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亮,不仅仅只是窗外白雪的缘故,东、北两面开阔的落地窗给这个房间创造了极好的光线。
四米宽的大*上,深色的*铺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尾凳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真人版的。
余生被秦崇聿拥着站在电脑前,他一脸的玩味,她的脸通红,有愤怒也有尴尬。
“余小姐莫不是看我一个人解决太辛苦,所以打算帮帮我?”
“无耻!”
“无耻?是你吧?”
“不要脸!”
秦崇聿低低地笑了起来,搂着她的手加重力度,让她无法挣脱他的束缚,“我解决生理需要看些片子叫无耻,叫不要脸,那么现在我不想无耻,不想不要脸了,余小姐能不能帮帮我?你看,我兄弟它都蠢蠢欲动了。”
余生的眼睛在听到“兄弟”二字的时候不受控制地扫了眼某人的那个地方,昨天那一下,竟然没事?太可惜了!
“秦先生,你确定你那个东西还是健康的?”
秦崇聿的眼眸沉了沉,转瞬微笑着看着她,“你想试一下?试一下就知道是否健康了。”
余生:“……”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余生索性不再说话,在这个可恶又可恨的男人面前,她现在必须要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秦崇聿抬起脚合上笔记本,搂着佳人来到眼前开阔的落地窗前。
放眼望去,起伏的山坡银装素裹,很是壮观。
“山的前面有个温泉,想不想去泡温泉?”秦崇聿轻声问。
余生丝毫不给他情面,“不想。”
“那泡个热水澡吧,这么冷的天,泡个热水澡驱寒又保暖。”
“不需要。”
“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阿盛……”秦崇聿没再向下说,松开她,“我去放水,你跟安安都泡一泡,泡一泡舒服。”
余生翻他一眼,“虚情假意!恶心!”
秦崇聿走到洗手间门口听到这几个字,眉毛微微皱了下,没说什么。
有些事情,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有些感情倘若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即便是中途走了弯路,又如何?因为对的错不了,是他的永远都不会走丢。
“崇聿,我弄好了,你看一下。”丁思思推门进来,见到余生,略显诧异,但只是一瞬间,她笑着打招呼:“你好余小姐,我叫丁思思,你叫我思思就好。”
思思,死死。
余生满眼敌意地扫她一眼,裙子那么紧,绑在身上很舒服吗?领口那么大,怕是不仅仅只是*秦崇聿吧,盛居苑里还有那么多保镖和护卫。
天生长着一双狐媚的眼,专门就是用来*男人的吗?不要脸的女人!
丁思思似是没有看出她眼中的敌意,也或许看到了装作没看到,她依旧面带笑容很是客气,“崇聿说从今天开始你跟余平安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儿子这么小就患上抑郁症,真让人难过,不过你放心,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崇聿怕我多想让我也一起来住,我怎么会多想呢。”
随即,她看向从洗手间出来的秦崇聿,笑着走到他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歪着头,呵呵地笑看着他,“我才不会多想呢,我相信你跟余小姐,虽然余小姐跟阿盛确实长得很像,但阿盛已经是你的过去了,对不对?”
秦崇聿微笑着点头,“当然对了,人总是要朝前看的,我的思思是最懂我的人,来,亲一个。”
两人旁若无人地秀气了恩爱,余生起初还想观看,这忽然觉得心口生疼得厉害,眼睛也有些涩涩的。
“对不起余小姐,让你见笑了。”正要走,丁思思却突然红着脸说。
这个女人,绝对是成心的,她想让她添堵,行啊,看谁跟谁添堵。
余生皮笑肉不笑,“对我们这些站在80后尾巴上的人来说,接个吻,秀个恩爱,如同家常便饭,不足为奇,倒是像你们这些站在嘴巴上的人,总是说一套,做一套,太虚伪。”
丁思思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这个女人拐弯抹角地骂她,说她年纪大。
丁思思长着一张不老的脸,在外人看来,她也就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实际上她跟秦崇聿是同岁,2015年是本命年,三十六岁。
多年来良好的修养使得丁思思即便是有怒火在心,却并未形于脸色,她笑着,以一个大姐姐的口吻说:“余生说的很对,人都是这样,年少时可以轻狂,拿不懂事当个性,成熟了就会有考虑,有顾忌。”
她又转向秦崇聿,声音甜到了骨子里,“崇聿,你说我说的对吗?”
