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面宽衣解带也就算了,喊着要沐浴也无所谓,可没想到他随即就让宫人搬来浴桶送来热汤,浴桶往床边一搁,热水往桶里一倒,他人往桶里一跳,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洗洗搓搓起来。
她看得两眼发直,也看得浑身冒火,对着搓澡的他低吼了起来,“蓝文鹤,你是不是非要惹我生气!”
洗不洗澡是他的事,要如何洗也是他的事,可他把浴桶放床边算什么事?
说好听点是不让她跑,说难听点就是耍流氓!
蓝文鹤就像没听到似的,坐在浴桶里,认真无比的上搓搓、在下搓搓,上下搓完直接站在水中,连遮都不遮一点,直接对着她,问道,“你看看这样洗可满意?”
见她只瞪着,他又坐回浴桶中,继续上搓搓下搓搓。
搓完之后再让她看,看了之后继续搓搓搓……
如此反复好几次,季若婕实在忍无可忍,抓起枕头扑过去打他。
蓝文鹤挨了她一下,然后把枕头夺走,抓着她手腕将她拉近,修长的手臂快速缠上她身子,直接将她给抱进了浴桶中。
贴着他健硕的胸膛,季若婕未语先哭。
要说这样的场景,真的是他们成亲多年来第一次。抱着她柔软的娇躯,蓝文鹤也不知不觉收起了暴躁,只是紧紧搂抱着不让她离开,然后沉默的埋首在她香肩中。
原本他的目的是想狠狠要她一次,可怀里的她哭得浑身颤抖,他愣是不敢做下去。
从她香肩中抬起头,他捧起她的脸,指腹刮掉她眼角的泪,低沉道,“我说过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我如何做我都听你的,可是你不能拒绝我碰你。”
季若婕低着头,除了掉眼泪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蓝文鹤也低下头,试探的在她眼角亲了亲,将那一颗颗咸咸的泪珠儿咽下。
他没有一点点嫌弃,甚至用他性感的薄唇吮掉她脸颊上的湿液,好像要用这样的方式擦净她的脸。
季若婕刚开始没动,但他薄唇落在她唇角时,她不自然的扭开头。
看着她突然变红的耳朵,蓝文鹤眸底闪过一丝笑。他们真的没有这样过,没想要这样的感觉如此美妙。
“婕儿……”
他抵着她又红又烫的耳根磨蹭起来,舌尖若有似无的碰触,试图挑起她的情欲让她为软化。
季若婕还是没回应,不但没被他撩动,还轻飘飘的开口,“我月事来了。”
这一声,犹如凉水从蓝文鹤头顶灌下,直接把他一身邪火给浇得火星子都没了。
他瞪着双眼,愣了片刻后,不甘心的把手探进水中。
而季若婕除了脸色绷得很冷外,也没挣扎,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如此。
看着指尖上殷红的颜色,蓝文鹤脸黑成了锅底。他这两日陪皇兄议事没管她,结果这东西说来就来!
“你月事不都是月末才来的?为何提前了?”他不满的瞪着她,很是不甘心。
可若仔细听,也能听出一点其他的味道。
比如说,他居然能记住她来月事的时间……
季若婕眼睫颤了颤,继续扭着头道,“它何时来岂是我能做主的?”
蓝文鹤咬着牙把她瞪了又瞪,然后放开她,自己先跳出浴桶。
就在季若婕以为他生气要离开时,只见他赤着身子去衣箱里翻找起来,返回浴桶边时,他身上已经穿上了白色的裤子。
他不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把她抱出浴桶,然后开始脱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裙。
季若婕全程僵着没动,只是在坦露的时候闭上了双眼。
他已经亲手检查过了,她知道他就算再想也不可能逼她做那种事。
直到被他塞进被子中,她翻了身蜷缩成一团,然后背对着他开口,“我没法侍寝,你若想要就去外面找女人吧。”
身后瞬间传来他指骨捏响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他跑出去的脚步声。
她把头埋进被子中,哭得浑身直颤,恨不得就这样把自己闷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得头晕脑胀,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她以为是宫女来收拾房间的,所以头也没抬的开口,“不用你们服侍,都出去!”
房门被人关响,很快她头顶的被子被人扯开,她朦胧的视线中是那张熟悉的脸。
“我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先把衣裳换了,别受凉了。”
“我让人熬了一些参汤,等下喝了就好好休息。”
他不断的在她耳边说话,还帮她把里衣一件件穿好,甚至连身下的事也帮着她处理。
季若婕扭开头,正好看到桌上散发着热气的碗……
泪,再次如雨下。
看着她把空碗递给自己,蓝文鹤忍不住把脸凑近,在她唇角添了添,然后咧嘴笑道,“嗯,这红糖水挺甜的,你要是喜欢,我天天让人煎给你喝。”
季若婕嫌弃的扭开头。
红糖水不是甜的还叫红糖水吗?
“你倒是挺熟悉的,不知道给多少女人煎过,哼!”
话是脱口而出的,但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气氛一下子又僵了起来。
过了片刻才听他闷声闷气的开口,“就算我不懂也可以问,宫里懂这些的人不在少数!”
