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变化不断,站在马车下的沈秀兰好奇的问道,“夫人,是不是你认识那个‘鬼’?”
夜芸紧锁着眉头,沉声道,“我只能凭感觉猜测对方的身份,但究竟是不是那人,我也不敢肯定。”
沈秀兰紧张追问道,“夫人,你猜到的那个人有何来头吗?”
夜芸‘嗯’道,“我猜对方一定是玄阴门的人。”她抬头看了看马车下大家绷紧的神色,眼眸子转了转,突然轻笑道,“你们也不必紧张,这仅是我的猜测罢了。再说了,我与玄阴门从未有过节,如果真是玄阴门的人,他们也没理由对我们动手。这一次,应该是不小心与他们遇上了,人家见我们这边孩童多,所以想逗逗孩子。”
听她说完,沈秀兰以及站在他们身后的丫鬟和侍卫们这才松了口气。
夜芸继续哄着怀里的小家伙,“洋儿不要怕,不管什么妖魔鬼怪,祖母都会保护你们的。你是哥哥,一定要更勇敢,就算对方太凶狠,我们也不能输了气势,知道吗?”
蓝庆洋眼眶里包着眼泪,但还是懂事的点头,“祖母,洋儿不会再害怕了。”
夜芸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对着外面唤道,“小羿。”
沈秀兰和丫鬟们往后退了退,把位置让出来。小羿从马车侧面走到空位上,笑着朝车里问道,“姨婆?”
他背上用披风裹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梳着两只小小的羊角辫子,正在努力的啃自己的小爪子。
“小羿,你带着洋儿他们去旁边玩玩,给他们说说以后遇到外人要如何做。”
“是。”小羿也不推诿,对着她怀里的小家伙伸手,“快下来,我带你们去玩,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蓝庆洋见他要带自己玩,也很干脆的从夜芸腿上跳下,然后踩着脚踏跳到地上,拉着小羿的衣袖跟着他走了。
要知道,平时小羿都不爱带他们玩,他基本上都是跟两位奶娘在一起,主要负责带昕蔚和心暖姐弟俩。
在受到惊吓后能得到这样的安慰,小家伙当然是开心的。
别看小羿才十来岁,夜芸对他可是放心得很。
这个孩子从小就跟在慕凌苍身边,不但轻功了得,还会医术,虽然他所学的医术还未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他小小的年纪就能有一般大夫的水准,这已经是天赋异禀了。而且他最擅长的还是针灸之术,这点才是最让她称赞的。
除了这些外,她还能从他身上看出,他是受过一些专门的训练。在遇到突然事件时,他所展现出来的敏锐反应不输那些暗卫。
其他围着马车的人也纷纷退下,只有蓝铮沉着脸上了马车。
帘子拉下,他坐在夜芸身旁,压低声音问道,“那玄阴门是何来历?”
在其他人面前夜芸说无所谓,不过是为了安大家的心罢了,在他面前,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玄阴门与炽焰宫一样,是江湖中败落的帮派。但炽焰宫与其不同,炽焰宫是我一手解散的,而玄阴门是被仇家逼到绝路不得不败。我也是听江湖朋友说的,据说玄阴门的长门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仗着有玄阴门撑腰而横行江湖,因此结下了不少仇家。而那些仇家为了报仇自发结盟,一同把玄阴门给剿灭了。那场灭门惨案中,只有门主夫人侥幸逃生,但据说她武功被废、容貌被毁,自从以后江湖上再也没见过她。”
顿了一下,她拧起眉头,“玄阴门门主姓宋,他夫人姓焦,玄阴门之所以能在江湖中留下一笔辉煌,那是因为玄阴门有一件宝器。此宝器的来历无人知晓,只知道很是厉害,不但能唤天上各类飞禽,还能呼地上各种野兽,因此那宝器被人称作伏龙箫。我在天秦国时,听颜儿说过祁郁桐会驭蛇术,我甚至见过她身上随身带着蛇食。不过经我暗中观察,她身边并没有能人异士指导,通过文鹤我也得知她身上并没有玄阴门的印记,所以我就打消了她是玄阴门门徒的疑虑。”
蓝铮也不是泛泛之辈,听她讲述了这么多,当即就抓到了重点,“你认为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那祁郁桐十有八九与玄阴门有关,因为她刚死不久,玄阴门的人就出现了。”
夜芸叹气的点着头,“这样的可能极大。”
见他眼里露出紧张和不安,她挽着他的手臂,轻笑道,“你不用担心,先别说我是否猜测错误,就算她真是玄阴门的门主夫人,也与我们无丑。祁郁桐的死与我们无关,江湖人讲得是信义,冤有头债有主,她若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那刚才洋儿就不止是受到惊吓了。”
蓝铮想想,觉得她说得也在理,心里的不安感这才少了许多。
他不是怕谁,而是他们这次出来纯属游玩,身边这么多孩子,他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们着想。
别看他平时总端着身份板着脸,这些孩子都是他的孙子,他能让别人伤害自己的孙子?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夜芸突然捶了他一下,“我说你能不能别如此端着?成天摆张臭脸,孩子们想亲近你都不敢,倒过来呢你还嫌他们不够尊重你。你说,就你这样如何得他们敬重?”
