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余生瞪着澄澈的眸子,气鼓鼓的模样煞是可爱,本来之前还对这个男人心存一丝愧疚,可是现在,哼!这个婚,她就是不想结了!
头纱扯掉,她站起身,“我要回家了,你自己举行婚礼吧。”
司灏宇起身坐在她刚刚坐过的椅子上,身体靠在椅子后背上,懒洋洋地看着她的背影,“回家?回哪个家?”
“当然是我跟秦崇聿的家!”余生头也不回,这一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想要马上看到秦崇聿。
“别忘了,今天是我跟你大婚的日子。”
余生转过身,“司灏宇,你要搞清楚,今天是我们假结婚,只是个婚礼,仪式而已。”
司灏宇不以为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头纱,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味道太香了,他不喜欢,他还是喜欢她身上淡淡的似有似无的那个清香味,“虽然你跟我知道是这样,可外人并不这么认为。”
“是啊,所以趁现在婚礼还没举行,我还有反悔的机会,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我不想陪你玩了,我要回家找我老公。”
司灏宇静静的看着她,等她走了有五步远,他突然站起身,大步上前,猛然拉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收,她的身体就结结实实的跟他的贴在了一起,同时贴在一起的还有那两双唇。
余生澄澈的眼眸瞪得更大,他竟然又亲她!
这个臭男人,竟然又亲她!
“唔--”
余生立刻挣扎起来,打算呼叫所以自动张开了嘴唇,却给了男人乘机而入的机会。
她极力的挣扎,他却更加的用力,双臂紧紧的抱着她,将她的身体死死的贴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这才叫亲吻,明白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委婉,带着丝丝的餍足。
余生抬手就要抽他,却被他抓住手腕,俯身又在她的唇上快速的亲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笑意,“一个亲吻抵一个婚礼,你不吃亏的,要不我让你亲回来,然后我们继续婚礼?”
“你信不信我阉了你!松手!”余生使劲的挣扎着将手抽出来,用力的抹了把嘴,然后又吐了两下,臭死了!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司灏宇微皱起眉头眉头,还嫌他脏?看来还需要再来一次,直到她不嫌脏不恶心为止。
察觉到又要凑近的嘴唇,余生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司灏宇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我是想告诉你,无所谓,反正你也没打算给我生儿育女,我要这副皮囊也没什么用,阉了就阉了吧。”
“不要脸!你快点松手!”
司灏宇果然松开了她,脸上的玩味之色收起,略显严肃的看着她,“去换衣服,然后我送你回J州。”
余生一愣,重心略有不稳,晃了下,心里某处有些隐隐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司灏宇微微笑了下,“没事,去换衣服。”
一定有什么事,且不说他突然改变主意取消跟她的婚礼,他能这么好心的送她回J州,真是令人十分的意外。
目光犀利的锁视着司灏宇,不给他丝毫躲闪的机会,余生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司灏宇轻叹了一声,手按着她的肩膀,“小生,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坚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能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不祥的感觉顿时将余生笼罩,她蠕动着嘴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崇聿他……”司灏宇低头抿了下嘴唇,犹豫了片刻,神情凝重的说了三个字:“出事了。”原本一直盼望着这个家伙死,死了他就有机会得到她,可一想起如果这家伙死了她整日痛苦流泪的模样他的心里就难受,还是让他活着吧,这样她会是快乐的。
余生的脑袋一晕,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晃了几下,“他,他出什么事了?”
这段时间司灏宇一直都对秦崇聿的莫名失踪很好奇,但也没有上心,不曾想原来他做手术了,还是心脏移植手术,心脏的毛病,司灏宇深有感触,手抬起按着似乎隐隐作痛的心口,轻叹一声,“心脏移植手术,失败。”
“你说什么?”余生皱着黛眉,心脏移植手术?秦崇聿怎么会做这种手术?他的心脏怎么了?
不久前他还好好的,而且他的心脏也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怎么会做心脏移植手术?