秦崇聿轻轻点头,“思思说的很对,我让你帮余小姐收拾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已经收拾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好。”
变色龙!不要脸!无耻!
秦崇聿和丁思思离开房间后,余生狠狠地咬着牙骂着,心中的怒火仍旧无处发泄,她扭头看着周围,目标锁在了整洁干净的大*上。
一想起他跟丁思思在这*上*的画面她就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撕成碎片!
羽绒的枕头,在这一刻,成了她眼中的丁思思。
让你长得比我漂亮!
让你*我的男人!
我撕!撕!撕!撕碎你!
顷刻间,偌大的房间里下起了鹅毛大雪,与窗外的大雪相互相应,不是一般的壮观。
秦崇聿跟丁思思回到房间的时候,都蒙了,才一眨眼的工夫,屋里竟然也下起了鹅毛大雪!
见两人进来,余生毫不畏惧,扔下破碎的枕头,临走还将整齐的被褥掀翻在地上。
“哼!”经过两人的时候她用力用鼻子哼出声响,高傲地仰着头,像个女王。
“你--余生你太过分了!”丁思思气得地直跺脚,她气的并不是余生把枕头弄得粉碎,羽毛飞得整个房间都是,而是她竟然故意撞了她,差点将她撞倒在地,可她不但没有道歉,还很理直气壮地走出房间!
简直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余生你站住!”在喊出这声之前,丁思思特意看了眼秦崇聿,他的眼中脸上是令人可怕的冰冷,说明他也生气了。
余生,即便你是郁盛的孪生妹妹又如何,秦崇聿也不可能喜欢你!
今天,你就等着受惩罚吧!
丁思思的嘴角得意地勾起,从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开始,就打心眼里讨厌她。
像秦崇聿这样的豪门子弟,一不吃喝玩乐,二不游手好闲,有能力又有智慧,更重要的是顾家又没有花边新闻,无疑是丈夫的最佳人选。
所以,她丁思思看上的男人,谁也别想打主意!
余生果真停了下来,转过身,双手环抱胸前,一片羽毛飞到眼前,她轻呼一口气,挑衅的神情看着丁思思,“我听说丁小姐也练过跆拳道,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丁思思的眼中满是不屑,瘦不拉几的,还红黑带,我看不是拳脚功夫厉害,是*教练的功夫了得吧?
“我听说余小姐已经是红黑带了,我也刚刚才到黑带,如果我赢了,别人会说我欺负你。”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显然,身为情敌的两个女人都对彼此做了深入的调查,她们都在心里掂量了对方的价值,揣摩了对方究竟能与自己抗衡几分。
余生笑了,笑得狂妄,接触过她的人都知道,她向来狂妄,这似是与生俱来的,骨子里流淌出来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掩盖的,尊贵的气质。
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这种气质越发的张狂。
“丁小姐--”她有意拉长声音,“自信固然好,过了头那叫自负。放心,若我输了,任你处置。”
丁思思冷笑,但仅仅只是冷笑,毫无杀伤力,甚至带着些狰狞,“如果我输了,我就从这里出去,再也不踏进来。”
“哦?”余生挑眉,“这里?这间卧室?”
胜券在握,岂会输掉?
丁思思自认为在三招之内必能将余生打趴下,所以她不会输,也不能输,“如果我输了,我从这个别墅出去。”
余生想了一会儿,似是在权衡这个筹码到底值不值。
丁思思轻蔑地冷笑,“怎么?不敢赌了?”
“有什么不敢?”
“余小姐果然爽快!”
