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婧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市委书记宫树仁与她谈话半个月后,市委组织部进对旅游局班子进行了考核,内容就是考核旅游局现任班子履职情况,推荐成熟的正职后备干部正职人选。
十一前最后一周,周一下午五点钟,孙婧接到了申一甲打来了电话。
孙婧知道今天市委常委会研究干部,但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职务,也不确定能不能在会上通过任命。申一甲打来电话,肯定是要向她传递什么重要的消息。
“婧姐,这么大的事,还瞒着我呢。”申一甲说。
“什么事?”孙婧问。
“常委会刚散会,你的岗位调整了。”申一甲说。
“什么岗位?”孙婧真的不知道什么岗位,因为市委书记宫树仁已经表态了,她的事已经基本有眉目了,她不好到处打听。
“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市民政局局长。”申一甲的声音并不大,“恭喜你!”
孙婧以为申一甲可能是在忽悠她,市政府副秘书长怎么可能呢?她做了工作的确不假,但没有那么大的力度啊!她不过是想调整一个岗位,躲开黄金辉的报复和纠缠。
“不可能!一甲,你能不能别跟你姐开玩笑。”孙婧说,“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哪会轮到我。”
“姐,亲姐,我真没跟你开玩笑。”申一甲说,“我说的千真万确,一个字都不差。我也纳闷呢,我姐这是什么路子啊,这么野!”
“缺德小子,你积点口德行不,别人说我也就算了,你也敢这么说我,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孙婧气哼哼地说,“你等着啊……”
孙婧虽然嘴上对申一甲一点儿也不客气,其实心里并没有生气,她怎么可能生气呢,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地离开了旅游局,再不用看黄金辉的脸色了,她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
申一甲并没有急着放下电话:“婧姐,还有一个消息,可能是你不愿意听到的。”
“什么消息?”孙婧警觉地问。
“你还记得纪检委的赵玉珏吗?这次干部调整也有她,纪检委三室主任。”申一甲说。
孙婧冷笑一声,有她就有她呗,这是早晚的事,不过比她预想的早一些罢了。她虽然当年得罪了赵玉珏,但好在她并没有什么把柄在赵玉珏的手里,量她赵玉珏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不过孙婧也承认,今天的赵玉珏已经不是昔日失魂落魄的赵玉珏了,她已经在短短的几年里完成了华丽转身,从一个不鸣一文的市井怨女,摇身一变成了城市白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女子上升的节奏这么快。
孙婧利用周末的时间,去了一趟省城松江,在街里吃了午饭,就匆匆来到甘代远的那套房子里。
她先准备了几道菜,做完了刀工,就给甘代远打了一个电话。
“哥,我过来了。”孙婧说。
“我估计你今天会来,从外县往回赶呢。”甘代远说。
“哥你别着急,我在家边做饭边等你。”孙婧说。
一个小时以后,甘代远回来了,孙婧不由分说,扑上去就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孙婧已经习惯了。
甘代远对孙婧亲热的路数早已经非常熟悉了,但这种还没等他脱鞋就亲热的事情很少发生。
“小婧啊,今天情绪不错啊。”甘代远脱了鞋,一边往里走,一边脱外套。
“我终于不受黄金辉管了!”孙婧跟在他的后面。
甘代远的反应并不像孙婧想象得那么明显。他回头呵呵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朝前走。
“哥,我离开旅游局,去民政局了。”孙婧说。
“你还满意吗?”甘代远脱了外套,在沙发上坐下来。
孙婧挽着他的胳膊:“当然满意了,只要离开旅游局,怎么样我都满意。”
“呵呵,要求不高嘛。”甘代远笑了,“看来你这是给我通风报信来了。”
“这不叫通风报信,这叫既成事实。”孙婧说,“民政局长只是一个兼职,市里还给了我一个政府副秘书长。”
“好,今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甘代远平静地说。
孙婧倒吸了一口气,甘大市长淡定啊,真是见过世面的人。
“庆祝可以,但不喝白酒了。”孙婧说,“你中午喝了多少啊?”
