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宁琪璇才刚睁眼弄出点动静来就听得外面叶绾娘的声音传来,“小姐,您起身了吗?”
宁琪璇揉了揉迷蒙的双眼,慵懒地说道:“起了,进来吧。”
叶绾娘亲自端着洗漱用品进来,恭敬地说道:“小姐,奴婢伺候小姐起身。”
宁琪璇一下子清醒过来,颇不习惯地从叶绾娘手中接过手巾,说道:“嬷嬷,我自己来就可以。”
“是。”叶绾娘应了一声,立在一旁等着宁琪璇洗了脸,见宁琪璇在梳妆台前坐下,立马就拿了面脂给她涂抹。
“我自己来。”宁琪璇接过面脂随意挑了点抹了脸。
叶嬷嬷已经拿了梳子帮宁琪璇梳起了头发。
“呵呵,嬷嬷,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宁琪璇赶紧拿过一根发带随即扎了个马尾就站起身来,“嬷嬷,我该去锻炼了,你回去歇着吧。”
说完就快步出了房间,没有看到叶绾娘脸上一闪而逝的失落。
待到宁琪璇锻炼回来,叶绾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殷勤地伺候着宁琪璇在桌边坐下,自己则侍立在一旁等着给宁琪璇布菜。
宁琪璇拉了叶绾娘的手,说道:“嬷嬷,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叶绾娘慌忙拒绝:“小姐不可,奴婢一介奴仆怎好与小姐同桌而坐,这不合规矩。”
宁琪璇摇头,语气真诚地说道:“嬷嬷,你是伺候过母妃的人,是我的长辈,不是奴仆。菊清秀兰她们都已经脱了奴籍不需要在我面前立规矩了,何况是嬷嬷你。”
叶绾娘点了点头,口中称“是”,可依旧还是立在宁琪璇的身后没有离去。
宁琪璇无奈,看向叶绾娘,“嬷嬷……”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叶绾娘给抢白了,“小姐,您就让奴婢伺候您吧,这样,奴婢心里也安心一些。”
宁琪璇一愣,看着叶绾娘那一双患得患失的眼睛,良久,才道:“嬷嬷,我知道你才回来心中必有不安,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尽快适应现在的生活。”
之后,宁琪璇不再拒绝叶绾娘的服侍,沉默着吃完了饭。
如此过了整整十天,或许是宁琪璇和菊清她们时不时的劝告开解起了作用,也或许是终于适应了如今宁宅的生活氛围,总之,这天宁琪璇起床的时候终于没有看到叶绾娘在门外等候了,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了叶绾娘在旁边布菜。宁琪璇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气。
这日,一早起来,却发现叶绾娘、菊清、秀兰、柳絮几个齐刷刷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每人手上还都捧着东西,有洗漱用具,也有颜色亮丽的新衣、新打制的首饰。
宁琪璇吓了一跳,以为大家伙都被叶绾娘给洗脑了,“你,你们这是干嘛?”
叶绾娘笑着对宁戚璇说道:“小姐,今日是先王妃的三周年祭奠,一会儿小姐去给先王妃上柱香就可以除丧换彩衣了。”
“是吗?原来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过了三年了啊。”宁琪璇不由地有些感慨。
菊清端着铜盆上前一步道:“小姐,先洗漱罢,嬷嬷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一会儿还有不少事要忙呢。”
“好。”
宁琪璇定了定神,洗漱完后穿了原先的素服,先去祭堂里祭拜。叶绾娘早就准备好了一应香烛和祭品。宁琪璇给南宫清雅上了香,又对着牌位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近况。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就是三年,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赶出王府的小丫头了。名下有宅子有庄子,有奕星斋的股份,还有宁记酒坊,又认了颜景山做义父学了内功心法与兵法谋略,母亲,你在那边也该安心了吧?
从祭堂里出来,菊清她们早就在房间里等着了,伺候着宁琪璇脱下了素服,给她穿了套蔷薇色绣花裙衫,梳了双丫髻,同色的发带,戴了朵米粒珍珠串成的珠花。叶绾娘还从梳妆台上找了盒胭脂在宁琪璇的额头点了个红点。
宁琪璇看着镜中那个年画娃娃般的小姑娘,有些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原本干练泼辣的女总裁不见了,出现在镜中的是个长相秀气眉眼间带着些灵动的可爱小姑娘。
“呀,小姐可真漂亮。”秀兰率先叫了出来,冲着宁琪璇一个劲地笑。
“是啊是啊,平日里小姐穿得素净没觉得,今儿这么一打扮可是大变样了呢。”菊清也在一旁附和道。
叶绾娘也是连连点头:“这才有了些小姑娘的样子,平日里小姐穿得太随便了,如今出了孝期,小姐也该在穿着打扮上上些心了。”
宁琪璇笑着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臭美地道:“你们家小姐我天生丽质,一直都是这么美的好不好,哪里需要刻意打扮了?”
“那是当然啦,师父是最美的,穿什么都好看。”柳絮笑着打趣。
宁琪璇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起身赶人道:“好啦好啦,别窝在我这里了,赶紧地都去吃早饭吧,一会儿还要去铺子里呢。”
“是。”
几人说说笑笑地去了饭厅。宁琪璇最后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自恋地轻语道:“不愧是我,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嘿嘿。”
吃过早饭,叶绾娘和菊清开始打理府中内务,柳絮去了后院的作坊,宁琪璇带着秀兰出府去了铺子里。
才到大门口呢,就遇到了齐家来送信的婆子。原来是齐文睿和齐文秀两兄妹得知今儿是她除服的日子,派人送来了信件和慰问的小礼物。
宁琪璇开心地接了,折回房去给两人回了信,又挑了几样小礼物托婆子带回去,这才又出发去了铺子。
晚间的时候,宁琪璇竟然在饭桌上看到了酒壶,疑惑地询问叶绾娘。
叶瓦娘笑着说道:“奴婢听菊清她们说了小姐的不少事迹,得知小姐好酒,只是碍于在孝期中不能饮酒,如今孝期已满,今天就破例喝上几杯吧。”
“哇,嬷嬷,你真是太好了,还是你最懂我的心。”宁琪璇欢呼着坐下,拿起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虽然一直以来她没借着酿酒的便利偷偷喝上那么几口,可光明正大敞开了喝的机会可是一次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