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苍禁她足,又求太后派人来魂殿,还让皇上暗中派人保护她,所有能想到的危险他都考虑进去了,做这么准备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她和肚里的孩子嘛!
此刻听她意思要面对所有人,顿时就沉了脸,“不许!”
夜颜也没急着跟他争执,只是将头靠在他肩上,缓缓说道,“王爷,我知道你担心我和孩子,你想了很多办法,就是要我们母子与危险隔绝。可是,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们处在被动的地位,我们可以远离危险,但危险不会放过我们呀。”
慕凌苍带着她从床上坐起,两手抓着她双肩,眸光里怒火狂燃,“我能拿你们母子去赌吗?!你可知道一旦有何闪失,那是何样的结果?”
夜颜平静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慕凌苍忍不住怒喝,“既然知道,那就不要任性!”
此刻的他满身怒火,而这身火,跟任何时候都不同,全是因为他心中过度的紧张而起的。
夜颜心里很清楚,他得知自己即将要当爹的消息只有两三天的时间,就是她刚发现自己怀孕时也消化了好几天,更别说身边还潜藏着这么多危险,他既要为当爹做准备,还要思考怎么保护好她和肚里的孩子,就算心理再强大的人,也得绷紧神经。
而景嬷嬷出事,直接触动了他的神经,她现在突然说想要正常的面对外来的一切,他能不炸毛才怪。
拉着他的手放在她肚子上,她两眼嗔着他,“你敢嗓门再扯大点吗?他现在已经能动了,肯定会偷偷学你。要是以后孩子学坏,我可不包赔。”
尽管慕凌苍脸上的怒火未消,但身子却不自然的怔了一下。
看着他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出声的样子,夜颜差点失笑。
可这会儿是安抚情绪的时候,她哪敢不正经?
她主动靠上去,抱住他,看似撒娇,可却认真的说道,“凌苍,我没你想的那么柔弱,我也不希望自己做一个只会躲在你背后的女人。我承认以前任性,而且刚开始接近你确实是为了摆脱诸葛昌明和嘉和王。可是离开你,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以为你在乎的只是夜芸的女儿,我心里难受。如果我真是一点都不喜欢你,就算你说在乎的是我,我也不会跟你回来。夜芸说我们不管到哪,都是灾祸,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我也怕自己成为你的负担。你担心我,我又如何不担心你?相信我,我有自信解决与我们为敌的人,因为我也想要一个家,一个有你和孩子陪着我的家。任何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人,我都不允许他们存在。”
在这具驱壳里,她躲够了,不想再畏首畏尾的下去了!
她要做自己,原原本本的自己!
她要并肩站在他身边,让那些说他们不配的人通通闭嘴!
许久,都没听到他说一个字,她只能从他心跳的频率和他手臂传来的力道去感受他的情绪。
“凌苍……”
“嗯。”
“……”夜颜抬起头,只见他眸光深邃,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她忍不住在他胸上捶了一下,“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回句话啊!”
“你说了这么多,还让我说什么?”男人薄唇压下,抵着她唇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咬着。
夜颜搂住他脖子,挑着眉眼,笑得娇媚艳绝,“我最喜欢听你说‘我爱你’三个字,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以后每天就说这三个字吧,就算我耳朵听起茧子也不会嫌弃。”
她话音刚落,床幔突然落下,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压在身下。
“唔唔……”
本就在她唇上的薄唇长驱而入,压根就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
花园里,棋盘摆着,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的落着子儿。
旁边躺椅上,女人闭着眼,享受着午后阳光。
冬日的太阳,再烈都烈不到哪去。晒得一身暖洋洋的,比在屋里烤火炉好多了。
听着她哼出的怪腔怪调的歌声,蓝文濠都不知道抬头看了多少眼,最后实在忍不住,压低声音朝对面问道,“她是不是中邪了?”
慕凌苍朝躺椅看了一眼,唇角轻勾,“她喜欢就好。”
蓝文濠嫌弃的睇着他,“你就不怕把她宠出毛病?”
慕凌苍不以为然,“我喜欢。”
听着他俩对话,夜颜扭头送了一对白眼过去,“蓝太子,你一天不挑拨离间是不是过不下去?
