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的模样像极了去世的外公,她不能对着长的像外公的人又搂又抱。
妙真想起金牙气得将被子扔在地上,在上面来回跺脚。
那个年轻爱笑的年轻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举止优雅,几乎不贪女色,对妙真没有色欲,更没色心,妙真看出来了。
中年男子不是常来这种地方的人,看得出,他的内心比自己更纯净。
妙真想到这儿又把被子抱回床上,钻进被子里,将身子卷曲在被子中,闭着双眼遐想,她竟然不知觉地笑了几声。
出人意料,金牙和年轻人第二个晚上又来了。
金牙仍一脸豪气地抽出一叠厚钞票,甩给同样的两个女孩。
金牙在昨晚后行为变得放肆,三个人抽雪茄,继续喝茅台。
妈咪说年轻人指名要见妙真。
然而年轻男人没有碰妙真,甚至没有靠近,只是微微朝她笑,像是哑巴似的最后终于开口了。
“你的书,我看看好吗?”年轻人伸过了手,指向妙真的包。
唱歌的声音响到最高音,他只好比划。
妙真明白意思,从包里拿出心经递了过去。
年轻人的眼睛一亮,伸出大拇指。
妙真脸瞬间绯红,手无处安放,摆来摆去不自在,她隐隐觉得,中年男子一直在注目。
这天晚上,妙真又失眠了。
昏昏沉沉一直睡到下午,梦里她和这个男人一起上山摘野花,到河边玩耍,两个人手拉着手,非常温馨时光。
妙真还梦见年轻男人去了山间的一座庙宇,穿了一件和尚的衣服,她也跟着走进寺庙张望。
次日妈咪见妙真无精打采,眼睛浮肿,问道大姨妈好了没有,不行就回去休息。
妈咪的喜讯:
反正晚上陪的人多,说小娟昨晚赚了5万,今晚又出去了,不过换了一个。
妙真见妈咪眉飞色舞,盯着五颜六色变幻灯光,观看裸露性感的女人,花里胡哨的男人,就觉得这里是情色交易所,人间地狱。
而她正踩进这个粉红色的陷阱中。
也许,有一天,随时会走到小娟那一步,妙真心里瞎猜,又本能抗拒。
她带着复杂的心情想尽快离开夜总会,一个人在外面吹吹风。
小玲还在房间里,小兰今晚没来,听说她父亲跟踪几次发现了秘密,不知道小兰是回去工厂上班了,还是被爸爸锁了起来。
妙真用新手机试着拨通小娟的电话,想阻止她,毕竟从小到大的姐妹,她无法接受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肉体。
还要拷问小娟,要给一个说法,是不是把三个人都带上这条路,然后夜夜不归。
一想到这些,妙真的眼泪就气出来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了,现在很脆弱。
小娟接了又挂掉了,再打过去提示关机,小兰的电话通了无人接听。
妙真沿着人行道向出租屋的方向走,路过年轻老板的烧烤店,老板热情地招呼,请吃烧烤。
还问那个长的像俄罗斯女人一样的女孩子怎么去哪儿了?妙真说都在工厂上班,忙着呢!小老板说喜欢小玲,想请她吃饭,聊天。
妙真勉强答应把小玲的手机号码告诉小老板,等她坐定,立马发消息通风报信。
让小玲要圆慌,千万别说穿了。
妙真告诉小玲,老板喜欢你。
妙真又扭头又看了一眼老板,连声说着谢谢,妙真手上拿着烤肉吃了起来。
晚上的街道人来人往,灯光无处不在。
夜总会包间里似乎没有自由呼吸的地方,但妙真的心没有被困住,她大口的吃肉。
虽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妙真的心当下变得轻松。
“嘿,你怎么在这儿”?一个男人温和的声音传进妙真的耳朵里。顺着声音转过去,那个有些熟悉的年轻男人正从一辆豪车里钻出头,跟着打开车门,三步两步地几乎跳到她的身边说:
“我可以坐在你的身边吗?”年轻人双手使劲地搓着,又是晚上那拘谨的模样。
他盯着妙真,露出了认真又浓浓可爱的笑容。
“哦.....你.......”妙真话还没有说出口,呛的肉掉到了地上,露出一副喊捉贼似的架势,想说又卡住了,年轻老板也看过来。
”我可以和你一起吃烧烤吗?”年轻男人又开口,话声亲切,尊重与请求的双重语调。
妙真乱麻的心突然迎来光明,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移开压在桌子下的椅子,又用袖头擦了擦,让年轻人坐下来。
男人移近了,又多点了肉串,两个人开始无厘头的谈话。
“我叫一善,这是我的名片。”叫一善的男人双手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妙真。又说:“你是看心经的人,怎么会在那儿?”
“我.....” 妙真一时找不到最恰当又真心的话,语无伦次。
“我也不知道,你看心经吗”?妙真终于等了半天开口了。
“我不光看心经,金刚经,楞严经,法严经,道德经,易经。很多书都阅读,我热爱学习,古人的教诲,总是温暖人心,净化心灵呀!”一善滔滔不绝。
妙真看着名片上的名字。
一善,就在心里念了几遍名字,越念越正口,越来越喜欢喜欢这个名字。
名片上写着:
西环市致明房地产公司董事长,紫色梦幻酒庄经营人,中国传统文化西环市宣传大使。
妙真拿着手上的名片,用一种特殊的眼光盯着一善说:
“你真是与众不同,真优秀。”说完,妙真又感觉满脸发热发烧。
妙真还不懂男人,也没有谈过恋爱,更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味道,但是冥冥当中对眼下的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中年男人看上去,比爸爸的年龄小,比同村哥哥们的年龄大。
但对她有好意,妙真也有同感。
彼此没有表白,只是漫无目谈论不着边际的话,却又像谈的很有条理,正走向轨道,良好地进行。
其实他们的内容很少也很简单,多半都是一善在张口。
妙真坐在烧烤店,垫下针扎般地不安稳,可眼前的一善又能让妙真一直呆坐,笑容也变得恬静。
那一刻笼罩的虚伪不知飘向何方。
妙真始终没有踏实的感觉,但又渐渐地暖和了,她真希望是公园里,柳树下。下一次绝不在烧烤店里,妙真心里暗暗地想,延续一种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