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瀚突然说了:“如果是钟铭和老猫这两个人,你认为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都没有可能。”赵玉珏干脆地说。
“我是说,如果,必须让你在两个人中选择一个人,你认为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罗瀚说。
“没有这种可能。”赵玉珏说。
“我再说一遍,我是说如果、假如、假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罗瀚固执地说。
“处长,我都说了,没有这种可能,如果你非要我说,我就是说一千遍,也还是这句话,没有这种可能,没有这种可能,没有这种可能!”赵玉珏急了。
“好好好……”罗瀚无奈地说,“没有没有,行了吧?”
“如果,如果,你真让我说一种可能的话。”赵玉珏说,“倒是有一个人。”
“谁啊?”罗瀚问。
“你啊,罗瀚。”赵玉珏笑道。
“我……我可没有那么多钱。”罗瀚说,“我拿什么给你买车啊,再说,我就是想买也不敢买啊,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呢,可是一个、一个没嫁过人的姑娘。”
其实说这个买车的人可能是罗瀚,不过是赵玉珏灵机一动,顺嘴一说。她看着罗处心慌失措的样子,觉得好笑,在工作时显得很成熟教练的人,刚才向她解释时,表情显得特别尴尬。
赵玉珏向罗处请假,说下午出去办点事。其实她是想去一趟汽车店,当面把汽车退回去。罗处似乎看出了她请假的动机,没有问她什么,就连连点头。
她离开办公大楼,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达达汽车4s店。
赵玉珏自报姓名,负责销售业务的陈经理接待了她。她掏出装着钥匙和购车收据的邮包,直接放到了陈经理的桌子上。
陈经理面露难色,表示自己只负责卖车,并根据顾客的要求,由客人自提,或者送货上门,像她这种要把车退给买主的事,陈经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他建议赵玉珏直接与买主联系。
“那就请你把买主的名字和地址给我。”赵玉珏说,这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陈经理似乎早有准备,“我也不知道车主的姓名,对方什么也没有留下,连本人什么样,我都没有见过。”
“那他是怎么买的车?”赵玉珏根本不相信陈经理的话,认为这不过是他的托词而已。
“这台车是在上海总部付款,不过在达达公司付货而已。”陈经理说。
“在上海付款?”赵玉珏疑惑不已。
陈经理的话,无疑是在告诉赵玉珏,购车人在上海。
赵玉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简直变得越来越离谱了。她在上海没有朋友,与那座大都市一点关系都没有,购车人怎么可能在上海买了车,然后送到天在天边的她?
“我在那里没有一个熟人,我不管这个购车者在哪里,都会把这台车退回去。”赵玉珏说,“请陈经理帮我办一下手续吧。”
“我见过男人给女人买车的,也见过女人眉飞色舞的,还见过女人嫌车不好的,就是没见过购车者躲躲藏藏的,更没见过像你这样横竖不要的。”陈经理说,“对不起,赵女士,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你了。如果我把车退回总部,总部不仅会责备我们无能,还会失信于购车顾客。”
“失信于购车者?”赵玉珏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公司与购车者有一个合同,第一条就是为顾客保密。”陈经理说,“别说我不知道这个购车者是谁,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
陈经理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的确有一个人购车送给她,而且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是为什么呢,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赵玉珏怀疑,是不是上海总部搞错了,这台车可能是送给别人的,或者是一个和她同名的人。但陈经理的眼神在明确告诉她,不可能,不会错,就是她。
她不愿意再想下去,与陈经理告别,要离开汽车店。陈经理拿起了那个邮包,转到她的前面,拦住了她。
“这台车,你最好还是开回去吧,你收到了这个钥匙和收据,就说明我们的货已经送达了,提不提车,什么时候提车,全看你什么时候方便。你要是没有时间,我们也可以为你保管一个月,只有一个月。”陈经理说,“如果一个月之内不提车,我们就要把车送到收货地点。”
“我不可能不明不白地收下这台车。”赵玉珏说。
“车呢,你可以先不提,不过钥匙你先拿着,回去再好好想想。”陈经理说。
赵玉珏回到局里,人还没有进办公室,就看见罗瀚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冲着她招手。她跟着罗瀚进了他的办公室,靠在门板上,叹了口气。罗瀚旁若无人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笑了笑。
赵玉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转过身来,无助地看着罗瀚,把那个装钥匙和收据的邮包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罗瀚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任那个邮包在桌子上放着。
“我倒有一个主意。”罗瀚说,“你不妨先把钥匙收下来。”
“为什么?”赵玉珏说,“我不想要。”
“你想想,别人送你车,图的是什么?”罗瀚说,“还不是为了取得你的好感。如果这个人始终不露面,你就无法知道他了,更无法知道他对你的做出,这个人会甘心吗?他送你车还有什么意义?”
