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你别现在还告诉我,你没事瞒着我。”秦立死死的盯着秦成,声音有些冷。
秦成没理他,扭回头后继续慢慢地走路,走一下停一下,但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秦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着,“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再问,但我还是要跟你说说你大嫂的事情,我跟她离婚了。”
停了许久不听他向下说,秦成“嗯”了一声。
“你是真不小了,该找个女人成个家了。”
“我知道。”
“有中意的吗?没有我托人给你介绍。”
“不用。”
“好。”秦立不再说这个话题,一支烟很快就燃了一半,他眯起眼睛看着背对着他一步一步行走的弟弟,忽然说:“安安受伤了。”
“你说什么?”秦成蓦地就转过身,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相当的惊讶,他表情不自然地看了眼秦立,慢慢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说安安受伤了?怎么回事?”
秦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本来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但他现在还是决定说出来,他要知道他这个一向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的弟弟到底对他隐藏了什么秘密,“安安被人设计,吊灯砸伤了脑袋,现在正在医院。”
秦成再也无法伪装淡定,猛地就站起身,“我要去医院!”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安安竟然被人设计吊灯砸伤脑袋,严重吗?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很关心安安。”
“当然,他是阿盛的儿子,于情于理他都叫我一声二爷爷。”秦成的话说得没有半点的不妥,让秦立一时间找不到突破口。
所以他说:“可据赵兰所说,安安不是阿盛跟聿儿的孩子。”
“是吗?”秦成很平静地反问了一句,“不是阿盛跟聿儿的难道是阿盛领养的不成?”
秦立一怔,领养?
不像!那孩子跟阿盛小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领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据赵兰所说,是她在当年崇聿跟阿盛做试管婴儿的时候找人动了手脚。”
秦成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扯了下,这事到底还是让他知道了,也好,早晚都会知道,赵兰那践人的报应到了!
“那照大哥这么说,还真有可能不是阿盛跟聿儿的孩子,是谁的呢?大嫂有没有说?”
“当然不是,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安安跟聿儿是非亲子关系,是谁的你大嫂倒没说。”
“哦。”秦成没说什么,穿上外套坐在轮椅上,先出了训练室。
秦立的眼睛危险的眯起,秦成的反应太过于平静,放佛当年的事情他根本就知道一般。
昨日的那个荒唐的猜测再次在秦立的脑海里涌现,但此时他却不觉得有半点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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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存约余生出来见面,说想跟她聊聊天。
“崇聿,你就让我去嘛,那是我妹妹。”余生晃着板着脸的男人,一脸讨好的笑,从她接到余存的电话说出去开始他就板着一张脸,也不搭理她。
秦崇聿的态度很坚决,“你这妹妹跟你那叔叔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不许你跟她单独见面。”
余生腹诽了一句,再坏那也是我父亲和妹妹,但仅限于腹诽,她笑着搂着他的脖子,“那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秦崇聿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在得意。
“我去换衣服。”
余生迅速换好衣服,跟秦崇聿刚到医院楼下就碰到了秦立的车子。
“你们干什么去?”秦立问。
秦崇聿回答:“出去一趟。”
“要是不关紧今天就不要去了,你叔叔过来看安安。”
余生和秦崇聿这才留意到车子的后排还坐着一个人,正是秦成。
秦成因为在生他们没把安安受伤的事告诉他的气,所以板着一张脸也没搭理他们。
余生看了眼秦崇聿,“要不你留下吧,我自己去。”
“不行,我陪你一起。”秦崇聿拉住她的手,对秦立道:“叔叔既然知道了,就让他去楼上吧,安安还没睡觉,我跟阿盛有些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秦立说:“明天再去。”
“今晚必须去。”余生也在生他的气,不让他告诉叔叔他偏要告诉,现在叔叔生气让他一个人担着。
“阿盛。”秦成终于开口,“我想跟你聊聊。”
“等我回来。”
“好。”
余生和秦崇聿离开,路上,她问:“你有没有觉得叔叔跟你爸两人有些怪怪的。”
“没发现,别胡思乱想,叔叔就是生气没告诉他,过一会儿就好了。”
但愿是这样,但余生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她觉得秦崇聿也有事瞒着他。
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跟余存约定见面的地方。
“姐,秦先生,你们来了。”余存显得有些局促。
余生看她一眼,“就你自己?叔叔呢?”