余生微微一笑,看向秦崇聿,“那就麻烦秦先生做裁判和公证人了。”
秦崇聿从裤兜里摸出烟盒,镀白金的烟盒上镶着一颗纽扣大的钻石,耀眼而夺目。
像他这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一颗钻石,真的不算什么。
这间卧室,仅仅装修便耗资数千万,这还不算那张价值近七百万美金,四米长宽,纯手工打造的豪华大*。
余生不知道,就刚刚她意气用事,已经挥霍了近两万块。
秦崇聿按下红宝石的按钮,盒盖“噌”地打开,他抽出一支烟,噙在嘴边点着,抽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出,气定神闲般地走到被羽毛覆盖的沙发上,坐下,右腿叠在坐腿上,“那,开始吧。”
丁思思已褪掉拖鞋,摩拳擦掌,准备战斗。
余生却丝毫也不着急,打架嘛,无需那么多的花样,有时候只需要一拳或者一脚就足够了。
“丁小姐不觉得这地方会令你无法完全施展吗?”她问。
傍晚的天暗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雪花在轻轻地飘落,在这粉妆玉砌的银色庄园里,为一场即将到来的好戏添加了一抹色彩。
这两个女人,名为切磋,实则是为捍卫爱情而战,所以必有一方会输,还很惨。
秦崇聿让李慧清把盛居苑里所有的佣人都叫了来,立在一旁观战,他则坐在大伞下的椅子上,怀里坐着余平安,余平安的怀里抱里甜点的盘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安安,好吃吗?”
余平安看着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朝嘴里塞了一整个泡芙。
秦崇聿轻叹一声,在他的头顶上揉了揉,骂道:“吃货,跟你妈一样的没出息。”
下一秒,他为自己这口无遮拦付出了代价,一个泡芙被塞进了嘴里,他险些被噎到。
余平安看他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东西。
“臭小子,你这是想谋杀亲爹!跟你妈一样的恶毒。”这个“恶毒”秦崇聿咬得很重,一想起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二弟,他都恨不得将那个刺猬般的女人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然后将她的皮剥开,把她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两次了,她已经用那最卑鄙的手段伤了他两次了,作为一个男人,这是他这辈子也无法容忍的!
他发誓,等结婚后,他非让她吃素一年!
不行!一年太久了,他会受不了的。
那就半年?半年也太久。
一个月?就这么定了!
“儿子--”没等秦崇聿说下去,余平安竟然从他的怀里下去了,把吃得就剩下一片面包的餐碟用力掷在他的怀里,转身就要走。
某人一头雾水,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请问他招惹了这个小祖宗吗?
“安安,怎么了?”他问。
余平安回他一个大白眼,甩着两条小胳膊,大摇大摆地朝屋子走去。
秦崇聿皱着眉头,目送着他进了屋子,自言自语:“怎么了这是?”
“秦先生,请问可以开始了吗?”余生问。
秦崇聿回过头,看了看雪地中的两个女人,目光最后锁在丁思思的脸上,他微微笑了下。
丁思思的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了,她轻蔑地扫了眼余生,跟我争男人,有你吃的好果子!
余生故意挑了挑眉毛,嘴巴又撇了下,办了个鬼脸,“那丁小姐,我们开始吧。”
“我让你一招。”丁思思说。
余生的眼睛倏然瞪大,嘴巴张着,很是惊讶的样子。
“你没听错。”丁思思的脸上提前写好了“胜利”二字,但她不知道,这在余生的眼中,她这叫自大,自以为是的大方。
既然有人给,何必拒绝?
“那我就谢过丁小姐了。”
“不用客气,我这是怕别人说我黑带欺负你。”
余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对这个女人感激涕零,感谢不杀之恩。
但她是谁?她是余生啊!
她不需要施舍,因为没有必要!
虽如此,她还是恭敬地欠了欠身。
切磋,正式开始!
秦崇聿又点了支烟,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眯着眼吞云吐雾,说实话,画面实在太“美”,简直不忍直视!
这女人打架就是没意思,说她们花拳绣腿,还真不是笑话她们。
瞧瞧,这叫跆拳道吗?