蓝铮没好气的道,“他们懂什么?以前文濠和文鹤不都这样在我眼皮子下长大的?”
夜芸鄙夷道,“是啊,都是这么长大的。你看看文鹤那性子,你以为跟你没关系?”
“哼!”
蓝铮负气的扭开脸,明显不赞同她的指责。
瞧着他还来气了,夜芸也不理他,准备下马车找孩子去。
结果她刚一动,蓝铮就把她腰肢搂住,不让她走。
“陪我坐会儿。”
“你不是要生气吗?那你自个儿慢慢生气,我去跟孩子们玩。”
“孩子孩子,你眼里除了孩子还有我么?”
“噗!”
那一嘴的醋劲儿让夜芸忍不住喷笑。
瞧着他那气呼呼的样子,她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人说越活越小,可他才四十来岁,还没到活小的年纪才对。
跟自己的孙子吃醋,还吃得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难为他这一代君王了。
白了他一眼,她低声道,“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炽焰宫了,多忍一天不行啊?”
离炽焰宫越近,也就离闹市越远,这几日都是在荒郊野外度过的,他想要什么根本不可能。
蓝铮搂着她,怎么都不满意,“以后去哪里不许再带着他们,只许我们两人。”
夜芸靠着他肩膀轻笑着,“好。”
以后这些孩子大了,要习文练武,当然不能随便带出来了。
她温顺下来,蓝铮的气自然而然就没了。低头看着她眼帘下隐隐若现的青色,他抬起手,指腹轻柔的擦着。
“身边这么多人,你多让他们做事就行了,别事事都亲力亲为。”
除了吃味她在乎孙子多过他以外,他也心疼她劳累。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像她这样坐不住,总要不停的给自己找事做。
夜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就是闲不住,就想多做些事,虽然累点,可心里满足。再说了,那兄弟三个怕你得很,他们不敢接近你,当然只能缠着我了。你要是温柔点,跟他们说话语气好一些,他们自然就会缠你不会缠我了。”
在他的沉默中,她接着道,“虽然我们年纪不老,可也算是享受了儿孙绕膝的欢乐。我以前太过固执,没有关心到颜儿,而你只顾着朝政,也鲜少过问文濠和文鹤,如今他们长大了,我们就是想再把他们当孩子,他们也不愿意了。曾经他们缺少的关爱,如今都变成了我们的遗憾,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帮他们照看照看孩子,以此来弥补我们心中的那份遗憾。”
蓝铮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讲一千道一万,他们所有的遗憾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好面子,果断的把那些女人清除掉,她也就不会负气离开……
如果那十多年她都在他身边,他无法想象他们一家人会多幸福……
这个能干又善良的女人,拥有她,是能足以炫耀一生的幸事!