“他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余存低头抿了下嘴,再抬起头的时候问:“姐,安安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你吃饭了吗?”
余存点头,“吃,吃过了。”
“再来点点心吧,想吃什么?”
“随,随便都行。”余存用舌尖舔了下嘴唇,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余建勇临走前带走了她的银行卡和家里所有的钱,她这段时间吃光了冰箱里的食物后就没有一分钱买吃的了,实在没办法才想到给余生打电话,想问她借点钱。
余生叫来服务生,点了一些点心,想了想又让秦崇聿去对面的鸭脖店买了些鸭腿和鸭脖,因为这是余存最喜欢吃的,从小就是。
秦崇聿当然不愿意亲自去,因为他不放心余生自己跟余存单独在这里,就掏钱给了服务生让服务生去买,东西很快就买来,他给了服务生一百块钱的小费,看着纸袋里鸭腿和鸭脖直皱眉,这么辣的东西怎么入口?
“阿盛,你少吃点辣的。”
“不是我吃,小存吃,她最喜欢吃鸭腿和鸭脖。”余生将东西递给余存,余存有些不好意思,“姐,秦先生,你们也吃。”
余生笑笑,“我这段时间不想吃辣的,你姐夫压根也就不吃辣的,都是你的,你吃吧。”
“那,那多不好意思……”嘴里说着,余存却已经在用舌尖舔着嘴唇,她不但是眼馋了,更饿得难受。
“赶紧吃吧,一会儿点心上来可以配着吃。”
“嗯。”余存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鸭腿,一开始还小口小口地细嚼慢咽,到后来狼吞虎咽起来。
余生蹙着眉头看她,“你没吃饭?”
“嗯,一天都没吃了。”余存一下子说漏了嘴,当即红着脸低下头。
“为什么一天不吃饭?”
“爸把我的银行卡和家里的钱都带走了,我吃光了冰箱里的食物,没钱买吃的,我去找工作又找不到……”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余生连忙从包里掏出钱包,却被秦崇聿拉住,“她的心眼可比你多多了,骗你的。”
余存当即抬起头,眼中有被人冤枉的委屈,“我没有!姐我说的是真的,爸真的把家里的钱都带走了,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余生从秦崇聿的手里挣脱,从钱包里掏出了两千块钱,“拿着,去找份工作,即便是去酒店做服务生也比你在家闲着要强,你好歹也是上过学的人。”
余存再次低下头,“人家看我有前科,都不要我。”
“前科?”余生皱眉。
余存偷偷看她一眼,小声说:“六年前我跟人打架,失手将人家的眼给打瞎了一只,人家要赔钱,爸不给,其实他有钱,可他就说没钱,就让我坐了一年半的牢。”
余生咬着嘴唇,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滋味,看守所她进去过,知道里面有多恐怖,一年半,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如何熬过来的。
这让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又想起了四年前车祸的时候余存腹中还有个孩子。
“所以你后来遇到了张良坡?跟他在一起了?”
提起张良坡,余存的脸上闪过一抹纠结的神情,“你见过他了?”
余生点头,“见过,我还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孩子呢?”
余存抿嘴不语。
余生试探着问:“孩子没了?”
余存:“……”
“孩子还在?”
余存:“……”
余生看了眼秦崇聿,心里已有了答案,“孩子还在对吗?男孩儿,女孩儿?应该跟安安差不多大吧?”
余存仍旧不出声,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却流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余生皱眉。
“姐……”余存嘴一咧哭了起来。
余生有些着急,“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你哭什么?”
“爸把他藏起来了,我一年多都没见过他了,爸说如果我不听话,他就让我一辈子见不到康康……”
“康康?”余生觉得似乎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她蹙起黛眉,努力的在脑海里寻找这个印象。
“他叫余康康,比安安大了十天。”
余生头疼地捏着眉心,“你让我想想,我应该是听过这个名字,可我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看她眉头紧皱一脸惆怅的样子,秦崇聿很是心疼,将她搂在怀里,“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不是这件事想不起来,我感觉以前好多事情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崇聿我是怎么了?”