季若婕没应声,沉默的钻回被子里。
很快,她感觉到身后凹陷下去,紧接着一具庞大的身体挤了进来。
这床上都是他身上的气息,没有掺杂任何胭脂水粉味儿。被他抱进怀里的时候,浑厚的男人气性更深更浓,或许是他抱得太紧的缘故,她总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这两日陪皇兄议事,真是累惨了。”
蓝文鹤也没任何乱摸的举动,只是埋在她耳鬓边嘀咕着,好似受了委屈般要向她倾诉。
季若婕本不想搭理他,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鬼使神差的开口,“帮皇兄分担国事本就是你应该的。虽然皇兄继承了皇位,但他也担负了更多的责任。你虽然没坐上那个位置,但最起码你不用像皇兄一样操劳。治国的是皇兄,享受的是你,你没必要抱怨。”
这一次,蓝文鹤没有因为她帮着别人说话而翻脸,将她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眼神里全是委屈,“我可以帮皇兄分担国事,但你能不能也给我一点好脸色?我都说了以后不会再做那些对不起你的事了,你就别提那些了,行吗?”
季若婕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我不会信你的话,只会看你表现。”
蓝文鹤紧抿薄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她紧紧抱住,“好,看我表现!”这一刻他是一本正经,但紧接着他又把俊脸凑下去,“那我现在能不能亲你?”
季若婕,“……”
她想都没想的抬手把他嘴巴捂住。
蓝文鹤拉长了脸,一把将她手抓下,恶狠狠的道,“要又不给,亲也不给,你是不是要我死给你看?”
从他恢复记忆后,肉没吃就算了,连肉汤都没一口,这不是逼他去死么?
他是个正常男人,又不是七老八十动不了的,凭什么不让他碰!
季若婕也不客气的回瞪他,“身子是洗了,嘴巴还没洗!”
蓝文鹤一口恶血卡在喉咙里,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心一横,他直接翻身,压住她的同时手掌扣着她后脑勺,霸道无比的吻住她。
身子不给他,他忍,亲都不让亲,他忍无可忍!
…
这日,夜颜和慕凌苍受季若婕邀请去宫外游玩。
到了目的地,夫妻俩才发现不是去的别的地方,而是季若婕和蓝文鹤在宫外的新家——华玉王府。
不过王府还在修建中,季若婕让他们前去,也是想带他们四处玩玩。
新府就像蓝文鹤张扬的性子一样,很是气派,府邸占地面积和修建规模丝毫不输华玉宫。
甚至王府后面还开辟了猎场,据说是给几个孩子准备的。
光是想想,就知道这里有多豪气了。
一路逛着,夜颜除了夸赞还是夸赞,是真的找不到可挑剔的地方。别说蓝文鹤高调,就他的身份,再低调都低调不到哪里去,何况是他精心打造的。
趁着两个男人走在后面说话,她挽着季若婕胳膊挤眉弄眼,小声问道,“二嫂,二哥现在对你怎样?说心里话,你对现在的他可满意?”
季若婕嫌弃的朝身后看了一眼,撇嘴道,“就他那德性改得了么?”
夜颜掩嘴笑道,“二嫂,你放心吧,二哥肯定能改的。我昨天听大哥说,他已经警告过二哥了,要是二哥再在外面胡乱招惹女人,他就做主把你送去父皇和我娘身边。正好他们二老身边没人赡养,你去的话最合适不过。”
季若婕双眼一亮,“真的?那敢情好,我早都想离开京城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了,让我去陪父皇和夜姨,我现在都可以动身。”
闻言,夜颜额头上开始掉黑线,“二嫂,那是大哥说来玩的,你可别当真。”
季若婕不满道,“大哥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既然说到就要做到!”
夜颜回头同情的看了某人一眼,“二嫂,你可别傻到把二哥推出去哈。就我二哥这德性,他绝对能追你到天涯海角的。还有,父皇就想跟我娘过点二人世界,要是二哥跑去他们身边,不出两日绝对能被父皇撵走的。”
季若婕突然笑了起来,“父皇要是撵他,那我才是真高兴呢!”
瞧她一副动心要离开的样子,夜颜忍不住皱眉,“二嫂,你别这样嘛。我相信二哥绝对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的,就算你不承认,可我们都看得出来二哥变化很大。就连大哥都说他现在比以前勤快了,不但会主动帮他分担朝政上的事,对大臣们所奏的事还会很犀利的挑不足之处。据说他以前懒散成性,让他做事都得父皇亲自发话。看在二哥有诚心悔改的份上,你就别动不动提离开了,好吗?”
季若婕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吧,只要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我不会离开他的。”
夜颜舒展开眉头,又开始对她挤眼睛,“二嫂,你是不是还没让我二哥碰?”
闻言,季若婕顿时红了脸颊,“你、你怎么知道的?”
夜颜半遮着嘴角闷笑着,“你是不知道,我二哥昨天当着大哥和凌苍的面发牢骚,说他想去出家了。”
她这还是委婉的说词,就蓝文鹤那死不要脸的德性,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而且,也就他敢说,还把自己说得跟抛弃的怨夫似的,只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虽然她没在场,可她家凌苍跟她描述的时候都一直在笑。能把他逗乐的事,想想就知道有多精彩了。
季若婕回头朝某人瞪了一眼,“这混蛋,真想把他那张臭嘴给缝了!”
