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从来没有如此慌张过,即便是四年未见秦崇聿见到他的时候她却能做到面不改色,可现在她就放佛被人撞破了歼情一般,惶恐!不安!
呸呸呸!她在心里吐了几下,她怎么可能跟左君迟这个混蛋有歼情!
不对不对,除了秦崇聿,她不会跟任何一个男人有歼情。
左君迟微笑着看她丰富多变的表情,竟然笑出了声,“余生,你在干什么呢?”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后,他也侧头。
“Mica……”与此同时,余生叫出声。
他怎会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女人呢?从她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此时只见他微微笑笑,“小乖也来了,我跟余生正在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他镇得犹如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更加的衬得余生心虚。
Mica站着没动,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小乖,坐下来一起吃饭吧。”左君迟伸手去拉她。
余生狠狠地瞪着左君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还能如此的若无其事!恨得她真想一拳头将他的脸打烂!
许久,Mica才从喉咙里发出细若蚊蝇般的颤声,泫然欲泣地看着他,“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对不起。”她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他不开心,他不要她。
“没有。”左君迟的微笑着看着她。
今天是愚人节,Mica这样告诉自己,迅速调整好心态,坐在椅子上,老板又加了副碗筷。
“你们两个都喜欢吃辣的,刚好。”左君迟夹了一块午餐肉放在她跟前的餐碟里,“小乖尝尝味道怎么样?”
Mica笑着点头,拿起筷子架起来,咬了一小口。
左君迟的目光从她坐下来后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深情地望着她,“怎么样?”
“还不错。”Mica一脸的小幸福。
“那小乖就多吃点。”
“嗯。”
这个男人也太会演戏了,真让人恶心!明明Mica就已经听到了他刚才说的,可他竟然还能做到如此的镇定自如,超级无比的恶心!
余生是一口都不吃下了,甚至此时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她想吐出来。
“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飞速的起身,她捂着嘴朝门外跑去。
“阿盛你怎么了?”Mica皱着黛眉,放下筷子。
左君迟看了看说:“小乖先吃,我出去看一下。”
“好。”Mica点头,看着他急匆匆地追了出去,看着他蹲在地上给余生拍着后背,看着他们那么亲昵的动作,看着看着,视线竟然开始模糊。
今天是愚人节没错,可昨天不是。
她以为昨天只是个玩笑,今天看来一切都是真的,那昨天晚上他要她,那么的热情,在她耳畔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都是装出来的吗?
眼泪滴落在跟前的餐碟里,一颗一颗,犹如碎掉的心。
他不爱她,甚至此时她觉得他之所以跟她在一起这两个多月就是为了能够接近阿盛,想想,心口都是疼痛的。
Mica擦去眼泪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的狼狈,“老板,有后门可以出去吗?”
老板愣了下,点头。
从后门出去后,Mica深吸了一口气,戴上墨镜,愚人节的这天,她被真正的愚到了。
“萧鼎,去机场吧。”今天她要赶往外地拍戏,大概好几个月都不会再回来,工作吧,忙起来才能让自己不胡思乱想。
扭头看着餐馆,她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君迟,不管怎样,谢谢你给过我的温暖。
余生吐得小脸发白,站都站不住,左君迟扶着他进了餐馆,坐下后方才发现Mica不见了。
“人呢?”他问餐馆老板。
“那位小姐刚才从后门走了。”
左君迟朝后门口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情绪,“去倒杯温水来。”
“好。”
温水端来,余生喝了两口,感觉头依然晕乎乎的,还是很恶心,甚至感觉眼睛都有些看不清楚。
“好点没有?”左君迟问。
她摇摇头。
“要不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你去追Mica吧,虽然今天是愚人节,但她也肯定很难过。”
左君迟看她一眼,在对面坐下,表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她早晚也会知道,早晚都要经历这一段,慢慢适应就好了。”
“左君迟!”余生瞪着他,忽然又要吐,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又开始吐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早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左君迟虽是心理医生,但也学过中医,拉过她的手给她号了号脉,浓眉渐渐皱起,“你……走,跟我去医院!”