蓝文濠瞪了她一眼,重重的把子儿落在棋盘上。
正在这时,有侍卫来报,“启禀夜小姐,六公主来了。”
慕凌苍专注着棋局,头都没抬。
夜颜笑着对他挥手,“让她进来吧。”
看着侍卫朝大门跑去,她扭头朝蓝文濠抬了抬下巴,“蓝太子,你不是说六公主娇俏可人吗?机会来了,你可得把握好。”
蓝文濠脸黑的朝她放冷眼,“你认为蓝某眼瞎?”片刻之后,他眉眼上调,突然换了一副笑脸,“其实吧,蓝某娶谁都无所谓。娶个歹毒点也不错,还能帮衬着蓝某把几个弟弟妹妹管好,让蓝某省不少事。”
这一下轮到夜颜脸黑了。
他们都清楚彼此的关系,只待夜芸出来确定了。
要是蓝文濠真娶一个她的敌人做老婆,那以后别人就是她嫂子。都说‘长嫂如母’,她可以不把嫂子放在眼中,但做嫂子的不一定就会放过她。
这家伙……
自己女人吃瘪,慕凌苍当然不会置身事外,眸子一抬,朝自家女人道,“他娶到妻再说吧。”
夜颜立马笑开了颜,“也是哦,蓝太子,你要加油哦。我和王爷祝你早日娶妻。”
蓝文濠又被两人合伙堵得脸黑,“哼!”
夜颜在躺椅上‘咯咯’直笑。
慕凌苍跟她说过蓝家兄弟的事,蓝文濠凭着早出生一刻钟做了大哥当了太子,他那孪生弟弟蓝文鹤一直都不甘心。
偏偏两兄弟性格差很远,就拿感情上的事来说吧,蓝文濠现在都还没娶妻,更别说什么小妾了。她当时听了也很诧异,这太子没个子嗣傍身怎行呢?就这个时代来说,就他那样地位的男人,换谁来都会早点娶妻生子吧?
蓝文鹤为何敢明目张胆的跟他争太子之位,就是因为蓝文鹤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女人就不说有多少了。可这蓝文濠硬是撑着不娶,哪怕大臣们联名上书他都坚定不摇,气得他们父皇还真差点把他太子位给收了。
可蓝文濠除了不娶妻这点外,其他样样出色,不论是治国之道还是带兵打仗,都强过了蓝文鹤,让他们父皇想不器重他都难。
她都问过慕凌苍,是不是蓝文濠不喜欢女人,结果慕凌苍只回了她四个字——宁缺毋滥。
试问,就他这标准,会随便给她找个‘嫂子’么?要他真做得出来,恐怕她还没被膈应到,他自个儿就先被恶心死了。
在她笑声中,六公主带着人走进了院子。
路过躺椅,她都没停一步,直接走到棋盘旁边,甜笑着朝正在对弈的两个男人见礼,“伏戾王,蓝太子,郁桐有礼了。”
按礼数,她也没错,是该先向两个男人打声招呼。
可是呢,对弈的两人目光就跟黏在棋盘上了似的,别说抬头了,连回一句话都没有。
祁郁桐尴尬的愣着,正准备再出声时,躺椅上传来轻笑声,“六公主,你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祁郁桐转身走向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对着她嘟嘴,“夜小姐,你看他们俩,也太着迷了!王爷让人家来魂殿,人家来了她居然都不搭理。”
她那娃娃脸再配上娃娃音,再一副委屈的模样,换做其他人,怕是心都疼酥了。
特别是两声‘人家’,那真是……
直把夜颜恶心透了!
当着她的面无形的向她男人撒娇,这是干嘛?想挑战她的魅力?
慢腾腾的在藤椅上坐起,她热情的开口,“六公主,是我托王爷派人去请你的。那日你来过魂殿后,我就特喜欢你可爱的样子。我呢天天没事做,就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就想起你了。”
祁郁桐的神色有些僵,但不算明显。
倒是她带来的两名宫女脸色变得很难看。
夜颜装着没看到,对旁边的沈秀兰吩咐起来,“快把椅子给六公主抬过来。”
那两名宫女脸色更难看了。
夜颜都看在眼中。
她们能不生气才是怪事!
人家堂堂的公主殿下,她一句无聊就把人叫来,完全无视公主的尊贵把人家当成陪聊消遣的了。
来了之后才让人安座,说简单点是没诚意,说难听点,就是根本没把她们公主放在眼中,甚至是在给她们公主难堪。
祁郁桐很快接上她的话,“夜小姐,就算你不邀我过来,我也想来魂殿找你玩。你不知道宫里有多闷,平时想出来玩还要找各种理由,真是烦死了。”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蛋,夜颜更是热情,“六公主,那今日就在魂殿用膳吧。上次你们来,都没好好招待你们,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祁郁桐朝棋盘那边看了一眼,有些扭捏的问道,“会不会打扰到王爷?”
