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思柔看着眼前的热闹,而她自己却是被冷落在一旁无人问津,气得手中的帕子差点给绞碎了,眼中暗芒闪烁,良久才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带着得体地微笑走到南宫陆离身前问道:“表哥,宁姑娘也是你的表妹啊?如此说来,也是我的姐妹啦,不知道宁姑娘今年芳龄几何?是姐姐还是妹妹呢?”
宁琪璇嘴角一勾,说道:“戚小姐客气了。”之后就转身跟南宫陆离说话去了,竟是完全无视了戚思柔的问话。“表哥,我记得你给我的名单上可没有这么多客人的啊,怎么,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参加你的诗会的吗?表哥不该给我个解释吗?”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瞟了戚思柔一眼。
南宫陆离打着哈哈说道:“这不是听说我的诗会办在你的醉香楼里,大家伙儿都想来尝尝这醉香楼的美酒佳肴,一个个都争着抢着要来嘛。这次是表哥考虑不周,表哥这厢向你赔罪了。”
“赔罪就算了,别短了我的银子就好。”
“哈哈,不敢不敢,怎么敢呐,若是让祖父祖母知道了我在你这里请客不给银子,我怕我这辈子都回不了南宫家了。”
表兄妹俩说得开心,完全无视了旁边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戚思柔。终于,戚思柔脸上的笑容再也崩不住了,沉重脸喝道:“宁琪璇,本宫可是平阳郡主,你区区一介白身,胆敢对我无礼!”
戚思柔这一句质问声音放得很大,把周围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一个个面露疑惑地用眼神彼此询问着出了什么事。
南宫陆离怒了,上前一步把宁琪璇护在身后,眼神狠戾地对戚思柔喝道:“戚思柔,别给脸不要脸!别忘了是谁腆着脸来书院里求我要来这诗会的,你若是胆敢在这诗会上闹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戚思柔被喝得一愣,脸上立马变了颜色,一脸委屈惊恐地看着南宫陆离,眼中泪珠滚动,仿佛只要一眨眼就能落下来似地,带着哭腔委委屈屈地轻声问道:“表哥,我是你的亲表妹啊,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表妹来责问我呢?何况,何况,本来就是她无礼在先啊。”
听到“亲表妹”这三个字,南宫陆离和宁琪璇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嘲弄。南宫陆离轻嗤一声,说道:“戚思柔,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吗?”
连着两次被当众连名带姓地喊了两次,加之她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她被封郡主的时候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又怎会不知自己的这个封号是怎么来的,如今被南宫陆离问了出来,委屈、无措、害怕,各种情绪袭来,戚思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地往下掉,呜呜地哭出声来,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里毕竟是大安朝的京都,而南宫陆离却是风元部的人,虽说风元部也是大安朝的臣属地,可在大部分大安朝民众心中,还是把它归属于外邦的,如今见大安朝的郡主竟然被个风元部的小子一句话给说哭了,就有人看不过去了,站出来质问道:“南宫公子,你这是何意?平阳郡主怎么说也是我们大案朝的郡主,还是你的表妹,你怎能如此对她?”
南宫陆离正待说话,宁琪璇却是拉了拉他的衣角,从南宫陆离身后走了出来,来到戚思柔的身边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道:“我亲爱的庶姐,若是你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冒牌货,再顺带着背上个虐待嫡出妹妹的名声,你就继续哭闹下去好了。”
戚思柔的哭声嘎然而止,惊恐地望着宁琪璇,满眼满脸地都是不敢置信。她,她知道自己是冒顶了戚璇的身份才得的这个郡主的封号,还有,她,她说的嫡出妹妹是什么意思?难道……不,不可能的,母亲说戚璇那个臭丫头已经在靖州被火烧死了,不可能的。
戚思柔越想越是害怕,恨不得立刻回去问问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她也是这么做的。摸了把眼泪,一言不发地转身就往外跑,似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她似的。
众人见戚思柔突然逃也似的跑走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更是好奇心重地猜测着宁琪璇到底跟戚思柔说了些什么,竟是吓得从小就受教导的大家闺秀不顾礼仪地夺路而逃。
好在南宫陆离反应快,忙打着哈哈说道:“让各位见笑了。今日本想是让思柔表妹跟着我们一起招待大家的,没想到……哎,思柔表妹是我们兄妹三个钟最小的一个,打小就被宠惯着长大的,若行为礼仪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南宫陆离毕竟在京中待了一段时间了,皇上又对他十分亲厚,经常召他进宫说话,当下就有同窗好友符合道:“没事没事,兄妹之间打打闹闹是常事,我跟我家舍妹也经常打闹,这恰恰说明彼此关系亲厚非比一般。不过,南宫兄,回头你可得好好哄哄平阳郡主,你看她刚才都掉金豆子了呢。”
“一定一定。”南宫陆离笑着应答道。
这事也就定义为了兄妹间的玩闹给遮掩了过去。之后,在南宫陆离的刻意营造下,诗会的氛围才又渐渐热络起来。
期间,南宫陆离逮了个四下没人的机会问宁琪璇,“你跟戚思柔说了什么?竟把她给吓跑了?”
宁琪璇微微一笑,把自己跟戚思柔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南宫陆离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担忧地问道:“你这样暴露身份真的没问题吗?”
宁琪璇无所谓地笑笑,“怕什么?我又没说谎。再说了,我正愁要怎么回宋王府去呢,若是这次的事能引了戚新荣的注意,说不定我还能借此回去呢。”
“可是,你就不怕他们暗地里对你下手吗?毕竟,他们也是有前科的。”南宫陆离还是不赞同宁琪璇的做法,担忧地埋怨道。
“不是有风十一在吗?还有夏莲,她可是懂医理的,难道表哥对风元部送来人没信心不成?”宁琪璇说完,还俏皮地朝南宫陆离眨了眨眼,继续道:“再说了,我可也是懂些拳脚的,若是真打起来,表哥你可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