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张元彬的死,诸葛昌明更怒的是别人去舒雅居闹事。
指着张荞茵,他眼中全是火气,“张家还有脸提报仇?我问你,是谁让张元彬去舒雅居的?我之前是如何警告你的?你说!”
张荞茵跪在他面前,哭泣道,“老爷,此事与妾身无关。是张元彬从家奴那里听到了舒雅居闹鬼的事,他也是出于好心想暗中替我们查个究竟。可谁知道,他竟死得如此冤枉。”
诸葛昌明神色不但没好转,目光反而越发凌厉,“冤枉?你们觉得他冤枉,可我却觉得他死有余辜!”
他话中带着明显的恨意,张荞茵抬起头,委屈又不解的望着他,“老爷,妾身不懂您的意思。”
诸葛昌明铁青着脸怒道,“那张元彬死在何处?虽然夜颜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可张元彬知道这个真相吗?他不知道!他作为堂舅,居然跑到侄女房中去,你说,他不该死吗?”
闻言,张荞茵脸色也变了。
她只在意张元彬的死,压根就忽略了这事!
没错,发现张元彬的时候他确实在夜颜房中,就算他是为了闹鬼的事去舒雅居,也不该独自进夜颜的闺房。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这简直是有悖伦法!
诸葛昌明怒起,“要不是他已死,今日我也绝不会饶他!如今张家还敢跑去舒雅居闹事,他们可有把我放在眼里?这事是你惹出来的,如今你不劝阻他们,反而要我替张元彬主持公道,你说,你可是吃里扒外想我休了你?”
面对他怒不可遏的神色以及话中露出的恨意,张荞茵脸色苍白如腊,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忍不住颤抖。
眼泪顷刻间滚落而出,跪着上前将他衣角抓住,“老爷,苍天可鉴,妾身对您、对整个诸葛家绝无二心!妾身听闻张元彬尸首惨遭凌虐,只是倍感震惊而已,张家如何作想,妾身绝对没有参合一言半句!老爷,您误会妾身了!”
看着她委屈的泪水,想着平日里她的温婉贤良,诸葛昌明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过重了。
神色微缓,他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沉声道,“为夫是担心有人给我们添乱,所以才迁怒于你。你应该知道,我们家的事哪怕在你娘家人面前也不能泄露半句。如今夜颜同嘉和王又有婚约,倘若她假嫡女的身世被人发现,后果你应该知道的。先不说外人如何议论我们诸葛家,就算皇上那里,我们也没法交代。”
张荞茵垂泪点头,“老爷,妾身明白的。您放心,妾身一定会劝阻张家的人,绝不会让他们乱来的。”
诸葛昌明这才轻拥着她,“为夫信得过你。这几日我就不露面了,有人问起,你就说我身子不适,省得我见到他们心烦。”
张荞茵靠着他,温顺至极,“是,妾身不会让他们来烦您的。”
…
舒雅居里,听家奴议论起张元彬死后都被人阉了的事,夜颜也是狠狠的惊讶到了。
这才是真正的补刀啊!
对这个暗中向张元彬补刀的人,她都不用问也能猜到是谁。
天还没亮的时候,她正睡得香呢,院外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把她给吵醒了。
“这是我们大小姐休养的地方,你们不能擅闯!要是让相爷知道了,谁都免不了责罚!”
“我们只是来捉拿厉鬼替我们少爷报仇的,没有要打扰大小姐的意思。”
“那也不行!没相爷的允许,谁也不能扰这里的清静!”
听着外面争执的声音,夜颜脑炸的翻身坐起。
她压根没想到,张元彬被自己杀了后,居然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张家把张元彬的死都归到这舒雅居的厉鬼身上,要是让他们继续下去,那他们早晚会怀疑到她头上来的。
门外,两方人马争执过后,只听丞相府的家奴说道,“既然你们执意不听劝阻,那就随你们。反正相爷怪罪下来,你们自己担着!不过为了我们大小姐身子着想,你们且等我们把大小姐带走再举行法事,免得你们招来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害了我们大小姐。”
听到这,夜颜坐不住了。
他们是想给她换个地方吗?
这里可是慕凌苍花了好些功夫为她‘打造’的,要是换去别的地方关着,她还有鸡毛的自由啊!
事发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见两名丫鬟进了她的房。
她装着傻气摇头晃脑,两丫鬟将她搀下床,怕她不配合,其中一人还低声安慰道,“大小姐,奴婢们带您去别处玩,你不要吵闹哦。”
两张陌生的脸,夜颜以前在丞相府没见过。不过她想,应该是相府新进的丫鬟。
这会儿她心中沮丧,压根没心思在人前耍疯,干脆就安安静静的当个傻子,在她们左右搀扶下走出了舒雅居。
大门外,早就候着一辆马车,两丫鬟扶她上了马车后,就对车夫吩咐道,“快些走吧。”
夜颜原本以为他们是诸葛昌明派来的人,可马车行驶没多久,她才发现不对劲儿。
这根本不是回丞相府的路……
而是朝嘉和王府去的!
反应过来这车夫和丫鬟是嘉和王府的人后,她心中大惊,手心里都开始冒汗了。
完了!
这不是送上门给祁司尘那变态糟蹋嘛!
…
听着小羿禀报,在石屋打坐了一夜的男人掀开眼皮,眸光凌厉,一身寒气自黑袍下溢出,瞬间让石屋的温度冷若冰天。
小羿低着头都不敢看他动怒的容颜,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王爷,是小的们失职,没想到诸葛昌明会暗中将夜小姐送去嘉和王府。小的这就去把夜小姐救出,再回来领罚。”
“不必了!”
“王爷?”小羿欲转身离去,听到他冰冷的嗓音,回头怯怯的望着他。
“本王亲自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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