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奴家是冤枉的……”
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蛇妃凄凄切切地哭了起来,“奴家是归归姑娘的嫂嫂,疼归归都来不及呢,又怎会算计她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白龙勾唇冷笑,“看来,娘娘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既然如此,也该把证据呈上来了。”
拍拍手,被押来一个遍体鳞伤的侍女,侍女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将一切“如实”道来。
“启禀二位大王,王妃她命奴婢和水怪做了个交易,以炉鼎为饵,将归归姑娘囚禁在回渊之底,由黑雾水虺专程看守,如若不是二位大王救人及时,归归姑娘早该沦为水怪的炉鼎,长长久久囚禁下去……”
“你,你,一派胡言!”蛇妃越听越气,索性一个激灵跪在了地上,“还请大王莫要相信贱婢的一面之词,这些都是谎话,谎话!”
她只是把归归关起来,不给归归饭吃,根本没和谁做什么交易,炉鼎之说更是妄言。
不过一条小小的菜花蛇,她又怎会认识什么水怪,接近得了传说中的黑雾水虺?
那边,侍女还在哭泣,“娘娘,您就招认了罢,虎妖待您情深义重,只要您坦白从宽,他自然会原谅您的啊!”
“我,我……”蛇妃气得心口发疼,意识到自己中什么连环套了,看向侍女的眼神,目眦欲裂。
偏偏那侍女越哭越伤心,哭得她心烦意乱,而后,竟是哭着哭着就晕厥过去。
“爱妃,你现在还要作何解释?归归姑娘,是你害的对罢?”
那边,孟琴音也沉声开口了,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本王可真是看错你了,原来,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大王!”蛇妃眼圈一红,膝行到孟琴音面前,揪住孟琴音一截衣角,“奴家是冤枉的,奴家再怎么恨归归,也无法指使黑雾水虺啊!”
“这倒是实话。”白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道,“但是,你现在亲口承认恨归归,又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呢?都说最毒妇人心。”
“大王,大王,奴家当真无辜……”蛇妃哭得梨花带雨,眼睛都肿了,“奴家和大王朝夕相处,奴家能有什么手段,大王会不知道吗?还请大王重新彻查,放过奴家罢!”
“还好归归还活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孟琴音隐隐猜到她无辜,微微叹了口气道,“抄写十遍《法华经》,交给本王过目。”
话落,蛇妃惊喜地抬起眼帘,这个惩罚太轻松了,看来大王是真的愿意相信她,疼爱她。
“还不快滚?”白龙一个眼刀子割过来.
蛇妃立刻麻溜儿的起身,深深看一眼孟琴音,随即娉娉婷婷地离开了。
“你,也退下吧,注意安全。”孟琴音再度开口。
侍女行了个礼,随即便在一对侍卫的押解下,从善如流地离开。
“本王看,黑雾水虺不是她有能力操控得了的,所以,此案怕是另有隐情。”那边,孟琴音皱着眉头开口。
“当然。”白龙抿了口酒,笑眯眯地道,“如若本王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并不是蛮荒本地人,前几日闯入蛮荒的外人修士,应该就是你们二位了罢?”
“这……”孟琴音捏着酒盏的动作一顿,几滴酒液洒落出来,苦笑道,“白龙老弟,你怎么了?话可不能乱说啊!”
“放心,本王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随口一问罢了,阁下不想回答也无甚干系。你们只需知道,本王同你们一样,无时不刻不想要了妖王的人头,解放蛮荒,逃出生天和亲人们团聚,而不是孤零零待在这小小无妄湖。”
顿了顿,白龙又道,“本王不知道阁下使了什么手段,继承了虎妖的记忆,只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一切兴许瞒不了妖王多久,或者妖王早就知道了,所以行事,必须万分当心。”
“白龙老弟怕是醉了罢?本王可是货真价实的虎妖,真得不能再真了,以后,莫要在本王面前说这些浑话!否则,我们不但做不了朋友,兴许还会反目成仇。”
直觉告诉她,白龙在故意诈她,她可千万不要上当!
“哈哈哈哈哈,不愿承认也好,左右时间还长不急,三个月后妖王将会举办一场群妖会,这是群妖会的帖子,务必揣好,本王有一个计划,阁下想清楚后欢迎再来无妄湖。”
“好。”攥紧帖子,孟琴音淡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白龙清雅地笑了起来,等了数百年之久,他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真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啊……
翌日清晨,蛇妃终于将《法华经》抄写完成,一行人告别无妄湖踏上归途。
坐在软软的轿子上,归归一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
“归归,你怎么了?莫不是舍不得那金鲮白龙?”
“没,没,归归对金鲮白龙不过钦佩感激,但万万没有动情!”
“哥哥又没说你喜欢白龙,不过问你是否舍不得罢了,归归紧张什么?难不成,当真对他有意思,诶,需不需要哥哥去提亲?”
“哥哥讨厌,你早知道归归已有心上人,此志不渝,又何须多问!”
说着话,归归俏脸越来越红,索性别过头不去看她。
一旁,寒玉冰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替孟琴音理了理鬓发。
蛇妃坐在对面,装作欣赏风景,却时不时被三人的互动吸引了去,莹白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
原来,大王还有如此温柔有趣的一面,但为何他把温柔都给了别人,待自己却越发冷冰冰?
她能感受到,大王触碰她时那发自内心的排斥,只是憋着不说罢了,大王究竟遭遇了些什么,竟如此性情大变!
一个念头在心底种下,慢慢生出了根,缠得她心烦意乱。
那厢,马车颠簸一声停下,自有属下前来打了帘子。
蛇妃同过去那般,主动搀扶着“虎妖”下马车,刚刚扶住胳膊,脸色却微微一变。
大王的体重,似乎变轻了许多,就连胳膊肘都变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