赵玉珏不由得暗暗佩服罗瀚,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天底下哪有那么傻的人,送给别人一台车,还不想留下姓名。这个送她车的人迟迟不出现,不过是在玩深沉罢了,或者是哪个人在搞恶作剧。
赵玉珏决定听罗瀚的,等着这个人出现。
“你还是想想办法,帮我把这台车退回去吧。”赵玉珏说。
“这个事我不能帮你。对方如果是个女人,倒是没什么问题,对方如果是个男人,那就很容易误会。”罗瀚说。
赵玉珏知道罗瀚的意思,他是怕沾上这件事,使购车者误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因此引起什么事端,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现在她和罗瀚在明处,赠车的人在暗处,他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无法脱离赠车者的视线。她表面上装作不高兴,心里却已经采纳了罗瀚的建议。
“不帮拉倒,想得还挺多的呢。”赵玉珏撅起嘴。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呢,在幕后给你出点主意什么的。”罗瀚说,“你呢,按着我说的做。”
“说吧,什么主意?”赵玉珏问。
“暂时还没有什么主意。”罗瀚说。
“那叫什么幕后啊。”赵玉珏很不服气。
罗瀚被赵玉珏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目无领导。”
赵玉珏知道罗瀚不会真的生气,露出满不在乎的姿态。其实要给她出主意是他自己大包大揽的,他能这么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毕竟对她的了解有限。
罗瀚的眼睛里平平淡淡,看不出有心里有什么波动。在赵玉珏的眼睛里,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女人面前,往往表扬得异常冷静。至于这种冷静的背后到底有没有别的东西,她就不知道了。
罗瀚微微一笑,将了赵玉珏一军:“让我帮忙可以,你必须得给我提供一些新的情况。”
赵玉珏的态度很配合:“只要你想知道的,只要我能说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问你,除了钟铭、老猫和我,还有没有别的走得很近的男人?
赵玉珏差点没被罗瀚的话逗乐,不是他的话可笑,而是他竟然把自己也列进了与她走得很近的男人里。这不能怪他,他们走得的确非常近。
罗瀚这么说,也许是一种严谨的态度使然吧。他在说出自己名字的同时,其实也把他排除在了送汽车的人之外。
“处长是什么意思?”赵玉珏问。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怀疑送你车的人是一位男士。”罗瀚说。
赵玉珏的大脑在迅地转动。从初中到现在,和她接触过的异性倒不少,但很少有单独接触的。在钟铭、周森和老猫之前,的确有那么一次朦朦胧胧的初恋,而且还有一些追求过她的男生,但她与那些人的关系,顶多是似是而非,而且早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那些人好多年不联系了,根本不可能送车给她。
“除了你们三个,真的没有别人了。”赵玉珏一口咬定。
“那就好办多了。”罗瀚表情显得很轻松,“钟铭和老猫,谁去了外地?”
罗瀚总是问这种很难让人回答的问题。赵玉珏想,他又不是他们保镖,怎么可能知道他们都去了哪儿。老猫还在本市,她曾经见到过,钟铭已经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如果按照罗瀚的分析,最后的嫌疑人应该是钟铭。
“老猫还在蓝河,钟铭已经见不到了。”赵玉珏说。
“你能确定吗?”罗瀚问。
“当然。”赵玉珏说。
“现在最大的嫌疑,应该是钟铭。”罗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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