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我们回到了北京,诚田由美来机场接的我们。连日奔波,我和老驴都有点累了,在车上就睡着了。宋婕情绪很不好,因为这几天她什么都没做,这丫头有点闷不住了。
“真把我当废物了,”她叹气。
“嘘”,思思示意她收声,生怕她吵到我。
我其实已经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宋婕,“又想抱怨什么呀?”
“你带着我一会去武汉,一会去广州,现在又回北京,什么都不让我直到不说,还什么都不让我干”,宋婕有点暴躁,“虽然我是来投奔你,但我也不该这么稀里糊涂的吧?你总得让我干点什么,帮点忙吧?”
我一笑,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思思不高兴了,“跟你说多少次了,你现在保证自己安全就是最大的事。他不让你参与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么多人保护着你,你还矫情上了是吧?”
我扑哧一声笑了,思思竟然也会用矫情这个词了。
“我不是矫情,我是想做点事情,要不然我快炸了!”宋婕气呼呼的,“曾杰,你别装睡,我是认真的。”
我坐起来伸了个拦腰,“别急,再等三天,等剩下那三个人救出来之后,我自然有事情安排你做。而且非你不可,到时候你别怕辛苦就行。”
“真的?”她眉毛一挑。
“真的,思思作证!”我说。
宋婕笑了,“好,我信你!”
思思看她一眼,“满意了?真是犯贱!”
“哈哈哈……”老驴忍不住了,“思思,你这都跟谁学的呀你?”
“跟她学的”,思思说。
老驴也不睡了,回过头打量宋婕,“宋妹妹,您可别把思思教坏了,曾爷还不知道多心疼呢,哎,我那可爱的思思妹妹呀!”
宋婕一愣,“我说我犯贱,又没让她学,关我什么事?”
我把手搓热,在脸上干洗了几把,顿时精神多了,“别闹了都,老驴盛名他们到了么?”
“他们已经到了,您看咱们是现在过去还是先休息一下?”
“直接去吧,先办事要紧”,我说,“对了,江啸灵他们跟你联系没有?”
“江啸灵和朴宇相都联系了,就是张汉宇还没消息,您甭操心,这事我安排就行”,老驴说。
我点点头,“由美啊,找个粥铺咱们吃点东西,吃饱喝足了去好好会会那个孙敏之。”
昨天夜里我们登机之前,盛名给老驴打了个电话,说已经把孙敏之抓到了,老驴和他约了一个保密的地点,让他将孙敏之带到那等着我们。
在一个粥铺里简单的吃了些早点之后,我们上车直奔大兴,老驴所谓的保密地点就在大兴某农村里的一座狗场里。
这个狗场的老板姓金,满族人,他爸爸叫金贤,是九星会右弼门下元老。说起来这应该算是我们嫡系中的嫡系了,各方面绝对可靠。据老驴介绍,这里养了二十多只藏獒,另外还有十多只苏联红犬和牛头梗。
“要是孙敏之那孙子不老实交代,咱就告诉金贤,直接用他做狗粮!”老驴说。
我笑了,“你觉得我信么?”
“您信不信不要紧,主要得让他信”,老驴说,“听盛名说,这小子还挺横的,扬言说咱们要是敢懂他一根毫毛,大宗主就会让九星会付出百倍的代价。”
“大宗主?宋天理?”我问。
“不知道,他不说,反正这小子挺欠逼的,一会见到他驴爷先扯他几个大嘴巴。妈的,玩横的谁不会呀?”
我摇头,“不许打人,你告诉盛名,别亏待着他。咱们不是黑社会,别玩这些下作手段,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
老驴无奈,“您哪就是太心软,就那样的主儿他能跟您好好说话么?”
我笑了,“这个你放心,不信咱打个赌,他一定会好好跟我说话。”
“行,您要是输了,请我泡吧,我要是输了,请您喝酒!”
“一言为定!”我俩击掌为信。
宋婕纳闷的看着我们俩,“跟小孩似的,幼稚!”
村口,金贤和儿子金小龙正在等着我们,看到我们车到了赶紧迎过来,“驴爷,您来啦!”
老驴点点头,“老板在车上,懂吗?”
