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鼎福将院子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定每个地方都贴了黄符,这才重新回到前院。
此时院子中间摆着方桌,铺着黄布,两边燃着蜡烛,中间一个铜香炉点着三支香。前面有黄符,糯米,鸡血,黑狗血,还有一把桃木剑。
回头看了一眼堂屋内静静躺着的宝宝,张鼎福眼中只有坚定。
“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木门被敲响,张鼎福抓起桃木剑,缓步向前走,试探的问道,“爸?是你回来了?”
“咚咚!咚咚!”
又是两声,门外的人根本没回答。
张鼎福下意识皱眉,如果是他爸,不可能不说话,难道真是孤魂野鬼?看了眼门后放的一根杨木和槐木,还不是时候。
又向前走了半步,再次开口询问,“严君格?是你吗?”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张鼎福脚踏罡步,拉开架势,右手持剑,左手掐诀。猛地打开大门,门外却空空如也!!!
正疑惑间,肩膀被拍了拍。心下大惊,瞳孔猛然一缩,回身就劈,却在看清来人时又生生收住剑式。
“哎哎哎!!!师弟师弟,剑下留人,这怎么刚见面就砍人啊!”张天元双手握住张鼎福的手,嬉皮笑脸的夺了他的桃木剑。
桃木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笑道,“师弟,这是出什么事了,弄这么大阵仗。到处都贴着符。”
再一回头看到法坛,桌案挡住了堂屋内躺在地上的人,他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吹了个口哨,“不是,师弟,这什么情况?猛鬼出动?”
张鼎福气愤的夺过桃木剑,回身将院门关上,径直往里走,显然是生气了。
结果手腕一紧,被拦住了。张天元陪笑脸道,“师弟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刚刚就是开个小玩笑。”
“哼!玩笑!你怎么来了?”
张天元心虚的用手指了指一边的院墙,这个高度,他跳进来还是很轻松的。“师弟,今天虽然是中元节,可你这准备是不是太,,,”
额(#-.-)张天元尴尬的摸了下鼻子,继续交代,“师弟,你之前受伤还没痊愈,这又千里迢迢的回家,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那我想跟你回家来,你又不让,我只好偷偷跟来,,,”
越说张天元声音越小,偷偷看了眼张鼎福的表情,见对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也就不慌了,嘿嘿傻笑两下。“其实我昨天就到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没见到你人,我就在附近转了转,没想到还看到宝宝了。”
“对了,你看,我给宝宝拍的照片,他当时好乖好乖,说话声音软软的,人也漂亮,嘿嘿,这点随你!”
“照片在这!嘿嘿!”照片里的宝宝换了身衣服,眼睛仍然蒙着布巾,小小的人儿站在院门前。
“对了,宝宝呢?哦,我知道了,宝宝体质特殊,你今天做法是怕有妖魔鬼怪骚扰宝宝是不是!”
“那我来对了,这种粗活交给师兄就行,师兄保准让你满意!”
张天元滔滔不绝的说着,一直没得到回应,这才看张鼎福低垂着头,眼眶都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这是?”半天得不到回应,他也急了,抓住张鼎福的肩,低头与他平视,“师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师弟一向坚强,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才回来不到一天,难道!
难怪一直没看到老张头,八成是出事了!
下一瞬,张鼎福赤红着眼睛看向堂屋,张天元快走几步,视线越过桌案,看清躺在地上的竟是宝宝!
心中不由一惊,怎么会???回身再看院里院外的布置,哪还有不知道张鼎福的打算。
快走几步一把将张鼎福半揽进怀里,抬手轻抚着他的背安抚,“师弟,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宝宝一定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张鼎福用力擦了一下眼角,点头,“多谢师兄!”
“咱俩谁跟谁,用不着说谢谢,你跟我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天元法力高,赶路自然也快,又有心想提前过来,因此没遇上张鼎福。昨天到了村里,他很快就找到蹲在李寡妇家门前空地上玩玩具的宝宝。李寡妇年纪轻轻的就守寡,有点心机,却也不是张天元的对手。
几个回合,张天元就打听的差不多了,也确定了宝宝的身份,一高兴便给宝宝拍了照片。
之后偷听到老张头从城里传来晚一天回来的口信,张天元便想着明天再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听完张鼎福的话,张天元暗暗捏紧拳头,心疼宝宝小小年纪就遭此大祸,更坚定救人的决心。
“放心吧,有我在,宝宝一定会没事的!”张天元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安慰了张鼎福一会儿,见他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放心。
“这么说家里凭空多了个年轻人,和宝宝爷爷一起出去引魂了?那人什么来头?可信吗?”
张鼎福点点头,“可信,验过真言符,如果不是他,宝宝怕是还,,,”说到这,他没办法说下去,重重叹口气。
眼见张鼎福又难受,张天元也叹口气,刚要安慰,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拉着张鼎福向前几步,摆出应敌的招式。
“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是我,我把宝宝带回来了!”
张鼎福面露惊喜,“是严君格!就是我刚说的年轻人!”上前就要开门,张天元不放心,他怕有善于迷惑模仿的鬼,拉开他,自己上前开门。
果然就见一年轻的壮汉怀里抱着宝宝,不待问话,严君格急吼吼道,“快关门!快关门!”
张天元看清他身后面范绿光,张牙舞爪的游魂,皱眉用力关上门,上好门闩。余光瞥到门后的杨木,踢了一脚,直接横在门前。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回身对上严君格狼狈的模样,不由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严君格脸色苍白,心跳极快,大口喘着气,擦了一下额头细密的汗珠。接过张鼎福给他倒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这才开口,“我刚刚去找宝宝,结果回来的路上那些东西就跟着我,还叫我名字。我记得你说过不能回头,就直接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