…
御书房——
刚见完几位进京叙职的官员,蓝文濠正准备回寝宫看看。
就在这时,太监领着一名信使前来,“启禀皇上,天秦国陛下送来书信,是给伏戾王的。”
蓝文濠浓眉蹙起,“伏戾王他们已经在路上,此信怕是不能及时送达他手中。”
他知道慕凌苍和夜颜不会走官道,所以这封信才会与他们错过。
他朝那送信的信使抬了抬下巴,“将此信交给朕吧,待伏戾王他们落脚时会与朕联系,到时候朕将此信一并让人送去他手中。”
信使恭敬的将信呈给他。
蓝文濠接过,看着信封上的记号,惊讶之色从眸底一闪而过。
急信!
当着他们的面,他平静的开口,“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回寝宫陪娘娘。”
“是。”太监和信使躬身齐应道。
蓝文濠将书信暂收怀中,很快离开了御书房。
虽说他无心看人信件,但对于祁曜的急信,他也有几分重视。
主要是祁曜身边现在少了祁滟熠和慕凌苍,等于是少了两名得力的帮手,要是发生什么大事……
他没有擅自拆开,而是一回宫就把信给了祁雪。
祁雪一看信件上的记号,也立马紧张起来,“父皇怎么会传急报?难道他身边出事了?”
拿着信,她又担心又纠结。
担心的是父皇会在信中写下某些机密要事,若是擅自拆开,以后难以解释。
而她纠结的是万一天秦国那边发生了大事,他们要是置之不管,万一后果很严重呢?
“你拆吧,若有何机密,你不告诉我便是。”蓝文濠在一旁轻声道,主要是不想她心里不安。
“……嗯。”思来想去,祁雪还是决定把信拆了看看。
然而,当她把信中内容看完,脸色变了又变,像是看到什么惊恐的事一般。
蓝文濠俊脸微沉,“是发生何事了?”
祁雪摇着头,除了惊恐外,还一脸的不置信,“不可能的……皇兄的母妃都死了好多年,怎么会突然复活呢?”
闻言,蓝文濠顿觉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立马拿过信纸看了起来。
这一看,也是让他脸色骤变,无与伦比的震惊。
祁雪在旁边又茫然又揪心的念叨,“那天父皇把我叫去告知我皇兄的身世,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皇兄不是他收养的义子,而是父皇的亲生骨肉。不仅如此,他还是父皇的长子,是父皇还未继位前与原来的太子妃凤玲所生的孩子。父皇把凤玲和凤家的事也都一一告诉了我,是他亲口说的凤玲生下皇兄因为血崩而亡,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皇兄的母妃怎可能还会复活?她被葬在陵园中,应该是早就变成了尸骨才对……”
不是她不信父皇的话,而是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难怪父皇要加急送来,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兄让他早些回去,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团圆……
蓝文濠看信的同时也没忽略她说的话,他内心的震撼不必她少,甚至第一反应就是阴谋!
“虽然我不知道凌苍的母妃是如何离世的,但我知道早就猜到他与你们父皇之间不会普通的君臣关系。而我也知道凌苍的母妃葬在陵园中,在那座最醒目的陵墓下。时隔二十多年,没想到如今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实在让人费解……”
祁雪抓着他手腕,急声道,“文濠,这事得赶紧告诉我皇兄,一定要他尽早回天秦国,不管我父皇见到的凤玲究竟是真是假,他是最有资格去辨认真假的人!”
蓝文濠浓眉紧锁,摇头道,“话虽如此,可若是他真见着他母妃,他也无法辨别真假。要知道,他自出生起就没见过他母妃的真容,你让他如何辨认?”
祁雪一时无措起来,“那、那如何是好?万一她是假的呢?万一她想加害父皇呢?文濠,你快想想办法,千万别让这样的事发生啊!”
看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蓝文濠忙将她拥到怀里,“别着急,没你想得那么坏。”
“可是……”
“你忘了还有夜姨吗?”
“嗯?”听他提起夜芸,祁雪抬头看着他,紧张不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解,“夜姨?这事与夜姨有何关系?”
