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扶住姜玉慧的肩膀,嗅到一股浓郁的发香,嘿嘿笑了:“不用你不用你,我抬就行了,这活就得男的干。”
姜玉慧叹了口气,一只手搭着申一甲的胳膊。
申一甲想,自己就绅士点,扶她起来吧,虽然他和她还不太熟,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一只手架着她的一只胳膊,轻轻一拎,就把姜玉慧就从地上拉了起来。她的身子轻飘飘的,比沙发轻多了。
“没看出来啊,你这么有劲儿?运动员出身吧。”姜玉慧似乎很享受被扶起的过程,手在申一甲的胳膊上停留了一下,才慢慢松开。
“过奖了,我在进机关之前,当过几年推拿师,这双胳膊天天用,所以就比一般人力量大一点。”申一甲说。
“推拿师?”姜玉慧重新打量起申一甲来,目光里带着好奇,“是洗浴中心的那种按摩师吗?”
申一甲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自己倒是干过洗浴中心的按摩师,那还是他刚到蓝河,考医生落榜,工作没有着落的时候,那都是老黄历了,不过这不能对姜玉慧说啊。
“我明白了,是治病的那种推拿。”姜玉慧说。
申一甲见姜玉慧并不急着搬沙发,心里嘀咕起来。不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否则孙婧该有想法了。如果照这样和姜玉慧聊下去,就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去了。
“你就在一边看着,我自己来。”申一甲说向姜玉慧摆了摆手,让她退到一边。
“看来我找对人了,你搬这个沙发问题不大。”姜玉慧说。
“没有问题。”申一甲更正道。
他把沙发轻轻挪到垫好的纸壳上,沙发后面果真露出了手机。他跪倒在墙边,伸手到沙发后面,轻松取出了手机,拿在手里看了看,谢天谢地,手机并没有摔坏。
他把递给了身后的姜玉慧,重新把沙发归位,又把地上的纸壳归到一起,这才站起身来。
姜玉慧摆弄了几下手机,回身放到茶几上,笑吟吟地看着申一甲:“今天真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来帮忙,这手机恐怕就拿不出来了,就算能拿出来的话,地板也完了。”
申一甲摇头客气着,姜玉慧的确实说了真话,但他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被人感谢来感谢去的。
“真不好意思,把你的手弄脏了,你来洗洗手吧。”姜玉慧说着,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不用不用,我回去洗好了。”申一甲说。
“你干了几年推拿师啊?”姜玉慧的话非常突兀,显然不知道申一甲想马上离开,还想再和他聊一会儿。
“三年多吧,四年头。”申一甲面朝门外的方面说。他的心里有些懊丧,姜玉慧早不找他晚不找他,偏偏赶在孙婧来的时候找他,真是见鬼了。孙婧是什么人啊,县级市的市委副书记,得罪不起的主,如果他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她还不得吃了他。速战速决吧,赶紧走人,姜玉慧这里还有机会,只能以后再说了。
“再坐会儿吧,吃点水果,我这就给你泡茶去。”姜玉慧说。
申一甲搞不清她到底是真的留他,还是客气一下,反正他是想马上走人了:“我刚才叫了外卖,得马上回去了,外卖敲不开门,还不吃了我。”
“是嘛,那你赶紧回去吧,今天我就不留你了。”姜玉慧说。
申一甲终于松了一口气,多亏有个外卖搪塞,要不今天还不知道怎么跟姜玉慧说谎呢!
他匆匆告别姜玉慧,回到了楼下,开了门进了屋,发现卧室的门开着,孙婧却不在里面。他环视一圈,忽听到洗卫间里有流水声,便凑了过去。
洗卫间的门紧闭着,申一甲推了推没推动,猜是孙婧从里面锁上了门,便轻轻敲了几下。
“等一会儿,马上就完了。”孙婧并没有给他开门。
申一甲说:“在家里洗澡还怕人啊,我进去帮不帮你。”
“谢谢,不用。”孙婧说。
申一甲站在门口,不肯离开,孙婧好像根本没有给他开门的意思。
应该是外卖到了,有人在楼下按响了门铃,申一甲来到对讲前问了问,果真是外卖到了。
申一甲从外卖小哥手里取了订好的外卖,在桌子上一盘盘摆上,又用盘子盖好,然后又从柜里取出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
他刚摆好筷子,孙婧就从洗卫间里出来了,长发湿漉漉的,身上只戴了胸罩,穿了一点丝质短裤。申一甲忙跟了上去,想从后面抱她一下,不想孙婧用力地甩了甩头发,细密的水珠溅了他一脸。
孙婧一边嘻嘻笑着,一边继续朝卧室走:“嘻嘻,我就知道后跟着一只馋嘴猫。”
“你太狠了。”申一甲停下脚步,在脸上擦着。
孙婧转过身来:“行啊,这么快就和女邻居勾搭上了,刚才是谁敲门啊,漂亮吗?”