夜颜忙摇头,“怎么会呢?王爷巴不得有人陪我呢。”顿了一下,她也扭捏起来,“倒是我担心六公主不愿意……”
祁郁桐假装不满的嗔道,“夜小姐,你看你,见外了不是?我一直把王爷当兄长,你是他的女人,等于是我的兄嫂,都是一家人,你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语毕,她又朝棋盘那边看去,疑惑不解的问道,“他们在做何啊?为何都一动不动?”
夜颜扭头看了一眼石雕般似的两个男人,差点破功笑出声。
不明真相的人只怕会认为他们是被人点了穴!
只有她知道,这两个人压根就没心思下棋了,注意力都在她们这边呢。
可面上,她却对祁郁桐回道,“六公主,你别管他们,他们在玩木头人游戏,谁先动谁就认输。”
祁郁桐眼眸一亮,“木头人游戏?”说着话她已经抬脚跑了过去,并在慕凌苍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学他们一样随便摆了个姿势静坐,“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我也要跟他们一起玩。”
夜颜,“……”
慕凌苍身边的凳子是她之前坐过的,被她随便一坐倒没什么,但离慕凌苍的距离就……
正在她有些冒鬼火时,蓝文濠先直起身,“王爷,既然六公主要一同玩,那就重新开始吧。”
慕凌苍直起身,不着痕迹的离开凳子朝夜颜走去,在躺椅上坐下后,将夜颜抱到她腿上,轻道了一句,“该午睡了。”
摆动好她方便睡觉的姿势后,他才抬起头,对着棋盘那边低沉道,“可以了,开始吧。”
他这一句‘开始吧’,差点让她笑崩。
这两个家伙,谁让他们临时加戏的?特别自家这个男人,是想笑死她然后替代她生孩子?
不止她,蓝文濠看着他把人抱着哄睡觉,也是差点破功。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劲儿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手握拳放在唇边,他清了清嗓子,才对祁郁桐道,“六公主,我们玩的游戏叫木头人,是夜小姐教我们玩的。最后赢的那人可以向最先输的那人提一个条件,输者必须答应。那好,从现在开始——”
他说着话,面朝墙壁,背对众人,双手背在身后,说完‘开始’就跟被点了穴一样纹丝不动了。
夜颜枕着慕凌苍手臂,刚好抬眼就能看到慕凌苍背后的他们。看着蓝文濠出其不意的喊开始,再看六公主茄子一样的脸色,她憋笑都快憋到她内伤了。
别看这两个男人性格属性差很多,他们之间的默契让她都心生嫉妒。她一直陪着他们下棋,压根就没听他们说过一句跟正事有关的话,最多就是抬杠。可他俩的配合,就跟早已商量好似的。
她可以作证,慕凌苍在魂殿的时候都跟她在一起,蓝文濠来找他也是他们三个待在一起,他俩要谈及什么都是当着她的面,根本不存在谁指挥谁。
祁郁桐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屁股离凳子有两寸距离,上半身朝前倾斜着。蓝文濠说话的时候她刚准备起身,哪知道蓝文濠突然喊‘开始’,让她措手不及,一时间起身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公主!”祁郁桐带来的两名宫女跑到她身边,试图搀扶她起身。
“走开!”祁郁桐从牙间里硬生生的挤出声音。
她视线垂落在棋盘上,神色不分明,只能看到她脸上酱紫的颜色,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没办法呼吸快窒息了似的。
“你们别动她,一动她她就输了。”背对众人的蓝文濠‘好意’提醒她们。
“这……”两名宫女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着怒气,可却又不敢发作出来,只能看着自家公主滑稽的定在原地。
院子里人不少,但除了呼吸声,没有一个人再出声。
夜颜也不敢动,只能转动着眼珠四处瞄。
在场的人除了祁郁桐姿势别扭外,她一样的觉得别扭。慕凌苍像是在哄她睡觉,可他合着眼皮,给人感觉就是该睡的没睡着,哄人睡觉的却先睡着了。
她知道慕凌苍的定力,如果没有外界因素,让他一动不动坐上一天都不成问题。
可她压根没想到他会选择这种抱她的姿势……
对祁郁桐和她的宫女来说,这出其不意的游戏简直就是一种煎熬,碍于蓝文濠和慕凌苍的身份,两个宫女想帮祁郁桐作弊都没那个胆子,急得两人只能瞪完这个瞪那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枝叶‘沙沙’的声音,就在棋盘上方。
两个宫女下意识抬头,这一看不要紧,当看到从树上伸出的吐着信子的舌头时,俩宫女顿时吓得抱头尖叫——