“你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许胡思乱想。”
秦崇聿看了眼余存,她连忙说:“姐你别想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余生摇着头,“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
“你是最近烦心事太多,压力太大,别想了,说不定哪天我就能在大街上碰到康康了。”余存说。
秦崇聿轻轻拍了下余生,“别想了。”
她点头,不能再想,头疼。
“小存你别担心,康康的事我让你姐夫去查一下,应该能查到,孩子上户口了吗?”
余存摇摇头,“爸不让上,他不喜欢康康,说是个野孩子。”
“那也就是说现在还没上学?”
“不知道,三岁的时候没上,这一年多也不知道。”
“没上户口估计不好查,不过你别担心,你姐夫人脉广,应该会有消息的,你一年前见他的时候在哪儿?”
“之前康康都是跟着我在J州附近的一个村庄里住后来爸把孩子带走,我就再也没见过。”
“哪个村庄?”
“方坡坳子。”
余生扭头看秦崇聿,他点头,“我这就让人去查。”之后他当面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句。
余存心里十分的感激,“姐,谢谢你,也谢谢秦先生。”
“我是你姐,应该的,你还有没有想过去找张良坡?”
余存摇头,“不找了,他有妻儿,我不能再做被人唾沫的小三了,康康大了,我怕人嘲笑他。”
“他离婚了,为了你。”余生轻声说,可心里却有些担忧,不知道现在张良坡在哪儿?是个什么情况,她之前问过秦崇聿,他说他去了该去的地方,该去的地方是哪儿?
她侧脸看秦崇聿,他正微笑着看她,根本就忽略她眼中的疑惑。
余存抬头,脸上写着难以置信,最后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他那么爱他妻子。”
余生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问:“有康康的照片吗?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提起儿子,余存的脸色洋溢着幸福的笑,“我手机上有,跟良坡长得很像。”她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余康康的照片,递给余生看。
余生接过,看着照片里孩子一脸灿烂的笑,她也笑了,确实跟张良坡长得很像,美得不像话,不像安安,比较像她,不像秦崇聿。
这时候服务生端着点心过来,脚下一滑,一托盘的东西一股脑扣到余存的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服务生连连道歉。
余存气炸了,却因为有余生在忍着没法火,但还是抱怨了几句,“你弄我一身啊!瞧着头发上弄的奶油,很难洗的!你都没长眼睛啊!”
余生轻声说:“算了,小存,你去洗手间洗一下吧,让她再端上一份便是。”
“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服务生吓得变了脸色,仍旧连连道歉。
“重新上一份吧,量是刚才的一倍,快点去,这次别再毛手毛脚了。”
服务生偷偷看了秦崇聿一眼,连连点头,“是,是,小姐您这边请,洗手间在这边。”
余存不乐意地站起身,嘟囔着去了洗手间。
余存离开后,余生看了秦崇聿一眼,“你故意的。”刚才那服务员的眼神很明显,也只有小存只顾生气没看出来。
秦崇聿没说什么,这时候身后的座位上,一个男人扭过头,秦崇聿将余存的手机交给他,“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是,秦先生。”
余生蹙眉,“你要干什么?”
“为了找到余建勇,我必须在她的手机里装点东西。”
余生有些不愿意,“那你也不能这样做啊,如果有热汤之类的岂不要烫伤小存了?”
秦崇聿捏了捏她的脸蛋,又亲了一下,笑着道:“不是没有嘛,好了,别生气了,你去看看她,尽量时间拖长一些最好。”
余生脸一甩,“不去!”每次都不跟她商量,她都像个傻子!
秦崇聿从侧面圈住她,“对不起啦,以后跟你商量商量还不成?别生气了,快去看看她。”
“你--”余生生气地瞪着他,不解气抬起手又拧了拧他的脸,“看一会儿回去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气呼呼地站起身,走向洗手间。
秦崇聿示意两保镖跟着,这又问:“几分钟能好?”