“再漂亮也没有孙书记漂亮。”申一甲紧紧盯着孙婧的颀长匀称的身体,不怀好意地笑着。
“行了,别献媚了,实用主义。”孙婧转身进了卧室,“当”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申一甲见状止住了脚步,孙婧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要穿衣服,不希望她打扰他。他有些不甘心,孙婧什么意思啊,在外边学习那面长时间,学习回来连女儿都没见到呢,就过来见他了。她既然不想和他亲热,那她图什么啊。
申一甲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孙婧出来,是孙婧以后真的不想和他亲热了,还是她刚才知道有年轻女人找他,心里不舒服了?他不想再想了。
孙婧在卧室里呆的时间并不长,出来的时候衣著整齐,发髻高挽,像一朵美丽动人的出水芙蓉,亭亭玉立的他的面前。
“过来,现在可以抱抱了。”孙婧向申一甲张开了双臂。
申一甲咧开嘴笑了,原来是这样啊,孙婧刚才是觉得自己没有洗澡,是想在洗完澡以后再和他亲热。他几步冲过去,环住她的腰,在她的脸上、唇上一阵犯猛亲。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孙婧推开申一甲,“这么远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吧?”
申一甲心里格登一下,孙婧太神了,竟然知道他心里有事。
“走吧,陪小姨喝一杯。”孙婧在申一甲的胸肌上捏了捏,“小伙子还是那么结实。”
两个人没有坐在对面,而是并肩而坐,申一甲把一只手放在孙婧的腿上,不停地揉搓着。
“哎呀,别搓了,再搓就出泥了。”孙婧笑着拿开他的手。
申一甲把红酒倒好,端起杯子,和孙婧碰了杯。
“孙婧不远万里学成归来,在下为你接风洗尘,我先干为敬。”申一甲说着,干掉了杯里的酒。
“你这种喝法太土了。”孙婧说,“让我以为自己到了乡镇呢。”
“那怎么喝?你打个样吧。”申一甲说。
孙婧举杯啜了一口:“你快别给我装傻了,说说,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工作怎么样?”
“坐下就谈工作,是不是有点太那个……装了?”申一甲问。
“那有什么办法,有时候该装就得装。”孙婧说,“我怎么听说,你把一个女部下给炒了,真的假的?”
申一甲暗暗惊奇,孙婧的消息太灵通了,连朱艳被调走的事都这么清楚,这是谁告的密啊,太能搬弄是非了,那是他炒朱艳吗?明明是领导要优化干部队伍啊,怎么把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不是我炒的,是领导定的,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申一甲做委屈状。
“我猜也是,你是无辜的。”孙婧说,“不过你要知道,这话到传到我这里就已经完全变味了,你一定要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
“那是那是。”申一甲点头。既然孙婧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还真不如对他说实话了,把封主任要把他调走的事告诉孙婧,以他们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
他跟孙婧的小碟里夹了点菜,便对她说了起来。他把政府办主任封官生找他谈话,要给他调岗的事了。见孙婧没什么反应,便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
“说完了?”孙婧问,“就这事?很正常啊?哪个单位都得轮岗啊,这只能说明你们政府办比较正规而已,封官生封大秘书长还能免了你的职不成?”
“那倒不能,不过我当督查室主任的时间并不长啊。”申一甲说,“有个事我忘了跟你说了。”
孙婧笑了:“说”
“在这之前吧,杨重找过我,我把训了一顿。”申一甲说。
“啊?”孙婧放下了筷子,“你没搞错吧,杨重是副市长,你只是一个科长,他训得着你吗?”
“我说就是呢,我现在也没搞明白,他到底是哪儿来的一股火。”申一甲说。
“那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了?”孙婧问。
“我没犯什么错误啊。”申一甲说得理直气壮。
“那不可能,你可能犯了比较严重的错误。”孙婧说,“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