“啊——”
然而,那伸出头的蛇不但没跑,还‘嗖’一声往下跳,‘嘭’一声落在棋盘上。
原本棋盘上的棋子瞬间朝四方飞溅出去。
“啊——”
跌落的蛇有女人手腕粗,吓得祁郁桐尖叫的同时身子往后退。但她身后那个凳子成了阻碍,一步都没退到,反而后仰过猛让她狼狈的倒翻在地。
“公主!”两名宫女回过神,赶紧去搀扶她。
主仆三人惊魂未定时,背对着众人的蓝文濠突然转身,将手中一颗白子掷向蛇身。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明明他动作气定神闲,就像随手扔东西一般,可那白子却穿透蛇皮,打进了蛇身中,而且恰恰在七寸的位置。
“啊!”祁郁桐又一声尖叫,然后脑袋一歪吓晕了过去。
“公主!”俩宫女一左一右抱着她惊呼。
“来人,带公主去厢房休息。”躺椅上,慕凌苍掀开眸子,冰冷的眸光朝院角的侍卫睇去。
很快,两名侍卫上前,给那俩宫女引路。看着晕迷过去的祁郁桐,两宫女相视了一眼,也只好架着祁郁桐跟他们走。
棋盘上的蛇还在扭动,蓝文濠上前,一把抓住蛇身朝不远处的侍卫抛了过去。
“拿去熬汤。”
夜颜在慕凌苍怀中坐起,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额头上的黑线不停的往下掉,“下次能不能先跟我提个醒?”
一看就知道这蛇是他们准备的的道具。
难怪慕凌苍要抱着她玩游戏,就是怕她也被吓到。
。。。
祁郁桐没多久就醒了过来,许是被吓惨了,那脸色苍白,醒来的时候都还在发抖。
“六公主,您受惊了。”不等两名宫女先开口安抚她的情绪,夜颜就先表示歉意,“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大冬天的老有蛇出没。今日吓着六公主,真是我们失职。”
“没什么,夜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祁郁桐对她虚虚一笑。受惊过后的她脸上还有稚气,但少了许多娇俏。
“六公主,你放心吧,王爷说了,这仇一定要替你报。那蛇太目中无人了,我们这么多人在场,他居然无视我们的存在,还把尊贵的你给吓晕过去。这仇不报,我们咽不下这口气!”夜颜愤愤不平的说道。
“夜小姐,区区一条蛇,打死就是。劳烦你们为我担心,反而是我过意不过。”
“这如何能行?非报仇不可!”夜颜咬牙恨道,好似跟那蛇有深仇大恨般,“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吓人,这种畜生非死不可!再说了,我们王爷威名远扬,区区一条畜生,竟不把我们王爷放在眼中,这种东西,不但要打死,我们还要将她千刀万剐!”
“这……”祁郁桐扭头看着她,小脸白森森的,好像受惊的心还没安定下来。
正在这时,沈秀兰端着食盘走了进来,食盘里是一碗黑乎乎的汤汁。
“夜小姐,参汤来了。”
夜颜也没动手去接,而是朝她吩咐起来,“快让六公主趁热喝了。”
沈秀兰将汤碗直接送到床边。
床头边两名宫女见状,其中一人先问道,“夜小姐,这是何物?”
祁郁桐也坐起了身,“夜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是受了些惊吓,没有大碍的。”
夜颜立马安慰她们,“六公主,这不是药,只是用参汤而已。你受了惊吓,这参汤能让你安气定神,是王爷特意为你熬的。”
闻言,祁郁桐有些不置信,“王爷为我熬的?”看了一眼食盘里黑乎乎的汤汁,她细眉皱起,“可是,为何这汤没有参味?”
夜颜笑了笑,“估计是人参用少了,没压住蛇腥味吧。”
祁郁桐脸色比之前还苍白。
旁边的宫女立马不满起来,“夜小姐,你们这是何意?明知我们公主被蛇惊吓到了,还拿蛇汤来吓我们公主!”
如果不是在魂殿里,两名宫女怕是早就对她动手了,虽然言语压着怒气,但瞪她的样子就跟瞪仇人一样。
偏偏还有个让她们不敢发作的原因,那就是房门外走来走去的身影。
蓝文濠没进房,但一直都在门槛外,房门也没关,他就背着手在房门口来回走动,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何。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祁郁桐和两名宫女又不是瞎子,哪可能看不见?但这地方是魂殿,蓝文濠又是慕凌苍的座上宾,她们就是有不满的地方也不敢发作。
夜颜见她们不领情,也没恼,继续安慰道,“六公主,你误会了,这蛇汤真是我们一番好意。你不知道,王爷看到你被蛇吓晕,气得不得了。他亲手把那蛇撕成一片片的,然后让人炖成了补汤,一来是替你报了仇,二来也能补补你的身子。你说,王爷如此心疼你,你怎能误会他呢?”
