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结束后,林双双又检查了一下苏慕白的情况。
“应该快醒了,有情况随时来找我。”
赵玲珑心情复杂的点点头:“楚瑶,送客。”
“是。”
……
深夜,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在空中无意识的飘荡着。
等苏慕白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是游魂状态。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为何身体是透明的?
这里是何处?
他低头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感觉陌生又熟悉,苏府?
难道这里是他家?
可看着又不像,自己为何会飘到这里?
院中布置的喜气洋洋,却又空无一人,让人很不解。
突然,他看到了门口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他不认识,另外一个竟是林双双!?
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一副妇人打扮?
哦,对了,她嫁给了顾寒舟那个傻子了,旁边那人应该是她的丫鬟。
可这里为何不是顾府,而是苏府?
难道她改嫁了?
还是说这里并不是她家?
也是,顾寒舟那种穷酸货怎么能住得起这么好的府邸。
突然,他能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了,甚至还能听到她们的心声。
只见那丫鬟走近,给林双双披上了狐裘披风:“小姐,雪越下越大了,奴婢扶您回去吧。”
“姑爷今晚怕是不会回来了。”
“您为了姑爷的生辰都累一天了。”
冬儿看着林双双苍白的脸色满是心疼。
【苏慕白喜欢安静,所以小姐就把奴仆全都散了,只留下管家和护院。】
【因此,苏慕白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是小姐一人在照料,偏偏那人却不知好歹,甚至故意羞辱刁难。】
【他要求地面一尘不染,锅具光亮如新,饭菜不冷不热,衣裳没有褶皱,秋天没有落叶,夏天没蚊虫……】
【这些琐碎的事情磨得小姐疲惫不堪,可小姐却始终任劳任怨。】
【今日管家和护院故意躲懒告假,所以现在偌大的苏府就只剩下夫人和她了。】
半空中的苏慕白一脸震惊,林双双嫁给他了?
他又盯着那块牌匾,苏府?
难道这里是他们婚后的府邸?
自己对她竟然如此无情?
苏慕白脸色怪异的继续看两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林双双摇头,美眸中尽是失落和茫然。
“冬儿,你去把饭菜热热,慕白不喜欢吃冷饭。”
“小姐,饭菜已经热过三次了。”
林双双皱眉:“慕白不喜欢吃剩菜,将那些都收起来吧,我重新做一份。”
冬儿心里闷闷的,难受的要命:“姑爷不喜欢吃剩菜,您就喜欢吗?”
“这样热了再热,热了再热的菜,您都吃了三年了。”
“您把他伺候的比皇上还金贵,可他是怎么对您的?”
“您把偌大的庭院打扫的一尘不染,他觉得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您清楚他的一切喜好,他却不知今日也是您的生辰。”
“您为了给他准备生辰礼物,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的摇光琴谱,他转手就送给别的女人。”
“您的厨艺连皇上都夸赞,可他却百般挑剔……”
“他不喜欢的是您做的菜吗?”
“他不喜欢的是您这个人啊,您怎么就不懂呢。”
冬儿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奴婢该死,奴婢知道这些话不该说。”
“但奴婢今日却非说不可,奴婢是真的心疼您,不忍心您为了这样一个人如此折腾自己。”
“苏慕白根本不值得您爱。”
林双双听着冬儿的话,美眸水光点点,泪水悄然滑落。
她的心就像有人用力揪着,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冬儿的话很伤人,但她也知道冬儿说的是事实,苏慕白从来就不喜欢她。
他娶她只是因为她能帮他解毒。
林双双皱着眉头,眼中闪过化不开的愁苦,她弯腰将冬儿扶起。
“我还想再等等,说不定……他忙完就回来了。”
冬儿急的直跺脚:“小姐,你……你何必这般作践自己,不爱就是不爱,你强求不来的!”
“你为了替他解毒,尝遍各种毒虫毒草,把自己折腾的身中奇毒、无药可救!”
“这么做到底值吗?”
林双双望着空中飘落的雪花,伸手去接:“他在那场大火中救过我的命。”
“如今我这条命还给他,也是应该的……”
一阵寒风灌进领口,林双双猛烈的咳嗽几声,继续说道:“咳咳咳……只差最后一味药引了……”
“等他吃下解药,我就离开他……”
冬儿心疼的大哭,忍不住的低吼:“你马上就要死了,离不离开还重要吗?”
林双双倒是平淡:“是啊,我马上就要死了……”
“所以,在我死之前,一定要解了他身上的毒。”
雪越下越大,冬儿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将她拉回房间。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林双双看着桌上简易版的生日蛋糕,目光有些伤感。
夜深了,烛火燃尽,院中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林双双失落的垂眸,看来他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冬儿,将这些饭菜都收了吧。”
半空中的人影盯着她脸上的伤感,心里竟说不出的难受。
这是他们的未来吗?
这应该是个梦吧?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如此丰盛的饭菜倒了岂不是可惜?”
黑夜中,来人踏着风雪,一步步的走近。
【竟是他,顾寒舟,苏慕白的死对头。】
苏慕白听到林双双的心声,也回头看去,眉头顿时紧皱,顾寒舟怎么来了?
还大半夜来他家?
一股莫名的怒火在心中翻腾着……
难道这两人背着他偷情?
林双双盯着一步步走近的男人,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袭来,借着月光,他毁容的半张脸显得狰狞可怖。
林双双本能将目光移开,去看他另外半张没有被烧毁的面容,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
一半天使一半恶魔,仿佛在他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男人卷着一身寒气进入前厅,脱下一袭墨色的水貂绒大氅,抖了抖上面的雪水,动作自然的扔到冬儿怀中。
又吩咐:“去拿药箱来。”