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婧接到办公室主任的紧急通知,说是有重要的接待任务,接待办中层以上干部接到电话后立即到单位开会。孙婧的表情很无奈,当即挂断手机,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两口,就要往外走。
申一甲心中刚刚滋生的欲望,立刻被这个电话熄灭了。他拉住孙婧的胳膊,想抱她一下,孙婧很配合,转过身来,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娟子去买蛋糕了,给你女儿的。”申一甲走廊里,对孙婧解释着。
“没有时间了,你留着吃吧。”孙婧说。
申一甲看着孙婧匆匆上了车,调转车头,进入大道,向望月楼宾馆方向驶去。他看着远去的小车,心里非常懊丧,回到店里,在前台看了看营业记录,两个女按摩师正在为客人按摩。
申一甲正在收拾碗筷,娟子拎着一个大蛋糕,兴冲冲地回来了。她没有按照申一甲说的,把蛋糕放到休息室,而是直接拎到了申一甲和孙婧刚才吃饭的小屋。
“人呢?”娟子带露疑惑。
“走了,单位有会。”申一甲说。
“那蛋糕怎么办?”娟子问。
“那有什么怎么办的,吃了吧,你不是最喜欢吃蛋糕吗。”申一甲说。
“真的?够意思。”娟子说着,去掉了蛋糕的包装盒。
蛋糕上用红色的奶油写着“甜甜生日快乐”几个字,娟子拿出切刀,麻利地把“快乐”两个字切了下来。她刚要往嘴里放蛋糕,发现申一甲正似笑非笑地看她呢,便立刻停住手,来到他的面前,把蛋糕送到他的嘴边。
申一甲接过蛋糕,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抓起蛋糕上的奶油,轻轻反手,涂在了娟子的脸上,她的鼻子上嘴上,沾满了彩色的奶油。
娟子被申一甲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不知所措。
“你疯了?”娟子喊道。
娟子脸上的奶油在动,申一甲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的这个动作,其实就是一种发泄,把孙婧离去产生的不快,全都发泄到娟子的身上。
“你给我舔了!”娟子站在那里,一动一动。
“娟子,跟你开玩笑呢。”申一甲发现玩笑有点开大了。
申一甲被娟子的气势镇住了,露出尴尬的笑容,为自己刚才的动作解嘲。
“今天你必须给我舔了。”娟子抱起了胳膊。
“舔就舔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申一甲不敢再火上浇油了。
按照正常的逻辑,娟子如果生气了,应该叫他擦掉。既然她让他舔了,可能是有一点怒不可遏了。申一甲自知理亏,今天又不是娟子的生日,把蛋糕奶油抹到她的脸上,算怎么回事呢,至少也该事先铺垫一下,别让她产生误解。
申一甲慢悠悠地来到娟子的面前,舔了一口娟子脸上的奶油。
他忽然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面前站着的人不是娟子,而是孙婧。
申一甲见娟子没有反应,又抓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脸上吃了第二口奶油。
“干什么你?流氓!”娟子突然扳住申一甲的脑袋,仰起头来,用力往上一蹭,把脸上的奶油实实在在地抹在申一甲的脸上。
这回轮到申一甲吃惊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娟子会用这种方式回敬他,他喜也不是,怒也不是,连忙用手把鼻子上的奶油揩掉。
“嘻嘻。”娟子笑了,双手把眼睛上的奶油擦掉,“让你坏,这回尝到恶果了吧,这就叫报应。”
“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不吃亏。”申一甲用手指点着娟子。
娟子也觉得刚才的动作有点过分了,忙拿过纸巾,拉着申一甲来到到镜子前,在他的脸上擦拭着。眼看着擦得差不多了,就把申一甲晾在一边,对着镜子,清理着自己脸上的奶油。
申一甲把奶油抹在娟子的脸上,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动作,娟子回敬他,则属于一种报复性的举动了,娟子明知道申一甲不会把她怎么样,但也不想这样僵持下去,最后只好把它当成一个玩笑来处理了。
“一甲哥,不闹了,说点正事吧。”娟子说,“你是不是要把店兑出去啊,兑给我吧。”
申一甲并没有对娟子说过兑掉推拿店的事,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就是听到了他和孙婧的说话内容。他认为娟子完全是异想天开,兑一个店那么容易呢,他一直也没有从阿丁的手里兑下这个店,就是缺少资金。
“娟子,咱不开玩笑好不,你要兑下这个店,哪来的钱啊?”申一甲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娟子说,“我既然想兑,就肯定有办法。”
娟子的话,给申一甲提了一个醒,他忽然意识到,以前是不是有点慢怠娟子了。她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跟瘪三似的,没事就苦穷,她拿什么兑这个推拿店啊。