蓝文濠勾起薄唇,“我也是听颜儿说的,夜姨和凌苍的母妃是结义金兰的姐妹,据说凌苍母妃在世时,夜姨与她感情很是深厚,几乎可以为对方舍身忘我。我觉得此事与其让凌苍去处理,还不如让夜姨出面去辨认对方真假,我相信夜姨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听他这么一说,祁雪立马激动起来,“那……”然而,她很快又焉了气,“夜姨和父皇现在不知去向,就是皇兄和颜颜都只能猜测他们去了炽焰宫。如今他们全都在外面,就算找到他们也无法立即赶到天秦国。如此久的时间,我最担心的的就是父皇和皇祖母,万一……”
蓝文濠温声打断了她的不安,“应该不会那么糟糕。据你父皇心中所言,那女子出现也就半个月左右,书信到达我们这里,需要一个月左右。如此看来,那女子出现的时日尚短,她若是假的,有这等能耐,不可能只是为了加害你父皇。你想想,她如果加害你父皇,她能得到什么好处?祁太子虽不在天秦国,但他还是太子。就算那女子让你父皇废除他太子之位,继承皇位的人也只能是凌苍。”
祁雪脱口道,“万一她弄个假皇兄出来呢?”
蓝文濠冷笑,“若是只有她一人,我们尚且能信她是凌苍的母妃。若是她弄个假凌苍出来,那无疑是自寻死路。她可以从旁打听凌苍母妃的事,但发生在凌苍身上的事,只有凌苍和你父皇知道。真假凌苍同时出现,等于是她自行暴露。再说了,我们荣国这么多人可以作证,就算对方布局再深也能被我们识破。”
他的分析让祁雪心也觉得有道理,只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以及她的死而复生,她依旧无法安心。
蓝文濠也知道她心中所想,拥着她安慰道,“凌苍和颜儿他们上路也才几日,我现在就派人去寻找他们。你安心便是,此事我会处理好的。就算凌苍他们无法及时赶回天秦国,我也会让人以使者身份前去天秦国,如此一来就算对方想加害你父皇,我们的人也能及时出手相救。”
听着他如此细心的安排,祁雪这才心安了不少。
…
除了蓝铮外,其他人是第一次到炽焰宫做客。
原本以为这样的江湖门派一定是藏在某处深山的洞穴中,可让沈秀兰和小羿他们意外的是,眼前世外桃源般的景象与他们想象中的场景简直是天壤之别。
之前他们路过的那处洼谷,只是炽焰宫的一处屏障,穿过洼谷深处,说是别有洞天都不夸张。
山水相间的美景,肥沃的土壤上种满了花果,造型别致的房舍比华丽的宫殿还美。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太过安静,房舍多但没有炊烟袅袅的生气,花果遍地但丛草杂乱,静美之中随处都能感觉到一种荒凉的气息。
几个孩子欢呼着跑在最前面,侍卫和丫鬟们紧紧追着,铜铃般的笑声和追逐轻唤的声音,打破了这世外桃源的宁静,也驱散了这里孤寂落寞的气息……
“姨婆,你以前就住在这里啊?”小羿跟在夜芸身后,在好奇的打量四周景色时,也对夜芸的过去感到好奇。
“是啊,姨婆在这里长大的。自从生了你姨姨后,我就带着她离开了这里。”望着四周的一草一木,夜芸心酸又感慨,“以前这里被血盟庄的人找到过,他们把这里的一切都破坏了。如今你们所看到的,都是后来我让人重新修补过的。虽然我也很久没回来过了,可我也想留住它们最美的时候。”
蓝铮在她身旁,静静的听她说完,眼底的心酸不比她少。
那些年发生在她身边的事,他从来都不知道,更不曾参与。他无法想象,她一个人究竟是如何撑下来的。
许是不愿提太多伤感的话,夜芸朝沈秀兰和两位奶娘看去,适当的转移了话题,“这里的房子都是空的,但里面什么都不缺。你们自行找地方住下,等大家都休息好了,我们再收拾这些花果野草。”
而小羿也没再追着问下去,因为他背上的小丫头醒了。
柯奶娘帮他把小丫头解下来,他抱着她转了一圈,“心暖快看,我们到了哦,这是你外祖母的家,是不是很漂亮?”
