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辈面前告白神马的,林思远自问还做不出来,所以决定找一个热别的时间,跟沈瑶好好说清楚,只要一想到日后两人便是真正的未婚夫妇,心中就止不住的甜蜜。
而另一边,江老爷子有些虚弱得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林老爷子进来,眸子一亮,调侃道:“林倔头啊林倔头,看来你还是放心不下我!”
林老爷子顿时暴走,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但丝毫没有威胁,“谁关心你!我才不关心你!”
沈瑶一看,连忙解释是自己要来看江老爷子,毕竟江老爷子是自己的投资boss江雅珑的亲人。
林老爷子哼哼地拿着眼角斜睨江老爷子,眼神明晃晃得写着“看到没?才不是我要来看你!”
江老爷子也明白林老爷子的性格,笑笑没有说什么。
沈瑶扶着林老爷子坐了下来,弯腰的时候挂在脖子上的玉莲蓬掉落了出来,江老爷子无意瞥见,眼神一亮。
“瑶能让我看看你的吊坠吗?”
沈瑶正准备塞进去,一听,爽快地解下来递给江老爷子,“这是我妈妈的传家宝,听说传了很多代了。”
江老爷子接过去细细瞧着。
很漂亮的玉,晶莹透亮,像绿色的水滴一般,小巧玲珑的,一朵碧绿的荷叶将两只莲蓬相衔,而在每个莲蓬正中心都有一个红色的亮点,看似沾染上去的污渍,可任凭江老爷子怎么擦都擦不下来。
沈瑶沈了,“我以前也以为那是污渍,最后才发现那红点是从内里长出来的,已经跟玉莲蓬融为一体了。”
江老爷子仔细端详了片刻,也笑了出来,“上好的祖母绿,雕刻的也很漂亮,线条流畅没有一丝瑕疵。我还记得我的儿媳妇林舒晚嫁进江家的时候,好像手上也有一个跟你这个很相似的玉莲蓬,林舒晚是个好媳妇,相信瑶也一定是个好孙媳。”
沈瑶笑着接了过来,并未看到林老爷子在江老爷子提到“林舒晚”的时候林老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我选中的孙媳妇自然是百里挑一的,不说别的,一定比某人的孙女好!”林老爷子一双暗自攥紧了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脸色暗暗变了好几变,终于还是将喷薄而出的恨意压抑了下去。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已是满目清明。
脸上的表情却不复先前的平静,看着江老爷子的目光隐隐透出许些狠意,奈何他掩藏的太好,江老爷子跟沈瑶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江老爷子笑笑没有说话,他知道林老爷子说的是江雅珑,也知道林老爷子对他的恨意、对江家的恨意,他坚决反对林思远与江雅珑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是他根本没有立场去说话。
他们之间早已不是几十年前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关系,那道裂痕持续了几十年,也将持续下去。
好不容易再次跟他坐在一起,没有必要因为一时意气错过这样的机会。
江老爷子的沉默,让林老爷子也冷静了下来,毕竟江老头刚刚脱离危险期,他却连连跟他呛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难得的,林老爷子也软化了下来,破天荒的坐在江老爷子的床沿上。
江老爷子满脸不可置信,浑浊的双目中满是惊讶,几十年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坐下来说说话、聊聊天。
林老爷子刻意避开跟他的接触,哪怕是丰市的酒会之类的,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他定然不会出现,最后甚至发展到,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更别说像今天这样相对而坐。
江老爷子压抑住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眼角却隐隐渗出晶亮,“呵,林倔头啊林倔头,时间不饶人哪,眼看着我就老了,都是半截子身体埋入黄土的人了,也开始悲春伤秋了,年轻的时候拼命挣钱、拼命争权,现在什么都有了,却也什么都没了,我可以轻易拿出几亿买下一架飞机,却再也无法像年轻时风一样奔跑,我可以轻轻松松买下一座医院,但还是掌握不了即将要步入尘土的命运,甚至啊,连便秘都治不好。”
沈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却被江老爷子说话的语气感染,隐隐有些悲伤。
林老爷子嗤笑一声,伸出指头戳了戳江老爷子干瘪的胳膊,“便秘跟年级大没有关系好吗?”便秘几乎跟随了江老爷子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拼命的挣钱,从来不重视自己的身体,老了开始重视了,病根已经深深扎根了,再高明的技术也无法完全去除病根。
“我可还记得上学那会你多么拼命,事事都要争第一,还记得为了拿到论文奖学金,你在图书馆整整泡了一个月,最后累的只要一弯腰脊椎就疼,这病跟随了你一辈子吧?”
“还有,我记得导师布置的实验,你把材料弄错了,差点炸了实验室。”
“还有啊……”
江老爷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听着江老爷子说。
一时间,沈瑶竟然有一种时光静好的感觉。
而另一方面,林思远让助理在林老爷子定好的酒店里又定了一间总统套件。并且让他协助酒店工作人员按照他的吩咐布置好房间。
刚刚林老爷子打断了他的告白,自然是要找一个更好的机会向沈瑶表白。
女人都喜欢浪漫,即便是沈瑶也不例外,这一点林思远万分确定。
打电话回国内,将他离开这几天的事情敲定,林思远很是悠闲得等待着沈瑶跟林老爷子出来。
闲来无事,他将沈瑶听到自己的告白可能发生的所有情况都演练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种种松了口气。
林思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哪怕是在谈判桌上,他向来都是沉稳且慎重的,哪怕是他第一次向江雅珑告白的时候,他只隐约记得当时在等待她回答的时候非常不安,就像小孩子眼巴巴地向大人要一个玩具似得,期待又不安。
而现在,他只觉得心脏跳的欢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它在认认真真地诉说两种感情的不一,在告诉他,他究竟对这个女人抱着怎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