“你开什么玩笑。”余生不相信。
“我听说是付方文让医生在他的药中放了一种毒药,导致了他的心脏功能衰竭。”
“你,你骗我对不对?”余生一把抓住司灏宇的衣服,瞪着大眼睛,一脸的不相信,“你想跟我结婚所以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这个骗子!”
一下子将司灏宇推开,余生转身就要离开,不可能,司灏宇一定是骗他的!
“小生--”
“你别碰我!”余生用力甩开他,瞪着眼睛,像个发怒的小老虎,“别碰我!”
司灏宇收回手,“我带你回J州去见他最后一面。”
“他好好的!”
“小生--”
“你别叫我!我说了,他好好的!”美眸瞪得大大的,里面散发着滚烫的热气,稍有不慎便会被烫伤。
司灏宇点头,“是,他好好的,我送你回J州,他在家等你。”
余生敛下眼眸,也收起了涌动的怒气,“嗯,回J州,崇聿肯定在等着我,他都好久没有见到我了,肯定想我了,我也想他。”抬眸,急急地抓着司灏宇的手,“我们现在就出发好不好?”
“好,你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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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漆黑,涌动着令人恐惧的黑暗。
这是哪儿?
崇聿,崇聿你在哪儿?我害怕。
站在漫无边际空无一人的黑暗里,余生深深的恐惧。
她张开嘴,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想要抬起脚,却又发现双脚放佛与大地长在了一起抬不起来。
“阿盛……”
幽暗的远处传来秦崇聿飘渺无力的声音。
崇聿?崇聿你在哪儿?
她奋力的张着嘴,用着全身的力气,可声音像是消失了一样,她根本就发不出来!
“嘶--”
余生猛地睁开眼睛,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待发现自己能够看到光明的时候,她猛然坐起身。
“崇聿!”
“醒了?”窗户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余生扭头看去,飞速的掀开身上的丝被,箭步上前,一下子抱住了男人,“崇聿!”
熟悉的气味吸入肺腑,带着静神安宁的作用,心陡然平静了下来。
秦崇聿微笑着伸出手将她颤抖的身体圈住,她的不安和惊恐令他一阵阵的心疼,“没事了,只是个梦。”
余生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消瘦的脸,“崇聿,真的是你吗?”
“是我,你摸摸。”
余生颤抖的伸出手,抚摸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真实的触感,有温度,“你是不是又骗我?司灏宇说……他说你……”
秦崇聿将她抱起来,跟自己平视,苍白的嘴唇在她唇上停留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老天爷不舍得让我死,他说如果留下你们孤儿寡母的太可怜,怕你们被人欺负,所以就把我从阎罗王那里要回来了,他还说,如果以后我要是再惹你生气,他就会--”
“不许胡说!”余生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
张嘴轻咬住她的手指,男人目带微笑,“好,我不说。”
忽然,余生像是想起什么,一把抓住秦崇聿病号服的领口,急忙将扣子解开,当看到他心口处缠着的白色纱布的时候,猛然愣住!
死死的盯着那个地方,眼中原本雪白的纱布可突然间竟变成了血红色,鲜红鲜红的血液的颜色……
手小心的抚摸着纱布,她的声音颤抖不已,“还疼吗?”
“嗯……没那么疼了。”见到她的时候,浑身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她就是他的药,唯一的良药。
“心脏移植手术?”一颗心脏被摘掉,另一颗心脏被按进来,以前只是知道这个手术,知道做过这个手术成功的人会活着,截止目前在世界上有人最多能活三十年。
三十年后他六十六岁,才六十六岁,想想都难受,六十多岁的男人就像是下午两三点钟的太阳,距离落山还有一段时间,可……
眼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三十年,其实也不短了,可她就是好贪心,要是五十年该多好。
秦崇聿低头看着她,“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
“啪--”
与秦崇聿声音的落下几乎同时响起的是清脆的耳光声,宽敞的房间里,这个声音,无比的响亮。
余生愤怒地瞪着澄澈的眼眸,胸口急促的起伏着,白希的小脸因为生气而泛着红色,“秦崇聿,你给我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顿了下,她补充,“我允许你欺骗我。”
做了风险这么大的手术,他竟然都敢瞒着她,如果真的出事了,她是不是就永远见不到他了?他是不是打算如果真的出事了一辈子都欺骗他,说他在外面有事,过一段时间回来?