小丫头刚睡醒,睁着惺忪的眼仁儿四处看。许是瞧着四周陌生,她很快趴在小羿肩膀上。
小羿也不逼她,抱着她往最近的一处小房子走去。
“姨婆,我和心暖住这里了。”
“好。”
看着他能干的小背影,夜芸笑着应道。
其他人也分别往不同的小房子去。这里的房子不大,但离得很近,房子与房子之间只隔着一道篱笆墙,进出或者做事都很方便。
小羿先带着慕心暖到了屋里,柯奶娘和抱着慕昕慰的廖奶娘也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子。这一路上,她们两大三小都在一起,主要是方便照看孩子。
心暖有小羿抱着,柯奶娘就主动收拾起屋子来。
很快把一间屋子的床收拾好,见两个孩子也没闹饿,廖奶娘就把昕蔚先放床上,然后跟柯奶娘一起打扫房子。
小羿也把心暖放床上,帮着把包袱里的东西清理出来。
小姐弟两个在床上蹬着腿儿玩,起初小羿也没注意,但昕蔚突然哭了起来,他以为他是饿了,赶紧把廖奶娘喊了进来。
然而,廖奶娘给他喂奶,他却怎么都不吃。
不但不吃,还盯着头顶使劲儿嚎。
眼见他小脸哭得通红,廖奶娘急得不行,“怎么回事?小世子不吃奶,还哭得这么厉害,难道是病了?”
小羿一听,赶紧放下从包袱里拿出来的衣物,把昕蔚从她怀里抱了起来。
可经过他检查,还给他把了把脉,并没有发现小家伙哪里不对。
而且在他抱住小家伙后,小家伙也渐渐的不哭了。
廖奶娘在旁边看得哭笑不得,“小羿啊,我看小世子也喜欢上你抱了。”
小羿低头瞪着怀里还扁着嘴的小家伙,有点小嫌弃,“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哭,也不嫌丢脸的?你看看你姐,比你懂事多了。”
他抬头看了看床上的小丫头。
然而这一看,他不自然的僵住,并眯起了双眼。
小丫头躺在床上,漂亮的双眼盯着上方,像是看到什么好看的东西似的都舍不得转眼,而且还对着头顶咧嘴笑……
她一直都是他带着的,她什么表情代表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此时此刻她的样子分明就是看到什么她认为稀奇的东西……
绝对错不了,他们头顶上有古怪!
联系起怀中小家伙的哭闹,他小脸绷得又冷又硬,随即把小家伙重新放回床上。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朝头顶上方抛出右手,一枚细长的银针从他指尖飞出,迅猛冲向头顶瓦砾——
原本还咧嘴的小丫头突然不笑了,而且又开始扭头盯着他看。
一旁的廖奶娘有些傻眼,抬头望着头顶很是不解,“小羿,你做何呀?咦,这上面怎么缺了一块?”
银针已经从那缺口飞了出去,尽管什么都没刺到,但小羿神色却比任何时候都沉冷。
“廖奶娘,快去把我姨婆叫来,就说我有事要与她说。”
廖奶娘也不知道他要做何,但见他神色不对劲儿,也不敢迟疑,赶紧跑了出去。
很快,夜芸和蓝铮赶了过来。
小羿只是指着头顶对他们道,“刚刚昕蔚和心暖看到了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总之有不寻常的东西在我们身边。”
夜芸先看了看两个宝贝蛋,小姐姐就跟没事人一样吮着手指头玩,在她旁边的弟弟就很不安分,左扭右扭恨不得能爬起来。见到她来,小嘴一撇,随时都像要哭似的。
她赶紧把小外孙抱起来,又亲又拍,“昕蔚乖,外婆在,别怕哦。”
抬眼再看了看头顶,不以为意的道,“肯定是什么虫子鸟儿从这里飞过去,正好被他们姐弟看到了。没事的,一会儿我让人来把这里修补修补,免得下雨时漏水。”
说完话,她朝小羿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走。
小羿赶紧把床上啃爪子的小丫头抱起,跟着她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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