估计若是让他们的教练看到,要是不吐血身亡才怪!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扔下烟头,站起身,身后保镖随即撑开伞。
“不用,一会儿谁赢了,告诉我。”
还没走到门口,只听一声惨叫,秦崇聿蓦地回头,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丁思思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地上,贴身的齐臀短裙在打斗的时候已经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上缩至腰间,那黑色的**早被众人一览无余,此时她这样惑人的姿势,更是让周围的男保镖一个个都瞪直了眼睛。
男人*这是本质,但看与做还是两码事。
再看余生,毫发未损,安然处之,朝丁思思伸出手,意为拉她起来。
丁思思“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她,“余生,你竟然使诈!”
余生微微一笑,“兵不厌诈。”她的手依旧伸着。
丁思思扫了眼周围,“看什么看,滚!”
“丁小姐,愿赌服输,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过错迁怒于他人,这有失您--高贵的身份。”
余生,咱们走着瞧!
丁思思紧紧地咬着牙,欲要爬起来,却看到跟前依旧伸着的手,她眼睛一转,拉上那只手,起身后,她卯足劲双手用力握住那只手做摔下的动作。
可惜,即便是她比余生足足高出五厘米,依然没能改变什么。
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再次被余生给了个完美的过肩摔。
这一次,除了惨叫,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别说再使什么心眼。
看到再次被惨摔在地上的女人,秦崇聿的眉头当即皱起,倒吸一口冷气,这一下就算是要不了命,也会在医院躺上几天吧?画面太残忍,不忍直视。
转身,他就要回屋子。
“秦先生,该你宣布结果了。”身后响起余生悠悠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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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若不是雪光,怕是早已伸手不见五指。
餐厅里,余生跟余平安一点也不怯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当然说话的那个人只是余生,余平安多数时候是安静的,偶尔也会回她以微笑。
“小姐,小少爷,这个菜还用不用让厨房再做些?”李慧清看到两人跟前的餐盘中那道香菇炒青菜已经见底,便轻声询问。
“不用了,已经差不多了。”
可这个差不多,距离这顿饭结束差了整整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母子俩各吃了十多个素馅的饺子,各喝了一碗紫菜蛋花汤,哦对了,还有数个泡芙。
李慧清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能吃的女人和孩子,他们放佛饿了太久。
其实,余生那是心情好。
李慧清小心看向餐桌那端的先生,他自始至终都没动筷子,一直靠在椅子上专注而又深情地看着这母子俩吃饭,眼中全是幸福与满足。
身为一个下人,李慧清从不去打听主子的私生活,但在这个网络信息肆意横行的时代,有些事情难免不被传入耳朵。
--先生结过两次婚,第一任太太叫郁盛,两人是青梅竹马,先生跟她的感情最深,但在一起数年却没有孩子。这个女人跟郁盛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四年前一场车祸,郁盛离开。
--陆蔓是先生的第二任太太,J州陆家的千金,跟先生也算是门当户对。先生娶陆蔓的时候前妻郁盛死后不过半年,有人说是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的逼婚,也有人说是先生自己的意愿,总是先生这次婚后育有一子,取名秦念。
--先生工作繁忙,很少回家,妻子陆蔓最终耐不住寂寞,婚内**,还被人偷拍,公之于众,她不堪忍受舆论的谴责,于前段时间跳楼自杀。
--先生跟丁思思均是J州人,又是同班同学,两人虽多年未见,许是多年前就对彼此心生爱慕,故而恋情发展迅速,听说下个月要回J州订婚。
如果先生真的要回J州跟丁思思订婚,那么眼前这个叫余生的女人和这个容貌跟母亲长得几乎如出一辙却又跟先生颇有几分相似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仅仅只是跟外界传闻的那样,先生只是念及这个女人是他前妻郁盛的孪生妹妹那么简单吗?