“不多,就两缸。”甘代远说。
“两缸还不多?”孙婧说,“哥,不是我愿意管闲事,我哥真得控制一下酒量了,以后改喝红酒吧。”
“就来一杯。”甘代远说。
“得了吧,我才不信呢。”孙婧偎在甘代远的怀里。
甘代远轻轻拍着孙婧的肩膀,另一只手打开了电视。
孙婧知道,一场肉搏又要开始了,这也是甘代远的习惯,白天**要开着电视,声音不大不小,在所有的房间都能听到。孙婧不会阻止甘代远,甚至有时候会主动把电视打开。
这大概是甘代远调节情绪的一种方式,在杂乱的声音中,他会更加放松一些。
甘代远开始脱孙婧的内衣,她迎合着他,脸上带着温柔地笑。甘市长变得越来越放肆了,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沙发上对她怎么样,现在两个人熟悉了,在这套房间的任意一个角落,他可以随时随地向她发起攻势。
两个人在沙发上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消停下来了。
甘代远占着贵妃座,孙婧则占着三人坐,头枕着他的大腿。甘代远虽然已经是五十出头的人了,但战斗力丝毫不差,而且更温柔、更持久,让她心满意足。
“锅里炖的什么,好香啊!”甘代远问。
“人参鸡,给市长大人好好补补。”孙婧嘻笑道。
“我不用补,我不缺营养。”甘代远忽然换了话题,“小婧啊,在蓝河,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干部,三十多岁能坐到县处级的不多啊!”
“那是。”孙婧得意地说,“我一直觉得很不好意思,怕被别人误解,好像我走了什么上层路线。”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甘代远说,“在官场,女人被人议论是正常的,这点你大可以想开点。”
“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工作。”孙婧说,“所以这次调整我非常领情,这几年没白干,领导心里还是有数的。”
“你可不要骄傲啊!”甘代远说,“许多干部后来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都不是被别人打倒的,而是自己不小心酿成错误,一失足成千古恨。”
“千古恨?哪有那么严重啊。”孙婧说,“我这个人很知足,也没有什么野心。如果不是和省局的关系没处理好,我其实在旅游局就不错。”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甘代远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过手机看了看,接通放在耳边,孙婧立刻从他的腿上坐起来。
下午已经来过几个电话了,甘代远基本是看一看来电,却不接电话,这个电话应该比较重要。
“明明,你回来了?”甘代远问,“上午就到了?这回在家呆几天啊?”
孙婧低头听着,是甘代远的女儿甘明明回来了。他静静地听着电话,还不时地看孙婧一眼。
“噢,我在外县呢。”甘代远说,“今天拉练,要走两个县呢。”
孙婧无声地笑了,甘大市长真能编,明明在她的怀里呢,他却说在外县呢,她的胸怀哪有那么宽广啊。
“早不了,晚餐后才能回去。”甘代远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好陪陪你妈吧,她天天念叨你,我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孙婧听了这个电话,心里立刻没底了。
既然甘代远的女儿回来了,他是不是应该马上回家见见闺女啊,他们一个要务在身,一个又在上大学,父女俩见一次面不容易。
甘代远并没有回家的意思,重新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哥,今天早点吃饭吧,完了你早点回家。”孙婧说。
“我回家干什么?你以为甘明明是真想见我啊?”甘代远“哼”了一声,“她是替孙莹莹打探敌情呢,甭管她。”
甘代远话里有话,锋芒直指孙莹莹,让孙婧感到意外。
甘市长和自己的老婆怎么了?听他的口气,好像两个人最近不太愉快啊。
孙婧不敢提孙莹莹,省得甘代远多想,好像她要取而代之似的。自从上次孙莹莹闹到蓝河,孙婧对她的印象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孙莹莹不那么尊重了。但她至少是甘代远发妻啊,怎么说两个人也是有感情的,多说无益,不如不说。
孙婧与甘代远同居已经快一年了,虽然频率不高,但质量不低,无论从思想上,还是在床上,两个人都配合很愉快,基本没有出现什么矛盾,孙婧的心里有一种离不开他的感觉,几天不见面,心里就空落落的。
她重新躺在甘代远的腿上,想懒一会儿再去厨房做饭,反正最费时间的菜都已经快好了。
孙婧的手机响了,这个时间打进来的电话,估计是打给她的祝贺电话。手机在她的包里,她懒得去接。
电话响了两遍之后,又响起了第三遍,孙婧只好爬起来。这是谁啊,不就是恭喜一下嘛,发个短信就得了呗。
她翻出手机一看,电话是甘明明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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