“两分钟之内。”
“好。”
洗手间里,余存十分的狼狈,头发弄湿了也没能将奶油弄掉,而且身上也湿漉漉的,虽是四月的天,可还是有些凉,余生心疼得不行,“你等一下,我去车里拿条毛巾。”
“姐,不用,也洗不掉,回家再洗。”
余生看了眼自己,里面是个薄T恤,外面是薄风衣外套,她脱掉外套递给余存,“去里面把衣服脱了换上我的。”
“姐,不用。”
“感冒了怎么办?快去!”
余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来,一脸的愧疚之色,“姐,做我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不恨我吗?”
余生睨她一眼,“这是两码事,快去把衣服换了。”
“好。”
站在洗手台前,余生深吸一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她想说,这还是曾经的阿盛吗?
这双手,拿着一把刀戳进了她最爱的人的身体里,那时候他一定是痛的,很痛。
这双手,杀过人,虽然是个未成形的孩子,可也是一条生命。
曾经她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现如今这双手沾着鲜血。
生活啊,总是会让一个人改变,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姐,我换好了。”余存局促地走出来,余生笑笑,“走吧,出去接着吃,想吃些什么主食?”
“已经,已经差不多了。”
“胡说,才吃了一个鸭腿就饱了?”
“姐,你对我真好。”
“我是你姐!”一句话将余存堵得说不出话,低着头跟着余生出了洗手间。
门口的保镖见两人出来,先是一愣,因为他们没能认出来哪个是太太哪个不是,后来看到一个头发上沾着奶油,这才知道那个不是。
两人出现在视线里,秦崇聿眉头皱了下,倒不是因为他没分出来哪个是阿盛,而是这么凉的天她把外套给余存,她不冷吗?
他当即站起身,将西服外套脱掉朝她大步走去,到跟前给她穿上,太大,他就把衣袖给她卷起来,“自己不冷吗?”
余生嘟了下嘴,“要你管!”
秦崇聿俯身凑在她耳边,“晚上回去任你处置。”
“没正行!”
秦崇聿笑了两声搂着她回到座位上,余存看看两人,又低下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想儿子,很想很想。
服务生这时候重新端上来点心,余生说:“小存吃吧,再给你要一份饺子怎么样?”
“不,不用了姐,这都吃不完。”
“要份稀粥吧,配着吃。”余生看了看菜谱,点了两碗银耳粥,她一碗,余存一碗,她知道,余存一个人吃着太局促。
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是姐妹俩在说话,秦崇聿就一直靠在座位上,仔细的打量着这孪生姐妹,其实她们长得也不是一模一样,虽然是孪生的,可大概是生长环境不一样,单单是皮肤,余存看起来要比阿盛粗糙很多。
还有眼睛,余存的眼睛没有阿盛的有光,而且看人就是一闪而过的那种,好像不敢跟人对视,阿盛不一样,她会看着每一个跟她说话的人,这是一种尊重人的表现。
两人的个头,刚才据他目测,应该是阿盛要比余存高出2 ̄3厘米的样子。
走路的姿势,余存有些外八字,阿盛从小学过礼仪课,无论是站姿还是坐姿走路的姿势都是很优雅的。
两人的声音仔细听去也是有些不一样的,余存的声音很脆,阿盛的声音尾音带着些沙哑,这跟她小时候学音乐有关,拉伤了声带后她的声音就带着些沙哑。
将两人区分后,秦崇聿在心里有一个想法,他要将这些他发现的不一样告诉手下,这样以防万一以后再遇到什么事他们也能区分开。
晚上送余存回到家,秦崇聿跟余生返回医院,路上余生问:“崇聿,如果见到我叔叔,你会对他怎样?”
秦崇聿看她一眼,“能怎样,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我总不能将他弄死。”
“那就好,不管怎样,他都生养了我。”
“狗屁!他那也要叫养你?”一想起余建勇对她做的那些事情,秦崇聿都恨不得抓到他之后一刀一刀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喂狗吃!
“当然!养一天也叫养,况且没有三岁以前,我怎么可能见到你。”
秦崇聿连连点头,“是是是,你说的很对。”转脸,一脸的坏笑,“那我养了你那么久,你要怎么报答我?”