余生甩开他,“我没事!不要你管!你赶紧去追Mica!”
左君迟重新拉住她,一脸的严肃,“余生你别再闹了,你必须跟我去医院一趟!”
余生死死的盯着他,忽然浑身一颤,紧张地问:“我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去医院检查后才知道。”
“你先告诉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这几日就时不时的头晕伴随着轻微的恶心,她一直都没放在心上,现在被左君迟这么严肃的一说,她方才记起她被打了一个多月的不明针剂。
左君迟面色凝重,“情况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去医院检查后才能确定。”
余生猛然站起身,连退了好几步,“我不去医院!”
“余生,你现在必须去医院,你的情况还不是很糟糕,不能耽误,否则--”
“否则?否则怎样?”余生的脸色惨白,她害怕那个结果,虽然她考虑过,但她无法接受,许久,她喃喃地问:“左君迟,我是不是会死?”
左君迟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了手机。
“你干什么!”余生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我不许你给崇聿打电话!”
“我必须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手机给我!”
“不!”余生哭了,泪顺着苍白的脸滑下,她害怕死亡,怕得要命,“我不要让他知道我快死了,求求你不要告诉他,我求求你了左君迟,不要告诉他好不好?”
“那你现在跟我去医院。”
“你先答应我。”
左君迟没有犹豫,“我答应你。”
“你,你要发誓你说话算话。”
左君迟有些无奈,就当她是小女孩的要求,点了下头,“我发誓。”
余生这才将手机还给他,“那不去安安在的医院。”
“好。”
J州还有一家私立医院,左君迟带着余生去了那家医院。
检查身体很快,但等结果却是一种煎熬。
左君迟送余生回去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碰到了从公司回来的秦崇聿,见到两人他有些意外,“阿盛,你跟君迟一起?”
余生扭头看了眼左君迟,“呃,是,正好路上碰到他,他就送我回来了。”
秦崇聿看了眼两人,觉得两人有些怪,但没说什么,搂着她,“你去哪儿了?”
“我,我在医院呆着闷,就出去走走,一走就走得有些远。”
“人给你送回来了,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左君迟离开。
余生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呆了好一阵子。
秦崇聿晃了晃她,“怎么了阿盛?”
“没,没事。”
秦崇聿盯着她,“你有事我瞒着我?”
余生看他一眼,有些心虚,连忙从他怀里出来,就朝医院走去,“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是想多了吗?
秦崇聿皱着眉头,看着她快速进了医院,然后消失在视线。
他拿出手机,给左君迟拨去了电话,“君迟,你有事瞒着我。”
得到的是跟余生同样的:没有,你想多了。
越是这样,秦崇聿心里的那个猜测越强烈,他们一定有事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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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余生跟余平安午睡了,秦崇聿心里有事,又想抽烟,就起身出了病房。
刚到外面,碰到院长。
“刘院长有事?”
头发已经白完的老院长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小秦你跟我来。”
秦崇聿的烟刚从口袋里掏出来,见他这样一副表情,又重新揣进口袋,跟着他去了院长办公室。
一走进办公室老院长就去了办公桌前,打开柜子的锁,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文件袋,“小余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
“咯噔--”
秦崇聿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结果怎样?有没有事?”
老院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小秦你坐,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是不是很严重?”
秦崇聿的一颗心跳得飞快,老院长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将检查结果递给他,“你别担心,情况也不是特别的糟糕,就是有些棘手。”
秦崇聿翻看着检查结果但,老院长慢慢地一旁说:“小秦你也是学医的,应该也知道,这种药物是轻易不允许给人使用的,除非特殊情况而且是在征得病人同意的情况下极少量的使用。”
秦崇聿拿着厚厚的一沓检查单,手是颤抖的,“如果使用过量会有怎样的后果?”
“严重的致人死亡,稍微轻一点的会让人神经错乱和失明。”
“那……”秦崇聿不敢问了,他怕那个结果会是严重的,一个多月,她被注射过一个多月这种药物。
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余的情况有些特殊。”
“特殊?”秦崇聿放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是不是她没事?”