两名宫女不说话了,只是看着祁郁桐。
祁郁桐脸色这才有所好转,但依旧没去接碗,“王爷呢?他现在在何处?”
夜颜笑着回道,“王爷在院子里摆弄蛇皮呢。他说那蛇把你吓得厉害,不但要把蛇剁肉熬汤给你喝,还要拿蛇皮做条腰带送你。他说你胆子小,以后腰上系着蛇皮,那些畜生闻到你身上有蛇气,就是见到你也会躲得远远的,绝对不敢再伤出来吓你。”
祁郁桐刚刚好转的脸色又变得惨白惨白的。
夜颜就像没看到似的,堆着一脸的笑,“六公主,你快把参汤喝了吧。这可是王爷的一翻心意呢,你要是不领这个好,王爷可是会生气的。要知道,你们几位公主中,王爷说他最心疼的就是你,因为你最乖巧,他最害怕你受委屈。”
祁郁桐盯着食盘中的碗,缓缓的伸出手。
“公主……”两名宫女脸色难看,试图要阻止她。
“你们这是做何?”夜颜立刻拉长了脸,“这魂殿乃是皇上极为重视的地方,又有我们王爷主事,难道一碗汤还能害六公主?你们自己看看,六公主都被吓成什么样子了?她气色如此不好,身子如此虚弱,我们王爷为了她,不惜亲自将蛇凌迟,处处为六公主着想,你们居然如此不屑王爷的好意?那行,以后六公主也少来魂殿吧,免得伤了王爷的心。”
两名宫女被她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揪心的把祁郁桐看着。
祁郁桐伸出的手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端起汤碗,然后不发一言的把黑乎乎的汤汁喝了下去。
许是那汤汁味道不好,让她脸色越发惨白,就像有人在放她的血一样,她喝一口脸色就更加白一分。
夜颜嘴角勾了勾。
直到她喝完,才又道,“六公主,王爷说,为了消除你心里的阴影,还特意安排了一场鞭蛇戏给你看。”
祁郁桐缓缓的抬起头,原本活波灵动的双眼此刻黯然无神,“鞭蛇戏?”
夜颜也没多说,对着门外开口,“把那三条畜生带进来!”
很快,进来三名侍卫,每个人手里提着一根红花蛇。
蛇早就死僵了,但每根蛇都被绳子捆着,从蛇头缠到蛇尾。
三名侍卫将蛇并排摆在屋中央后,其中一名侍卫将一条鞭子呈给夜颜。
夜颜接过鞭子,指着地上三条红花蛇,扭头对祁郁桐道,“六公主,这些畜生都是有眼无珠、目中无人的东西,今日王爷要我对它们实施刑法,一来是要告诫其他还没出现的畜生,敢到魂殿来作恶,我们不但要将其碎尸万段,就算其死也要将其挫骨扬灰!二来,六公主被蛇惊吓过,今日当着六公主的面鞭打这些畜生,就是要消除六公主心里的恐惧,以后六公主再遇上这种东西,就不会再害怕了。”
祁郁桐盯着地上三条死僵的蛇,眸孔瞪大,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脸色惨白,浑身还止不住颤抖。
将她的神色收入眼中,夜颜怒指着地上绑着绳子的死蛇,“你们这些畜生,看看,六公主都被你们吓成什么样了?!该死的东西,今日我非要让你们碎尸万段!”
随着她厉喝,手里的鞭子已经朝死蛇甩了过去。
“啪——”
“啪——”
“啪——”
死僵的蛇在鞭子下弹飞跳动,先不说场面是如何诡异,就祁郁桐的神色都像见到鬼般,那稚气的五官逐渐的扭曲,突然‘啊’一声大叫。
“够了!住手!”
可夜颜就似没听到一样,不但鞭子摔得响,还边甩鞭子边骂,“你们这些恶毒的畜生,吓唬我就算了,你们还敢指使同伙咬死景嬷嬷,我今日把你们挫骨扬灰替景嬷嬷报仇雪恨!让你们作恶?我要你们下辈子见到我都要躲得远远的!”
“够了!”祁郁桐猛然嘶吼起来。
“听到没有,我们公主要你住手!”那两名宫女早就被这诡异的场面吓到了,见自家主子吓到,立马就要上千阻止夜颜鞭蛇的暴行。
可她们刚一动,房里的侍卫立马拔刀将她们拦下。
其中一人冷声道,“王爷有令,罚蛇百鞭,由夜小姐执行,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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