余生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又“哼”了一声,“我以身相许难道还不够吗?那你说我还能怎样报答你?”
“明儿个去把证扯了吧。”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他就为了说这句话。
谁料,余生却说:“不去!”
“为什么呀?”秦崇聿靠路边停了车子,看着她,“你说为什么你不愿跟我把证扯了?”
余生淡淡地看他一眼,手支着脸靠在窗户边上,好一阵子才来了句,“证一扯你又来一切从简,我都没穿过婚纱带过婚戒走过红毯!”
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次绝对不从简,不过……”秦崇聿将她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抱她坐在自己腿上,“我知道,我欠你太多太多。等过段时间,等一切都安定下来我一定给你个婚礼。现在我就是想先把证扯了,你知道的,一天不扯证人家的心里一天都不安生,你说你这么年轻漂亮,万一被哪个坏男人给三言两语哄骗走了怎么办?”
余生睨着他,“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的水性杨花?”
秦崇聿急了,“不是!我不是这样个意思!我是知道我自己又老又丑没法跟现在的小鲜肉比,我是自己信心不足。”
“崇聿……”余生扭头看着车窗外,霓虹闪烁的城市散发着浓郁的现代化气息,在这个充满了各种*的年代,能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是那么的难得与珍贵,她不敢奢望跟这个男人白首不分离,只是想能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她一定要好好的珍惜。
秦崇聿等她向下说,可一阵子也不见她吭声,就伏在她的肩头,“嗯?”
余生侧脸,微笑着看他,认真而又缓慢地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秦崇聿笑了,脸笑成了一朵花儿,在她脸颊上啵了一口,“我知道。”
“难道你不应该对我也说点什么吗?”她索要。
他故意,“说什么?”
“讨厌!”余生从他怀里下来,重新做回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赶紧回去了,安安肯定在唠叨了。”
秦崇聿拉住她的手,按在心口,“阿盛,我也爱你。”
余生的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她抽回手,“肉麻!”扭脸看着车窗外,笑了,眼泪却也流出,我爱你他不是第一次说,也不是第二次,可每一次听着都想哭,她知道,这是感动,亦是激动。
“崇聿……”
“嗯?”
“如果有一天我看不到了,你还会……”明知道这样问出口会让他生气,可是一想到有一天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了,心里都会忍不住抽泣。
她想过离开他,躲在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可她做不到,她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他给的安全与温暖。
秦崇聿俯身抱着她,她的心思他何尝不懂,“傻丫头,我已经做过太多的错事了,自以为是的想要保护你,到头来不但没能保护得了你,还一次次的伤害你,让你伤心难过,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不管以后做什么,我都跟你说,跟你商量,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太死心眼,认定了一个人,就再也不会改变,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唯一爱的阿盛。”
********************
余存回到家后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脑子里乱哄哄的。
在告诉了余生康康的事情后她就在后悔,她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知道了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他会不会对康康做什么。
她坐立不安,不时地看一眼桌上的手机,可它仍旧安静得像是熟睡了一样,这么多天了,爸不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他在哪儿?
这么多年,对于这个她每日叫着爸的男人,她发现她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啊!”
手机突然响起,吓得她尖叫一声,定睛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想也许就父亲,就慌忙拿起手机,紧张地咽了下唾液,接通。
“你今天去见谁了?”电话里果真传出了余建勇的声音,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朝周围看去,难道这家里装有监视器?
“我,我去找我姐了。”
“找她做什么?”
“我……我没钱吃饭,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一天都没吃饭,所以……找我姐借点钱……”余存一直是畏惧余建勇的,这声音说到最后小得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清楚。
“借钱?”余建勇听到了,“她给你了吗?”
“给了,两千。”
“是吗?你姐对你可真好!”
余存吓得脸色惨白,“爸,对不起,我是没办法才去找我姐的,爸你不要生气……”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传出余建勇的声音,“明天把你姐单独约出来--”
不等余建勇把话说完,余存已经哭了,“爸,求求你放过姐吧,她的身体已经出问题了,她快死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那端挂了电话,挂电话前余存听到了康康在说,“爷爷,是不是妈妈?”