“明白”,金贤说,“咱们先去场子里,到那我再向老板行礼。”
“好,带路!”老驴一脸威严。
这个二百五平时虽然不正经,但办起事来却极其干练,尤其是这种事。他深深的懂得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态度说什么样的话,这些元老们对他毕恭毕敬,虽然有身份的原因,但他善于交人这点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
我常想,如果是我在他的位置上,我未必能做到他这么好。我们兄弟之间是一种互补,不管是破风水局还是面对九星会,我们都是最佳拍档。
金贤的狗场离村子有一段距离,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狗场的面积大概十几亩,外面停着几辆豪车。其中一辆是盛名的,其他的都是可人的。
“看来他生意还不错,那些车主都是来买狗的吧?”我问老驴。
“有买狗的,有配狗的,也有斗狗的”,老驴说,“金贤有一只藏獒叫金毛青,长的跟个狮子似的,配一次种收费一万五。”
我一愣,“不至于吧,我记得才几千块钱呀……”
老驴一笑,“这第一,金毛青虽然没参加过比赛,可是那绝对是个无冕獒王,您一会去看看就知道了。这只獒是金贤在喜马拉雅山下淘来的,绝对的血统纯正,它那獒爹就是那一代最牛逼的獒王。第二嘛,金贤是个风水高手,很多人都想交他,尤其是那些有钱人,简直就把他当成隐士了。时不时的过来花几十万买他一条藏獒,不但可以自己玩还能交这个朋友,两全其美呀。至于那些来配种的,更是深明此道,其实金贤有的是钱,不差这点。这男人养狗都是醉翁之意不在狗,说到底就是用玩来交朋友。”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老驴回身看看我,“您哪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道理您怎么会看不透?金贤可跟咱都听过好几次,问咱您爱不爱玩这个,咱还没给回信呢!”
我笑了,“别介,第一我怕那狗咬我,第二这玩意挺贵的,别让人家破费。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咱们一会是该去看看那金毛青,看看一代獒王到底长什么样。”
孙敏之被盛名用九妹祝制住了,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冒冷汗,翻白眼,时不时的还抽搐一下。我在窗外看了一会,回身问盛名,“你用的什么巫术,怎么跟抽大烟似的?”
盛名无奈,“七爷,我可没折磨他,就是让他腿麻而已。您说的没错,他就是犯了大烟瘾了,从半个钟点前就这样了。”
“哦”,我一怔,“感情这小子还吸毒?这毛病难道从日本学的?”
“这咱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挺欠的,本事不大,贼横!”盛名一脸鄙视,“那咱现在进去?”
我想了想,“我和老驴都不能进去,他会猜到我们的身份。”
盛名一笑,“他猜到又怎么着,还想活着出去?”
我一愣,“你要干什么?告诉你,不许杀人!”
盛名也是一愣,“七爷,可他……您这是……”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做什么好事,可你也不能杀他”,我盯着他,“盛爷,我的话你明白么?”
盛名点点头,“我懂了,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其实盛名没想真杀人,无非是为了在我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手段而已。
“从他身上搜出什么没有?”我缓和了一下语气。
“他带了一个箱子,是密码箱,我们打不开”,盛名说,“就在后面的办公室里,您看怎么处理?”
“这样,你把他身上的巫术撤掉,等他恢复过来之后再和他谈,现在先带我去看看那个箱子”,我说。
“好!”盛名一伸手,“七爷,您这边请!”
来到金贤的办公室,老驴让金贤将其它人带到了另外的房间里休息,只留下了他和盛名陪着我。
盛名拿出箱子恭恭敬敬的放到茶几上,“七爷,您看,就是这个。这箱子很邪行,拿着它心里是邪念不断,我看了看,里面全是黑气呀。您看这怎么处理的好,别里面有什么魔物吧?”
我凝神观察那箱子,的确如他所说,一股极其阴冷的黑气不断的从里面透出来。”
“对了”,盛名想起来,“您瞧这上面,还刻着几个奇怪的图案,我也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七爷您过过眼。”
我看了看,“那是镇魔符文,是用来压制这箱子里的魔灵之气的。”
“自己压制自己?”老驴纳闷,“这是什么说道?”
我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面的物件魔性太大,他们怕控制不住,所以在箱子外面用镇魔符文压制它。即使如此,这魔灵之气都不断的透出来,你们就可想而知里面的物件有多厉害了。”
老驴一皱眉,“曾爷,那这箱子,能开么?”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问得好,我也正琢磨。”
盛名很聪明,“呃……七爷,这样,您和驴爷商量,我出去一下。”
我点点头,“老驴,你也出去吧,让我自己冷静冷静。”
老驴看看盛名,“盛爷,您先忙去吧。”
盛名赶紧站起来,“好,我就在外面,随时候着。”
老驴一笑,摆摆手,“走吧。”
房间里就剩下我们兄弟两个了,我沉思良久,手心冒汗了。
“曾爷,有这么难么?”
“我猜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六部魔徽”,我看看他,“你出去吧,我自己开箱子。”
老驴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停住了,猛地转过身,“不对!曾爷,这箱子不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