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蛇这才安静下来,柳逸然又拿起筷子给我夹着菜说道:“你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一趟江家,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让江家所有人都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大众面前。”
今天去学校,江临风也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当时我想着的是他担心宁长荣说江家中毒的事影响到他的公司运转,要当众解释清楚这件事,避免引发经济危机。
所以我当时说,公司的事我也不懂,随他怎么说。
可现在看来,这件事不仅仅是江城国际的事,还与其他事情有关。
于是放下筷子看着柳逸然问道:“是不是江家的毒解了,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反正现在白子墨连个影子都出不来,有些话我也只能看着柳逸然问,就算柳逸然不能回答,我知道白子墨也会回答。
果然白子墨便开口说道:“没错,那些隐在幕后的人,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出来打听,到时候我们顺藤摸瓜,就能找出十八年前的真相!”
“当年的真相这么重要吗?有个黑衣女人将当年的事都告诉了江临风,但江临风并没有全信,而且他还将术门家主信物交给我,说你一定会为了这东西而回来!”
我说着,从旁边的包里拿出那支发簪接着道:“这东西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柳逸然看到我手中的发簪,两只眼睛顿时放光,伸手就要来拿:“阿莲,给我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我也没介意,直接给他:“你说术门为何这么奇怪,用一支发簪当家主信物,这东西据说还是件法器,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柳逸然拿着那支发簪爱不释手,轻轻擦拭着它喃喃道:“这是她的东西,真的是她的东西......”
我看他那出神的样子,也不想打扰他。
因为我猜到,他一定又想起了某个人。
“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别随便给别人了!”白子墨淡淡说道:“给你了就是你的,别理柳逸然,他就这点出息!”
柳逸然似乎没有听到白子墨的话,仍旧看着那支发簪出神。
我好奇地问道:“白子墨,你与柳逸然之前是喜欢过同一个人对吗?”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没必要问,阿莲,你只要知道,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有你一人!”虽然白子墨没有出现,但从他的声音里,我能听得出他的坚定。
我相信他,所以,无论发生了多少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的爱。
过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可看柳逸然如此失神,我心里也挺难受的,便朝他安慰道:“如果你喜欢这支发簪,我可以给你的,你别难过,只是我想听听,‘她’是谁!今晚难得清闲,要不你讲讲呗!”
我说着,还自发的拿出来一瓶酒,我就想看看,他能不能像我上次被梦魇所迷时看到的那样,酒后吐真言。
可柳逸然却将发簪还给我,露出两颗虎牙朝我笑了笑:“就像白子墨说的,给你了就是你的,好好收着就是,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我没难过,刚才就是缅怀一下而已,毕竟故人的东西再现,有些失神也正常。”
他说着,倒是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两杯,也不管我喝不喝,自己倒是一口饮尽。
看得出来,他是有些失落的。
我也端起面前的酒,缓缓喝了一口,烈酒入喉,感觉不是很好。
不小心还被呛了一下,眼泪都出来了。
我连忙吃了几口米饭压下那种味道,看着柳逸然一杯接一杯的喝急忙说:“你慢点喝,等会醉了变成原形想吓死我么!”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就是不愿意看到他这副样子。
可柳逸然却只是抬眼看了看我说道:“如果能醉一场,我是愿意的,或许醉梦里,便能看到她,阿莲,你不会懂的......”
我确实不懂。
以前只听说蛇蝎心肠,蛇是冷血动物,蛇会残害同类......
可白子墨和柳逸然分明不是。
“让他喝吧,也许他能想得开一点!”白子墨低声道:“当年的事,对他造成的影响其实也挺大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走不出来!”
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下去:“我知道千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们提过几次,却从来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否与我有关,白子墨,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是等发生之后才出来解释?”
“就像江临风他们提及的云家一样,云家村的人只是云家的旁支,与真正的云家差别太大,那真正的云家是什么样的?我与他们有关系吗?”
这次白子墨没有说话,倒是柳逸然放下酒杯说道:“云家村的那些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依从,依从着千年前的祖训,就连每十八年一次的献祭,他们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知道要做,不做就会有山神之怒降下!”
“可他们并不清楚所谓的山神之怒到底是什么,都是可怜人!”
柳逸然说着,眼角竟然溢出了泪。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观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在我心里,柳逸然和白子墨这种如画中仙的存在,根本不可能体会到人的疾苦。
为何他会因此落泪?
我只有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人了?”
柳逸然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努力朝我扬起笑脸:“当年的山神若知道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她所护着的那些人,最终成为害她的帮凶,或许她会作出不一样的选择!”
我的心莫名的抽动了一下,对当年的山神我知道的很少。
就连现在的云家村,我知道的同样不多。
可能我的内心也没有想去追寻这些的动力,一直以来,我都是得过且过的。
但现在我却突然想要去了解这一切,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的起源,我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柳逸然,是不是我高调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特殊,那些一直藏在幕后的人就会蠢蠢欲动,不管他们为了什么而来,最终都能查出真相?”我不禁问道。
柳逸然眼中闪着泪光,却强忍着,只朝我说道:“我们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更不想有人利用你,可是他们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或许你也不该一直藏着,有锋芒也可以露出来,这样反而对他们有所震摄。”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说过,哪怕我连虚影都没有,对那些人来说,依然是不可冒犯的存在!阿莲,你只管按你自己的方式生活,不要想太多,那些所谓的真相,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一切有我!”白子墨也说道。
我知道白子墨和柳逸然是想保护我,不让我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可那些人在暗我在明,哪是我想不参与就不参与的。
何况这也关系到我的身世。
虽然我一直表现的不在乎,可世上哪有人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世的,如果有机会知道,谁都不会放弃。
只是仅凭我们现在这样,真的能与那些隐秘的存在对抗吗?
那些时不时出现的黑影,到底是些什么?除了之前提及的黑魔,还有什么人?
那个冒充山神的女人与黑衣女人,又是否是同一人?
将术门满门用来炼厄运毒体的又是什么人?
问题一个接一个,要想一一解开,不费点心神,恐怕很难。
“白子墨,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你现在连虚影都维持不了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越想越不对劲,当初白子墨是追着术门的人去拿回逆鳞的,而术门的人并没有想要伤他,他是被那些黑影所伤,可黑影伤了白子墨后又去了哪,那片逆鳞又落到了谁手中?
这些事情其实都没有结果的。
似乎白子墨也故意将这些事一语带过。
“你呀,就喜欢胡思乱想,没有虚影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现在这样也没有谁能找得到我,而且我还能利用你的厄运毒体恢复,两全齐美,至于那片逆鳞嘛,管它在谁手中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你在,什么都不重要!”
白子墨带着宠溺的话传来,听得我有些失神。
他把话说得那么轻巧,可我的心却更加的沉重。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为了让我不被这厄运毒体所折磨,所以才委屈自己继续躲在封印中的。
自从知道江临风他们也是厄运毒体之后,我就暗暗猜测原因,为什么我从来没被毒素折磨过,很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白子墨。
或许之前白子墨也不清楚,但他上次从我身上剥离过,等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已经明白了,我的厄运毒体离不开他,所以,他才义无反顾的回来了。
也许他现在会被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不,我觉得什么都重要,我想要你能变成人,我想要每天见到你,我想与你安安稳稳的过一生......”我说着,端起刚才没喝完的酒,也学着柳逸然的样子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感觉入喉,滚烫的眼泪也就跟着流了下来。
我不管不顾,接着又倒了两杯,等我再去倒第三杯的时候,柳逸然制止了我:“别再喝了,等时机成熟,你会知道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