“她的体内应该是从小就被注射过另一种药,这两种药本来都是控制人意志的药物,但遇到一起却会起到相互制约的作用,药效会抵减,而且作用过后会在人体产生一种新的物质,这种物质会导致人失明,让人失去所有的记忆,但不会要人命。”
失明?失去记忆?“有没有治疗的可能?”
老院长回答的很肯定,“有。”
秦崇聿一听,感觉眼前一亮,“怎么治疗?”
“你能帮我约到给小余注射这种药的人吗?我需要跟他聊一聊,这个人定是个医学奇才,但也一定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能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恨手,太残忍!”
“我马上去找这个人,但这个结果?”
“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
秦崇聿点头,面色凝重地离开院长办公室,回到病房里。
余生还在熟睡,但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脸色也不是很好,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亲了下,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阿盛,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一定不会。
睡梦里,余生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触摸她,她轻声呢喃:“崇聿……”
秦崇聿俯身脸贴着她的脸,“我在呢,乖,我在。”
余生翻身无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怀里钻了钻,“崇聿不走……”
“崇聿不走,崇聿哪儿都不去,崇聿就在阿盛身边,睡吧。”
方文武,余建勇,秦崇聿在脑海里来回的切换这两个人,等余生睡安稳后他悄悄起身,去外面给李峰打个电话,之后他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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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存正在家里看电视,门铃响起,她抬头看去,想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去开门。
“……你来了。”见到是秦崇聿,她有些尴尬,嘴巴动了老半天不知道该叫什么,“进来吧。”
秦崇聿站着没动,“余建勇在家吗?”他在离开医院的时候给秦宅里打了电话,他们说余建勇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也联系不上,所以他才直接来这里找他。
“我爸出门了,要几天才能回来。”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
“我要他的联系方式。”
“我也联系不上他,他有事会给我打电话。”余存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联系余建勇,虽然她是余建勇的女儿,也跟着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她很清楚,在他的眼里除了给妈妈报仇,她这个女儿毫无用处。
他从来不会告诉她他计划的下一步,他只会让她按着他说的做,一旦她敢有一丝一毫的不听话,必会招来他的一顿毒打。
秦崇聿本来还有点耐心,可她这样冷淡的态度一下子将他体内的怒火激发,他上前一下子掐住她的脖子,“余存我告诉你,阿盛若是有事,我让你活不过今年!”
“我姐……她怎么了……”
“怎么了?”秦崇聿的手又掐紧了几分,“难道你不清楚吗?”
余存快要无法呼吸,一张脸涨得通红,她紧紧地抓着秦崇聿的手,“你先松手……”
一直又过了几十秒钟,秦崇聿这才松开手,余存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
良久,她才从缺氧中清醒过来,抬头看他,“我姐怎么了?”
“余建勇在哪儿?说!”
“我真的不知道,他出门的时候就说出去几天,过几天就回来。”
“还不说!”秦崇聿上前踩住了她摁在地上的手,用力的碾了几下。
“啊--”余存疼得大叫。
“说!”
“我真的不知道!”
“不说是吧?好,我有办法让你开口!”随着秦崇聿话音的落下,四个黑衣人走进屋子。
秦崇聿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走到沙发前坐下。
看着跟前的四个男人,余存本能的去护自己的身体,同时问:“秦崇聿你要干什么?”
秦崇聿没有回答她。
一男人弯腰将余存从地上提了起来,另一个男人去撕她的衣服,其余两人在屋子里翻看。
“秦崇聿你这个混蛋!我姐知道你这样对我她一定会杀了你!你这个混蛋!”余存极力的挣扎反抗,得到的是一记几乎将她打昏过去的耳光,很快她身上的衣服就被脱的剩下小衣了。
面对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被司灏宇强要的噩梦再次袭来,余存浑身瑟瑟发抖地被人架着,屈辱的泪不停地划过早已苍白的脸。
她已经屈辱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余建勇在哪儿?”秦崇聿淡淡地开口问。
“我不知道……啊……”
“嗵--”
房门从外面被人用力推开,巨大的声响使得屋内所有的人都一怔,看向门口。
“阿盛?”秦崇聿倏然起身,一脸的惊慌,她不是在睡觉吗?怎么来了?