申一甲拉着娟子在桌子前坐下,意思很明白,让她吃蛋糕。
娟子取出两个小盘,又重新切了两块蛋糕,递给申一甲一块。
“这个店要是兑给别人,你就没有地方住了,兑给我没事,你还可以在这里住下去。”娟子显得很仗义。
申一甲听娟子这么说,不禁连连点点头,娟子太了解他了,在这方面的悟性不比谁差。她说得不错,这是他面对的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如果娟子有足够的财力,还真是一个推拿店老板的合适人选,这段时间,推拿店的里里外外大小事情,还多亏了她,在管理上也没什么问题。
申一甲拿过红酒瓶子,里面还剩下半瓶酒,便给娟子倒了一杯。桌上的菜还剩下大半,娟子把大半盘蜜汁山药拉到自己近前,她和申一甲搭伙吃晚饭已经习惯了。
这丫头,还真不能得罪,万一她真的把推拿店兑下来,那可就是名副其实的老板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店到底兑不兑出去,他还没有吐话,他现在还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这个店要是往外兑,我第一个考虑你。”申一甲说。
“反正你要不兑给我,我就找阿丁去。”娟子说,“如果你要兑给了我呢,到时候,我就聘请你当店里的金牌推拿师。”
娟子轻松击中了申一甲的软肋,推拿店本来就是阿丁的,娟子要是找阿丁,他是真没尿了。她给了他一巴掌,又给了他一颗甜枣,还请他当什么金牌推拿师。
申一甲认认真真地看了娟子一眼,娟子含羞低下了头。
孙婧曾对申一甲说,娟子对他有意思,他当时并没有往心里去。现在他有点明白了,看来娟子惦记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这个推拿店啊!
“一甲哥。”娟子说,“阿丁哥走之前,我本来想兑下这个店呢,当时你说要试一试,我就没表态,放弃了,跟你争我一点优势都没有。”
娟子虽然没有直说,但她话里有话。她是因为申一甲要接手推拿店,才没有和他争。其实她是有资格和他争的,她跟了阿丁好几年了,申一甲才跟了阿丁两三年。
申一甲开掉了杯里的酒,又从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来,想就着下酒菜,和娟子再喝点。这些酒都是患者送的,红酒快喝光了,白酒都剩下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调到接待办了。”申一甲说,“今后我就是公家的人了。”
“真的?你没骗我吧?”娟子说。
“这个假不了,市长特批。”申一甲扬起头,不可一世的样子。
娟子眼里放出异样的光彩,忙端起面前的杯子。她立刻明白申一甲为什么这么亢奋了,原来是身份变了,以后有着落了,再也不用在这里伺候人了。
“这我得祝贺你。”娟子端起了杯子。
申一甲与娟子碰了杯,两个人把刚倒满的红酒喝掉了大半杯。
“娟子,怎么样,一甲哥不是一般人吧?”申一甲得意地说。
“一甲哥,你看我怎么样,我去你们那里行不行?”娟子马上给申一甲出了一道难题。
“这个……唉!”申一甲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张狂了,被娟子踩住了尾巴。
该怎么跟娟子解释呢?申一甲想。娟子的表现特别乖巧,一个劲儿地往申一甲的盘子里夹菜,后来干脆把凳子搬到了他的身旁。
“你得容我当了官啊。”申一甲终于找出了推诿的办法,“等我说了算的那一天。”
娟子夹菜的手停住了。申一甲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没有权力怎么能帮她进机关呢。现在他刚刚出头,不说自顾不暇吧,起码能力有限。
娟子再次端起杯子,身体和申一甲靠在一起,申一甲顺势揽过她的肩膀,与她碰了杯子。
申一甲这时是把娟子当成哥们的,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他的手越位了。娟子的身子僵直在那里,粉面含春,含情脉脉,一动也不动。
“一甲哥,人家喝多了。”娟子忽然闭上眼睛,歪在申一甲的身上。
“你看你,悠着点,我也没让你喝多啊。”申一甲扶着他的肩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被娟子这一靠,申一甲的酒醒了。孤男寡女,在一间小屋子里,偎在一起,太不像话了。这要是让哪个按摩师看到了,他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娟子,娟子!”申一甲轻声地唤她。
“有点困了。”娟子闭着眼睛嘟囔的一句。申一甲看着娟子那张特别宁静的脸,忽然发现她的小模样还挺标志,又黑又长的睫毛覆盖着下眼帘,粉嘟嘟的小嘴,油汪汪的,脖颈上的静脉在有节奏地跳动着,一点也不难看啊。
申一甲偷偷看着娟子,有一种意识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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