一想起是这样,心口就像是一股气憋胀着,十分的难受。
可明明生气,为什么却想哭?
“打人不打脸。”秦崇聿委屈的捂着脸,不说心疼他就算了,还打他,男人撇着嘴,放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般,眼看着眼泪就要出来了。
下一秒,余生看着他微红的脸,心疼地用手抚着,“疼吗?”
“疼,可疼可疼了,比这里还疼。”秦崇聿抚着胸口,控诉。
原以为她会说一些道歉安慰的话,可谁知她却说:“疼就对了,疼你才能记住,不疼没感觉。”
秦崇聿,“……”
他怎么觉得几日不见,她的性情大变呢?
到底还是不是他的阿盛,他的老婆?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跟前的这张笑脸,他看着她,她同样也在看着他。
多日不见,他瘦了太多,都快成皮包骨头了,脸上都没有肉,摸着一点都不舒服,不过,这下巴上的小胡子看着还不错,小脸凑过去蹭了蹭,扎扎的,痒痒的,很舒服,“以后你就留胡子吧,看着挺好看,性感,迷人。”
秦崇聿,“……”
“不过,你现在太瘦了,等出院了要好好吃点补品,不然这皮包骨头的抱着硌得慌。”
秦崇聿将她放在地上,上下其手,“还说我,你是不是又瘦了?”
余生也没制止,老夫老妻了,这么久没见,原本是干柴遇到烈火,势必要燃烧一番,但是现在情况特殊,燃不起来,索性就让他摸一摸解解馋吧。
见她没有反对,男人那双不老实的大手开始变得肆无忌惮,悄悄解开了那一排整齐的衣扣,两眼顿时放光,带着一丝贪婪。
“我就说瘦了吧,都缩水了,空空的,摸着都没手感了。”
余生敛眸睨了眼胸,似乎是缩水了,但是比生安安之前已经大了不少,这男人嘛,就是不知足,以前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小,现在比以前大了他还嫌弃缩水,“没手感你可以找啊,那些E啦,F啦,摸着绝对感觉,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
“可我更喜欢C……”
“可你刚才明明说没手感。”
“感觉跟心中所好是两码事。”
“虚伪!”
一阵揩油后,秦崇聿睨着太太,“听说你要跟别的男人举行婚礼了?”
“已经举行过了,喏,我的婚戒……”余生扬了扬手,正要炫耀司灏宇送她的鸽子蛋,敛眸一看,脸色顿时僵住,“秦崇聿,我的大钻戒呢?”
“扔了。”秦崇聿回答得干净简练。
余生黛眉紧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儿耳朵,“你说什么?扔了?”
“对,扔了,我的老婆岂能带着别的男人送的钻戒,虽然不是在无名指上,但是也是不许的。”
“秦崇聿!”余生跳起来一下子掐住他的脖子,“扔哪儿了?说!”
秦崇聿指了下窗户外面,余生看去,美眸瞪大,“你这个败家的男人,你知不知道那个钻戒能卖多少钱!”
秦崇聿,“……”
莫非是他搞错了?她不是心疼司灏宇送的钻戒,而是心疼,钱?
余生松开他,趴在窗户边朝外面看了看,楼下是草坪,如果没人留意的话应该还没被捡走,“什么时候扔的?具体的方位在哪儿?”