此时,她从先生的眼中分明看到了两个字,幸福。
从这庄园建成开始,李慧清就一直在这里,细细算来,也有两年了。
这两年先生几乎很少来这里,但每次来都是深夜,喝得微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盛,阿盛。
甚至有一次,她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么的,她似乎看到了先生眼角明亮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先生对郁盛的爱她不清楚到底有多深,但她知道,先生的卧室里,有一面墙上,挂满了郁盛的照片,书房里有一个书架上,全是相片集,听说郁盛酷爱摄影,那些都是她拍下的照片。
现如今遇到跟郁盛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即便不爱,单单这个容貌,也足以让先生圈她在这庄园里,一辈子。
听丁思思说,先生让余生母子住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孩子得了什么抑郁中,需要治疗。
先生是耳科医生,得抑郁症不是应该找心理医生吗?
这个李慧清还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她想早晚会明白的。
赶走了情敌,余生的心情好得没法形容,在这之前对秦崇聿她还怨恨着,但自从丁思思离开后,她整个人就豁达了。
“安安,吃好了吗?吃好了跟妈妈去外面玩会儿雪,然后我们回来洗澡睡觉。”
“我跟你们一起!”秦崇聿急忙站起身,“我去拿厚衣服,你们等我。”
李慧清连忙说:“先生,我去吧。”
“不用。”一闪身秦崇聿已经出了餐厅。
母子俩看了眼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余生问余平安,“妈妈今天跟那个漂亮阿姨在雪地里玩的时候爸爸跟安安说了什么惹安安生气了?”
爸爸?
李慧清倏然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是震惊更是不可思议,她刚才没有听错吗?
“他肯定又在背后说妈妈的坏话对不对?”余生又问。
余平安抿着嘴唇,小脸带着丝丝微笑,样子是,我就不告诉你。然后,他也出了餐厅。
余生轻叹一声,侧脸发现李慧清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异样与探究,见她看她,她略显慌乱,“余,余小姐……”
余生回她以淡淡的微笑,走到餐厅门口她又停下来转过身。
李慧清见她又转身,急忙询问有什么需要,却听她先开了口,“谢谢李管家,今天的晚饭很好吃。”
在李慧清瞬息万变的神情里,余生离开了餐厅。
今天的意外真是一个接连一个,让人有些难以适应。
惊魂未定之余,却又听外面传来秦崇聿的声音,“李管家,麻烦把我的卧室收拾一下,把余小姐和小少爷的行李拿进去。”
李慧清猛然怔住,行李拿到先生的卧室?不是让他们住客房吗?
一个大胆而近乎肯定的猜测在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李慧清的脑海里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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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的雪好似有万缕千丝的情绪,如海水一般汹涌而来,放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明亮的路灯下,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
仰起脸,任它们落在脸上、眉上、唇上,那股冰香,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涤荡着人心的烦操与浑浊。
雪天出生的人大概对雪都有一种情有独钟的感情,余生对雪的钟爱从她这么多年拍摄的那些照片就可以知道,那是非同寻常的。
有时候为拍一场雪景,她会不远万里去那寒冷的西伯利亚。
有一年,因为拍雪,她的手被冻坏,之后好多年没到冬天她的手都会被冻,红肿红肿的还奇痒无比,秦崇聿心疼她,偷偷地毁掉了她好几个相机,可最终也没能阻止什么。
据余建勇说,余生和余存出生那天,天空中下着鹅毛大雪,母亲顾雅那天曾望着雪花说,若是女儿名为生存,若是儿子取名平安。
那天她生下一双女儿,名为生、存。
多年后她的女儿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平安。
这时候保镖过来,扰了这幅每画,“先生,门口来了位便衣,说是找余小姐的。”
余生扭脸看去,“找我?”
“是的。”
便衣?余生想起了一件事。
几日前叔叔回来,说是刑侦队的张良坡找他关于陈霞的案子有了进展。
去过刑侦队两次,余生都没见过这个人,只是听说他是队长,今年三十九岁,身材魁梧,为人颇为严肃,不苟言笑,工作起来可以说不近人情,下属们给他取了个绰号,“凉血”。
凉血?余生轻轻笑了下,看来道听途说真是不好。
眼前这个男人,身高大概178厘米,如精雕细琢一般俊美绝伦的五官与那张刚毅的脸配在一起,令人挑不出丝毫的瑕疵,尤其是他嘴角那抹若隐若现令人着迷的微笑,给人一种,沐浴春风般的温暖。
凉血?岂能用在这样的男人身上,简直有眼无珠!
