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宁琪璇多方打听下,终于是物色中了一位在舞蹈声乐方面有着极高水平的人物。只是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乃是靖州府内最大的秦楼楚馆百香园里的前任花魁顾菲菲。说是前任,是因为她已年过四十,早就自赎其身。如今也只是在百香园里教姑娘们舞蹈声乐罢了。
想当年,顾菲菲也是这靖州城内名动一时的人物,多少达官显贵风流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众人都以为她会从她的入幕之宾中选出一位来作为后半身的依靠,没想到她谁也不依靠,在三十岁上的时候自赎自身,却又不离开百香园,反而是成了其中的一名教员。
宁琪璇选上她,是因为她不但舞跳得好,而且唱歌和琵琶上面的造诣也很高,她跳的舞,从曲目到动作都是她自己编排的,若是放在前世,那绝对是一名颜值与实力并存的创作型星明大腕。
自从她自赎其身后,看上她想把她请回府教府里小姐舞蹈声乐的高门大户多了去了,可是,此人却对各府的邀请置若罔闻,一心留在百香园内当教员。
宁琪璇与大家商量如何打动顾菲菲并请她来教导自己的时候,大家谈及到她久留百香园不出的事,皆是头痛不已。论金钱,她比不过那些世家大族给出的条件;论名声,教导世家小姐更能显示她的能力名气,自己这边又拿什么去打动顾菲菲呢?
“据我所知,顾菲菲有个执念就是能成为一代大家。她不嫁人也是因为这个。她名起百香园,所有的人脉资源都在百香园内,想要她离开百香园,或许可以投其所好。”武景逸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自从他开始教导宁琪璇诗书开始,他的待遇好了许多,在宁家的地位也是直线上升,很多事情,宁琪璇都不避着他,甚至很是乐意听听他的意见。
“投其所好?”宁琪璇陷入沉思。
数日后,宁琪璇带着菊清在武景逸的陪同下来到了靖州城百香园内。此时的宁琪璇和菊清皆是一身男子装束,乍看一下还真是两位英俊潇洒的小郎君。
在一个小丫环的引领下,宁琪璇三人顺利地在百香园后院的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找到了顾菲菲。
宁琪璇也不说是来请顾菲菲去教导自己舞蹈的,而是打着请教的名头给了顾菲菲一首歌曲。
“嘲笑谁恃美扬威没了心如何相配
盘铃声清脆帷幕间灯火幽微
我和你最天生一对
没了你才算原罪没了心才好相配
你褴褛我彩绘并肩行过山与水
你憔悴我替你明媚
是你吻开笔墨染我眼角珠泪
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
他们迂回误会我却只由你支配
问世间哪有更完美
(戏腔)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
当宁琪璇缓缓地唱出这首前世曾红极一时的古风歌曲时,顾菲菲就被这新奇的曲风给吸引住了。这首歌,有着歌词雅致、措辞整齐,宛如诗词歌赋,又有着白话的通俗;曲调唯美,注重旋律;中间的戏腔更是点睛一笔。
而听在顾菲菲的耳中又多了一重感悟。她已经许久没有出新的作品了,感觉自己正处于创作的瓶颈期突破不了,如今听了这于她而言全然新鲜的唱词唱法,恍若在她的面前开了一道门,让她窥视到了一种全新的创作手法。
顾菲菲双手颤抖地握着那张写着歌词的纸张,双眼炽热地盯着宁琪璇,“姑娘,你这首歌,可否教给我?”
对于被识破身份,宁琪璇一点意外都没有,她穿男装只是为了进出百香园方便,并没有仔细地掩盖自己作为女子的特性,耳垂上的耳洞还明晃晃地在那摆着呢。她笑了笑,说道:“教给你自然可以,不但这一首,我还有许多类似的歌曲,只要顾大家想学,我都可以教给你。”
顾菲菲眼睛一亮,随即冷静下来,她混迹江湖多年,自是知道天上不会无故掉下馅饼来,忙问道:“姑娘有何条件?”
“顾大家爽快,我也没别的要求,只是得知顾大家在舞蹈上有着很深的造诣,想要请顾大家教导教导我。”
顾菲菲眉头一皱,有些犹豫。
宁琪璇趁热打铁,继续道:“顾大家若是肯教我舞蹈,不但我的这些歌曲都可以教给你,还给你每月十两的束修,而且,日后顾大家创作出了新的曲目,那就是开启了一种全新的创作模式,顾大家您也将成为实至名归的一代宗师。”
宁琪璇的话,顾菲菲听懂了。宁琪璇会教她如何创作,但是却不会跟她抢那名声,日后,所有因着新奇的曲目带来的声望都是她顾菲菲的。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要知道,虽说现在也有人称呼她为顾大家,可她的名望与实力在真正的大家面前还是要逊色不少的。
两人一拍即合,顾菲菲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宁琪璇的要求。
既然决定要教宁琪璇,顾菲菲也不再耽搁,麻利地收拾了东西,就跟着宁琪璇回了秋水县宁家。
宁琪璇因为从小就在锻炼身体,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都比常人要好上不少,在顾菲菲的指导下,学习的进度相当快。
而顾菲菲也在两个月后出了一首完全由她自己创作的歌曲。歌曲曲风类似《牵丝线》,唱词与戏腔相结合,歌词朗朗上口,旋律轻快易学,很快就风靡靖州城,向着大安朝其他地方扩散开去。顾菲菲的声望空前高涨。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宁琪璇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大圆桌,邀请与她比较亲近的叶绾娘、菊清、柳絮、秀兰几人,以及她的两位先生武景逸和顾菲菲一起喝酒赏月吃月饼。
为此,宁琪璇还拿出了她珍藏的胭脂醉来招待大家。
“来来来,这可是我自己都舍不得喝的胭脂醉,一斤能卖三百两银子的极品美酒,今儿中秋团圆夜,大家干了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