“没留意,反正就随手扔出去了,估计早被人捡走--”
“要是被人捡走,你一周就别吃饭了!”余生转身就要出门去楼下找戒指,被秦崇聿一把拉住,他要问清楚,到底她在乎的是钻戒还是送钻戒的那个人。
“你干嘛?松手!耽误我找戒指被人捡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到底是在乎的司灏宇还是戒指?”
“当然是--”余生的眼睛一转,笑岑岑,“司灏宇。”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在乎的就是他,送我的大钻戒!”甩开秦崇聿,余生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整日想的是什么,好好躺着!”
“哦。”
余生走到门口,拉开门,刚要出去,就听身后某人说,“戒指在这里。”
转过身,只见戒指在某人的手上捏着,那鸽子蛋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刺眼夺目的光芒,简直亮瞎眼了!
余生快速跑过去一把夺过来看了看,“没错,就是这个!”然后戴在手指上。
秦崇聿却不乐意了,“你怎么可以戴在手上?你是我老婆,快点摘掉!”
“我不!除非你给我买一个比这个更大的钻戒,否则我就是不摘掉。”
秦崇聿轻叹一声,坐在*边,“不摘就不摘吧。”
“你什么态度啊?”这下轮到余生不乐意了,难道他不应该说,好,我给你买个更大的!
秦崇聿一副我就这么地的姿态靠在*头,“我现在就一穷光蛋,别说大钻戒了,就是现在买个小钻戒我都没钱。是啊,我现在没法跟司灏宇比了,他有钱,又有权,人也长得帅,比我又年轻,你要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我就成全你们,一会儿我就让王亮过来,反正我们结婚也没公开,外界也不知道你是秦太太,这要是离婚也好离,之后你就去做司太太吧,让他给你买大钻戒。”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余生在他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
“是啊,我有病。”
余生抬手去摸他的额头,手刚伸出去,却被他一把抓住,闪电一般的速度从她的手指上摘掉了那枚鸽子蛋。
“秦崇聿你骗我!”余生连忙去抢,就见秦崇聿朝窗户扔了一下,然后有一个东西从眼前飞过,落在了窗户外。
“我的大钻戒!”余生嚎叫着扑向窗户,然后再也看不到钻戒的踪影了,气得她鼓着嘴巴,头顶直冒烟,“你给我等着!”
“砰--”门板震动的声音宣示着她的愤怒。
等她离开后,秦崇聿轻哼了一声,摊开了另一只手,掌心赫然躺着那枚大钻戒,司灏宇,跟我宣示主权,你还不够资格。
司灏宇刚进医院,老远就看到草坪上弯着腰找什么的女人,他皱着眉头走过去,“小生,你找什么呢?”
余生头也没抬,回了两个字,“戒指。”
“戒指?戒指丢了?哪个戒指?” 司灏宇看向她纤细的手指,果然,在她的手上没有看到他们俩结婚的那枚婚戒。
余生回答:“就是你送我的。”
果真是那枚婚戒,必须找到!
司灏宇也加入了寻找戒指的行列,“你确定就掉在这里了?”
“我确定,可是怎么就找不到了呢?会不会掉进池塘里了?”余生嘟囔,抬起头朝二楼的窗户看了看,做了个大概的预测,然后又看向前面不远处的池塘,如果刚才秦崇聿的力道很大的话,应该能扔进池塘,如果真的扔进池塘那么找起来就不容易了,但愿没有掉进池塘。
“怎么会掉在这里了?”司灏宇不解,可当看到她的目光和动作,突然明白是怎么了回事了,“是不是秦崇聿把我们的婚戒扔了?”
余生没有隐瞒,“对啊。”
“这个混蛋!”司灏宇瞪着二楼窗户边出现的男人,有种想上楼去揍他的冲动,余生却淡淡的看他一眼,“别看了,有那工夫赶紧帮我把戒指找到。”
司灏宇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嘴角竟露出了微笑,“小生,你是不是很在乎我们的婚戒?”
“当然!不然我干嘛找它?”
心里的某处像是被蜂蜜灌溉,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