身为女人,余生都有些嫉妒了,她慨叹造物主的不公平,为什么这人世间竟能生出这般完美无瑕的男人。
她见过的俊美男人很多,却独独没有一个能跟他比,这种美,令人惊心动魄。
二楼书房里,李慧清上完茶就出来了,门虚掩着。
生在这世间,余生自知自己是个俗人,遇到美的事物她的眼睛会移不开。
张良坡也不言语,同样也凝视着她。
只是她不知道,张良坡眼中的她,跟她眼中的他不是一回事。
看得久了,余生竟生出一丝不好意思,“让张队长见笑了。”
张良坡抿嘴轻笑,“可我并未从余小姐的眼中看到花痴二字,不是吗?”
余生愕然,忽地就笑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会不讨女人喜欢?
张良坡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今天来还是想跟余小姐了解一些关于王霞被杀案的事情,这张照片你先看一下,看看上面的人你是否认识,或者见过。”
照片上是个看起来30岁左右的男人,眼睛很小,小得让人只需一眼就能记住。
余生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不认识,没见过。”
“请仔细再看一下。”
余生放下照片,她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她的记忆力,“我没见过他,我敢肯定。”
张良坡收起照片,“没关系,那谈谈你父亲吧。”
“谈我父亲?”余生略怔了下,前些日子叔叔被叫回来协助调查王霞被杀案,难道在叔叔那里张良坡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吗?
“据我所知几日前张队长已经传过我父亲。”
“是的,就在上周。”
余生不傻,她没有动怒,微笑着问:“你想知道什么?或者说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你父亲有个孪生兄弟,你应该叫伯父,你知道这个人吗?”张良坡不紧不慢地问。
伯父?余生愣了下,难道伯父跟这个案子有关?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叔叔提起过他呢?
没等她问,张良坡已经开始说了,“你伯父是医学博士,耳鼻喉科国内的权威,很厉害的一个人,不过十年前在一场大火中丧生。”
死了?十年前都死了会与本案有关? 难道是……
余生浑身猛然一颤,一脸的惊骇。
张良坡似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淡淡地扫她一眼,“刚才让你看的那张照片上的人昨天凌晨死于家中,在他的体内检测出一种叫做Q-1的东西,同样,在王霞的体内也发现了这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就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只有一个人有。”
“谁?”
“余建智,也就是你伯父。”
“就凭这个,你们怀疑我父亲?”
“任何与本案有关的人员都值得怀疑,包括你,甚至包括你的儿子,余平安。”
张良坡后面说了些什么余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在恼火,因为这帮人竟然怀疑她才不到四岁的儿子!这帮混蛋!
此时再看这个男人,余生只觉得他长得令人作呕!刚才她是眼睛瞎了才会觉得他长得好看!
“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多看你一秒钟我都觉得恶心无比!”
余生短时间内强烈反差的情绪令张良坡很是不悦,虽然她跟优优有着一样的容貌,可她终究还不是优优,优优从来不会这样的善变!
“余小姐,无论你爱听与否,我都要提醒你,包庇也是一种犯罪。”
听到脚步声响起,秦崇聿闪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混蛋!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书房里是余生怒不可遏的声音,紧跟着“嗵”一声,似是有东西在门口被摔碎。
十几秒钟后,秦崇聿出现在书房门口,地上已经碎成渣渣的是他最喜爱的水晶球。
李慧清也听到了声音急忙从楼底下跑上来,看着地上的一幕,惊呆了。
这个水晶球平日里先生不许任何人碰,而且这间书房,除了她定期进来打扫外,任何人也不许进入,可如今?
