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掳少年上山
雾海中隐约漂浮着淡黄色太阳,雾,冷却了太阳的热度,减弱了太阳的亮度。
太阳在雾海里几番奋力狂扫终于澄清了雾霾,晴空万里、河山大好、云蒸霞蔚。
锅底人没有工夫欣赏眼前的美景,男人拿了刀、锹、锄头出门去修路,树叶和招喜留下来搞伙食和照料马匹。
他们循着老路填空补缺,搭桥清淤,就在修了一半的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大面积塌方,几乎半边山都垮了下来,把路完全切断了。
路面被埋进两丈多厚的土里。想让原来的老路重见天日的难度大。
垮塌的土壤非常疏松,挖走了下面的土上面的会再次垮塌,必有伤亡事故发生。
树蔸不敢带大家冒险,可这时必经之路,他们决定移不走这堆土就从这堆土上越过去。
同样从这堆浮土上经过也不安全,踩踏下面的土会引起上面的土下滑。
就更别说上千斤的负重的马打这里过。
可以说天大的困难都难道锅底人。
他们砍树削桩密密钉一路桩,砍竹子劈片扎网格铺在桩上面浮土上,固定浮土。
再沿着桩上面刨开一条路,铺上横木,横木上铺石板。
大家预计了一下,将路修通至少的半个月工夫。
庙里的少年没有跟他们一起修路,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这山是一座石山,大凡石头缝、石头窝有一撮土庙里人都要种上一株玉米或一棵土豆或一棵红薯。
有十几块晒垫大的平地都是历来住庙的人开荒垒坎整出来的,这些土地养活两三人足足有余。
山洪严重地破坏这些土地,将坎冲垮,冲走了肥沃的土壤和庄稼,所剩无几的庄稼倒的倒,埋的埋。
少年第一件事就是尽快把倒地的玉米和高粱扶起来,插根棍子撑起。把被淤泥埋了的土豆和红薯藤扒出来接受阳光雨露哺育。
这样多少能挽救一些收成。
锅底人为了早日回家中午也不歇火,树叶做好了饭让解招喜送到工地上去。
招喜挑着一头装着水的汤筒一头装着饭食的竹篮走在修好的路上,远远看见少年还在地里忙碌着,心想他干了一上午的活肯定饿了,就倒了一碗水盛了一晚饭送给他。
“兄弟,歇息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吧!”招喜说。
“不了,还有几棵,扶好了就回去做饭吃。”少年头也不抬。
“这里有现成的吃,何必回去做呢?”
“你们也是算好了和尚下的面,给我吃了你们的人会挨饿。”
“一人少吃一口不妨事的,况且我姑姑下米时就打了抛余,”
“可我也不能吃白食。”
“那么你今天晚上就多做一个人的饭,我吃回来。”
这天晚饭解招喜也不客气多吃了一碗饭回来,她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我现在欠了你一碗饭的情,明天中午还你。”
“不用还。”
“一定要还的,你不肯受我们的情,我们自然不会欠你的情。”
“要说我在讨你们的好呢,没有你们修路我以后出行不知有多困难。过两天我把庄稼扶正了就跟你们修路去。”
“你跟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不如就跟我们搭伙。反正我们一头牛是放两头牛也是放。”
“你们吃的是白米、白面,我吃的是红薯、玉米、土豆,你们亏多了。”
“你缺少大米、白面,地里有蔬菜,我们缺少下饭菜,那么你出蔬菜我们出大米,这样两不相亏。”
“地里的瓜果蔬菜虽遭到大水洗劫也幸存了一些,你们不嫌意可随时去采摘。”
不几日少年跟锅底人热络了,尤其跟解招喜要好。他向招喜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他叫姚顾生,曾经父亲开了一间杂货店,在三十八岁上老婆走了,膝下无子嗣。
后来他母亲做了填房生下了他,父亲视他为宝中宝,刚满五岁送他进学堂,每天让他骑棒棒上下学。
好景不长,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父亲走了。族里人欺她们孤儿寡母,一天夜里几个彪形大汉抓了母亲塞进骄子里抬走了。
第二天他的叔父告诉他母亲嫁了邻村的张屠夫。
父亲的店由叔父接管,他不能上学了。叔父说店子小进度少根本养不活他。
叔父对外说收养他实则当他长工用,吃的是猪狗食干的是牛马活,稍不如意对他拳脚相加。
他也去找过母亲,可是母亲是被顾家人卖给人家的,在人家家里也伸不起头,也管不了他,给几文钱打发了他。
回到叔父家,叔父更加肆无忌惮虐待他,他不堪其辱,一天夜里他来到父亲的杂货店撬开门将柜上的钱悉数拿了远走他乡。
后来他流浪到这个地方,是好心的长老收留了他,他托长老买了书籍文墨,发誓要发奋读书考起功名惩治恶人。
解招喜也跟他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自己的家族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五个异性家庭组合的大集体,生活在原始密林里的一个巨大天坑里。
那里没有剥削压迫,没有尔虞我诈。大家同甘共苦、平等互助、伯埙仲篪。
“还有这样的地方?除非又是一个天。”姚顾生说。
“是真的,我们那里基本与世隔绝,我长这么大还是一次出山。”
“你读过书吗,参加过科场考试吗?”
“我们那里没有专门读书的地方,不崇尚读书。每天跟土石、树木和野兽打交道,武文弄字没有半点用处。不过我奶奶曾经是一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从她那里识了不少字。”
半过月后路修通了,锅底人要走了。半个月的朝夕相处姚顾生融入了这个集体中,视解招喜为兄弟。
这一分开不知还有没有相见之日,姚顾生露出依依惜别。
解招喜更是难舍难分,她试着劝姚顾生跟自己走。可姚顾生一心求功名自然不答应走。
既然他不走她想留下来,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锅底人再一次给她惊得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树蔸说:“他们的粮食欠收还加上你一张嘴无疑是雪上加霜,你打算陪他饿死在这里?”
“你怕我饿死了就多留些粮食在这里,或者只把我的那份留下也行。”解招喜说。
树叶说:“喜儿,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活有年数,你忍心让思念伴随着他们度过余生吗?”
“我也于心不忍呀!可是姚兄更可怜,一个人在这莽莽山林里,孤苦伶仃,缺吃少穿。他不是你们的儿子自然不心疼他。”
解招喜铁了心要留下来,哪个说的话都苍白无力。
锅底人怎么可能让招喜留下来呢?他们私下合计,既然一个不走,一个要留,那就只好强行将两个都带走。
于是趁两人不注意,树蔸和王子有将两个打晕,一人背一个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