见到余生,余存惊慌地喊道:“姐!姐救我!”
余生怨怒地看了秦崇聿一眼,上前给了正在脱余存小裤的男人“啪啪”两耳光,“畜生!滚!”
四人看了秦崇聿一眼,迅速出去。
余生脱掉身上的薄风衣外套,裹住余存瑟瑟发抖的身体。
“阿盛……”
“啪--”
余生转身毫不犹豫给了他一耳光,“你也滚!滚!”
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存?
她爱的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的没有人性?做出这样*不如的事情,小存是她的妹妹啊,亲妹妹!
眼泪顺着余生的脸滑落,犹如刀子划过一般,生疼无比。
心也犹如被人剜了一刀,疼痛难忍。
“阿盛你听我说--”秦崇聿急了,他知道她一定对他很失望,她是不是又要不要他了,他慌乱地去抓她的手,却被她甩开,“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阿盛……”
“你走啊!走!”
秦崇聿站着没动。
余生使劲抹了把眼泪将余存扶到房间里,“小存不怕,姐给你放热水,洗个澡,洗个澡睡一觉就没事了。”
余存抱着她,哭着说:“姐,我真的不知道爸去哪儿了,我真的不知道……”
余生看她一眼,若有所思,“不知道就不知道,小存不哭,没事了,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放热水。”
安顿完余存,余生显得尤为的疲惫,走出房间,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她的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感觉很累很累。
“阿盛……”秦崇聿无措地看着她,想上前却又不敢。
余生走到沙发前坐下,靠在上面,无力的闭上眼睛,冷淡地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秦崇聿摇着头,“我不走,就是不走,你又不要我了是不是?”
“秦崇聿,我真的很累。”她好累好累,累得都快要喘不过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她只是想要一份安静的生活,小时候有父母的陪伴,长大后嫁个疼爱她的男人,生一个可爱的宝宝,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可生活却偏偏要考验她,一次又一次。
如果成长是必须要带着血与泪的,她情愿永远都不要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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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余生给左君迟打电话,询问他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他说最快也要一周。
一周,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一周,因为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亡开始,她就感觉身体状况正急剧恶化,甚至这会儿她躺着都感觉恶心。
秦崇聿从外面推门进来,见她正拿着电话发呆。
“怎么了?”他问。
余生翻身钻进被窝,她还在为白天他让人羞辱余存的事生气,不想搭理他。
白天的事,秦崇聿没有跟她解释,更没有将她的身体检查结果告诉她,他怕她知道了会胡思乱想,而且他也警告了余存绝对不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她,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余建勇,可那个老东西竟然像老鼠一样不知道躲在了哪儿。
秦崇聿给她掖了掖被子,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
余平安和秦念也都没睡着,此时正睁着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
“哥哥,妈妈跟爸爸是不是又吵架了?”秦念伏在余平安的耳边小声说。
余平安点头,“看情况应该是。”
秦念一脸的担忧,“那怎么办?”
岂料余平安却说:“不用管他们,睡一觉明天肯定就好了。”说完他自己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秦念见哥哥睡了,嘟了嘟嘴巴然后翻个身也睡了。
余生睡不着,浑身也不舒服,就不停地翻来翻去,怕吵到旁边睡着的儿子,又不敢动作太大。
秦崇聿知道她也睡不着,索性掀开被子将她抱了出来。
“放开我!”余生挣扎了两下后放弃,脸一扭,不看他。
秦崇聿将她抱到了他办公的地方,打开电脑,“我们好多年没一起看过电影了,看个电影吧?”
“我要睡觉!”
躺*上你又睡不着,这话秦崇聿没敢说出来,他怕一说出来她还真走了,“想看什么?”
