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王妃就是风元部的公主,再加上宫中的诸多赏赐,有这么些嫁妆也不足为奇。”董太妃幽幽地开口道。
戚思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也正是戚思柔的这一下打岔,庄滢滢也从震惊中醒了过来,为难地说道:“太妃,清雅姐姐嫁进王府十数年后才故去,总有些开销的,如今让本宫按着这嫁妆单子准备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宁琪璇轻哼一声,插嘴道:“王妃怕是没仔细看过这嫁妆单子,母妃的嫁妆里有两个田庄两间宅院三个铺子,数量虽不多,但田庄的规模够大,宅院和铺子的位置也是精心挑过的,光这几处的产出每年就有数千两了,养活她自己一个人绰绰有余,除非,整个宋王府都是要靠我母妃的嫁妆过活的,那或许还是需要拿了嫁妆中的物件出去卖了换钱的。”
“胡说什么!”戚新荣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诋毁,瞪了宁琪璇一眼,怒道,“王府自有自己的收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可能花用媳妇的嫁妆的!”
董太妃也不赞同地看了宁琪璇一眼,说道:“是啊,二姐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人传了出去,王府的脸面有损,你们身为王府的人,名声也会不好的。”
宁琪璇忙乖巧地认错道:“祖母恕罪,是孙女口无遮拦,说错话了,可是,我这也是顺着王妃的话往下说的啊。”
“胡说!”庄滢滢急切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说过王府用清雅姐姐的嫁妆了?”
“既然没有,那么,就按着嫁妆单子把东西都交给二姐儿吧,那是她生母的嫁妆,自是要留给她的。”董太妃一锤定音。
庄滢滢急了,看向戚新荣,委屈地道:“王爷,妾身当初整理清雅姐姐的遗物时确实没有这么多东西啊,妾身,妾身怎么知道清雅姐姐把钱都花到哪里去了,总不能让妾身拿自己的体己给二姐儿补上吧?妾身的体己将来是要给郡主和浩哥儿的啊。”
戚思柔一听这话,也忙帮腔道:“就是啊,谁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被先王妃自己大手大脚地花掉了还是送人了,怎么能让我母妃给补贴上啊?太妃口口声声说王府不会花媳妇的嫁妆,难道就能用我母妃的体己不成了?”
“郡主,不得无礼。太妃是你的祖母,是长辈,难道教养嬷嬷就是这么教你礼仪规矩的吗?”太妃身边的季嬷嬷厉声喝道。
戚思柔气结,指着季嬷嬷骂道:“太妃都还没说什么,哪里就轮得到你一个奴婢到我面前来指手画脚了?”
季嬷嬷是董太妃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陪伴她时间最长的人,如今被人当着她的面骂“奴婢”,太妃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其实,这事想要搞清楚也不难。”就在几人剑拔弩张即将歪楼的时候,宁琪璇开口了,“府中的各项开支、物件的去向都是有账目可循的,只需把母妃在世时宜和院中的账目找出来一一查证,自然就知道了我母妃到底留下了些什么东西。”
庄滢滢眼珠子一转,说道:“到也不需要那么麻烦,只需将当年我收拢清雅姐姐遗物时的单子找出来,对照着那一份单子整理出来就可以了。”
谁知道你给的单子是不是真的?宁琪璇心下冷哼,正要开口说话,就在此时,一个丫鬟匆匆进院来禀道:“太妃、王爷、王妃,表少爷到访,戚总管已经领着他到了慈安堂门口了。”
庄滢滢心下疑惑,自己并没有请庄家的人来啊,怎么突然就来人了,也不知道这来的是哪个侄子。
“快快请进来吧。”董太妃吩咐一声,传话的丫鬟赶紧出去请人,没一会儿,南宫陆离就迈着稳健地步子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庄滢滢一见南宫陆离就直觉不好,这边正在说着南宫清雅的嫁妆的事,南宫家的人就过来了,这未免也太巧了些,不由地眼神阴暗地看了宁琪璇一眼。
“王妃以为会是谁?我姑母是宋王爷的原配正妃,难道我不是宋王府的表少爷不成?”南宫陆离刺了庄滢滢一句,这才恭敬地朝董太妃行了一礼,说道:“拜见太妃,一段时间没见,太妃可还安好?”
董太妃笑盈盈地道:“好,我一切都好。表少爷来得正是时候,今日庄子上刚送上来一些新挖的野菜,一年间也就只能吃上这么一回,我们也尝尝这乡野间的美味。”
南宫陆离彬彬有礼地回道:“如此,多谢太妃了。只是我今日来是有事情找王爷的,待我把事情说完了再用饭不迟。”
戚新荣一听是来找自己的,疑惑地问道:“贤侄找本王何事啊?”
南宫陆离说道:“这不是表妹要议亲了吗?我受我祖父祖母之托,让我把我那故去的姑母的嫁妆单子拿来,姑母的那些个嫁妆也该交给表妹充做她的嫁妆了。”
戚新荣心下烦躁,难道今日就掉进这嫁妆的麻烦事里出不去了不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就不用劳烦贤侄给那嫁妆单子了,我们手上有你姑母留下的单子,我们按照那张单子准备就好。”
“原来过了那么多年,姑母手上的那份嫁妆单子竟还被王爷保管着啊,想来我姑母的嫁妆必也是保管得妥妥当当的,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宋王府不愧是大安朝唯一得了王爷爵位的非皇家中人,做事就是仔细。”南宫陆离忙给戚新荣戴高帽。
“表哥。”宁琪璇说道,“表哥怕是不知,刚刚王妃还说,我母妃的嫁妆留下来的没有多少了,说是都被我母妃给花完了。”
“什么!”南宫陆离惊道:“这怎么可能?那么多珍惜物件,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都没了?”旋即看向院中的那几个箱子,愕然地问道:“王爷,你不要告诉我说,这院中的这几个箱子里的破烂玩意就是我姑母留下来的嫁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