到他包袱里的银票,还见到了一块很有‘分量’的玉佩。
她知道那块玉佩代表什么,但她没打算拆穿他的身份。
她只想早点到达天秦国,姑妈说她外孙就在那里,叫什么魂殿,还说收养她外孙的人在京城很有地位。
而这个男人是天秦国的太子,跟着他走,不但可以顺利的到达天秦国京城,说不定还能通过他找到她那自幼就被人收养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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