夜颜拿手肘撞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道,“二嫂,你可得当心点,据凌苍说,二哥还想给你下药呢。”
季若婕捏紧拳头,咬着牙道,“他要敢那样做,我绝对把他打残!”
听到身后脚步声近了,夜颜赶紧给她使眼色,“他们来了。”
蓝文鹤大摇大摆的走到她们身旁,眼神怪兮兮的在她们脸上来回扫视,“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可警告你们,别没事就在背后中伤我,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说我坏话,小心我一个都不饶!”
夜颜‘呵呵’笑道,“二哥,你这么玉树临风潇洒出众,有什么坏话能让我们说的?”
蓝文鹤摸了摸自己的脸,“嗯,确实。”
季若婕立刻翻了对白眼给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夜颜顿时笑喷,“哈哈……”
蓝文鹤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黑色,就跟头顶顶着一坨乌云似的,连眼角嘴角都给气外了。
虽说在自家小妹和小妹夫面前早就出尽了糗,可面子始终挂不住,短暂的憋气后,他抓着季若婕的手就往前拉,边走边恶狠狠的道,“敢说我坏话,看我不狠狠收拾你!你给我听着,一会儿别求饶,求饶我也不会心软的!”
这些恐吓的话换其他人听见,绝对要替季若婕捏把汗,可听在夜颜耳中,那真真就是一个笑话。
到底谁求饶、谁心软啊?
他要真敢动手,在他们面前都可以,干嘛要拉着躲角落去?
见自家男人走近,她笑着问道,“你们刚在后面说什么?”
慕凌苍唇角勾了勾,“除了听他炫耀外,还能与他说什么?”
夜颜无语的摇头闷笑。
…。
离开华玉王府,四人乘坐着马车去了一家酒楼,难得出来,肯定要在外面吃好玩好了才回去。
等回到宫里,天都快黑了。
虽说祁雪现在不能跟她们到处玩,但她们回宫的时候也给她带了许多吃的。
知道她们要去凤凰宫,蓝文鹤没兴趣,干脆跟着慕凌苍去了文妍宫下棋。
两个女人高高兴兴的去见祁雪,但一进寝宫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宫女和太监都是一脸的紧张,祁雪坐在凤榻上不但一脸怒火,地上还有碎裂的瓷片,一看就是刚刚砸裂的。
“雪儿?”
“皇嫂?”
这场景把她们吓了一跳。
见她们来,祁雪立马眼泪汪汪,“颜颜……”
夜颜赶紧跑过去,蹲在她脚边紧张问道,“出何事了?谁惹你生气了?”
祁雪伏在她肩膀上闷哭起来。
还是一旁的宫女古宁小声向她回道,“文妍公主,刚太傅夫人马氏带着大小姐冉莺来拜望娘娘。其实今日已经有好几名大臣夫人来过了,但那马氏最为招摇,她竟然当着娘娘的面说想让她女儿冉莺给皇上做妃子。娘娘之前接见别的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马氏说那番话,娘娘才明白那些夫人前来的用意。”
听完她的话,夜颜直起身当场就怒了,“这些人敢跑到皇后娘娘身边说这种话?”
你妹的,还要不要脸了!
古宁低着头继续道,“文妍公主,那些夫人都意指娘娘现在怀着身子不能服侍好皇上,所以就想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宫里侍寝。”
夜颜脱口大骂,“呸!这些恶心的东西,她们把皇上当什么了?”
季若婕虽然没她那么凶悍,但还是跟着起了怒火,“皇上知道这些吗?”
古宁摇头,“回华玉王妃,皇上正午回来过,当那时娘娘还不知道那些人来的用意,所以就没跟皇上说。奴婢们都以为那些人是好意来拜望娘娘,跟娘娘一样也是马氏到来后才反应过来。”
夜颜对她道,“去把皇上叫回来。”
古宁应声后赶紧跑了出去。
看着双眼通红有气都不知道该如何撒的祁雪,夜颜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揽着她肩膀道,“没事的,你别胡思乱想,大哥的性子我们都知道,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多看那些女人一眼。”
亲眼见证他们两人从相识走到现在,过程谈不上轰轰烈烈,但他们俩的感情大家都有目共睹,这恩爱程度丝毫不输她和慕凌苍。
她也不是怕那些女人跑来争宠,她只是担心雪儿身子。本身孕妇就敏感,而且头几个月还要格外小心,要是被这些女人影响到了心情,那对胎儿也是一种伤害。
祁雪哽咽道,“我也不是怕她们争宠,而是那马氏说话太恶心了,我心里真是堵得难受。”
夜颜冷笑道,“一个太傅夫人,居然管起后宫的事来了,看来这太傅的能耐也不小啊。”
季若婕皱着眉道,“太傅大人确实有点底气,他是皇兄和文鹤的启蒙恩师,他女儿冉莺也可以说是与我一同长大的。我看皇兄这次,怕是也会被他们一家为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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