余生不吭声。
“动画片还是爱情片?”
想着自己快要死了,余生忽然想哭,使劲朝秦崇聿的怀里钻了钻,“什么都不想看……”
“那就不看。”秦崇聿合上电脑,将椅子靠背上的外套拿过来给她盖上,“我给阿盛讲故事,将青蛙王子的故事好不好?”
“好。”
“从前有个国王,他有三个美丽的女儿……”
听着听着余生竟然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会讲这个故事?”
“你说呢?”秦崇聿捏了下她的鼻尖,“你不在家的这一个多月,每天晚上我都要给安安和念念讲故事,所以就知道了,我讲的好不好听?”
余生小嘴一抿,“还可以吧。”
“什么叫还可以,明明很好听的,安安都说好听了。”
“才不好听呢,都不生动形象,没我讲的好。”
秦崇聿笑了起来,抱着她轻轻地晃着,“那阿盛给我讲一个听听。”
余生小脸一扬,有些神气,“才不呢!”
“为什么呀?”他学着她的口吻。
“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给你讲。”
“那我给阿盛讲,讲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大男孩的故事。”
故事从她三岁一直讲她二十八岁,余生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可秦崇聿却一直没有停下来,低头看着她,一颗泪落在了她的眉心。
老院长说她会失去记忆,有一天她会忘了他,忘得一干二净,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记忆里一样,听起来那么的残忍。
但若是忘记能让她连那些悲伤也一起忘掉,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忘掉他,他不怕,就当一切重新开始。
他怕的是她不但忘了他,连他的样子都看不到。
他原以为如果只是失明换眼角膜就行,可院长却说,这不是换眼角膜的问题,而是她的神经出现的问题,即便是换了,依然还是看不到。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余建勇,他既然精通下毒,就势必知道如何解毒。
可余建勇,他现在在哪儿?
每耽搁一天,她就多一分的危险。
真想问问余建勇,他为什么如此的残忍?阿盛可是他的女儿,他舍得怎么下得了手?
********************
第二天上午余生醒来,坐起身,感觉似乎头没昨天那么晕了,而且也不恶心了,她想兴许自己没有什么病,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放佛有了生机。
余平安看她露出了笑脸,笑着说:“妈妈,早!”
“安安,早!爸爸和念念呢?”
“妈妈,你不会是以为现在才八点吧?”
余生愣了下,“难不成还九点了?”拿起手机一看,九点五十,天呐,都这么晚了!
“爸爸送念念上学去了,说如果妈妈醒了,让妈妈乖乖把桌上的饭吃了,那可是爸爸亲自做的爱心早餐哦。”
爱心早餐?
余生有些期待,从*上下去,走到桌前打开大餐盒,还果真是“爱心”早餐,煎蛋就煎蛋还弄成心形,不过看着还不错,她舔了舔嘴唇打算伸手捏起来尝一下味道,就听身后余平安说:“爸爸交代了,要你洗过脸刷过牙后才能吃爱心早餐。”
余生努努嘴,“哦,你爸爸现在说的话都是圣旨啊,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余平安下巴抬了下,“以前是不喜欢,不过现在他表现还不错,所以我就勉强先接受他,再说了,早起洗脸刷牙后再吃饭这还是你教我的。”
“哼!”
“哼!”
“哟,哼什么呢?”秦崇聿从外面进来。
余平安告状:“妈妈不洗脸刷牙就想吃爱心早餐,我让她洗脸刷牙她还不乐意。”
“是吗?”秦崇聿看向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的小女人,只见她撇了撇嘴,进了卫生间,他跟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有没有被感动到?”
“什么?”余生假装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将牙刷放进嘴里,捣着牙齿。
“我给你做的爱心早餐呀?”秦崇聿握住她的手,“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刷牙不是你那样刷的,要慢慢的打着圈圈刷。”
余生推开他,“谁要你教,我也会。”说着,咬着牙齿对着他使劲地刷了几下转过身,“还行吧,一般般而已。”
“还行吧?一般般,而已?你都不会夸夸人家鼓励一下?”
