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雅岚带着儿子在空间里休息了一个多月,直到胎气稳定、状态良好才返回外部世界。
此时已是第三日的早晨,书院命案也调查得七七八八。
一家人聚在正屋里用了顿早膳,之后便开始讨论案件的细节。
“凶手都抓住了?”俞雅岚关切地问道。
俞鸿煊抿了口热茶,点点头回答:“抓住了,一共有五人,用真言丹审问后已经交代了,他们都是华阳侯府派来的,潜伏在延州已有一年之久。”
“因为担心身份会暴露,便决定破釜沉舟干这一笔,想要借着书院命案将你引出山庄,然后再伺机行刺或者抓捕你做人质,以此扰乱宋家军的征战计划,并且要挟姐夫他们割地交权。”
区区五个奸细也敢幻想这么大的算计,可见华阳侯的下属有多么愚昧天真。
延州的管治巡查越来越收紧,这些深藏民间的细作们也逐渐隐瞒不住真实身份,与其被动地等着被官兵搜查逮捕,还不如主动出击寻一个立功的机会,一旦成功就能顺利地撤离秦西,领着天大的功劳回去蜀地向华阳侯复命。
这是典型的赌徒心理,想要在濒死的绝地中搏出一条生路。
可延州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手段非凡的宋氏主母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挟持的对象。
“他们是如何混进来的?潜伏一年都没有被人发现?!”
俞雅岚有些震惊,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开始起伏不定。
华阳侯府能安插这么多隐秘的细作,那么其他势力是不是也有不少钉子在延州?!
之前还自信肃清行动进行得非常彻底,如今一看还是做得不够到位,接下来该用些什么样手段,才能将埋藏极深的暗桩们完全拔除?
俞鸿煊见姐姐脸色不好,连忙出声解释道:“你别担心,这五人是华阳侯府最后的残留势力,其他的同党早在前几年就已经陆续被抓捕。”
“他们将偶然出城的延州人杀害之后,以易容取代的方式才混入了府内,这一年来一直伪装成本地人的样子,减少外出交际才勉强逃过了搜查,但本地百姓都有互相来往的亲戚朋友,这种伪装根本持续不了太久。”
“沐阳和赤血已经开始排查这类暗桩,但凡出远门后性情大变的本地住户都会被审问调查,再过几日应该就能挖出深藏的奸细,只是预防的办法暂时还没有制定出来。”
竟是用李代桃僵的办法躲过了肃清调查?!
俞雅岚蹙着眉头面色凝重,微抿的唇角边噙着一抹怒意。
这些个探子奸细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宋家的地盘上耍弄如此血腥的手段!
看来从前的震慑还是太过仁慈,各方势力根本不懂得适可而止,她得想个办法以牙还牙,否则这帮蝇营狗苟肯定还会做出更离谱的举动!
“华阳侯么……咱们得送他一份毕生难忘的‘大礼’才行。”
俞雅岚素手一挥放出了二十豹猫,随后又将暗卫刀九和雷七唤了进来。
“你们二人带着豹猫潜入蜀地,和驻扎在那儿的探子们联手行动,先将华阳侯府的具体情况调查清楚,然后再有针对性地制造骚乱,务必要让华阳侯府过得‘热闹’一些,省得他们整天惦记宋家的东西,上蹿下跳地惹人生厌!”
略微思量了一会儿,转头吩咐随侍在旁的沐阳。
“即日起,西北、西番和三晋的各大商行都暂停与蜀地来往,六合山庄麾下的产业也不得将商品售卖到蜀地,尤其是粮草、马匹和铜铁等战略物资,必须严加管控不得向外漏出一丝半毫!”
沐阳与两位暗卫俯首领命,雷厉风行地出门执行主母的命令。
俞鸿煊摩挲着下巴考虑半饷,觉得这点反击似乎不够强力。
“落舟啊,把我实验室里的那箱整蛊药剂给刀九和雷七送去,让他们不必顾虑尽管使用,用完了就发信回来打声招呼,我再批量制作一些给他们补上。”
他闲着没事时研究了不少奇葩的丹药,为的就是用来惩罚那些卑劣无耻的宵小之辈。
比如一夜脱发的秃然丹、臭屁不断的排气丹、影响神智的癫狂丹,以及令人呕血不止的贫血散等等,保准能让华阳侯一家鸡犬不宁、热闹非凡!
对方敢把主意打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孕妇身上,为此还不惜残杀无辜的平民百姓,他不回敬一二怎么对得起含冤枉死的延州子民,更别提对方想要算计的是他同胞共生的重要至亲!
“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兵吞了蜀地,咳、的一个府城?”
直接吞下蜀地是不可能的,实力最强的宋曦还在外征伐呢,但一府之地应该没什么问题,拥有神武大炮的他们无所畏惧!
华阳侯胆敢将黑手伸入西北,他们就夺取一府给对方一点教训,开战的目的旨在震慑与威吓,小心控制应该不至于演变成大规模战争。
俞雅岚嘴角微抽地睨了眼弟弟,略带无语地拒绝道:“京城那边的战事正打得轰轰烈烈,整个西北都在全力支援你姐夫,现在哪里抽得出精力再扩大战场?若是主动进攻蜀地,华阳侯说不定会抓住机会大做文章,到时西北几省两面受敌,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又会生出风波和动乱。”
真要去打也不是不行,但战事一起就意味着变数增多。
各方势力也会趁机浑水摸鱼,先前几年为了维稳和巩固统治所作的努力都可能白费。
蜀地辽阔富饶、易守难攻,一旦开战不可能轻易拿下。
华阳侯也不是忍气吞声之辈,哪可能任由宋家攻占蜀地的一府半城?
对方既然选择以阴谋算计,她们大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现下的北方形势尚不明朗,还是等宋曦归来再讨论对蜀战争。
“你啊,想一出是一出,热血上脑就想以武还击,下次就让你一起上战场,看看那战争形势究竟可不可控?”
俞鸿煊脸色讪然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认错道:“是我想岔了,战事一开确实无法控制,后续的发展很可能瞬息万变,姐夫正在北方前线浴血奋战,咱们还是不给他添那么多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