余存嚎啕大哭。
与此同时,秦崇聿接到了手下打来的电话,听着里面传出的男女对话,他的脸色渐渐沉下,他看了眼副驾驶座上有些想睡着的女人,低低的对着电话交代了一句,“我知道了。”
余生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话,眨着迷离的眼睛看他,“崇聿,到医院了吗?”
“还要一会儿呢,睡吧。”
“到了你叫醒我……”
“好。”
医院里,秦成决定从疗养院搬到这里来,他要住在这医院,守着余平安。
秦立没有反对,让人安排了他的病房,又让人去疗养院将他的东西收拾了拿过来。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秦成还在安安的病房里没有离开。
“二爷爷,我妈妈跟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余平安眼巴巴地看着门口。
秦成看了时间,“估计快了,安安想睡就自己睡吧。”
“不,我要等妈妈和爸爸回来一起睡。”
“好,那二爷爷陪着安安一起等。”
正说着秦崇聿抱着余生进来。
“妈妈--”余平安叫了一声慌忙捂住嘴巴。
秦崇聿先坐在*边,轻轻地将余生身上的西服脱掉,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上,脱掉鞋子。
转身,他又去卫生间用盆子接了温水,将毛巾打湿,一点一点给她擦了脸和手,然后换了水和水盆,开始给她洗脚。
这中间许是他的手弄得余生的脚有些痒,她不老实地踢腾了几下,有一下踹到了他的鼻子,踹得他的鼻子一阵酸疼,眼泪都要出来,却还是笑着,无奈地摇头,“不老实的家伙。”
“崇聿,不许闹!”睡梦里,余生喊了一声,翻个身,砸了砸嘴,小脚丫还在某人的怀里抱着。
秦崇聿给她洗完脚发现她的脚趾甲有些长了,就找来指甲刀。
睨了眼一旁坐着的秦成,他问:“叔叔还不回去睡觉?”
秦成有些尴尬,“回,这就回。”
秦崇聿一直看着他离开病房,这才坐到*尾,小心地将她的一只脚抱起来,认真地给她修剪着指甲。
“秦先生,这是你第一次给妈妈剪脚趾甲吗?”余平安问。
秦崇聿头也不抬,终于剪好了小拇指甲,他微微向后扬了下身体,欣赏地看了看,感觉还不错,这才回答:“不是。”
“那是第几次?”
秦崇聿抬头看他,“这个可不好说,太多了,你妈妈小时候的脚趾甲都是我剪的,一周一次一年也有五十二次,二十多年,儿子你自己算吧。”
余平安在心里默默地算了起来,最后来了句:“以后我找个老婆我也要从她小时候就给她剪指甲!”
“……”秦崇聿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点头,同时竖起了大拇指,“我儿子就是我儿子!老子支持你!”
门外,秦成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他扶在轮椅上的手渐渐地攥在了一起,他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样?她不爱他,在她心里,她只是一个长辈,只是她的叔叔。
“唉……”一声长叹,他转动轮椅到了隔壁的房间,关上门,点了一支烟,一墙之隔,却是一辈子之隔。
翌日,余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她看了看身边,秦崇聿没在,“你爸爸呢?”她问余平安。
“爸爸说他要去公司一趟,让你起*后吃了爱心早餐。”
余生扭头去看桌上,大大的餐盒里,她知道盛满了他为她做的爱心早餐。
电话响起,是余存,她接起来。
“十点?好,我吃过饭就过去。”
“妈妈,你又要出去呀?”余平安不乐意,这几天妈妈每天都出去跑不陪着他,他不开心!
余生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妈妈要去见一下你小存阿姨,中午回来陪安安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秦先生说不让你自己一个人出去,要我看着你。”
“就在医院不远的地方,一会儿就回来,放心好了,妈妈没事。”
“那你把这个戴上,秦先生说这个可以保平安。”余平安从脖子里取下绿檀吊坠,递给余生,她笑着接过戴在脖子里。
等余生吃过早饭前脚离开,后面,余平安就用秦崇聿留给他的手机给他打了电话,“秦先生,我妈妈现在出门了!吊坠她也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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