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堪说他给自己也准备了礼物,朱济潢有些好奇。
随后就见陈堪从一个锦衣卫手里取过一个礼盒。
看着陈堪手中的礼盒,朱济潢来了兴趣,因为他看见这礼盒的底部还在滴血。
陈堪将礼盒双手奉上,笑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陈大人言重了。”
朱济潢伸手接过礼盒,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便冲鼻而起,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脸上依旧堆满笑容。
陈堪邪魅一笑,拱手道:“山水有相逢,王爷,下官告辞了。”
目送陈堪带着一干爪牙远去,朱济潢拎着礼盒回到府中。
他倒要看看,陈堪究竟在打什么机锋。
打开这个一看就是在路边随手买来的礼盒,朱济潢忍不住眉头一皱,礼盒里,一条被剥掉一半蛇皮的毒蛇时不时的还在抽动一下,蛇头大大的张着,毒牙之上还在不断的分泌毒液。
很明显,这条蛇还活着,还有致人于死地的能力。
带着麾下出了太原城,黄狗儿也将晋王送上的礼物盘点清楚了。
“黄金六千两,白银两万两,珍珠十斗,暖玉一对,三尺高的红珊瑚一棵,以及各类吃食土特产一箱!”
听见黄狗儿的报数,陈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朱济潢还真是舍得啊,这可能是晋王府目前能拿出来的所有财物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在猪圈里长大的晋王殿下。
“有趣!”
自语了一声,陈堪吩咐道:“这些财货就不用入公了,遣人送到方府吧,这些钱,你们不能用。”
“哎,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于公于私,陈堪分得很清楚,这些钱,就是朱济潢送给他一个人的,若是分给锦衣卫的弟兄们用了,保不齐哪天就会出事。
防患于未然呐,他现在可不敢小看这位新上任的晋王。
就从他今天的表现来看,那可是丝毫都不比朱济熺弱。
锦衣卫的马匹辎重便存放在太原城南三十里处的官驿,一直来到官驿取了马匹,方胥才忍不住凑上来问道:“大人,咱们为什么要送给晋王殿下一条剥了一半皮的毒蛇啊?”
“是啊,为什么?”
几个去办这件事情的锦衣校尉也凑了上来。
他们实在是不能理解陈堪的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吃完人家的拿完人家的,还要这么去恶心人家,怎么看都不像人干的事儿。
陈堪笑了笑,朝着方胥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点。
方胥将耳朵凑了过来,陈堪一个大逼兜便甩在他的脸上。
方胥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堪。
“大人,属下做错了什么?”
他有些难以置信,往常最信任他,最温文尔雅的大人,竟然动手打了他?
陈堪示意他转头,方胥一头雾水的转过头去,陈堪对着他另一边的脸上又是一大逼兜。
两巴掌,把方胥都打懵了。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方胥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我为你打过仗,为你流过血......
陈堪掏出丝绢擦了擦手,看着满眼委屈还不服气的方胥慢条斯理的说道:“打你呢,是为你好,以后记住一个理,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既然没有告诉你,那就说明这事不该你知道。”
“是,属下知错!”
方胥红着眼睛,朝着陈堪一拱手,就差没把委屈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其他锦衣校尉见方胥被打了,瞬间一哄而散。
相处久了,他们也知晓了这位卫镇抚大人的性子,既然是不该知道的事情,最好就别问,不然容易挨打。
见方胥萎靡着精神就要远离自己,陈堪再次朝他招了招手。
不过这次方胥学聪明了,死活不愿意把脸再凑上来。
你让我去死,可以!
但你要打我的脸,不行!
“滚过来!”
陈堪怒了,还学会忤逆上官了,这样下去还得了,再这样下去还不得骑在我这个上官头上拉屎撒尿啊!
见陈堪发怒,方胥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捂着脸期期艾艾的问道:“大人,属下知道错了,不打脸行吗?”
“放心,不打你。”
陈堪双眼一瞪,方胥便屈服了,哭丧着脸道:“轻一点。”
但下一秒,方胥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个东西,忍不住举起手打量了一下。
“这是?”
“刘八战死了,他的位置由你接任。”
陈堪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拨转马头上了官道。
方胥也终于看清楚了手上的东西,牙牌,百户的牙牌!
“大人,属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方胥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从建文朝就一直在锦衣卫混,论功劳论资历,他早该升任百户了,但就是因为头上没人,混到现在依然是个小小的总旗。
而今天,他终于等到了他的伯乐!
“呵!”
陈堪没有回头,这种时候,他要做的,是让部下看见他稳健的背影。
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是个值得依靠,值得信任,是个跟着他混就有前途的人。
这种收拢人心的小把戏,陈堪一向玩得很六。
走在夕阳下,陈堪的思绪再次飞回了晋王府。
为什么要给朱济潢送一条毒蛇,自然是在提醒他。
怎么说也收了人家这么多东西。
正所谓,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礼尚往来才是朋友之间正确的交往方式。
至于毒蛇是谁,陈堪相信朱济潢比他更清楚!
事实上也是如此,自打开陈堪送来的礼盒开始,朱济潢便独自一人枯坐在礼盒边看着盒子里的毒蛇挣扎。
这条毒蛇的生命力也是足够顽强,已经足足挣扎了一个时辰依旧不死。
反而露出獠牙在礼盒里不断的翻滚,不断的缠绕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来人!”
整整看了一个时辰毒蛇的朱济潢终于有了动作。
一个下人战战兢兢的跪在朱济潢身前,朱济潢有些嫌恶的提起毒蛇的尾巴,将整条毒蛇放在那下人的脖子上。
下人被吓得两股战战涕泪潢流,但迫于朱济熺的压力,依然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