“就做了一个,还让夸你,我连牙缝都塞不满。”
秦崇聿的脸僵了僵,一个?他早起五点开始做,一直做到八点,只会做那么一个,可能吗?
余生从镜子里扫他一眼,敢情是说他了还不愿意?不就是就做了那么一个嘛,连牙缝都不够塞。
赌气般地将牙齿刷好,洗脸的时候故意将水龙头开得很大,水柱打在水池上水花四溅。
“衣服都弄湿了。”秦崇聿将水龙头关小,她又开大。
他轻叹一声,转身出去。
臭男人!余生气得直跺脚,就做了一个煎蛋还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不吃了!
今天早上的水龙头算是倒了霉,被她用力的几下给拧坏了。
洗了这么久还不出来?水龙头也一直开着,水声“哗哗”的,秦崇聿皱着眉头进去看情况,就见她一脸懊恼地立在水池旁,身上已经差不多湿透了,而水龙头的水一个劲的流。
“怎么了?”他打算去关了,才发现开关是坏的,“你给拧坏了?”
余生自知理亏,看了他一眼就出了卫生间。
“妈妈你洗澡了呀?怎么穿着衣服洗呢?”
“你闭嘴!臭小子,你爸爸欺负我,水龙头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
秦崇聿出去交代人关了水闸,找衣服让余生换上,等她换好衣服,这发现桌上竟然放着那么多煎蛋,厚厚的一摞。
“阿盛,够你塞牙缝吗?”某人问。
余生“哼”了一声,“勉强够吧。”而后很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秦崇聿你以后每天早上给我做暧心早餐!”
这时候,秦崇聿悠悠然地靠在沙发上,“看心情吧,心情好了就做,心情不好就不做。”
“是吗?”
“当--”然字没说出来,一个爱心煎蛋已经糊在了秦崇聿的脸上,然后掉在了地上,气得他差点跳起来,“阿盛!你知不知道我从早上五点多开始做,一直做到八点,我有多辛苦,你竟然这么浪费我的劳动成果!不想吃算了,都别吃了!”
看着他要上来抢夺,余生索性整个身子趴在煎蛋上,牢牢地将一摞煎蛋护在怀里,口里还在咀嚼着没来得及咽下,不清不楚地嚷道:“这是我的!不许你抢!”
“你都扔了,还吃什么,给我!”
“不给!这是我的!”
“我做的就是我的,还给我!”
“不给!”
“唉……”余平安叹着气摇着头,“妈妈,你就不会给爸爸道个歉说你错了吗?”真不知道余小姐的脑袋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就变这么笨呢?
余生一听儿子的提醒,立马换了脸色,讪笑:“秦崇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浪费你的劳动成果了,我知道错了。”
“真知道错了?”秦崇聿仍旧一脸的严肃。
某人使劲的点头,“真知道错了。”
秦崇聿嘴角这时候闪过一抹得逞的笑,“以后还乱发脾气吗?”
臭男人!还在为刚才她冤枉他就做了一张生气呢,小心眼!
“不乱发脾气。”
“真乖。”秦崇聿揉了揉她的头顶,满意地点点头,挨着她坐下,“吃吧,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
早饭后在余生的一肚子疑惑中秦崇聿驱车带她去了半山的疗养院。
“去看叔叔吗?”
“不是。”秦崇聿故作神秘,“看完她之后再去看叔叔。”
“谁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余生翻了他一个白眼,还神秘兮兮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半山疗养院,秦崇聿这次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从后门的地下停车库进去,然后直接乘坐电梯上了顶楼,其实也就八层的高度。
“秦先生来了。”似乎是早就知道他会来,有人就在电梯口等着。
秦崇聿微微点头,“张院长,这两天她有没有新的情况?”
“有,刚刚手指动了,我正想跟您说呢。”
余生眉头皱着,被秦崇聿十指紧扣地牵着走,心里纳闷,“他”是谁啊?
正想问,人已到了一间关着门的房间外,张院长轻轻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