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发誓,双手掌紧贴,看得出她的虔诚也到达了顶峰。
一想到红红和那陌生的女子,妙真就暗暗承诺,绝不做那种为了爱情,成了脑智障的人。
在她看见那些场景的时候,她就认为和徐立对着干的女子是个白痴。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徐立的朋友,大耳垂也没有必要去敲打她,徐立更不需要去解释一面之缘。
大耳垂多次教导自己,要做一个有智慧的女人。
然而在那两个女人身上,毫无智慧可言。
妙真身为旁观者,仿佛也看见了自己身上需要改变的缺点。
两个女子犹如一面镜子,透过它,妙真看清了自己的执着。
她坐在地上,想着这几年和一善分分合合的时光里。
其实没有他,自己不也活的很好吗?
反而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又容易失去自己,很容易陷入迷茫之中。
一个人独自的空间,很多时候可以保持安静,在安静中人才逐渐愿意走进内心。
妙真很享受此刻一个人坐在舍利塔,冬日暖阳照在身体上,浑身舒服,紧绷的身心也在放松中。
她突然开窍了般,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一个人过也很好。
妙真又想到大耳垂,她不就是一个活神仙?
对一善的那份爱,很有可能是一种强烈的执念,牢牢地不肯放手,就是要得到,得不到不会罢休。
再说,一善也是普陀寺的大菩萨,而自己还是个普通的众生,学问方面差距太悬殊。
她看不懂一善,不就是他学问深厚?
妙真反反复复地思考,劝慰自己,也渐渐地想通了。
那个时候年纪小,没有经历过爱情,走过风雨,才明白好好爱自己,就是爱。
不一定有人陪伴,不一定要得到爱而不得的人。
当她慢慢释怀,内心仿佛有甘露从心口窝到喉咙涌动,再次从喉咙吞咽下去的,甘甜美味。
想开了的妙真站起来,她决定回去见大耳垂,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不管大耳垂怎么对待她,都要虚心接受。
暮色渐黑,她信步走进厨房的帐篷,大耳垂不在。
锅里是空的,大盆里有一些剩菜,还有一锅米饭正冒着米饭的香气,还没有煮熟。
案板上有切过菜的剩渣,还没有来得及清洗。
那一定是去给僧人们送饭菜了。
妙真挽起袖子,开干,将切菜刀用水冲干净,又挂起洗净了的案板。
剩下的菜放进小盆里,盖上盖,放在锅里,还有火,不会冷掉。
又拿起扫把,从每个角落扫起,直到打扫的干干净净,最后将各种厨房工具归位。
整理完毕,电饭锅里的饭也好了,她给自己盛了一碗,在锅里夹了一些菜,是手撕包菜,她最爱吃的一种蔬菜。
坐在小凳子上细嚼慢咽地吃着。
她吃的特别慢,几乎没品尝到每一粒米的味道。
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吃饭过,不是狼吞虎咽,就是随便凑合吃点。
每顿饭要不和打仗一样,速战速决。
要不就像办公室忙到没有闲工夫的高级白领,为了省时间,吃几口就解决问题了。
就好像吃饭是世界上最无趣,最浪费时间的事情。
要是感受不到饥饿,她宁愿不花一点时间,浪费在食物上。
有些人吃饭讲究仪式,妙真吃饭,就是过场。
可有可无。
从小到大,都不在乎。
导致现在有慢性胃炎,一直没有断根。
人的确需要经历,只有经历了才知道走过的哪些是坑?
要是经历没有教训,踩的坑不够深,又难以改变。
所以人最好狠狠地栽一次,栽到头破血流,才可能浪子回头。
要不是红红和那女子的出现,妙真就像局外人,看清楚了真相。
要不是大耳垂对自己棍子呵斥,一次又一次才能长点记性。
磨难总能最终让人清醒。
妙真咀嚼香飘飘地大米饭,那滋味可是从来没有过,甜丝丝地,甜到了内心,就连她的眼睛里,看着帐篷里的一锅一瓢,都是甜甜的感觉。
她不急,慢慢嚼。
大耳垂突然掀开了帐篷的布帘子,看见妙真手上端着碗,若无所事吃饭的样子,还翘着二郎腿,那股离开时候的执着劲儿全身上下也看不见了。
大耳垂先发话:
“死丫头,想通了?”
说完,就将手中的几个大盆放在闲置的桌子上,大盆里还剩一些菜。
她顺手拿起盆里的勺子,为妙真舀了一勺红烧豆腐。
妙真的碗堆成了小山。
一股浓郁的豆腐香直入她的鼻孔。
豆腐是大耳垂是磨出来的豆子做成的,味道正宗,比市场上卖的更加有豆子的味道,而且没有添加任何化学物质。
妙真俏皮地看着大耳垂,说了一句:
“再来一勺。”
大耳垂脸上顿时开花,性情大变,和教训两女子的态度截然不同。
“多少都行,阿姨愿意伺候你。”
妙真勤快,又一勺炒白菜盖在豆腐上,饭碗已经满的放不下了。
她放下碗,去碗柜里拿了一个碗,为大耳垂阿姨添了一碗大米饭,电饭锅的米饭刚好跳闸。
和自己的碗里一样,妙真舀了好几勺菜,每一样一些。
双手递给大耳垂阿姨,说道:
“阿姨,你辛苦了,你可以收我为徒儿吗?”
“臭丫头,你早就是阿姨的徒儿了?阿姨什么时候抛弃过你?”
大耳垂扬起手,就要朝妙真打下去,妙真没有躲闪,扬起的手停在半空,就稳住了。
“你越来越“狡猾”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大耳垂阿姨接过饭碗,就从妙真的背后,掏了她的腋窝,痒的她哈哈大笑,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笑声。
大耳垂也跟着一起笑起来了,气氛格外融洽。
吃完饭,两个人收拾好帐篷里的厨房用品,再次看过,都已经整理干净,就去了隔壁帐篷。
那里是大耳垂的住所。
只有她一个人。
寺庙上下,如果妙真不上来,那两个女子不来,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以前还有3个老妈妈,都死于地震中,其中两个还是大耳垂的亲戚。
唯独只剩下大耳垂,她希望妙真留下来,帮助她在厨房里做事情,为了僧人们的生活,牺牲是应该的。
大耳垂希望妙真这样做。
妙真上山没有带衣服,行李箱还在山下,她算是逃出来的。
要是带上行李,可能现在还在山下,不可能见到今天发生的一幕。
原来缘分真是非常的奇妙。
妙真和大耳垂聊到深夜,最终她答应了大耳垂,决定就在普陀寺,为寺庙尽一份力。
也好静下来潜心修炼自己。
要是还按原来的人生发展,她知道会越来越累,活的越来越不是自己喜欢的模样。
难得有大耳垂的加持和信任,她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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