李慧清虽然心里已经猜出了余生母子跟秦崇聿的关系,但此时此刻她还不免替余生感到担忧。
再看秦崇聿,他的表情冰冷得骇人,怕是一会儿会有长血雨腥风。
“先生……”她试图去劝说,只是话才刚一出口,却见秦崇聿踩在水晶碎渣上,大步走进书房。
东西摔碎后余生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先不说她现在跟秦崇聿的关系恶化到了什么地步,就单单这个水晶球,若她没记错这是十年前他买回的,价格不菲是一方面,关键是他喜爱的不得了,都不让她碰,现如今她却给摔碎了。
看着大步逼近的男人,她感觉面前的空气里带着见血封侯杀气。
完了!完了!
余生感觉手心里渗出了汗液,黏糊糊的,她背在身后蹭了蹭,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没出息,没想到竟然没出息到了这种地步。
她以前不曾怕过他的,但一切都在那个凌晨后发生了变化,因为他再也不是那个疼惜她,深爱她的男人了,他就像个恶魔!
“把手给我看看。”秦崇聿的声音很着急。
余生站着没动,她不能让她看出她的恐惧和不安,绝对不能!
蹭在背后的手使劲地在身上又抹了起来。
“别擦了!还嫌不够疼吗?”秦崇聿低声呵斥,却毫无杀伤力,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腕,同时说道:“李管家,把药箱拿过来!”
“你放开--”余生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束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竟全是血,与此同时,钻心的疼痛袭来。
“疼!”她忍不住皱着眉头叫出声。
“那你还乱动。”秦崇聿嗔她一眼,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这时候李慧清抱着药箱跑进来。
余生“哼”了一声,好似很不服气的模样。
“啊--”秦崇聿给她清洗伤口的时候,她扯着嗓子大叫,好像比杀了她还要疼上千百倍的样子。
秦崇聿无奈地停下来,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忍不住了咬着。”天知道她这样叫着,他的心里有多紧张,这还怎么能给她处理伤口。
余生很不客气地将他衬衣的领口扯大,趴在他的脖颈上大口咬住。
许是报复,她咬得很实在,李慧清清楚地看到了他家先生的眉头皱了下,但只是一瞬间便舒展开,甚至眉宇之间还透着淡淡的笑,放佛被她这样咬着,是多大荣耀似的。
余生的手刚包好,秦崇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看了一眼,略微顿了下接起。
当时他就坐在余生旁边的沙发上,接手机的那只手上还沾着她的血,而她还没松开他,但却在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声音的时候停了下来。
是丁思思,因为他叫了声思思,问她有什么事。
丁思思,死女人,都被撵出去了还不死心!哼!
心里堵着气,余生全用牙齿发泄,她明显感觉到秦崇聿颤了下,接着他温柔地对丁思思说:“乖,好了别哭了,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秦崇聿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清冷着声音说:“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松开!”
余生又狠咬了一下,这才松开他,跟看着仇人似的瞪着她那双大眼睛,嘴上沾满了鲜血。
“先生……”李慧清担忧地看着秦崇聿,停顿了一会儿又叫了声小姐,随即沉默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令人难以捉摸,打情骂俏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非得闹出些血型才罢休。
此时李慧清倒不为余生担忧了,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先生是不会对这个女人怎么样的,他那么心爱的水晶球,价值连城被摔碎他都不曾发火,关心的只是这个女人手上的伤口。她现在担心的是他的伤口,流了那么血,要及时处理才好。
“先生,我叫家医过来给您处理伤口。”
“不用,我正好要去找思思,到了让她帮我处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秦崇聿站起身,走到门口又交代:“今晚安排余小姐他们住在一楼的客房,我房间的*品换成水蓝色的,思思喜欢水蓝色。”
“秦崇聿!”余生几乎要跳起来,他还要让那个女人进来住吗?这个混蛋!这一对狗男女!
秦崇聿转过身,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余小姐?我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吗?”
“那个女人她自己赌输了,愿赌就要服输!这还是你说的,怎么?你现在又反悔了?”
“难道不可以?这是我家,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