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中,米燃逸迅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边刁明珠的肩,给她使了个眼色。
然后,指了一下旁边的废楼顶,乔绫香和班月现在就在上面。
刁明珠点头明白,她的影子一闪,整个人就原地消失,不过几秒时间,便出现在了乔绫香的背后。
乔绫香已经和班月侧身,躲在了废楼里的障碍物后面,对面人类聚集地里头来的那一小支车队,究竟是敌是友,不可能就凭对方几句话说说,乔绫香她们就放下这个心来的。
毕竟,这世道就是这样。
对方那队长似乎没有听见回应,便心浮气躁了起来,他端着手里的枪,又冲废墟里头喊了一声,
“有人吗?你们还好吗?”
米燃逸这才在废墟里头回应了一声,
“好着呢,谢你们啊,我们还行,不需要救援。”
这末世里坏人遍地,但也不能否认这里头也有不少的好人。
所以也不好一见面就开打,先聊两句再说。
外头的队长一脸“你谦虚了”的表情,他站在外面笑道:
“都是末世里的苦命人,兄弟,我见和你同行的还有个女人,你就算是不需要救援,她也定然是想要个安稳环境的,你们出来吧,我带你们回我们营地,那里有吃的有喝的,有酒还有肉。”
“真不用,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很快就走,就不去叨扰了。”
米燃逸也找了个障碍物躲起来回话,这末世里的确是有这样一种人,并不喜欢跟团队搭伙,就喜欢独来独往的过日子。
一般热心的团队,在邀请人入队,被拒绝了几次,也就算了。
可外头的那支队伍似乎知道废墟里头的是大鱼一般,尽管米燃逸多次拒绝,可他们依旧没有散去,自然,也没有部署些看起来像是有攻击力的动作。
躲在废楼里的乔绫香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她看了看高悬的月亮,觉得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干起来了,便放松了自己,坐在地上,靠着班月闭上眼睡了。
夜有些凉,越是接近西城,气温反差就越大,废墟外的男人苦劝无果,最后干脆从自己的营地里又招了些人来,他们在废墟外头升起了篝火,还搬来了酒肉。
半夜十分,乔绫香睡得迷迷糊糊得,一直听到不远处的废墟外面那些人发出的热闹声响。
又听跑了上来的米燃逸对班月说道:
“看起来像是没什么恶意,但不像是会轻易散去的模样,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班月坐在障碍物下面,肩头靠着乔绫香,手中打着一个小手电,正在翻一张半旧不新的地图,听米燃逸这样一说,便指着地图上湘城西北向的一个点,说道:
“这个宁会洞村在这里,六爷的村子在这里。”
说着,她的指尖从这里,一路划到湘城北,这中间的距离并没有多远。
歪头靠着班月的乔绫香,微微抬起朦胧惺忪的双眸,对班月说道:
“太近了,而且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不管是善是恶,总归是有目的的,我们应该立即走。”
“我附议。”
米燃逸点头,这年头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既然对方不透露恶意,他们也不好先下手为强,为了避免麻烦,直接走掉就是了。
几个人商量好,干脆趁着夜色,直接从废楼里头下来,提着还剩下一口气,宛若一具干尸一般的应向龙,直接轻装步行从废墟另一头出去,一路往西走。
那些宁会洞村的男人是在天亮之后,喊了米燃逸好多声,发现废墟里头没什么反应的时候,才知道米燃逸和乔绫香走掉了。
事情传回了聚集地,那据说是宁会洞村里出来的聚集者里头,有个为首模样的男人,忍不住坐在帐篷里冷笑了起来。
他看起来就像是古代的那种部落小首领一般,身材长得格外高大,坐在铺满了厚垫子的帐篷里,对来汇报情况的队友骂了一句。
又垂目,对坐在旁边的一位老男人,说道:
“看样子,乔绫香的戒心很深啊,我们想要接近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旁边的老男人手里正抽着烟,因为苍老而显得有些肿大的眼袋耷拉着,他一边抽烟,一边思索着,然后说道:
“这样平白无故是套不了近乎的,我收到消息,六爷那边儿已经派了封道义出来追杀她,如果要和一个人搞好关系,最好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首领一般的男人,便是神情一凛,低声问道:
“爸爸,你是说???”
话未说出口,抽烟的老男人,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撇了身边的儿子一眼。
显然,这是宁会洞村的一对父子。
末世发展了好几年,所有的体系都在悄然发生着改变,虽然有安检在,看起来整个局面还是稳定的,并没有出现那种书上才有的,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或者人吃人的场面。
但水面之下的许多事情,也只有各个小圈子里头的人自己知道了,有些改变是剧烈的,有些改变则是润物细无声的。
比如原先现代社会的各种村长、组长等职位消失,曾经在村子里并不起眼的人物,一旦觉醒了异能,就会迅速成为一座村子里的领头羊。
这对李姓父子便是如此,而且不仅仅是一个人进化成为异能者,他们是父子俩一起变。
于是他们家便迅速成为了宁会洞村的王者家族,村民们几乎是自觉地,毫无异议的,就把整座村子的领头权,充满了尊崇的交到了老李和小李的手里。
可原先,他们俩也只是村子里最穷的一对父子罢了。
还好的是,老李和小李并没有因为地位的改变,而忘乎所以起来,反而一步步走得极为扎实,轻易也不肯与外部势力结仇。
时而外出找物资打舍利子的时候,还做些接济旅人的事情。
这让宁会洞村渐渐的从湘城郊区脱颖而出,有些要强大的意思了。
然而,小李现在听父亲的语意,是要出卖封道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